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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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看了看老將軍,憨憨地道:“少將軍復(fù)姓西門,名默義?!?/br> 默義,西門默義。丐兒嘀咕著:“怪不得總說‘人如其名’。金石沉默,義薄云天,還真是對他最好的詮釋?!?/br> 老將軍聽她一竅不通,開口問道:“你是新來的吧?” 丐兒頭皮一麻,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是將軍!嘿嘿笑道:“是啊是啊。” 老將軍頷首,隨意說了句:“很好?!?/br> 瞅了一番,沒見西門默義,問道:“義兒去哪里了?” 丐兒搔搔頭道:“剛才我把他氣走了?!?/br> “不簡單!”老將軍豎拇指贊道:“改日你若也能將我氣得拂袖而去,我給你一道免責(zé)符!” “什么是免責(zé)符?”丐兒問道。 “在軍營里你闖了禍、犯了錯,老夫為你兜著!但走出了軍營,便不起作用了?!?/br> 丐兒想了想,如今棲身之地在軍營,有這么一道符,堪稱萬能,于是喜上眉梢:“此言當(dāng)真?那時你正在氣頭上,不扁我就夠了,還會給我頒發(fā)護(hù)身符嗎?”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崩蠈④姷溃骸皩櫲璨惑@,淡定胸懷,是將者必備之素質(zhì)。你若當(dāng)真氣到了我,并非等閑,理應(yīng)得到此符。” 丐兒拍掌道:“好?!?/br> 福喜看老少兩人打起賭來了,道:“我去找少將軍過來。” 老將軍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去。 過了一會兒,西門默義進(jìn)來了??吹嚼蠈④姡辛硕Y,道:“父親有什么事兒?” 老將軍擺擺手,示意福喜下去。丐兒非常知趣,也準(zhǔn)備退出去,老將軍道:“你往哪里去?還是在這兒呆著吧,這身子板薄的,一個人出去不安全?!?/br> 這話……丐兒額頭上冷汗涔涔的,說不出的怪異。還真是父子倆,各有各的特色。 “我是擔(dān)心,聽去了軍中機(jī)密被殺頭?!必航Y(jié)結(jié)巴巴地道。 “無妨。你趕緊憑本事從老夫這兒得一張免責(zé)符不就成了?” “父親!”西門默義叫了聲。 丐兒一驚,一張免責(zé)符有什么大不了的嗎,竟值得少將軍在意? 老將軍看丐兒糊涂,笑道:“哈哈!自我兒懂事起,我就給他打這個賭??上薇堪?,二十年了,他居然沒把老夫氣到失控過?!?/br> “父親的胸懷闊?!蔽鏖T默義道。 “這也說明你作為兒子非常的優(yōu)秀,老將軍見了只有眉開眼笑的份兒,縱是偶然做錯了事,哪舍得生氣呢?!必嚎渫晡鏖T默義,誠摯地道:“看西門少將軍就知道,您教子多么的有方!他的忍勁兒,除了老將軍,是我生平所見第一人?!?/br> “你這嘴兒真甜啊?!崩蠈④姄犴毚笮Φ?。 丐兒總覺得怪。老將軍對自己所用的形容詞,全都是形容女孩子的。難道他早就看破了她的女兒身? 越來越不自信了。想當(dāng)年她女扮男裝走遍半個王朝,有幾個識出她真面目的?這老將軍,眼光也太犀利透徹了吧。 她強(qiáng)撐著。老將軍道:“你怎么覺得他忍勁兒很大?” “我話這么多,別人煩躁死,他無表情;我話這么多,引得人多話,他無反應(yīng);我話這么多,老戳人笑點,他無感覺……”丐兒欽佩道:“能把自己練得跟一塊石頭似的,這該需要多大的忍勁兒!” “你說得對。”老將軍笑著,一點隱約的愁爬上眉頭:“這固然是好的,可他這般的硬石頭,也真讓老夫費煞苦心??!” “這不好嗎?不正是老將軍期待的嗎?”丐兒道:“如石頭一般不開化,也是忍的一種體現(xiàn),氣度和胸懷所致也?!?/br> “非也非也!”老將軍道:“我更覺得我這兒子,偏向于不開化。” 西門默義聽著兩人對話,最終得出如此的結(jié)論和定義。也不尷尬,只道:“父親喊兒過來,所為何事?” 丐兒遂驚醒道:“是啊,老將軍喊少將軍過來,不會是為了讓他聆聽一番不開化的道理吧?” 老將軍道:“自然不是?!?/br> 老將軍并不避嫌,直言道:“聽說,前些時皇上派太子去煙嵐城體察民情,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兒,太子把當(dāng)?shù)貪?jì)貧納士、俠義云集的水滸仙寨給封了?!?/br> 頭頂宛若五雷滾過,丐兒雙眸圓睜,連問:“為何?可有人員傷亡?最后怎么樣了?” “好像說是要找一個人,但最終沒找到。最后多虧一個叫什么嫣智的姑娘,深明大義,據(jù)理力爭,那些駐扎的兵力才退去?!崩蠈④娋従彽?。 丐兒長吁了一口氣。如此看來,趙遷定然認(rèn)為她逃至仙寨了,搜索無果才罷休了。 西門默義靜靜聽著,漠然道:“這是官匪之間的事兒。” 老將軍道:“這還未完。后來太子回到京城,又遣兵力暗中包圍了宰相府,還有京城最有名的鞋莊。據(jù)說那鞋莊的莊主,與東方宰相之子頗有些淵源,當(dāng)年鞋莊便是在東方少爺一手扶持下落成的?!?/br> 丐兒的心砰砰亂跳,所有前塵舊夢蘇醒,涌將上來。那些暗無天日的漫長歲月,如夢魘一般糾纏住了她。 她驚慌道:“要發(fā)生政變嗎?宰相府倒了嗎?” 老將軍搖頭道:“隨后太子又秘密地撤掉了兵。但城里知道此事的人都揣測,東方氏與太子有了什么間隙,只怕將來新皇登基之后,東方氏一族榮寵不再啊?!?/br> 西門默義良久道:“父親的意思是?” “先觀望吧?!崩蠈④婇L嘆道:“咱們與東方家交情匪淺,屬于一條藤的。宰相若是倒臺,我這將軍想要撇清,也沒那么容易?!?/br> 西門默義不作聲,眼神落在帳篷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丐兒惶惶難定,站立不安,問道:“老將軍可聽說,京城鞋莊的女莊主怎么樣了?” “應(yīng)該無大礙吧。”老將軍道:“太子并無大的舉動。鞋莊口碑甚佳,若倒閉了,或者易主了,定會傳出些風(fēng)聲來?!?/br> 丐兒撫著胸口道:“那就好?!?/br> 老將軍淡淡道:“姑娘似乎很關(guān)心官家的這些事?” 一言難盡,丐兒不知怎樣回答,道:“水滸仙寨這個名頭,我曾聽過,因前些年窮困潦倒、四方游蕩,我受過他們的接濟(jì),恩情難忘;后來隨親人到京城,去坎平鞋莊買過幾次鞋。那女莊主性格恬淡,冷言冷語,但心地善良,是極好的一人兒?!?/br> “那意思是,你京城里有親戚了?不知是哪家府?。俊崩蠈④姷?。 丐兒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小門小戶,靠種藕維持生計的。說了將軍也不知道?!?/br> 老將軍哦了聲,不再多問。只慈祥地囑咐她多休息,又指導(dǎo)了西門少將軍一些兵法訣竅,后出了帳篷去。 第二〇七章淡然切磋,笑對眼光 果然應(yīng)了西門默義的話,這兒的氣候還真是極致。 白天,尤其是午時,烈日炎炎,好像要把地上的沙粒融化一般。出得帳篷,熱氣順著鞋底往上升騰,如蒸如烤。直到夕陽西下,酷熱才開始消了點,但仍余威不減。夜間又冷得很,氣溫好像驟然降至冰點,叫人一日間經(jīng)歷從夏天到冬天的迥然差異。 丐兒此時倒有些感激西門默義了。因為是帳篷里的帳篷,中午雙層防曬,自然要陰涼些。晚上雙層隔擋,防風(fēng)防寒,也略好些。不然熱寒輪替,不知會不會引發(fā)間歇性流感。 不過給丐兒的感覺是,她太像溫室里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日曬的花朵了。西門默義雖對她不加約束、愛理不理、視作空氣,但她凡事的拘謹(jǐn)和不自在還是有的。 有時,躺在拼裝的木床上想一想,比起以前在宮中時,這種艱苦的軍營生活算很不錯了。寄人“蓬”下,還能要求多少。什么都不用想,將士們打仗時她看熱鬧,將士們備戰(zhàn)時她看新鮮。 太平的日子還真是難得,總有波瀾迭起。竟然有幾個小白臉士兵嫉妒她。當(dāng)然,對于有眼無珠、看不出絲毫端倪的、心思齷齪不厚道的愚笨人來說,嫉妒她這個無所事事卻又享受優(yōu)厚待遇的病弱殘兵,也屬人之常情。 一次趁西門少將軍外出時,他們合伙把丐兒引到帳篷半里遠(yuǎn)處的一個小湖泊畔,說大丈夫當(dāng)能在馬上走,當(dāng)能在水里游,當(dāng)能在戰(zhàn)場死,不能一天到晚像個娘們兒似的。 丐兒道:“我像不像娘們兒,管你們什么事?少將軍都不說什么,你們有意見了?” “少將軍肯定舍不得說你什么。”那幾個人怪腔怪調(diào)笑著。 丐兒眉毛挑起,這話什么意思? 他們看丐兒一臉不解和疑惑,更加放肆笑道:“我們還沒見過少將軍對誰這樣好。原來少將軍不喜歡女人,喜歡的是類似女人的男人啊?!?/br> 丐兒腦袋瞬間如漿糊一般。他們是在說她嗎?如果這種可能性成立,也該是“少將軍喜歡類似男人的女人吧”。 重要的是,不要這么捕風(fēng)捉影、血口噴人好不好?少將軍是君子,人家哪有一絲半點動念的意思嘛。難道體恤屬下、愛惜子民,就非得與情啊愛呀扯上關(guān)系? 丐兒搖頭,肅然道:“不要胡扯?!?/br> 那幾個人步步緊逼,道:“不想讓我們胡扯,你就爺們些!從這兒跳下去!” 丐兒臉都綠了。她不怕水,然而一旦跳入水中,暴露真相,豈是鬧著玩的。軍營都呆不下去了。 所以,她提醒著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必跟這些蠢孩子一般計較。 她笑了笑,有意拖延時間道:“跳水我不怕。你們想見識的話,也不是沒可能,等將軍和少將軍都在時,我跳一次,也好讓他們改變對我的看法?!?/br> 其中一人將信將疑道:“他們那么偏袒你,等他們在場時,還舍得讓你跳?” “那可不一定啊。想看我秀功夫的人,又不是只有你們呢?!必旱溃骸拔乙蚕胫牢揖貌涣?xí)武,現(xiàn)在退化成什么樣子了。” “言外之意,你以前習(xí)過武?”那幾個人互看幾眼,忽然有一個粗嗓門叫起來:“她想使詐。趕快推她下去,不然就沒機(jī)會了!” 幾人弓腰欺近前來,卻沒一人敢伸手把她往下推。猶豫了很長時間后,有一個人拿著另一個人的手,要拉個助膽的,聯(lián)合把丐兒推入湖中去。 丐兒臨危,喊了一聲:“西門少將軍來了!” 那兩只手臂登時縮了回去。他們回頭,西門少將軍在哪里? 丐兒趁著這個間隙,鉆出重圍。幾個人道:“截住她!她要去告狀!” 沒跑幾步,丐兒便被扯了回來。這次逃不掉了,丐兒暗暗著急。 正當(dāng)這時,西門少將軍冷冷喝一聲:“放手!” 除了丐兒,聽見聲音的所有人,齊齊撲通跪了下去。 西門少將軍看不出任何情緒,眼神漠然望著遠(yuǎn)方山關(guān)。地上的幾個人汗流浹背,一個勁的求饒。 “不要有下次?!蔽鏖T少將軍丟下幾個字,扯著丐兒走了。 丐兒道:“每人賞二十軍棍才好呢。” “不會有下次了。”西門默義篤定地道。 “你教我些行軍打仗的要領(lǐng)好不好?”丐兒懇求道。 “你愿意學(xué)?”西門默義語氣奇怪問道:“你學(xué)這個干嗎?” “我一個人多無趣。你不覺得我是個好苗子嗎?你給我講一分,我能參透十分;你給我講十分,我能超越你這個師傅。你打仗時帶上我,我說不定可以成為你優(yōu)秀的參謀師呢?!?/br> 西門默義細(xì)細(xì)打量她了幾眼,嗯道:“是個可塑之才。” 于是生活這才拉開了應(yīng)有的序幕。西門默義既答應(yīng)了下來,極守信用,極負(fù)責(zé)任,搜羅了一大堆兵法策略的書,一邊給丐兒講理論,一邊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設(shè)置實戰(zhàn)場景,讓丐兒來練習(xí)。 平時說一個字都嫌多余的西門少將軍,講起兵法可是滔滔不絕、游刃有余,丐兒聽得欽佩萬分、目露異光。 一個熱衷于傳授,一個熱衷于學(xué)習(xí),是故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竟有幾分形影不離的味道了。西門少將軍幾乎足不離帳篷,最后連那些相當(dāng)?shù)ǖ氖勘汲敛蛔?、私下里質(zhì)疑起來了。 老將軍的心腹部下,一次喝完酒后問道:“少爺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這次回來大變樣,他在這些日子,把二十年來的所有話都說盡了!” 老將軍但笑不語,撫著胡子有滋有味地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