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3 無計可施

    “這件事情我恐怕幫不上忙。”當派普聽完奧利維亞的轉(zhuǎn)述后，緊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月初的時候他已經(jīng)出院，在家中靜養(yǎng)。他的腿傷已無大礙，只是走路還需要拄拐。梁紫蘇和凱瑟琳來找奧利維亞的時候，他正好讓海因里希陪著自己出門散步去了。派普剛一回家，奧利維亞就急急忙忙地把施特雷洛的事情告訴了派普，并詢問他能不能幫忙。

    “為什么？”奧利維亞不解地問。

    “不是我不想幫他，而是事情絕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迸善兆尯Ｒ蚶锵兔υ谂P室照看meimei一會兒，自己則在書房和奧利維亞討論當下的問題。

    “你快給我講講，到底怎么不簡單？”奧利維亞塞給派普一個軟墊，讓他坐起來舒服些。

    “我相信你也很清楚，蓋世太保一直以來很少插手國防軍的事?！迸善照f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br>
    “我知道?！眾W利維亞點點頭。

    “但是這一次，他們?nèi)绱颂枚手靥釋徱晃辉?jīng)的空軍中尉。而且是已經(jīng)被認定陣亡了的。說明他們一定有了充分的證據(jù)，能給施特雷洛定下一個足以讓國防軍的人都無法辯駁，甚至唯恐避之不及的罪名。”派普中肯地分析道，奧利維亞的眉頭越皺越緊。

    “我一直不知道施特雷洛從蘇聯(lián)回來后居然沒有向軍方報道。這太不應該了?！迸善詹徽J同地搖了搖頭，“這無疑于為自己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彼聪驃W利維亞?！笆┨乩茁逄阏f過她丈夫是怎么從蘇聯(lián)回來的嗎？他在蘇聯(lián)發(fā)生了什么？”

    “她沒細說，只提到施特雷洛大難不死，然后就回來了?！眾W利維亞說道，她把下巴墊在了派普的肩膀上，靜靜地看著他。

    “那也就是說，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事情，在外人看來是個謎了?！迸善丈焓謱W利維亞摟緊了懷里，“蓋世太保想要從中大做文章，太容易了。施特雷洛太大意了。”

    “可是，這能說明什么？他們想證明什么？”奧利維亞不解地問道。

    “叛國?！迸善盏统劣怖实穆曇粼跁恐谢仨懀瑠W利維亞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施特雷洛的罪名會是叛國?！迸善找蛔忠痪涞卣f道。

    “這太荒謬了！施特雷洛可是橡葉騎士十字勛章的獲得者，是戈培爾部長口中的‘奇跡男孩’！他怎么可能叛國？”奧利維亞瞪大了眼睛看向派普，她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推論。

    “蓋世太保說可能，那就一定有可能。”派普說道。

    “麗薇，有些事我本不想告訴你?！迸善蛰p撫著妻子的頭發(fā)，他的眼神中交織著復雜的情緒。他極少對奧利維亞說前線的事，他不想讓她沾染到任何殘酷的事情。但眼下的形勢，讓他不得不開始吐露一些消息，好讓妻子有些心理準備，也提早為他們的將來做個打算。

    “你知道嗎？現(xiàn)在我們的軍隊處境非常艱難。在東線，蘇聯(lián)人的攻勢咄咄逼人。在西線，英國人和法國人也不甘示弱地圍攻我們，或許將來還有美國人……”派普說到這里，奧利維亞想到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要對丈夫說的事，不過眼下顯然不是時候。

    “軍隊的士氣很低落，有些人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厭戰(zhàn)的情緒。這件事情已經(jīng)引起了元首的注意。他決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fā)生。希姆萊非常了解元首，他很可能授意蓋世太保有所行動，揪出一些人，殺一儆百?！?/br>
    “施特雷洛這樣曾經(jīng)獲得過極高榮譽的軍人更具有轟動效果？”奧利維亞問道，她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

    “是的?！迸善拯c點頭，“施特雷洛算是撞在槍口上了。蓋世太保不會輕易放過他?！?/br>
    “他們沒有證據(jù)?！眾W利維亞無力地說道，她已經(jīng)預見到，施特雷洛的未來將會多么艱難。

    “蓋世太保從來不需要證據(jù)。”派普冷哼了一聲，“人民法院更不需要?！?/br>
    “那…那就是沒辦法了？”奧利維亞心中難過極了。施特雷洛好不容易才脫離死神的魔爪，從嚴酷地東線撿回一條命，現(xiàn)在又深陷囹圄，他的命運為何如此坎坷？

    “當然，我以上所說都是我的推測。也許是我想得太嚴重了?！迸善詹蝗炭吹狡拮与y過，只好故作輕松地撒謊。他浸yin軍中多年，又怎會不明白其中玄機。他所推測之事，鮮少有偏差。施特雷洛的事，他不僅幫不上忙，甚至還要盡可能的撇清關系。施特雷洛恐怕兇多吉少。

    “你明天給施特雷洛太太打個電話，告訴她我很抱歉，無法幫助她?！迸善諏W利維亞說道，他伸手制止了剛想要開口的奧利維亞。“這段時間你不要再和她聯(lián)系。她來找你也不要見面。還有凱瑟琳，讓她離施特雷洛太太越遠越好。把我對你說的話全部告訴她，她是聰明人，她不會給郝斯特找麻煩的?！?/br>
    “真的那么嚴重嗎？”奧利維亞問道，她還不能完全接受這個現(xiàn)實，“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迸善詹蝗葜靡傻卣f道。奧利維亞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除非戈林插手此事，不過我恐怕他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冒頭?！迸善彰蚓o了嘴角。他管不得旁人許多，他只能盡最大能量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施特雷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塊燙手山芋，誰也不愿碰了?？峙戮瓦B至親摯友都要和他劃清界限了。

    當天下午，一群蓋世太保闖進了梁紫蘇的家，將家里翻了個底兒朝天，抄走了一大堆東西之后揚長而去。梁紫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yōu)樗麨?，卻無計可施。第二天一早，當奧利維亞在電話中艱難地告訴梁紫蘇派普無法幫助她的時候，梁紫蘇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施特雷洛已經(jīng)被蓋世太保帶走整整24個小時了，杳無音信。她再給凱瑟琳打電話，總是無人接聽。而當她硬著頭皮找到特勞夫特上校的秘書，說自己想見他的時候，秘書告訴她特勞夫特上校去慕尼黑出差了，下個月才能回來。jg1的新任聯(lián)隊長在上午通知她從即日起開始無限期休假。梁紫蘇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除了同樣焦急的施特雷洛父母，她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可以說話的人了。

    chapter 204 審訊

    在施特雷洛被蓋世太保帶走的第一個24小時中，他一直呆在保安處的審訊室里。舒爾茨上尉把他移交給了另一名蓋世太保，托馬斯·埃芬博格少校。而施特雷洛正是被這名少校審訊的。

    “漢斯·施特雷洛中尉?！痹诤诎怠㈥幚?、潮濕的審訊室里，埃芬博格少校坐在施特雷洛的對面，不帶一絲溫度地開口了。“柏林人，24歲。帝國空軍，橡葉騎士十字勛章的獲得者，68個個人戰(zhàn)果。父親是名中學教師，母親為全職主婦，妻子埃莉諾·施特雷洛，在jg1任職?！?/br>
    施特雷洛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對面的人，他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但他希望這只是猜測而已。

    “1942年5月22日上午，您在蘇聯(lián)奧廖爾州附近執(zhí)行自由狩獵任務時，被蘇軍轟炸機自衛(wèi)火力擊中。迫降于蘇軍陣線15公里后。地面救援部隊未能搜尋到您的尸體，軍方認定您陣亡?！卑７也└裆傩５拿媲胺胖粋€黑色的夾子，不難猜出里面是有關施特雷洛的資料。他并沒有看夾子里的內(nèi)容，如背書一般流利地闡述著。

    “我說的對么？施特雷洛中尉?！卑７也└裆傩柕?。

    “關于1942年5月22日發(fā)生的事件，您說的很對。”施特雷洛平靜地說道。此時的他非常坦然，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任何事。

    “這也正是我們所奇怪的地方?！卑７也└裆傩Ｓ糜沂种鹆讼掳?，斜眼看著施特雷洛?！凹热荒]有陣亡，為什么不回空軍報道？”

    “軍方已經(jīng)認定我陣亡了。而且，我的左臂已經(jīng)殘疾，無法再駕駛戰(zhàn)斗機，不能再履行軍人的職責。”施特雷洛說道。

    “資料顯示，您在迫降后曾試圖自殺，但是沒有成功，于是留下了后遺癥，也就是您所說的左臂殘疾。您確實無法駕駛戰(zhàn)斗機了，但這不代表您無法繼續(xù)為軍方效力。”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是個飛行員，如果不能駕駛飛機，我不知道自己留在軍中還能有什么作為?！笔┨乩茁逑氲搅颂貏诜蛱厣闲?，難道他的邀請也被蓋世太保查探到了？

    “據(jù)我所知，您回到柏林后，空軍的特勞夫特上校曾經(jīng)邀請您去sjg101大隊擔任飛行員教官。卻被您拒絕了。我很好奇其中的原因。”埃芬博格少校將身體前傾，狀似感興趣地看著施特雷洛。

    “這是我個人的選擇。”

    “不不不，您不能這樣說。這個理由不成立?！卑７也└裆傩Ｗ笫钟帜闷鹆艘恢ЧP，在指尖轉(zhuǎn)動。

    “您想要聽到什么樣的理由？”施特雷洛問道，他開始厭煩這種無聊的審訊了。

    “真實的理由?！?/br>
    “我剛剛告訴您的就是真實的理由?！?/br>
    埃芬博格少校輕笑了一下，站起身來慢慢踱到施特雷洛身邊。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逼視著施特雷洛。

    “您還不明白嗎？施特雷洛中尉。您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您知道我們最感興趣的問題是什么嗎？您在蘇聯(lián)呆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又究竟是什么樣的原因，讓一名帝國空軍選擇背叛自己的軍隊和國家?！?/br>
    “我沒有背叛自己的國家！”施特雷洛激動地站了起來?！澳荒茈S意的污蔑我！”

    “一個還健在的軍人不再為國家效力了，這說明什么？”埃芬博格少校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疤貏e是，國家現(xiàn)在正迫切地需要更多的軍人為之效力。您不要忘了，您作為帝國軍人，只有當?shù)蹏辉傩枰臅r候，您才可以脫離軍隊。您根本沒有權利私自選擇另一種生活?！?/br>
    “好，我可以響應特勞夫特上校的邀請，去sjg101任職?！笔┨乩茁宀幌朐倮^續(xù)與這群蓋世太保糾纏下去了，他選擇后退一步。先應付掉眼前的麻煩再說。

    “已經(jīng)太遲了，施特雷洛中尉?！卑７也└裆傩Ｒ砸环N憐憫的神情盯著施特雷洛看，語氣也變得更加嚴厲起來?！拔覀儜岩赡阃〝?。在蘇聯(lián)的一年中，你投降了蘇聯(lián)人，并成為了他們的間諜。不僅背叛了空軍，還在軍中散播言論，擾亂軍心，嚴重打擊我軍士氣。給蘇聯(lián)人創(chuàng)造戰(zhàn)勝我軍的機會。是不是這樣，施特雷洛中尉？”

    施特雷洛被埃芬博格少校一通胡言亂語搞得哭笑不得，他認為這樣的言論簡直荒謬至極。

    “你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了，埃芬博格少校。對此我表示欽佩?！笔┨乩茁鍩o不諷刺地說道。

    “這恐怕不是我想象出來的，施特雷洛中尉?！卑７也└裆傩暮谏膴A子里拿出了一件東西，放在了施特雷洛面前。施特雷洛看到那樣東西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請問這是什么？施特雷洛中尉?！卑７也└裆傩Ｒ桓笨春脩虻谋砬??！斑@是從你的家中找到的。”

    “你們搜查我家？我的妻子呢？你們對她做什么了了？”施特雷洛大怒道，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個狗腿一樣的人物。

    “請放心，施特雷洛太太目前很安全。”埃芬博格少校的回答讓施特雷洛略略松了口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是什么？”

    施特雷洛苦笑道：“想必你已經(jīng)很清楚了，不是嗎？”

    埃芬博格少校脫下軍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色頭發(fā)：“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請問，你的家里為什么會有蘇聯(lián)人的勇敢獎章？”

    “這是我從蘇聯(lián)人身上繳獲的。”施特雷洛說道。

    埃芬博格少校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他玩味地看著施特雷洛。“何時？何地？那名蘇聯(lián)士兵屬于哪個部隊？叫什么？”

    “1942年3月17日，在莫斯科城外100公里處附近。一架蘇聯(lián)戰(zhàn)斗機被我擊中，飛行員跳傘時被我軍地面炮火擊中陣亡。我駕駛戰(zhàn)斗機找到了他，并從他身上取得了勇敢獎章?！笔┨乩茁寰徛卣f道。他就地取材了自己的真實經(jīng)歷，只不過那名蘇聯(lián)飛行員陣亡后，他并沒有去尋找他。

    “施特雷洛中尉，你編故事的本事不錯?！卑７也└裆傩２恢獮楹蔚靡庋笱蟮匦α似饋?，仿佛看到獵物入網(wǎng)的捕手?！暗乙苓z憾的告訴你，從你的戰(zhàn)斗記錄中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文字。你在撒謊?！?/br>
    “我沒有撒謊?！笔┨乩茁逵仓^皮說道，他在心中不斷為自己打氣，千萬不能露出任何馬腳。

    “事實是，你背叛了帝國，投靠了蘇聯(lián)人，這是他們頒發(fā)給你的獎章！”埃芬博格做出了結論。他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獎章，把它收到了夾子中。

    “一派胡言！”施特雷洛大聲說道。

    “施特雷洛中尉。”埃芬博格少校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從走進這里的那一刻，你的罪名就已經(jīng)被認定了，不論你是否承認，你都是叛國者。如果你承認的痛快一點，還不至于遭到皮rou之苦，我相信你很清楚，蓋世太保的審訊手段。”

    “你們想屈打成招么？我要見希姆萊先生！”施特雷洛義正詞嚴地說道。

    “全國領袖沒有時間理會你。你還是放聰明些，承認自己叛國吧。你拖的時間越久，被你牽連的人就會越多?！卑７也└裆傩Ｑ普T道。

    施特雷洛干脆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對于一名軍人，即便是曾經(jīng)的軍人來說，要他承認自己背叛了軍隊，背叛了國家，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痛苦。

    “我給你24小時，想好了就讓外面的守衛(wèi)找我。”埃芬博格少校留下這句話就走了。若是一般人，他才沒這個耐心與他扯，早就大刑伺候了。礙于施特雷洛曾經(jīng)的榮譽和聲名，他還是留有了幾分余地。

    施特雷洛一個人坐在審訊室中，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他根本不相信埃芬博格的話。不論他是否承認自己叛國，恐怕他的家人、朋友都要受到牽連了。他后悔自己當初把事情想得太理想化，以為只要低調(diào)生活就不會有人來找麻煩。沒想到無孔不入的蓋世太保竟然以此為由，想要懲辦他，甚至他的家人?，F(xiàn)如今，他陷在這個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等待他的命運似乎已被注定，但施特雷洛仍抱有一絲希望。他只不過對生活抱有了最單純的希望，他從未十惡不赦。他相信上帝絕不會放過一個惡人，更不會隨意懲罰任何一個好人。

    chapter 205 煎熬

    當?shù)谌齻€早晨來臨的時候，梁紫蘇也被蓋世太保的人帶走了。凱瑟琳聽到這個消息后，急匆匆地找到了奧利維亞。她拉著奧利維亞的手，急得語無倫次。那天正巧派普在家，他看到凱瑟琳之后，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了一句話。

    “凱瑟琳，郝斯特在前線出生入死，你不要給他找麻煩?！?/br>
    這句話讓凱瑟琳沉默不言了。昨天奧利維亞在電話中已分析了利害，她怎能不知現(xiàn)如今和施特雷洛一家扯上的關系越多，自己和家人就越危險。昨天一天，她家中的電話響個不停，她知道一定是梁紫蘇打來的，卻強迫自己不去接聽。她心如刀絞，最后干脆拔掉了電話線。今天當她聽說梁紫蘇也被蓋世太保帶走時，便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了。她愛她的丈夫，但她也不能拋棄朋友。

    “派普，我沒辦法不管埃莉諾。”凱瑟琳傷感地說道，“你說的一切都是對的。我來這里，不是要強迫你或者奧利維亞做什么。我只是，實在不知道該向誰去訴說我心中的痛苦了?！?/br>
    “約亨，真的幫不上忙么？”奧利維亞輕聲問道。她還是很希望能夠在不牽扯到派普的前提下，盡可能的幫助到施特雷洛。

    派普點燃了一支煙，重重地吐了一口煙圈。他看向凱瑟琳，緩緩說道：“事實上，我托人打聽了他的事。和我預想的一樣，蓋世太保準備以叛國罪處置他。”

    凱瑟琳和奧利維亞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罪名一旦坐實，意味著死路一條。

    “我現(xiàn)在非常擔心，蓋世太保會不會對埃莉諾用刑。她一個女孩子，根本承受不住。”凱瑟琳憂心忡忡地說道。一想到梁紫蘇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牢房里，她就一陣陣的揪心。

    “對她用刑沒意義。反倒是施特雷洛，肯定要吃些苦頭了?！迸善盏脑捵寗P瑟琳和奧利維亞不由得心驚rou跳。

    “能不能，找人疏通一下，關照他一些。我聽說施特雷洛從蘇聯(lián)回來，身體就不好，再遭受酷刑……”奧利維亞拽了拽派普的袖子。

    “我的手伸不到那么長?！迸善崭纱嗟鼐芙^了。奧利維亞和凱瑟琳對視一眼，絕望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涌動。

    “不過，也許可以試試。”派普心疼妻子，他不想讓奧利維亞為此而傷神。而且，他一貫討厭蓋世太保不問是非隨意給人定罪的行為。他的好朋友伯納德·弗蘭克少將和海德里希的繼任者恩斯特·卡爾頓布魯納將軍私交甚篤，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可以免去施特雷洛的皮rou之苦。不過，這也要看伯納德·弗蘭克愿不愿意趟這趟渾水。以及毫無主見的卡爾頓布魯納敢不敢做這個主。事實上，海德里希死后，他生前包攬的所有權力都已經(jīng)被希姆萊控制，卡爾頓布魯納并沒有太多的實權。

    “這樣也好，先努力保證他不必受刑。其他的辦法，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眾W利維亞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心情舒緩了不少，她拉著凱瑟琳說道。

    “麗薇，我說過了，不許你再管這件事。”派普嚴厲地說道，他又看向凱瑟琳，“凱瑟琳，我本不該對你說這些。我只希望你能替郝斯特著想。他是我的哥哥，我必須要保證他的安全?！迸善沼挚戳丝磩P瑟琳圓滾滾的肚子。“你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要保重身體。”

    “我知道了?！眾W利維亞嘟著嘴說道，派普揉了揉她的臉。凱瑟琳也只得沉默地點了點頭。埃莉諾，對不起，我?guī)筒涣四愀嗔恕?/br>
    兩天后，梁紫蘇便被放了出來。正如派普所言，她并沒有受刑，但精神不太好。連番的審訊讓她疲于應對，蓋世太保似乎已經(jīng)認定了施特雷洛的叛國罪行，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她施特雷洛從蘇聯(lián)回來后的行為和行動。梁紫蘇反感至極，但又不得不反復強調(diào)，施特雷洛毫無叛國的動機，更無叛國的實質(zhì)。她對施特雷洛在蘇聯(lián)的那一年經(jīng)歷輕描淡寫的帶過，只說施特雷洛逃到了附近的村莊，給了一些錢給村民，在那里養(yǎng)好傷之后才回到柏林。很顯然，蓋世太保根本不相信這一套說辭。他們認定，一定另有隱情。施特雷洛其實是被俘虜之后又被放回來的破壞分子。梁紫蘇對此種言論根本不予理會。

    蓋世太保見從梁紫蘇身上得不到什么更有價值的消息，便放她回家。暗中派人時刻盯著她，并隨時匯報她的動向。伺機把可能與施特雷洛叛國事件有牽連的人一網(wǎng)打盡。

    梁紫蘇回家之后，沒有再去找凱瑟琳。聰明如她自然明白，此時與凱瑟琳見面，無疑于給她找麻煩?？蓜P瑟琳還是給她打了電話。聽到凱瑟琳關切的聲音，梁紫蘇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時候，沒有比朋友的關心和支持更能給予她力量的了。她每日每夜地擔心著施特雷洛的安危，從他離開到現(xiàn)在，沒有任何消息。梁紫蘇不敢想象他會遭受怎樣的對待。她曾試著詢問審訊她的蓋世太保，對方臉上的表情讓她不寒而栗。

    一天上午，梁紫蘇神情恍惚地出門領取面包的時候。被一個過路人撞了個滿懷，面包撒在了地上。對方一面道歉一面幫她把面包裝進了口袋。梁紫蘇已經(jīng)沒心思計較面包是不是臟了。當她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時，發(fā)現(xiàn)口袋中多了一張字條，上面是凱瑟琳熟悉的字體，她說已經(jīng)有人在保安處打點過了，施特雷洛不會被用刑。大家都正在偷偷想辦法營救施特雷洛。末了叮囑梁紫蘇一定要保重身體。

    這張字條對梁紫蘇來說無疑于上天的福音。她對著字條又哭又笑了半天，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為了保護凱瑟琳，她細心地把字條燒掉了。這之后，梁紫蘇在家里靜靜地呆了一天。想了各種營救施特雷洛的辦法，但都被自己一一否決了。梁紫蘇像當年絞盡腦汁琢磨如何讓施特雷洛逃脫陣亡的命運一樣，陷進了思想上的死胡同。

    chapter 206 勸誡與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