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長臉小子什么時候瞎的?方才射雁的時候眼神不是很敏銳嗎? 爾朱兆感慨高歡忠義,命人從對岸送白馬來,再次與高歡殺白馬盟誓。 當夜,兩兄弟一番暢飲,爾朱兆酒醉留宿高歡軍中。 尉景本想趁他留宿,襲殺爾朱兆。 卻被高歡攔住。 開什么玩笑,殺了爾朱兆這個小可愛,他賀六渾往后騙誰去? 第二日,爾朱兆渡河還營,又派人招高歡過河飲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戲癮上來了,高歡居然真要去,孫騰與高澄趕緊攔住他。 您老還想來一次返場表演?夠了,真夠了,要擱后世,以您的顏值和演技妥妥的叔控福利。 高歡這才驚醒,任憑爾朱兆在對岸如何跳腳痛罵,只推說部眾sao亂、軍心不穩(wěn),始終不肯渡河。 此時,一則來自洛陽的消息,使得爾朱兆再沒有心情與高歡耗在漳水兩岸: 留守洛陽的爾朱世隆,與自滑臺入洛陽的爾朱仲遠,認為元曄不與爾朱氏同心,擅自將爾朱兆所立的元曄廢黜,擁立廣陵王元恭為天子。 本就對親戚們不放心的爾朱兆,立即領輕騎南下洛陽,欲要問罪爾朱世隆、爾朱仲遠兩兄弟。 爾朱世隆等人不得已,只能讓元恭迎娶爾朱兆之女為皇后,以期安撫住這位爾朱氏領袖。 當然這一切暫時與高歡無關,高歡自己也因為來自河北的消息,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第十三章 東行 大軍自離開漳水,行至壺關,高歡終于得到了河北起義的具體消息。 如今河北義軍銳氣正盛,高歡不愿直面鋒芒,于是在壺關大王山設立營寨,習慣性的觀望局勢。 老觀望家了,屬于是。 逗留大王山,高歡也并非無所事事,他一方面不斷派人往河北探聽消息,另一方面又從六鎮(zhèn)降人中揀選青壯,得兵萬余,于是一門心思撲在了部隊整編上。 直到高澄領著段韶、斛律光向他請求出使河北,試探士族心意、伺機聯(lián)絡同志,才讓高歡暫時放下了部隊整編。 經過幾個月的謀事,高歡很滿意高澄的能力,尤其是靠腦子吃飯這一點,像極了他賀六渾。 而高澄嫡長子的身份,也注定了麾下沒有人比他更能夠取信河北士族。 沉吟許久,高歡還是不放心道: “阿惠既有此心,為父自當應允,只不過河北紛亂,沿途盜匪甚多,僅你們三人是否……” 高歡話未說完,高澄就笑道: “多謝阿爺愛護,但孩兒以為還是輕車簡從的好,況且表兄與明月弓馬嫻熟,必能保孩兒周全?!?/br> 高歡想了想,既然是秘密出使,確實不宜有太多人隨行,自己本想調撥一隊親衛(wèi)隨行,也不過是關心則亂。 他叮囑段韶、斛律光道: “鐵伐、明月,我將阿惠托付給你們,他雖聰慧,但畢竟年幼,你們要承擔起兄長的責任,看護好他?!?/br> 兩人連忙應是。 約定好明日清晨出發(fā),高澄往婁昭君處告知行程,自然又聽了婁昭君一番念叨。 而段韶、斛律光也各自回帳收拾行囊。 翌日,天剛蒙蒙亮,婁昭君就領了侍女進來,親自為高澄梳洗。 “我只是個婦人,不懂你們男人的志向,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長大?!?/br> 婁昭君為高澄解散一根根細辮,嘆氣道: “你們父子已有決定,我也勸不了,勸了你們也不會聽。” “阿母……” 高澄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這段時間以來,他確實疏忽了家人。 一時間,營帳內的氛圍有些傷感。 婁昭君抿著唇,舀淘米水仔細為高澄洗滌長發(fā)。 將長發(fā)用布塊搓干后,又為高澄束起發(fā)髻,再插上一根發(fā)簪。 婁昭君移步至前,捧著高澄的臉蛋左右瞧看,終于笑道: “真是個俊俏的漢家小郎。” “阿母,快拿銅鏡給我看看?!?/br> 高澄迫不及待的接過銅鏡,一會兒舉過頭頂,一會兒又置于胸前,各個角度都要看上許久。 果然,還是這種模樣更俊朗。 高澄舉著鏡子,問道: “吾孰與晉州高公美?” “君甚美,高公何能及也。” 婁昭君捂著嘴笑道。 高澄樂得眉開眼笑,自得道: “高郎,晉州之美麗者,高公不能及也?!?/br> 一番戲言將離別的傷感被沖淡,婁昭君也被他逗得花枝亂顫。 母子談笑間,晉州高公也來了高澄帳中。 高歡見妻子一面斜眼看他,一面掩著嘴,看眉眼,似在偷笑,感覺一頭霧水。 但這不重要。 “阿惠,我們家出自渤海高氏,只是先祖獲罪才遷徙懷朔,因此斷了聯(lián)系,若有機會,你可以去冀州試探高乾、高昂兄弟的心意。 另外,出門遠游,有個表字也更方便,行程匆忙,冠禮是來不及了,你乳名阿惠,我為你定下‘子惠’二字?!?/br> “孩兒謝阿爺賜字。” 高澄起身,鄭重行禮道。 雖說只是事急從權,但似乎、好像、也許,自己算是成年人了。 再看看自己矮小的身材,好吧,只是名義上的成年人。 我才十一歲,身高還能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