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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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錦由禁衛(wèi)軍帶路繞到寺門后,來到沈千染和蘭亭的臨時的行苑。 換了苑中的寧王府侍衛(wèi)執(zhí)路,蘭錦剛走進小院的門口,便看到沈千染從一個禪房里迎了出來。 沈千染見蘭錦到訪,有些驚訝,啟唇露齒笑笑,卻不知應(yīng)該稱呼什么,嘴角夾雜一些苦澀,目中隱隱淌過一絲動容和復(fù)雜。 蘭錦眸光清冷如琉璃珠,微微掃了一眼這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先開了口,“我是來接文繡!”想向她辭行的話,蘭錦一時說不出口,明知眼前是自已的親meimei,可這份血緣沒有相見時,會有一份掛念,可相對時,看著沈千染那張過份相似寧常安的臉,無法給他帶來親近感!或許,如果沈千染不是寧常安和沈逸辰的女兒,他會更欣賞她三分。 無關(guān)對錯,他對于寧常安和別人生下的兒子自始至終都有一些厭憎。 沈千染自小比尋常孩子敏感七分,她淡淡一笑,斂下胸中所有的翻覆,淡淡道,“她和賜兒在房里,你跟我來!” 路很短,甚至不夠兩人寒喧一句,兩人便到了一間小屋前。 “相公,好重呀,你壓得賜兒好難受,小鳥鳥都要被擠出尿尿了……”未到窗前,兩人皆聽到房中傳來兩個幼嫩的哼哼卿卿之聲。 文繡坐直身體,小屁股故意地在寧天賜的小腹上重重一扭了一下,滿臉的嫌棄之色,“那你別流口水呀,都臟死了,害阿繡都不敢親你!” 小家伙被壓得肚子難受,拼拿地用小胖手推著文繡,可她太小,根本推不動大了好四歲的文繡,只好漲著粉腦的小臉,氣咻咻地鬧,“賜兒都不喜歡你親賜兒,好疼的,賜兒喜歡娘親親賜兒,香香的!”他覺得這游戲越來越不好玩了。 文繡烏溜溜地黑眼睛一瞪,伸出兩只手,捏住小家伙的臉用力的擠了一擠,怒,“洞房都是要玩親親的,你笨死了,什么也不會玩!” 賜兒被壓迫得毫無反抗地力量,委屈地抽泣,“賜兒不要洞房啦,賜兒的嘴巴給你咬得好疼。” “那你也得忍一忍!”文繡霸道地說,“我叔叔洞房時,我躲在床底下,我聽到九姨娘哭了。叔叔可不僅是咬九姨娘的,還打了她一晚……”文繡蹙著眉,咬著唇瓣使勁地回憶著,最后好象想起什么,馬上炫耀地笑,“可后來,我叔叔告訴阿繡,洞房時,新娘子都要疼一下,要不然就不算洞房了!” 賜兒瞇開濕潤潤的琉璃眸,憋著氣看著騎在自已肚子上的文繡,奶聲奶氣地用商良的口吻,“阿繡jiejie,那你能不能回去和你叔叔商良,不咬新娘子的嘴巴!王爺他都是親我娘親的胸口的……” 沈千染足下一滑,什么狀況? 蘭錦已是雙手推開房門,兩個小家伙一瞧,瞬時笑開了花。 文繡連鞋子也不套,象小雀兒般飛進蘭錦的懷里,她早就忘了那日在瑞王府闖下來的禍,摟上蘭錦脖子的那一剎,得意洋洋地指著寧天賜,然后炫耀地拍了拍小胸膛,“蘭錦哥哥,我娶了媳婦了?!?/br> 小賜兒長嘆一口氣,揉了揉被文繡坐疼的小鳥鳥,嘟著嘴抱怨,“洞房一點都不好玩!小鳥鳥都被壓死了。” 蘭錦擰著眉,忍不住捏了一下文繡的臉,“以后不能亂玩別人的……小鳥!” 文繡一聽轉(zhuǎn)首怒斥床榻上的寧天賜,“是你不會玩,笨死了!”小丫頭覺得沒面子,捧了蘭錦的臉解釋著,“蘭錦哥哥,是賜兒笨笨喲,都不懂得玩成親。以后,阿繡不跟他玩了,阿繡跟你洞房好不好?” “好!”蘭錦琉璃眸璀燦一笑,輕輕拭了一下文繡嘴有殘余的口水,輕斥,“臟死了!” 文繡一手摟著蘭錦的脖子,故意用臉頰上的汗貼著蘭錦涼沁舒服的臉,一手指著寧天賜哼哼,“是賜兒流的,他笨死了,連親親都不會玩!” 沈千染被文繡一番亂七八糟的話惹得哭笑不得。她怕賜兒寂寞,有一個大一點的孩子陪著賜兒是好事,但象文繡如此鬧騰,她還真怕將來賜兒會被教成什么樣。 走過去,把一臉悻悻的小家伙抱起來,理了理他身上有些皺摺的衣裳,瞧見小家伙的嘴角有些破損,又心疼又好氣地對蘭錦道,“你還是帶她走吧,我?guī)唾n兒洗個澡!” “阿染,回王府再洗不遲,高大人來了!”蘭亭一身紫色朝服步入,因夏日炎熱,蘭亭的額間全是汗珠,沈千染放下賜兒,走到窗臺邊絞了一把毛巾給蘭亭拭汗。 蘭錦要離開西凌,那他等的時機已差不多了。他已派人傳來高世忠,直接將囚禁秦之遙的籠子交給刑檢司,好戲就準(zhǔn)備開演了! “這空城計唱完了?”蘭錦眼神卻驀地深了,淡淡一笑,“接下來三哥要唱哪一出呢?” 蘭亭嘴角輕揚,摟了妻子的肩,眸光卻看向蘭錦,“既然是戲,自然是慢慢欣賞,提前知道結(jié)果,就沒看頭了。” “可惜本王瞧不到,本王申時出發(fā),去江南振災(zāi)!”蘭錦留下一句,一聲輕笑,抱著文繡離去。 小家伙下了地,就從自已的小醫(yī)箱里搗弄著,在清理自已唇邊的小傷創(chuàng)。 看到蘭錦連聲告別也沒有,便抱著文繡離開,他雖然被文繡折騰了兩天,但突然要分開,又極難舍,小心肝顫了幾下,扔了手上的小藥罐,邁著小短腿就去追,口中嬌聲直喚,“阿繡jiejie,你等等賜兒……” 沈千染也不追,一會暗衛(wèi)自然會把小家伙送回來。 蘭亭拉著她就到床榻邊摟著她靠著,閉了眼撫著她后背的長發(fā)。沈千染問他累不累,想不想沐浴,蘭亭疲憊,懶懶的不想動,說一會再說。 沈千染笑笑,想讓他舒服地瞇一會,便欲站起身,他雙臂微微一緊,把她往深處抱,額抵在她發(fā)際上,他假寐,似乎在思考著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做。 沈千染聽著蘭亭胸口發(fā)出有力的擊勃聲,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大夏天,兩人粘在一聲,有些燥熱,但她并沒有掙開,她喜歡這種感覺。 很安逸,好象任何事都有一個人在你身后支撐著你,這種感覺對她而言極難獲得。所以,這幾日她甚至不需要去問他在忙什么,她信賴他,甚至開始依賴這種感覺。她知道這種感覺比世間男女之情更彌足珍貴 這種能讓人把全身心毫無保留地交到另一個人的手中的感情……并不是單單男女情愛就能帶來! 她突然想起什么,輕輕拍了拍他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 “嗯?”蘭亭聲音里透著絲慵懶,“怎么?” “不是說馬上要走了?” 蘭亭“嗯”了一聲,帶著她翻了一個身,舒舒服服地把腦袋擱在她的胸口上,她突然想起賜兒那一句,“王爺都是親我娘親的胸口!”激不住地打了個冷噤,心想,這小家伙什么時候瞧到了。 “怎么啦?”蘭亭微微撐起身子,伸手摸摸她的頭,眼中都是寵溺之色,看著身下的人。 “蘭亭……”這事她一時也不懂如何跟他說,只怕這男人聽了,不但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還會挑起他的興頭,余下的話在舌尖上繞了一下,只能換作提醒,“賜兒馬上要回來了,我們起來吧!” “沒事!”暗衛(wèi)跟了他這么久,肯定看到他和沈千染獨處,自然會醒目地把小家伙繞兩圈再回來,何況,他有些事情必須事先跟沈千染稍稍透露幾分,否則他擔(dān)心事發(fā)時,沈千染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一想起,接下來可能要發(fā)生的事,他微微皺住雙眉,鳳眸緩緩掠過陰狠之色。 ------題外話------ 新年好~月給親們拜年了。祝親們在新的一年里萬事大吉,身體健康! 149拉開序幕 更新時間:2013211 16:18:06 本章字?jǐn)?shù):7146 “蘭亭,一會高世忠來接人,你下令攻塔,趙家真的會挺而走險搶人?”沈千染輕觸蘭亭的臉,手心里全沾了汗,便稍稍推開他,蘭亭手一緊,輕聲問,“去哪?” “沒去哪,給你擦把臉!”她推了推,沒推開,輕嗔,“不嫌黏膩得慌?” “不嫌!”他眼尾已是彎開,沒有松開她的腰,反而將她往深處抱,“秦之遙對他們而言,就象是燙手的山芋,如果不能被他們所控,就必須先除去,以除后患。殘顎疈曉畢竟,趙家的龍衛(wèi)是否能一舉成功,他們心中也沒數(shù)。而他們對申柔佳肯定也有興趣,如果申柔佳也落入他們的手上,等于間接控制住了父皇,趙家肯定想一舉拿下?!彼晼|擊西,在趙家的龍衛(wèi)與暗衛(wèi)對峙時,他早已暗中將秦之遙移送去刑檢司大獄。 他料定,在趙家獲知秦之遙囚進了刑檢司死牢時,趙家很可能會借此劫獄,無論趙家會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對秦之遙誓在必得,生死不論! 他籌謀了這么久,要的就是讓趙家的龍衛(wèi)打先鋒,啃下連他都沒有把握拿下的刑檢司大獄,而后,他的暗衛(wèi)會從趙家人的手里劫下義凈。 義凈不死,他始終心里難安。連他自已也說不清是為什么,總覺得這個人太過詭異,竟能看出沈千染重生前的事,他擔(dān)心有一些是人力所不能控的事,再一次降臨到沈千染的身上。 想起蒼月臨死前說的,他曾看到在前世中,他到了沈千染所囚居的沈家北園砍下了那一株槐樹,他認(rèn)定,那肯定是真實存在的事。 雖然沈千染告訴他前世兩人沒有任何的交集,可他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他后來知道了她的存在。 蘭亭方才的困鈍一掃而空,他兩指不停地摩娑著她尖削的下巴,眸光卻是一片暗炙,“阿染,這一陣可能會發(fā)生很多事,具體最終會走到哪一步,我現(xiàn)在也不能告訴你答案,畢竟執(zhí)棋的是兩人!” 沈千染知道他話中所指的定是趙家,如今蘭御謖一走,朝中的局勢就變得暗穢不明。 在大多數(shù)朝臣的眼中,蘭御謖突然命蘭亭監(jiān)國有些不可思議,而蘭錦被調(diào)派到江南,更不象是蘭御謖的手筆。有些膽子大的武將昨日還在朝堂之上放言,懷疑蘭御謖被人軟禁。 “蘭亭,你告訴我,你的舅父是怎樣的人?”她亦半撐起身體,單肘支在軟枕上,與蘭亭眸光相接,瞳孔濃如潑墨,眼底一片憂色,這是她最擔(dān)心的。她這兩日雖不問蘭亭具體在籌劃什么,但她卻站在了趙家的解度上思考,應(yīng)如何盤活這盤死棋。 最后,無論怎么突圍,趙家都無法從蘭御謖的指尖里闖出一條生路,在寧常安的事情上,蘭御謖從沒有余地,而秦之遙是趙家的女兒,這一點,只要秦之遙被活捉,蘭御謖有一百種方法讓秦之遙開口。 所以,她篤信趙家會反,她想,蘭亭肯定也是這樣判斷! 趙家若反,在京城里第一個對付的肯定就是蘭亭,不為什么,只因為蘭亭站在了她的身側(cè)與趙家對峙。 蘭亭心里瞬時坍塌,他知道她話中之意,是希望知道如果他處在被動之時,她應(yīng)該和誰聯(lián)盟,她不介意和鐘家釋懷,去找他的舅父商良。 他復(fù)將她抱的緊緊的,他的手臂鐵箍一般緊緊地把她的手臂和身體一起圈在胸口,聲音微啞,“保護好自已和我們的賜兒。記得,如果有緊急突發(fā)事件,我只會派人送你去暗衛(wèi)營。你只要在那乖乖等著我的好消息便是。”既使有這可能,他也不想她去奔波,如果沒有周全之策,他這時候怎肯還把她留在身邊。 托蘭錦將她送到東越暫避一陣,不是更安全? 沈千染有些吃痛,可她的心臟被他的臂力擠壓得很充實,她微微激動著,自重生后,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存的謀略斗法,雖然有時會感到身心疲憊,但一想到能夠保護身邊的人,她就覺得很興奮。 所以,她依然執(zhí)著地開口,“你的舅父,信義候,是不是絕對可信?”從珍妃被她刺傷時,鐘家的潛伏勢力始終沒有任何行動開始,她就覺得信義候這個人,若可信,就是可以完全去信任,若是不能信,將是她最大的敵人,會在她最沒有防憊時給她最狠狠一擊的人。 蘭亭思忖片刻,稍稍放開她,眸光落在她的眉宇間,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嘴角劃過一絲輕松的痞笑,“我的舅父是大將謀士,外祖父過世后,他雖然世襲了候位,但已不涉朝堂,單這一方面,朝庭里的異姓候或是外戚,就沒有一個人能和他比。而鐘家的暗衛(wèi),也確確實實是從他手上組建而來,在當(dāng)時父皇那么多眼睛盯著的情況下,舅父依然能夠?qū)㈢娂业陌敌l(wèi)培植至與龍衛(wèi)相抗衡?!眱赡昵八绱隧樌邮昼娂野敌l(wèi),與信義候的間接放手也有關(guān)系。 沈千染心頭澀起一絲尷尬,那她從瑞安公主手上算計永恩候府時,信義候肯定知道,只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吧! 兩指一攏,彈在了她的眉心,“你這小腦袋就不要想太多心事,瞧你天天蹙著眉,將來沒老這里就給壓出皺紋,到時本王就瞧不上你了!”蘭亭語未盡,在她的眉峰更蹙間,指腹又重?fù)嵘纤募?xì)眉。 沈千染感愛他指尖傳來的愛意,神思也有些恍惚,猶豫了很久,“若趙家弒君,蘭亭你應(yīng)如何應(yīng)策?” 蘭亭神思瞬時肅穆,斂收了素日的痞氣,他松開她,平躺而靠,手臂枕在眼上遮去眼中的倦意,“我并不擔(dān)心這一點,以父皇的心智,足以能安全回西凌,我擔(dān)心的是苗疆的勢力趁機抬頭!”當(dāng)年趙家確實為收復(fù)苗疆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十年來,從不曾聽過苗疆有異心!”沈千染一時轉(zhuǎn)念不過來,趙家謀反和苗疆怎么會搭上關(guān)系? “我打過異族,知道這些看似弱小,卻在信仰方面高度統(tǒng)一小國的可怕。他們百折不撓,不怕流血,萬眾一心對抗外侮??墒且坏┬谋皇辗蜁κ辗麄兊娜艘暈樯耢`!” 沈千染心想,原來蘭亭擔(dān)心的是苗疆被趙家所控,思忖片刻,便道,“這一點,你父皇應(yīng)該心里更有數(shù)!” “是,我想父皇留下的第三個密詔就是這個意思,他對趙家已有懷疑。所以,趙家這次就算動手,也未必能傷得了父皇,我擔(dān)心的是父皇被別的事所掬,無法及時回京主持大局!” 沈千染驀然明白蘭亭所指。她的娘親既然身中蠱毒,蘭御謖就很有可能求助于苗疆的法巫,一旦法巫是被趙家收買,那皇帝就危險了,畢竟巫術(shù)這種詭異神秘的力量,有時不是有強權(quán)就能壓制得了。 “假設(shè),苗疆服從的是趙家,而不是西凌……”沈千染不知不覺地自語,心中狠狠地一慟,縮得倒抽一口冷氣,如果是這樣,那蘭御謖為寧常安冒的這個險也太大,很有可能一國之君被巫蠱所制。 她瞬時明白,為什么蘭御謖會留下密詔,在他半年未歸后,讓蘭亭登基。 原來,他已經(jīng)預(yù)測到自已可能會不測。 只是她一時不解,在這節(jié)骨眼上,蘭御謖為什么不讓蘭亭和蘭錦聯(lián)手對付趙家,而是讓蘭錦千里迢迢去江南振災(zāi)。 蘭亭似乎猜出沈千染心中所疑慮,唇角拉起一絲涼薄弧度,語聲淡淡,“父皇這個時候命蘭錦離開,如果我算得不錯,調(diào)令龍衛(wèi)的龍符,就是代表帝王身份的龍訣玉一定在蘭錦身上!如果趙家真的反了,他們的第一步,就是要弒君,而后,以父皇將龍訣玉賜給蘭錦為由,污蔑我謀朝篡位,扶蘭錦登基?!?/br> “什么?”血液澀阻!視聽全般退化——她無法置信,尖銳地反問,“你父皇早就料到趙家要謀反,卻……”沈千染呼吸驟然變緊,肺部擴張至極限,好象連著她的心也要被吞噬,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向來知道蘭御謖偏心,但偏心到如此也是令人發(fā)指,她好象有些明白為什么珍妃會恨寧常安至此,因為蘭亭因為蘭御謖近乎無情的偏執(zhí),完全失去了數(shù)于他的父愛。 蘭亭,原來這一段時間他不僅要承受著趙家的步步緊逼,還要承受蘭御謖無聲無息又無情的凌虐! 她摟住他的腰,臉上溢出無法藏匿心疼,疼得幾乎顫聲,“蘭亭,阿染明白了,你父皇是做了最全面的打算,一旦趙家弒君,他被蠱毒所控,他寄望你可以在半年內(nèi)滅了趙家,若你能全身而退,那這西凌的天下就是你的!如果你不能滅了趙家,反被趙家……”此時,肺部不由所擴地收縮,原來,呼吸也可以令人如此地痛! 淚并沒有流下她的眼眶,而順著她的鼻腔流進了心肺,她加重地?fù)е难?,掌心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肌理,聲音出奇地?zé)o情,“那趙家就會扶蘭錦上位,龍訣玉在蘭錦的手上,蘭錦如果想做一個名符其實的帝王,他就必須滅了趙家!” 蘭御謖僅僅給了蘭亭半年甚至不到半年的時間,卻給蘭錦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足夠時間去鏟除趙家! 她啞著聲,想到蘭錦抱著文繡離去時留下的一句,瞬時如魚刺梗在喉間,刺得她喘氣都疼,“蘭錦也完全知道蘭御謖的籌劃,卻坐視不理……” 蘭亭沉默著,從蘭錦將趙承恩遠(yuǎn)遠(yuǎn)調(diào)離京城時,蘭錦已經(jīng)清楚地知道趙家會面臨一場大劫難。 蘭錦與趙承恩一起長大,所以,他不想趙承恩被牽入其中。 沈千染從蘭亭的沉默中得到答案,她的心如披荊棘,她太了解這種親人間的見死不救帶來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