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千金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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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空城內(nèi)外,都飄散著血腥味,皇甫妖生看著城外獸族的尸身,他詭異的又是一笑。 而一旁的李幼娘,抬著眼眸看著蕭問道,那眼神中仿佛是大仇雪恨,還有一抹悲涼,英雄末路的悲涼。 鐵馬長戟,金戈洶洶,只見空城外又一隊(duì)人馬。 西門百屠帶領(lǐng)著百萬妖族結(jié)陣而來,不管是刀戟上還是馬背上,都懸著獸族的人頭。 如今,黎塘才明了蕭問道為何不追“窮寇”,而是早已布下妖國的這步棋,將那四萬六千余眾的獸族,斬殺殆盡。 “不愧是魔君南燭的教出來的人,手段狠辣?!被矢ρ黄呈拞柕溃瑩P(yáng)首繼續(xù)說道:“這一仗,你贏了?!?/br> “皇甫鳳牙的仇,你不報(bào)了。”蕭問道一呼,看著皇甫妖生狠厲的眸子。 “你我之間的仇,不如你我來了?!被矢ρf著,抽劍而立。 “嗯?!笔拞柕莱烈饕宦暎瑔柕绖υ缫亚鎰Χ?。 一念天外飛仙,劍氣縱橫間。只見一位身著烏袍的人,擋下一劍。 蕭問道揚(yáng)眉一望,轉(zhuǎn)眸一看皇甫妖生,又看著身前這人。 “朽木心狐,賜教?!蹦侨苏f著,神色一絲未動。 當(dāng)年,百里滄海和殷扶搖都曾提起的一人,名滿帝丘,又歸隱山林。 “前輩?!笔拞柕拦笆终f道。 “嗯?!毙嗄拘暮漕伈粍樱p手各持一劍。 “sao狐貍,你來的倒是時候?!敝宦牪贿h(yuǎn)處,又是一人大呼。 “百里聽風(fēng)。”朽木心狐的一呼,語氣還是平淡到極致。 “小子,你是如何能讓沉禹刮目相看的?!卑倮锫狅L(fēng)說著,看了一眼蕭問道。 “兄與弟,罷了?!笔拞柕赖恼f道。 “你倒是會套近乎。”百里聽風(fēng)說著,一柄赤金色的寬刀,擎在手中。 兩人的修為境界,并非是蕭問道能插手的,他便退在一旁。 西門百屠看著蕭問道,口中說道:“慫了?!?/br> 蕭問道一掌拍在他的馬屁股上,那烈馬一驚,撒腿狂奔。 再看朽木心狐的神色,臉色如井水無波,提劍便是一斬,兩人廝殺已起。 “皇甫妖生許了你什么,會讓你心動?!卑倮锫狅L(fēng)一交手,便問著。 “為了美人一笑?!毙嗄拘暮f著,雙劍如燦花,一息百斬。 百里聽風(fēng)折身一退,身形如雀,又是一刀斬在朽木心狐的后身,說道:“怎的,昨夜做了春夢,還未醒么。” “哈哈。”朽木心狐大笑一聲,繼續(xù)說道:“只怕殷扶搖再也不會入你的夢了?!?/br> 兩位立嬰的高人,廝殺一式半招,便會出言譏諷幾句,倒像是尋常的街坊四鄰,一邊怒不可遏,一邊罵街。 可蕭問道還是看出兩人的武道,絕非等閑之輩。 看似兩人廝殺的難解難分,可兩人拼殺的招式,都斬在刀劍的同一個位置上。 心如毛發(fā),細(xì)思極恐。 “惱花厭秋?!卑倮锫狅L(fēng)一呼,身如飄零的春花,寥寥一式,便是百斬。 他手中的刀,刀勢看似綿柔,而又剛猛如下山餓虎。 朽木心狐身形一錯,雙劍橫在身前,劍影兒若秋水,瀲滟決絕。 “君莫笑癡。” 兩人近戰(zhàn)廝殺,刀劍一斬即分,一息間又是貼身交戰(zhàn)。 “沖冠一怒。”百里聽風(fēng)又是一式刀斬,任是讓朽木心狐退了三步,才穩(wěn)住身形。 “看來真是春夢了無痕,身子虛了?!卑倮锫狅L(fēng)側(cè)身一斬,直取朽木心狐的后心。 朽木心狐雙劍一擋,折身便是快劍幾斬,讓百里聽風(fēng)難以招架。 兩人額頭都是一抹細(xì)汗,又是幾陣廝殺,暫歇三息。 忽的,朽木心狐瞳孔泛起一抹青色,將左手的劍插在地上。 只見他周身形成一個劍陣,那劍陣暗合乾坤星宿的排列,周身的劍影早已看不清了。 “這都是些什么怪物?!蔽鏖T百屠暗暗咋舌,可眼睛卻是一下都不眨。 “星辰劍罰?!卑倮锫狅L(fēng)看出朽木心狐的劍道。 他剛說完,只見朽木心狐的劍影兒流轉(zhuǎn),看似像是一柄勁弓,劍氣朝著百里聽風(fēng)而去。 蕭問道一旁看著朽木心狐的星辰劍罰,心中也是一緊,問道劍不覺間擎在手中。 “七殺破山。”朽木心狐口中一呼,劍影如箭矢,席卷而來。 百里聽風(fēng)手中寬刀掠起,一刀一擲,刀尖如筆,在空中寫了幾行字,金芒一閃。 “君臨劍道,天下劍閣?!毙嗄拘暮粗倮锫狅L(fēng)的劍招,一眼看出那是“君臨天下的第一劍閣的劍道?!?/br> “潮平兩岸?!卑倮锫狅L(fēng)一呼,怒斬已出。 刀若開天之勢,一刀斬在朽木心狐的頭頂,只見朽木心狐腳下入土三分,腳下之地龜裂如齏粉。 “君臨劍閣,分為妙,趣,橫,生四閣,你如何進(jìn)的去。”朽木心狐問著,劍式一頹。 “哼,蛤蟆望天?!卑倮锫狅L(fēng)譏諷一句,一刀橫斬。 忽的,朽木心狐嘴角噙著一絲笑,持著雙劍也在空中寫下幾行字,劍尖如狼毫,氣勢磅礴。 “君臨劍閣妙劍樓的萬劍歸一?!卑倮锫狅L(fēng)說著,橫刀在額。 劍影如隱龍,一息之間,呼嘯而起,朝著百里聽風(fēng)的眉心處,便是一斬。 百里聽風(fēng)將刀柄橫起,只見劍影若狂刃,他身上的衣衫兒化為襤褸,他蹙眉擋著劍勢,退了半丈,穩(wěn)住身形。 砰! 橫在眉間的寬刀,一下折在地上,而萬劍歸一的劍氣,也消弭于無形。 “朽木心狐的劍,還是好劍?!卑倮锫狅L(fēng)說著,嘴角噙著一絲血。 “你的刀,才能配上我的劍?!毙嗄拘暮f著,收劍而立。 只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卻從空城而出,笑容盈盈,滿面乖巧。 “哼,老??心鄄?,怪不得愿意出力?!卑倮锫狅L(fēng)說著,看了那小女孩一眼。 那小女孩淡笑著,朝百里聽風(fēng)施禮,說道:“百里伯父,朽木蕭蕭拜見?!?/br> “你女兒。”百里聽風(fēng)側(cè)目一望問著。 “哼,只有你這樣的刀癡,心中無兒女之情?!毙嗄拘暮f著,寵溺的看著朽木蕭蕭。 “她的娘親是誰。”百里聽風(fēng)按捺不住心中驚奇,出口問著。 “能勝殷扶搖百倍千倍的女子。”朽木心狐說著,橫眉一望皇甫妖生。 而皇甫妖生嘴角一揚(yáng),騰空掠起,卻沒了蹤影。 “朽木多出怪,但愿你這女兒不那么怪戾?!卑倮锫狅L(fēng)提起斷刀,往東南而去。 那朽木蕭蕭兩眸朗朗,背過身去,說道:“我想去幻丘仙山看看,聽說幻丘仙山有一個奇女子?!?/br> 她說完,便與朽木心狐往幻丘仙山而去。 皇甫妖生棄城而去,蕭問道心中也知曉,他并未有占城的意思。 與其說,這是一場戰(zhàn)爭。不如說,在皇甫妖生眼里只是尋常的游戲。 兵馬入城,才知道皇甫妖生唱了一出“空城計(jì)”。 空城之中,只見賀蘭汗青躺在病榻上,身上的刀痕,不下百道。 可傷勢倒是無大礙,他看著蕭問道問著:“她呢,她去哪兒了。” “誰。”蕭問道問著,右手雙指按在他的脈搏上。 “就是那個身著粉衣,個頭到我的肩,淡笑時左臉有一個梨渦。青絲披肩,還有就是她雙眸如星?!辟R蘭汗青說著,怔怔的看著蕭問道。 轉(zhuǎn)念一想,蕭問道便知道他說的是朽木蕭蕭,便說道:“她跟朽木心狐一同去了幻丘仙山?!?/br> 他剛說完,賀蘭汗青便坐起身子,便要穿鞋而出。 “你這身子骨還能折騰么。”蕭問道淡淡的說著,便知他心有所念。 “非去不可?!辟R蘭汗青說著,便雙腳踏地。 “是非去不可,還是非娶不可。”蕭問道促狹說著,可賀蘭汗青還是倔勁決絕。 “我知她并非凡修,也絕非看的上我?!辟R蘭汗青說著,眉頭郁結(jié)。 “男女之情,哪有云泥之別。若是心有所屬,便千金不換其心?!笔拞柕勒f著,看著賀蘭汗青。 千金不換之心,矢志不渝。 便是萬金十萬金,哪能抵得上她的一指頭,或是動容一笑。 “動心了。”蕭問道又是一問。 “嗯?!辟R蘭汗青頷首,眉間多了幾分喜色。 “他也是賤骨頭?!辈恢螘r獨(dú)孤含寒入了屋舍。 “哦。”蕭問道心中好奇,好整以暇的看著獨(dú)孤含寒。 “他是被人家綁了,擄了回來。這倒好,綁了他的人,還擄走了他的心。”獨(dú)孤含寒 說著,妙目流轉(zhuǎn),一臉俏皮。 “哎?!辟R蘭汗青沒來由的又是一陣哀嘆。 “來,紙短情長?!笔拞柕勒f著,遞給賀蘭汗青一張紙張。 “情書?!豹?dú)孤含寒說著,掩嘴偷笑。 賀蘭汗青一下就脹紅了臉,看著蕭問道遞到身前紙張,還是接了過去。 執(zhí)筆輕描,寥寥幾筆,他朝著那紙張上未干的字跡,吹了幾下氣。 “那朽木蕭蕭為何救你。”蕭問道問著,雖然知道他是被擄了。 “她說,要讓我生不如死?!辟R蘭汗青吹著氣,想著這一句話,又不再言語。 “生不如死。”蕭問道沉吟一聲,心知他和朽木蕭蕭情路坎坷,還是一段孽緣。 將寫好的書信,交到蕭問道的手里,便又側(cè)躺著,酣睡了起來。 眾人不愿打擾賀蘭汗青,便出了屋舍。 “先生,獸族的人馬都在幻丘山底。”獨(dú)孤含寒說著,小臉一繃。 蕭問道心知皇甫妖生的伎倆,他斬殺了皇甫鳳牙,而皇甫妖生便是沖著納蘭蝶衣和幻 丘仙山。 “烽火當(dāng)需刀劍滅,殺?!笔拞柕勒f著,便往幻丘仙山而去。 就在一眾人兵馬趕往幻丘仙山時,只見李幼娘在城樓上懸梁自盡,面朝空城。 “厚葬?!笔拞柕勒f完,劍指幻丘仙山。 千金不換的不止其情,還有心底那最寵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