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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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宗燕眼中含淚,有些不情不愿的接過了這面旗子。 昨晚他跟龍寒慶爭執(zhí)了半宿,最終卻還是被龍寒慶說服了。一會兒他就要帶著人離開朝陽寨,此一別,便是永別。 龍寒慶沖所有人抱拳行禮,高聲道,“我龍寒慶對不住大家!這么多年來,也沒讓大家過幾天好日子,到頭來,還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對不住你們啊!” 沒有人說話,他們默默的跪下來,沖著龍寒慶磕頭。 龍寒慶眼中淚水奪眶而出,好半天,他才抹干眼淚,抓住齊宗燕的手臂,沉聲對他說,“你們能走多遠就逃多遠,千萬千萬別回頭!” 齊宗燕使勁兒點了點頭,也抹干淚水,彎腰拿起他整理好的東西,邁大步朝山林中走去。跟在他身后的,有不少女人和孩子,等這支隊伍陸陸續(xù)續(xù)消失在山林間,龍寒慶再看看自己身邊,剩下來的便只有五六十人了。 這五六十人都是與龍寒慶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決定留守山寨,而其他那些想要留下來的男人們都被他們勸走了。深山老林中到處都是危險,萬一遇到了猛獸,單靠老弱婦孺?zhèn)兪菦]法存活的。所以商議到最后,龍寒慶決定讓他們都離開。 送走了他們之后,龍寒慶帶著剩下的五六十個兄弟返回朝陽寨中,他要與安平之做最后的談判,若是不成,他寧愿與之同歸于盡。 木棠沙沒有隨著眾人離開,她一直跟在龍寒慶身邊。龍寒慶一邊朝山寨中走,一邊扭頭對木棠沙說,“你再去看看那個冷軒蓉,把她也帶過來?!?/br> 木棠沙應聲而走,直奔冷軒蓉所在的屋子去了。 一進屋,木棠沙便看到了蹲在屋子角落里的冷軒蓉。她現在已經完全不明白這個小丫頭到底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瘋一樣的行動,而此時的她也沒有心情管這些了。 “冷軒蓉,我們大當家的讓你去見他?!?/br> 木棠沙說罷,抬手抓住冷軒蓉一只手臂,毫不費力的將她從地上拽起來,拖著就走。 冷軒蓉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木棠沙這樣對待自己,說不定是因為自己沒能說服安平之,所以那個大當家的龍寒慶對自己失去了耐心……難道他們要殺了我么? 冷軒蓉此時此刻才害怕起來。 不行。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冷軒蓉想要掙扎,卻發(fā)現自己的手腕已經被木棠沙牢牢的鉗住了。她正捏著冷軒蓉脈門,這使得冷軒蓉根本發(fā)不出多少力氣來。 她們就這樣一路往前走,等冷軒蓉發(fā)現他們的目的地似乎是安平之所在的那房子時,冷軒蓉似乎看到了一絲生機。 無論如何,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這是冷軒蓉此時唯一的想法。 木棠沙帶著冷軒蓉直接進了屋子,房門都敞開著,那原本應該擋著窗子有些黑暗的房間現在卻十分明亮。龍寒慶坐在暖榻邊上,而安平之則像是有意躲著陽光一樣,坐在暖榻最里面。 冷軒蓉他們一進來,方才還在說話的兩人都停住了。他們望著冷軒蓉,似乎都在思索著什么。 木棠沙放開冷軒蓉的手腕,退了出去。 冷軒蓉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觀察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龍寒慶先開口,他一指隔著小方桌的暖榻,對冷軒蓉說,“冷姑娘,請坐下來,龍某有話要對你們二位說?!?/br> 冷軒蓉又扭頭看看安平之,見他冷著臉點了點頭,冷軒蓉才坐了下來。 龍寒慶的聲音低沉而又洪亮,他周身都彌漫著殺氣,就連冷軒蓉都能夠感覺的到。 “事情的經過兩位都清楚,安公子既然不愿意與我們做這一筆買賣,我們也就沒有辦法了。安公子一直說朝陽寨是個賊窩,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們這里確實就是賊窩。山賊有山賊做事兒的法子,現在生意做不成,我龍某也就只能對不住兩位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存希望,廂房苦腸 龍寒慶說完話之后將銳利的目光投向了冷軒蓉。冷軒蓉頓時明白了龍寒慶的意思。他這狠話雖然說出來了,可實際上他卻還是心存一絲希望,他希望安平之能夠屈服,答應他的那個條件。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眼神將龍寒慶的軟弱顯露出來,沒等冷軒蓉有所動作,坐在角落里的安平之便發(fā)出了刺耳的嘲笑聲。 冷軒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她知道安平之這樣肆無忌憚的嘲笑一定會激怒龍寒慶。他們現在都在龍寒慶的掌控之下,冷軒蓉怎么也想不出現在激怒他有什么好處。 果不其然,龍寒慶額頭青筋直蹦,他一咬牙,沖著門外怒吼一聲,“來人!把他們綁了!” 幾個彪形大漢沖進屋來,七手八腳把安平之從暖榻上拽下來五花大綁,而木棠沙也跟著他們走了進來,她手中拿著根繩子,面無表情的對冷軒蓉說,“冷姑娘,請吧?!?/br> 冷軒蓉無奈的轉過身去讓木棠沙綁了自己,她扭頭再看看安平之,只見他雖然被幾個大漢壓制著,卻還是盡可能的躲著透過窗欞紙照射進來的光線,那陽光似乎使他睜不開眼睛,冷軒蓉也不知道除此之外暴露砸陽光下對他還有什么害處。而此時冷軒蓉就更不明白了,哪怕是暫且騙一騙龍寒慶,假意應允拖延時間也比現在這樣受罪來的好,為什么安平之一定要堅持對這些人的惡劣態(tài)度呢…… 冷軒蓉和安平之都被推搡著出了這間屋子。一走到外面,直接面對刺眼的陽光,安平之頓時痛苦的蹲在地上蜷縮起了身子。龍寒慶一看他那樣子,過來一伸手抓住了安平之的腰帶,像拎小雞一樣拎著他大步走到旁邊廂房,打開房門,抬手將安平之扔了進去。 冷軒蓉急忙跟著跑過去,跑到門邊她才看到,這廂房中居然關押著安平之手下那些武師。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你也進去!” 冷軒蓉被嚇了一跳,扭回頭去看龍寒慶他們。龍寒慶一臉肅殺之氣,他走到冷軒蓉面前,壓低聲音說,“冷姑娘,對不住了,你若是還想活命,就再想辦法多勸安平之幾句,如若不然,可就別怪我龍寒慶沒有道義了?!?/br> 說罷,龍寒慶沖木棠沙使了一個眼色,木棠沙走過來推著冷軒蓉就往那廂房里走。 “我在外面候著,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蹦咎纳吃诶滠幦囟呡p聲嘟囔一句,而后將她推到廂房中,反手帶上了房門。 廂房的窗子都是用木板釘住的,一條條縫隙間依然能透過些光線。這樣的光線足以讓人看清屋中的樣子,冷軒蓉雙手被反綁著,呆呆的站在門前望著這屋子。 廂房比正房要小許多,而且似乎本來就不是留給人住的,所以屋中什么陳設都沒有。黃土墊地,泥草抹墻,屋子角落里還放著個木桶。 冷軒蓉看著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武師們,暗暗清點一下人數,約有三四十個。她記得來的時候安平之帶了約有百十余人,也就是說剩下的那些人要么是戰(zhàn)死了,要么是被關在別處了。 這些武師們都像死人一樣躺在那里,冷軒蓉清點人數的時候特意仔細看了看,發(fā)現他們都有微弱的呼吸,看來這就是安平之所說的龍寒慶使用出來的出其不意的招數。莫非是毒么?冷軒蓉見識有限,不能確定到底自己猜想的對還是不對,所謂的“毒”她也只見過一次,而那還是沾到就死碰到就亡的劇毒。至于世間到底有沒有能夠讓這些本領高強的武師全體倒地的毒物,恐怕還是要去問問安平之了。 安平之被扔進來的時候似乎摔的不輕,剛才冷軒蓉看到了他的那個老管家也躺在武師們中間,狀況與武師們一樣,冷軒蓉猶豫一下,還是快步跑到安平之身邊,蹲下身去查看他的情況。 “長公子!長公子你沒事兒吧?”冷軒蓉輕聲呼喚著。 安平之扭動著身體,似乎十分痛苦,可聽到了冷軒蓉的聲音,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好在這屋子里沒有刺眼的陽光了,安平之也長出了一口氣。 “他們走了?”安平之說起話來聲音有些微弱,看樣子他是在努力忍著疼痛。 冷軒蓉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的問,“長公子,你還好么?”不知為什么,現在冷軒蓉所擔心的不是安平之被摔那一下,而是他剛才被陽光照到,說不定陽光會讓他有什么變化……灰飛煙滅……或者是怎么樣…… 仔細想想大概不可能的,安平之再怎么奇怪也應該只是凡人一個。 果然,安平之沖著冷軒蓉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小聲說,“我沒事……你看到我的管家了么?” “他在那邊……”冷軒蓉本想指出方向,卻只能動到手肘而已。 而安平之被五花大綁,單是扭頭看著冷軒蓉就很吃力了,更看不到她指出來的那個方向。 安平之長出了一口氣,干脆也不去看冷軒蓉了。他喃喃道,“這幫山賊,不殺不快?!?/br> 冷軒蓉知道安平之是生氣了。之前他對這些山賊也許只有藐視,現在卻是真正的生氣了。冷軒蓉也不知道這是山賊的愚蠢造成的,還是安平之的倔強造成的。總之最終導致的結果都是令冷軒蓉和安平之等人一起陷入了險境之中。 原本冷軒蓉算是身處世外的,沒想到龍寒慶亂了方寸,連她也不想放過了。穩(wěn)贏的牌面頓時變得撲朔迷離,冷軒蓉也有些急躁起來。 “長公子,你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呢?只是徒增危險罷了?!崩滠幦夭幻庥行┍г?,一切都因安平之幾聲嘲笑而來。 不知道為什么,安平之沉默了好久。 冷軒蓉蹲的累了,干脆坐在了安平之身邊。她仔細想了想現在的情況,開口說道,“長公子說過,等出去之后會派人幫我找到顏良大哥,這話還算數么?” 安平之哼笑一聲,“我說的話,自然算數?!?/br> 冷軒蓉長出了一口氣,像是安心了不少。 安平之的心情似乎也因為冷軒蓉這一句話而變得好了許多。冷軒蓉既然提起了這件事,也就是說,從這賊窩子出去之后,她就不再是驍瀚王的手下,而是接受了自己的條件,愿意做他的知音了。這一點對于安平之而言,可謂是十分重要的。不是因為冷軒蓉這個人有多重要,而是這么多年來,“驍瀚王”三個字就一直都是安平之心里的刺。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贏過驍瀚王的機會,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 至于贏了之后的事情,安平之暫時也不想多做考慮了。 現在的情況對他來說也是有些險峻的,自己放出去的消息應該早就到了,那些人的行動力,竟然比自己料想的還要慢。一想到以后是要用那些家伙來做大事的,安平之就難免心煩意亂。 他們惹出來的麻煩實在太多,要是再不能派上點用處,那可真就是父親瞎了眼睛才會去養(yǎng)他們。 安平之不由自主的長嘆了一聲。嘆過之后他才想起旁邊的冷軒蓉。 “軒蓉姑娘,等回到武明郡之后,不如我為你找個大媒,促成你與曾顏良的親事,如何?” 冷軒蓉聞言心中便是一動。如果真的能與顏良大哥成親,怕是她做夢都會笑醒。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成親的時候,或者說,現在安平之所說的話,她一句都不信。 “顏良大哥現在生死未卜……我現在只求他能夠平安回來,成親之事……還要有家父做主……” 安平之爽快的笑了幾聲,而后又嘆了口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回去之后,我怕是也要遵從父命,將那個賀蕊萍迎娶回皇城了……” 安平之這話說的就像是酒到暢處突然來的一句掃興話一樣,語氣中帶著無比的感嘆和惋惜。 “蕊萍jiejie其實……” “你要說她其實挺好么?”安平之身上的疼痛像是減輕了許多,他努力翻了個身,終于能跟冷軒蓉面對面的說話了。 冷軒蓉看著他像個大蝦一樣卷曲過來,不由得笑起來。 “我是要說,蕊萍jiejie其實就是個富家千金,任性刁蠻,對待手下人還非常狠毒,長公子迎娶她進門,真是天大的不幸?!?/br> 安平之眨眨眼睛,直直的望著冷軒蓉,小聲問道,“以前我就有點想不明白,那賀蕊萍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力氣去讓我討厭她?甚至連那架梅龍趾的古琴都舍得送與我……” 他話說到這里,冷軒蓉頓時瞪大了雙眼打斷他,“長公子這是說的哪里話?我可不是為了與賀蕊萍之間的事情才將那古琴送給你的!能夠彈奏那架古琴的人,只有……長公子……你……” 說到這里,冷軒蓉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推測。如果那推測沒有錯的話,安平之的琴音也就不再是前世她所聽到的琴音了?;蛘呤乔僖粢琅f,但聽的人心境卻變了。也許是因為前世的冷軒蓉太過單純,所以聽不出琴音中摻雜的東西……而今生,她變了,所以也許下次她再聽到那琴音,也不會再像前世所聽到的那樣動人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山林險阻,兵分兩路 安平之似乎注意到了冷軒蓉話語中有了些變化,他望著冷軒蓉,神情也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幾乎同時注意到了這尷尬的沉寂,冷軒蓉急忙轉移話題,問安平之身邊這些武師們到底是不是中了毒。安平之的回答如冷軒蓉料想的一樣,確實都是毒物所為。 “那個山賊頭子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毒,這么多天了,我手下這些武師一個醒來的都沒有……現在連老管家居然都被他毒倒了……”聽安平之的語氣,他似乎更加為老管家擔心,而不是為被毒了好多天的武師們擔心。 冷軒蓉扭頭看看躺在遠處的老管家,小聲說道,“也不知道官兵什么時候能來救我們……也不知道官兵們能不能打敗這些山賊……” “要是他們連這么一點山賊都打不了,要他們又有何用!”安平之氣鼓鼓的說完,又輕聲安慰冷軒蓉,“軒蓉姑娘,我說過會讓你平安出去,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br> 冷軒蓉使勁兒點了點頭,可心中卻是一萬個不放心。 此時朝陽寨中剩下的那些人都在忙亂著,他們要嚴防官兵突然沖上來,又要做好長久抵御的準備。能與官兵們拖延的時間越長,那些人就能夠逃的越遠。 龍寒慶放下一根圓木樁,擦了一把頭頂的汗水。他現在站在山寨大門旁邊的山壁上,他讓人將圓木和石頭盡量都搬到這里,等官兵們來了,一股腦的扔下去,一來能夠砸死一點沖上來的人,二來也能夠將寨門封住。這是一個累人的活兒,就算是龍寒慶也要不時的休息一會兒。 他站在這里,能夠看到齊宗燕他們逃走的方向,他心中暗暗念著,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順利逃走,更不知道他們現在逃到哪里去了。分別之前,他們沒有留下要走的方向,實際上他們也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走。所以就算是現在有人想要去追趕他們,大概也已經追不上了。龍寒慶回頭看看身邊那些忙活著的兄弟們,他們一個個視死如歸,為了家兒老小,也為了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 一陣悲情涌起,龍寒慶眼中差點又閃出淚光??删驮谶@時,耳邊響起了女子的聲音。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一定是木棠沙來了?,F在山上唯一剩下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了。 木棠沙是個身世悲慘的女子,她現在選擇與龍寒慶這些兄弟們一起留在這里,似乎是所有人都能夠料想到的。而在這些人之中,似乎也只有她一直都十分平靜。她沒有家人沒有孩子,孑然一身,也許正是因為這樣,龍寒慶還是想要讓她盡快離開。 但話已經說盡了,剩下的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龍寒慶轉過身來,看到木棠沙依然穿著她那一身艷麗而又誘人的衣服,敞開的領口中那兩抹雪白還是那么嬌艷,但她的神情卻變得堅毅無比,一點都不像平常那個木棠沙了。 “大當家的,我看那個冷軒蓉是說不動安平之了,而且那安平之似乎成竹在胸,沒有絲毫要退縮的意思?!?/br> 龍寒慶臉上再也沒有焦急和憤怒了,他微微一笑,對木棠沙說,“棠沙,你去守著他們,我們要走,也得讓他們在黃泉路上與我們同行作伴?!?/br> 木棠沙聞言也是一笑,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 龍寒慶回頭再看一眼齊宗燕他們離開的方向,長嘆一聲,也離開了這里。 山林之中,男女老少幾百人一起遷徙,就算是盡量低調行事,卻也還是會驚起山中的鳥獸。一群野鳥撲棱棱從一棵大樹上四散飛去,齊宗燕抬頭看看,只能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