第31節(jié)
兩個被月光拉長的影子,耷拉著腦袋的那個是她,微微低頭的那個是他,他低頭,是在看她嗎?心跳越來越快,葉芽緊張地想要逃跑。自從知道薛松連夜替她奔波后,她就一直避免去想他為什么要對她這樣好,不去想再見到他時該怎么做,現(xiàn)在這樣突然見了面,她不敢抬頭,不敢看他。 葉芽卻不知道,因為她不敢抬頭,他反而有勇氣默默打量她。 薛松看著面前這個還不到他肩膀的小女人,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莫名地有點想笑。自已剛進屋,她就悄悄溜了出來,是不是說明,其實她一直都醒著,甚至聽到了他和三弟的對話? 本來他是不想出來見她的,可又忍不住偷偷掀開門簾一角,看看她。她虛弱地靠在門板上時,月光照到了她緊緊皺著的眉頭,她臉上的痛苦讓他心疼得厲害,很想出去扶住她,替她端藥,但理智讓他忍住了。再后來,鍋蓋發(fā)出聲響,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看向這邊,嚇得他慌忙收回手,生怕被她瞧見自已,驚慌之后,他突然又升起了nongnong的好奇,她為什么怕被自已知道?為什么要躲著他?如果他此時出去,她會如何反應(yīng)? 理智和沖動在他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爭搶,而當(dāng)他看見她做出被燙了的那個熟悉動作后,他的腿自作主張地邁了出去。 現(xiàn)在,她如他所料那般緊張得不敢看他。她沒有梳頭,柔順的長發(fā)隨著她的動作垂下了一縷,落在她的胸口,微涼的夜風(fēng)從門口吹進來,那縷散發(fā)就跟著輕輕搖擺,一會兒拂起,一會兒又垂落,吸引著他的視線。目光落在那里的時間長了,他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了那鼓起來的豐盈,那晚短暫的觸感不期然地清晰起來,讓他亂了心跳,口干舌燥。 薛松迅速移開視線,想起她剛剛的問話,輕聲答道:“我聽外面有動靜,就出來看看。弟妹,你先回屋吧,我?guī)湍惆阉幎诉M去?!?/br> “不用,不用了,我在外面喝就行,免得吵了阿樹睡覺……大哥,你先去睡吧,我輕點動作,不會再吵到你的?!比~芽搖頭道,暗暗希望他快點離開,有他在身前,她連呼吸都快控制不住了。 薛松聽她說得這樣生疏客氣,心頭不由一陣煩躁,又見她始終不敢抬頭看自已,忍不住問她:“弟妹,你是不是很怕我?”怕他,所以躲著他,不敢看他,不敢像與三弟那般輕松地同他說話? “???”葉芽驚訝地抬頭,詫異于他的問題,然后毫無準備地落入一雙明亮深沉的眸子里。 他就站在她身后,兩人間隔不足一尺。這樣近的距離,她能清晰地看清他俊朗的眉眼,這樣柔和皎潔的月光下,他的眼里也浮動著恍似溫柔的光彩,而這樣溫柔凝視著她的他,讓她情不自禁想要避開,不是反感,是害怕,怕自已被他吸引…… 她慌亂地看向門口,“大哥,我,我……” 身下忽然傳來劇烈的絞痛,葉芽疼得閉上眼睛,捂住肚子想要蹲下去。 薛松卻以為她又要疼暈了,忙扶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道:“弟妹,我扶你進去!” 葉芽咬唇搖頭,掙脫開他,硬撐著走到門檻處坐下,低頭朝他伸出手:“大哥,把藥遞給我吧,我在這里喝完,喝完就進去了?!?/br> 薛松忙把碗端給她,順勢在她身前蹲下,一手扶住她靠著門板的肩膀,一手將碗遞到她面前:“可能還有點燙,你慢點喝。”他的手隱隱發(fā)抖,怕她拒絕他的照顧。 葉芽實在疼得難受,顧不得考慮現(xiàn)在的情景,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住碗身,湊過去試探著喝了一口。還有點燙,但那股熱流一路灌進肚子,熱熱的十分舒服,她再也不猶豫,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薛松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她秀眉緊蹙,難受地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輕輕翕動著。月光柔和,她的臉不似白日里那般蒼白,反而像夜色里的玉,瑩潤嫻雅。他不知道這湯藥難不難喝,可她喝得十分認真,纖細的指搭在碗沿上,淺色的唇一直貼著碗,隨著湯藥漸漸落下去,他慢慢抬起碗,于是她也隨著他的動作仰起脖子,好像她喝得不是藥,而是瓊脂玉露,少喝一滴都不舍得,懂事得讓他久久移不開眼,不去看她可能會露出來的玉頸肌膚,只看她的小臉,越發(fā)想要憐惜她。 如果葉芽現(xiàn)在睜開眼睛,她定會看見男人眼里是何等的溫柔,可惜她急著喝藥,急著喝完快點躲開這讓她渾身緊張的男人,又怎會睜眼看他?特別是那只穩(wěn)穩(wěn)地扶著她的大手,溫?zé)嵊辛Γ瑒傞_始是因為疼痛沒有注意,可到了后來,她是不敢注意了,裝吧,就裝作沒有注意到,沒有注意到他的碰觸,沒有注意到他亂人心的照顧。 碗底漸漸清空,薛松忽然有點惋惜。他知道她是因為肚子疼才接受了他的親近,但他依然很滿足,能夠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照顧她,她也乖乖巧巧的聽話,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而遺憾的是,過了今夜,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既然沒有機會,他決定放縱一次。 等葉芽喝完后,他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扶著她將她送到門口,然后在她進屋前道:“弟妹,你等一下?!彼砷_她,大步朝灶房后面走去。 葉芽疑惑地看著他在米缸旁邊撥弄了幾下。 薛松很快走回來,朝她伸出手:“弟妹,吃兩個棗吧,去去苦味。你別擔(dān)心,你一定能養(yǎng)好的?!?/br> 他想每天都親手喂她吃棗,想每天都告訴她不要擔(dān)心,但他知道他沒有那個勇氣,也沒有那個資格,二弟那么喜歡她,一定會親手做這些的。所以,就借著這個夜這樣讓人想要放縱的月色做一次吧,反正她已經(jīng)知道了,不管她躲他也好,怕他也好,他沒有遺憾了。 看著他掌心中央兩顆拇指肚大小的干棗,葉芽心頭涌起抑制不住的溫暖,還摻雜著淡淡的甜和怕。猶豫半晌,她抬手接過紅棗,終于忍不住看著他,支支吾吾道:“大哥,謝,謝謝你這么照顧我,我……”其實她很想問他為什么要對她這樣好,可她知道,那樣的話,太曖昧太引人遐思,是不該問出口的。 她的眼神慌亂又害怕,薛松以為她是被自已一時的情不自禁嚇到了,所有的勇氣和沖動瞬間消散,忍住心底的悸動解釋道:“弟妹,二弟人笨,不懂得該如何照顧你,我做大哥的自然要替他彌補,你別多想……好了,時候不早了,快進去睡覺吧,記得蓋好被子,別著涼?!闭f完,再也不敢看她,轉(zhuǎn)身去關(guān)門。再多看一眼,他怕他的眼睛會泄露他的心事。 房門關(guān)上,灶房里又暗了下來,薛松知道她還站在那里,可他再也不敢待下去了,快步回了屋。 葉芽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炕上的,耳邊一直回蕩著薛松清冷的話語,他讓她別多想…… 她懊惱地咬咬唇,轉(zhuǎn)身抱住睡得香香的薛樹,心里有點委屈,也有愧疚,更多的是自嘲。 她是他的弟妹,她的身子關(guān)系到薛樹的子嗣,大哥心疼弟弟,當(dāng)然要替他照顧她了,她的確不該多想的。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難不成就必須是喜歡?大哥那樣出色的人,連夏花都無法讓他動心,更何況她一個…… 不行了不行了,又在胡思亂想了! 一輪明月照萬家,就在葉芽滿懷心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另一處的云雨正在興頭。 宋海渾身赤裸站在炕沿前,整個上半身完全壓在身下豐腴的女人背上,他一邊蹂躪著女人綿軟的胸脯,一邊用身下粗長的黑物狠狠頂入女人的蜜洞,口中yin話連連:“這么長時間沒入你,怎么你那兒反而越發(fā)松了,你個sao娘們兒,嗯……說,這陣子讓多少人騎過了,是他們?nèi)氲媚阃纯欤€是我厲害,啊?” 柳玉娘雙腿分開而立,臻首后仰,一邊努力聳腰迎湊好讓宋海那物入得越發(fā)深,一邊嬌聲嗔道:“好你個宋海,老娘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憑什么為你守身如玉……啊,輕點……老娘,老娘就是把全村男人都,都睡了,那也跟你沒,沒干系……” 宋海冷笑一聲,動作不停,聲音卻充滿了諷刺:“你倒是想讓全村的男人騎,可人家不稀罕,有本事你把薛松勾來入你這saoxue!”想到那個被夏花印在心上的窮漢子,被夏花夸成世上絕無僅有的“好”男人,宋海就恨得牙癢癢,將全部怒氣轉(zhuǎn)為yuhuo,恨不得插死身下的sao婦! 身后的人玩命的插進來,柳玉娘漸漸無法承受,只覺得肚子脹的厲害,那里也開始疼了,不由掙扎起來:“你心里有氣,有本事去找他打一架……輕點輕點,你想弄死我,我啊……你把他打得鼻青,臉腫,你那嬌滴滴的夏花妹子自然,啊,自然覺得你比他勇猛,你不去找薛松,倒想讓我替你帶壞他,呸,薛家,薛家就沒一個好東西,就算他們跪下來,來求我,老娘也不看他們半眼……啊,別弄了,快死啦!宋海!宋海你個王八……啊!” 柳玉娘越罵,宋海進出的力氣就越大,最后他禁錮著她的腰使勁兒往下拽,接連幾個大力挺刺,猛地狠狠頂進柳玉娘的花心深處,在她的尖聲叫罵中酣暢淋漓地xiele出來。 柳玉娘像脫水的魚一樣趴在炕上,被他末了那幾下頂?shù)闹狈籽?,好不容易等宋海抽出那物,離了她的身子,她也不顧身下的疼痛,跳起來就朝宋海背上抓了兩下,還想抓他的臉,卻被宋海扼住手腕,猛地甩了出去,頭發(fā)散亂地跌在炕上。 “瘋什么瘋!我給你銀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再敢動手,仔細我以后都不來找你!”宋海冷聲喝道,隨手甩出兩錢銀子丟在柳玉娘身側(cè)。 柳玉娘看著那兩錢銀子,猛然意識到自已犯錯了。 在她的眾多男人里,宋海是出手最大方的,別的莊稼漢子弄一次最多給個十幾文錢,還得她使出各種手段搶過來,只有宋海完事后直接丟碎銀子,而且宋海人生的高大,往常也柔情蜜意的溫柔弄她,今兒個定是心里有火,才在她身上撒氣的。她可不能因為一時委屈壞了他的興致! 想到此處,柳玉娘忙裝模作樣地擦擦眼睛,扭著腰攀了上去:“你個冤家,就許你打我罵我,我跟你鬧兩下都不行,好不容易見了面,你一來就朝我發(fā)火,我能不委屈嗎!”一邊說著,一邊撐開他尚未系好的衫子,用那兩團豐乳磨蹭他的胸膛。 宋海低頭,對上她嫵媚風(fēng)流的眼,知道這女人在討好他,他心里得意,背靠炕頭坐下,將人攬進懷里恣意揉捏她的乳,玩弄一會兒,微瞇著眼問道:“剛剛聽你那口氣,莫非薛家有人惹著你了?”提到薛家,他倒是想起在河邊見過的小媳婦來,那般容貌,就是夏花也略不如她,怎的嫁給了薛樹那傻子? 柳玉娘哼了聲,添油加醋將她與葉芽的恩怨說了出來,“……別看那臭婆娘說的好聽,她就是窯子里出來的,偏生裝的一本正經(jīng),早晚我會抓到她的把柄……”話音忽的一頓,她抬頭瞥了宋海一眼,烏溜溜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嬌聲笑道:“喂,你還沒見過她吧?那模樣,嘖嘖,比你那寶貝姨妹還要勾人,不如你找機會去試試她?若是成了,我們姐倆一起陪你……”纖纖玉手拂過男人平坦的小腹,往褲子里探去。 宋海攥住她不安分的手,嗤笑道:“你說她是她就是?要是你真能證明她以前是窯姐兒,我就遂了你的心,幫你調(diào)教她?!毕胝胰颂嫠鰵猓驳每纯磳ο笫钦l,他宋海就算不是閱女無數(shù),那也是花叢里的老手,單看薛樹媳婦那日的一番舉止,也不像是水性楊花的人,他冒冒失失找上去,弄不好會出人命的,就算得手,薛家哥仨也不會饒過他,到時候事情傳到夏花耳里,他連平時的好印象都沒了。 想到夏花,想到明日錢家來人送財禮,宋海頓時沒了逗留的心思,扯開人就下了炕,邊系衣帶邊道:“我走了,還是那句話,人前別朝我拋眼兒,咱倆的事若是傳出去半句,哼……” 柳玉娘在他背后撇撇嘴,卻還是扯住他的腰帶,軟語問他:“那你這回兒在村里待幾天?明晚還來不?” 宋海扯回腰帶,有些煩躁地道:“后天就走?!彼蚕攵啻恢贝较幕ǔ黾?,甚至想跟過去看她過的好不好,可他一個大男人,實在沒有理由住在有待嫁女兒的姨母家。 柳玉娘聽出了他的不情愿,心里動了動,幫他出主意:“既然不想走,那就找個借口留下唄,生病啊扭腳啊,沒準兒你的寶貝花兒還會心疼你,送你兩滴眼淚呢!”對于夏花,她是十分嫉妒的,不管宋海在自已身上如何繾綣折騰,他心里始終裝著那個姨妹,連句壞話都不許她說,所以四年前夏花娘拒了宋海娘暗地里的提親,她偷偷樂了好幾天。 聽柳玉娘拿他和夏花的事打趣,宋海陰森森剜了她一眼,甩門走了。 外面明月高掛,宋海偷偷摸摸閃進姨母家后,情不自禁走到了夏花的廂房前。 里面住的是他從小就發(fā)誓要娶回家的姨妹。幼時她常常黏著他,甜甜的喊他姨兄,撒嬌求他帶她去果園里玩,求他教她放風(fēng)箏,甚至當(dāng)他玩笑著說讓她長大后嫁給自已時,十歲的她也眨巴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說好。 可是,她慢慢長大了,慢慢的,兩人再在一起時,她常常掛在嘴邊的人就變成了薛松,她跟他說薛松多好多好,說她某天某天又見到薛松了,薛松穿什么樣的衣裳提著什么樣的獵物。直到有一天,他喊她夏花時,她皺著眉頭對他說:“姨兄,你們倆的聲音太像了,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喊我姨妹吧,否則我還以為是他在叫我,白白高興一場。” 就因為薛松,他連喊她夏花的資格都沒有了! 于是他嫉妒薛松,仇視薛松,知道姨母把她許給旁人做小妾時,他因薛松也娶不到她而生出的痛快酣暢甚至超過了對她的憐惜和心疼! 可是,她很快就要出嫁了,去給一個老頭子做妾! 他心疼的厲害,難受的厲害,但凡她喜歡自已一點點,他都愿意帶她離開這個家的…… ☆、43晉江獨發(fā) 葉芽不知道自已什么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中聽到林氏和春杏的聲音,她立即驚醒,睜眼一看,外頭早已大亮,薛樹并不在身邊。她趕緊坐了起來,身子有些發(fā)虛,但肚子已經(jīng)沒有那么疼了,看來那湯藥還挺管用的。 剛換好衣裳,就聽薛樹在門簾后嚷道:“我媳婦在睡覺,不準你們進去吵她!” 她臉上一紅,忙朝外面喊道:“是二嬸和春杏吧,快進來坐坐?!比齼上聦⒈讳伅B好卷了起來,準備穿鞋下地,暗暗在心里罵自已變懶了。以前在孫府,不管多累多疼,天沒亮都會準時醒來,如今日子安穩(wěn)了,有人慣著了,她竟能一覺睡到大天亮,待會兒二嬸不定怎么看她呢! 薛樹得了媳婦的吩咐,不情不愿地撇撇嘴,瞥了面無表情的林氏幾眼,小聲嘟囔道:“大哥說我媳婦要好好休息,你們別讓她累著,也別讓她幫你們干活!” “滾一邊兒去!整天就知道說傻話,有功夫在這兒磨蹭,還不如去外面幫你大哥蓋房呢,出去出去!”林氏最煩薛樹的傻勁兒,一把扯開擋在門前的傻男人,大步邁了進去。 薛樹還是很怕這個冷臉的二嬸的,被扯開也只敢小聲嘀咕幾句,偷偷說林氏的壞話。 春杏見他氣呼呼的樣子,笑著把他往外推:“二哥你就放心吧,剛剛大哥跟我娘說過了,我娘不會欺負二嫂的!快去干活吧,小心一會兒大哥過來罵你偷懶!” 薛樹看看她,指著西鍋道:“媳婦的飯在鍋里,一會兒你幫媳婦端進去啊,別忘了!” 春杏點點頭,站在門口看著她的傻二哥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心里還是挺羨慕二嫂的。剛剛他們一家人才露面,二哥就放下手里的活計跑回屋來了,她還以為是什么事呢,沒想到竟是怕她們打擾二嫂睡覺,專門給二嫂看門來了!二哥再傻,到底還知道疼媳婦不是? 她笑著搖搖頭,抬腳去了西屋。 葉芽正小聲跟林氏說自已的病,見春杏進來,朝她笑笑,招呼她到身邊坐,林氏并沒讓她下地。 林氏當(dāng)年吃過難孕的苦,此時見葉芽小臉蒼白,還是挺替她可憐的,寬慰了幾句,掃一眼屋子,問道:“昨兒個后半晌發(fā)作的,衣裳還沒洗呢吧?擱哪了,拿出來我替你洗洗?!敝断眿D心善又手巧,還不藏私,自已會什么都愿意教春杏,林氏一來喜歡她,二來不想白白受她的好處,就想幫幫忙。 葉芽受寵若驚,臉紅的不行,“不用不用,郎中說不沾涼水就行,待會兒我燒點熱水……”昨晚事情太多,她都忘記洗了! 春杏在一旁捂嘴笑,“二嫂還不好意思了,咱們都誰跟誰啊,這種事兒,就是拿熱水洗也不行,我來的時候,娘都不讓我沾水。娘你也待著吧,我?guī)投┫矗赐炅宋腋缫锰幦?!”說完,看了看幾乎一覽無余的炕上,跳下地跑到衣柜前,回頭對葉芽道:“是不是藏這里邊兒了?” 葉芽臉憋得通紅,連聲說不用,可春杏瞧她那樣,就知道自已猜對了,徑自打開衣柜,抱起那團卷起來的衣裳跑了出去。葉芽要追上去,林氏哪里肯放人,“行了,你就好好歇著吧,早點養(yǎng)好身子,早點給老二生個大胖小子,看他當(dāng)?shù)筮€犯不犯傻!” “二嬸,我,我……” 葉芽說不下去了,忍了忍,最后還是沒忍住,撲到林氏懷里低聲嗚咽道:“二嬸,我娘都沒有像你這樣對我好過!”娘一直罵她是賠錢貨,除了教她做飯干活,從來沒有軟聲跟她說過話,而頭次來葵水時,她已經(jīng)在孫府當(dāng)了快兩年的丫鬟了,哪里會有人叮囑她該注意什么? 林氏沒想到葉芽會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后見她肩膀抖個不停,知道這是哭厲害了,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拍拍她,想了想,沒問她家里的事,只勸道:“別哭了別哭了,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別想那么多,再過兩年你也該當(dāng)娘了,還這么愛撒嬌!行啦行啦,肚子還疼不?不疼就下地吃飯,走動走動,光在炕上躺著也不好?!?/br> “嗯,我這就下地。”哭完了,葉芽也挺不好意思的,偷偷瞧了林氏兩眼,見她雖然表情有些嚴肅,目光卻是柔和的,知道二嬸沒怪她失態(tài),越發(fā)覺得心暖。 吃過不算早的早飯,林氏有事出去了,葉芽和春杏坐在后院繡帕子,累了就看斜對面干活的男人們。 葉芽大多時候是看薛樹的,可看著看著,視線就不受控制地挪到背對這邊埋頭干活的薛松身上。 從起來到現(xiàn)在,她跟他還沒有碰過面,更沒有說過話。 耳畔還回蕩著他清冷的聲音,他讓她別多想,是不是,是不是怕她誤會他的照顧,動不該動的心思? 因為怕她會喜歡上他,所以警告她別多想? 葉芽委屈地低下頭。她沒做什么呀,哪怕有點懷疑大哥喜歡自已,她也忍著沒有問他,更沒有朝他擠眉弄眼或做些輕佻的小動作,他怎么就無端端的認為自已會多想?再說了,她也是因為頭回有人這樣細心照顧她才胡思亂想的,既然他表明了是替薛樹照顧她的,她自然不會多想,他何必多余說那么一句話? 哼,這樣想想,大哥還不一樣,他一定是覺得他太溫柔太體貼了,所以認定她會多想吧? 好吧,她懷疑他喜歡自已,他擔(dān)心她喜歡上他,這樣也算是扯平了,以后還像以前那樣相處就好,堅決不做容易引起他誤會的事,他要是再對她好,她也知道那是因為薛樹的緣故,絕對不會亂想了。 不過,昨晚,昨晚他…… 想到那樣溫柔的眼睛,葉芽心跳亂了一下,忙端起針線專心繡花。大哥那樣冷冰冰的人,怎么會溫柔地看她?一定是她疼糊涂了,看錯了! 這邊葉芽剛剛想明白,南頭忽的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啊,一定是錢家來送財禮了!”春杏低叫一聲,抬頭望向薛松,然后湊到葉芽跟前道:“二嫂,夏花要嫁人了,你說大哥心里會不會不舒服?” 葉芽想也不想就搖頭:“別瞎說,夏花嫁不嫁人跟大哥有什么關(guān)系?!?/br> 春杏當(dāng)她不知道薛松與夏花之前的事,便小聲嘀咕了一陣,末了道:“夏花那么喜歡大哥,大哥就算嘴上不說,可心里還是喜歡她的吧?!?/br> 葉芽低頭咬手里的線,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沒有的事,大哥說過,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夏花。” 春杏愣住,好奇地看著她:“二嫂,這是大哥親口跟你說的?”大哥那樣的人,竟會說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