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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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嬈一直將他送到門口。 陸濯翻身越到飛墨背上,看看石階下眉眼如畫的魏嬈,陸濯笑笑,握著韁繩道:“等我回來。” 話音未落,陸濯已縱馬而去。 魏嬈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陸濯消失在巷子盡頭,魏嬈才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苦笑。 放心,說著容易,一旦心里有了那人的影子,又哪是那么好放的? 陸濯離開后,魏嬈又在將軍府逗留了兩日,與城里幾位交好的夫人道別后,魏嬈才坐上馬車,趙柏守在馬車旁邊,五百府兵跟在馬車后面。 魏嬈這五百府兵,乃是騎兵配置,每人都騎著一匹威風凜凜的戰(zhàn)馬。 行路第二日,眾人歇宿郊外,安營搭寨后,魏嬈坐進她的營帳,天色已暗,她卻無心睡眠,一會兒想到陸濯,一會兒想到阿寶,一會兒想到這一路看見的逃難的邊疆百姓。戰(zhàn)事一起,哪怕朝廷有信心,百姓們怕死,寧可先背井離鄉(xiāng),等戰(zhàn)事平息再回去。 野地里蟲鳴不斷,魏嬈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不知何時終于睡著了。 魏嬈平時很少做夢的,今晚卻做了一個夢。 夢里回到了六年前的戰(zhàn)場,魏嬈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那場戰(zhàn)爭,可陸濯昏迷不醒時,魏嬈聽說過他是如何受傷的。他被羽箭射中了后心口,命大沒死,卻不肯好好養(yǎng)傷,負傷繼續(xù)戰(zhàn)斗,于是傷口反反復(fù)復(fù)。 在魏嬈的夢里,這些畫面都有,她看見陸濯中箭吐血的畫面,看見他傷口重新崩裂,看見他堅持回京然后一頭栽落馬下,看到他枯瘦如柴地躺在床上。夢里魏嬈仍是嫁過去替他沖喜,只是魏嬈不再漠然,她日夜守在陸濯床前,盼著他快點醒來,可陸濯就是不醒,直至咽下最后一口呼吸。 夢里的魏嬈嚎啕大哭,等魏嬈從悲慟中醒來,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真的有淚。 魏嬈坐了起來,就那么呆呆地坐著,連蚊蟲在旁邊嗡嗡都毫無知覺。 為什么會做這種夢? 都說親人之間存在感應(yīng),難道陸濯在戰(zhàn)場遇到危險了? 她與陸濯不是親人,可兩人做了三四年的夫妻,又共同養(yǎng)育了一個女兒,她與陸濯,早已勝似親人。 穿上外裳,魏嬈悄悄走出了營帳。 “郡主?”守在外面的趙柏立即發(fā)現(xiàn)了她。 魏嬈搖搖頭,走到營帳之間的空地,遙望北方。 其實,她離草原并不遠,甘州在京城的正西方,她一路往東行,距離草原不過半日騎馬的路程。 繁星璀璨,有幾顆特別明亮。 “郡主是掛念世子爺嗎?”趙柏低聲問。 魏嬈笑了笑,對著那夜幕道:“是啊,你說,如果我去找他,他會不會生氣?” 趙柏心中一驚,馬上道:“郡主如此深情,世子爺怎會生氣,只是郡主去了,世子爺難免分心?!?/br> 魏嬈點點頭。 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陸濯因為她分心,繼而亂了陣腳,影響大局。 “暫緩歸京,先去榆城。”魏嬈決定道。 陸濯說過,他們要去榆城與榆城禁軍匯合,想必現(xiàn)在早就合兵上了戰(zhàn)場,那魏嬈就去榆城等他,無論如何,她都要第一時間知曉陸濯的消息。 趙柏勸了一遍,見郡主心意已決,便不再反對。 翌日早上,吃過早飯集合,趙柏代魏嬈宣布他們要改去榆城。 五百府兵精神一震,有人興奮道:“郡主要帶我們?nèi)?zhàn)場嗎?” 學了這么久的本事,如今西羌已退,朝廷兵力勝過烏達鐵騎,正是熱血男兒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 趙柏冷聲道:“若去戰(zhàn)場,郡主必有吩咐,既然郡主沒說,你們也休作他想。” 五百府兵對魏嬈言聽計從,聞言忙止住了議論。 魏嬈就坐在馬車里,聽著眾人對前往戰(zhàn)場殺敵的憧憬,連她訓練的府兵都一心報國建功立業(yè),英國公府深受皇恩數(shù)代,陸濯作為國公府世子,能不全力以赴? 他是武將,本也該盡忠職守,可魏嬈害怕,怕他又不愛惜自己,重傷加身。 第135章 草原之上。 陸濯率領(lǐng)三萬神武軍與榆城五萬禁軍圍剿一支烏達軍成功,殺敵兩萬多,烏達該部狼狽退逃。 天色漸晚,陸濯帶人安營扎寨。 “這仗打得痛快,陸將軍料事如神,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庇艹擒姷泥崊⑻崃司茐^來,聲音洪亮地道。 “多虧將軍對草原地勢熟悉,你我聯(lián)手才能連連破敵。”陸濯謙遜道。 鄭參將就很喜歡陸濯這脾氣,能打仗,卻也不居功自傲,對他們這些本地將領(lǐng)十分謙和,不像那龍驤軍的韓遼,眼睛都快長到天上了,這次榆城禁軍與兩個上四軍合兵,鄭參將最慶幸的便是他跟了陸濯。 鄭參將為陸濯倒酒。 酒水堆滿一碗底,陸濯便按住酒壇,笑道:“淺飲即可,烏達鐵騎擅長游擊,隨時可能夜襲?!?/br> 鄭參將連連點頭:“對對對,還是陸將軍思慮周全?!?/br> 陸濯與他碰了碰碗,喝了一碗底的烈酒,繼續(xù)觀察懸掛在大帳內(nèi)的輿圖。 他與韓遼各率領(lǐng)八萬兵馬,分成兩路深入烏達,約好三日后在聽風嶺合兵。西亭侯、榆城主將秦珉以及堂弟率領(lǐng)八萬兵馬在后策應(yīng)。陸濯對西亭侯有戒心,但那秦珉對朝廷忠心耿耿,留堂弟在他身邊,陸濯便沒了后顧之憂。 鄭參將走到他身邊,看著輿圖道:“這幫烏達人就是狼,咱們打敗他們多少次也馴服不了他們,只有徹底滅了他們的人才能滅了他們的狼子野心?!?/br> 陸濯沒有回應(yīng)。 雖然元嘉帝下令要他們滅了烏達,但烏達不可能被徹底滅掉,就算攻占了烏達的都城,烏達諸部落騎上戰(zhàn)馬趕上牛羊就能快速地繼續(xù)北遷,朝廷兵馬卻不可能無休止地一直追下去,等朝廷一退兵,烏達部落馬上能卷土重來。 這就是一群狼,滅不掉,只能一次又一次挫了他們的銳氣,讓他們輕易不敢南下。 同一時刻,韓遼那八萬兵馬也在安營扎寨。 待夜幕降臨,一道鬼魅般的影子突然從韓遼大營悄悄離開,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河水對岸的烏達大營。 領(lǐng)軍的烏達將領(lǐng)看了黑衣人送來的密信,冷笑道:“我憑什么相信這不是你們設(shè)下的圈套?” 黑衣人蒙著面,聲音陰沉地道:“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烏達滅不了,就算滅了對我們將軍也沒有益處,而此計若成,我們將軍少了一個仇敵,您也少了一個阻礙您南下的心腹大患,何樂而不為?” 烏達將領(lǐng)道:“你們就不怕神武軍沒落之后,他日烏達鐵騎南下,你們將軍也國破人亡?” 黑衣人笑道:“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br> 兩日后,陸濯、鄭參將截殺完一支烏達小隊,正要朝聽風嶺出發(fā),一個神武軍的傳訊兵突然匆匆趕來,馬尚未停穩(wěn),那傳訊兵狼狽地跌落下來,連滾帶爬地跪到陸濯面前,雙手奉上一封信,喘著粗氣道:“世子爺,兩個時辰前,二公子帶人探查敵情,不巧遇上烏達大軍埋伏,五千神武軍全部被逼入鐵蝎嶺,那烏達共有六萬大軍,又占據(jù)地利,侯爺、秦將軍帶兵試圖救援,無法突破烏達阻攔,二公子深陷包圍,目前生死不明!” 陸濯臉色大變,厲聲道:“我不是讓他緊隨大軍,不得擅自行動?” 傳訊兵痛哭流涕:“屬下不知,屬下留守大營,只……” 他也不知道二公子為何突然要親自去探查敵情,等他知道的時候,二公子已經(jīng)出發(fā)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世子爺囑咐過二公子什么。 陸濯胸口起伏,可此時再生氣也無濟于事,當即下令手下的八萬人馬,隨他前往鐵蝎嶺。 鐵蝎嶺是一片狹長的山嶺,山嶺南側(cè)分成兩道蜿蜒如鉗子的山脈,圍成一片谷地,進入谷地后一路往北,山路越來越狹窄,僅能容兩三人并行,遠觀就像合并成了一條形似蝎身的狹長山脈,因此得名鐵蝎嶺。 此時此刻,烏達六萬人馬分成三路,五千人馬守住鐵蝎嶺狹長的北側(cè)入口,占據(jù)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天險配合箭陣,輕而易舉地擋住了西亭侯派過來突圍的一萬人馬。 烏達再分兵一萬進入山谷圍剿陸涯的五千神武軍,山谷外面布置四萬五千人馬,憑借烏達騎兵的精悍,竟與西亭侯等人的七萬人馬平分秋色。 雙方都有援兵,就看誰的援兵先到。 馬蹄飛揚,風沙陣陣,陸濯率領(lǐng)的八萬人馬與烏達的七萬援軍幾乎同時趕到。 雙方兵馬立即在鐵蝎嶺展開了血戰(zhàn)。 將大局交給鄭參將,陸濯親率兩萬神武軍沖向守在鐵蝎嶺南入口的烏達大軍。 神武軍皆穿赤紅色的戰(zhàn)甲,如一條火龍奔騰而來,烏達大軍早有準備,之前圍成鐵桶一般,此刻卻故意分出一條通道,放神武軍進去。 秦珉見了,目眥欲裂,朝領(lǐng)頭的陸濯大喊:“世子回來!莫要中了陷阱!” 陸濯何嘗不知道這是烏達的陷阱? 陸家的神武軍與烏達積怨已久,烏達軍若能剿滅神武軍,比打敗二十萬其他兵馬更能振奮士氣。 可被困里面的是他的堂弟,陸濯不能見死不救。 而且兩軍數(shù)量朝廷兵馬占優(yōu)勢,有秦珉、鄭參將在,西亭侯不敢耍什么心機,屆時他們神武軍在內(nèi),榆城軍在外,里應(yīng)外合,未必沒有生機。 轉(zhuǎn)眼之間,陸濯已經(jīng)深入鐵蝎嶺內(nèi)。 陸涯率領(lǐng)的五千神武軍已經(jīng)被殺得只剩八百多人了,陸涯的戰(zhàn)馬也早已中箭倒地,八百人聚集在一起,一個個殺得全身都是血。 看到?jīng)_進來的赤紅色隊伍,看到為首的兄長,陸涯眼眶一熱,悔恨交加。 他自負沉穩(wěn),家中堂兄弟七個,不算年幼的小六小七,他只比不過大哥,老三老四老五個個都服他??墒巧狭藨?zhàn)場,尤其是這次來打烏達,大哥把危險的差事全都抗在身上,只讓他跟隨大軍墊后,陸涯知道大哥是想保護他,可他也想建功立業(yè),也想闖出他陸涯的威名。 陸涯從未想過要跟大哥爭神武軍下一代主將的位置,陸家兄弟不會內(nèi)斗,可他不能總躲在大哥的羽翼之下,他想像死去的父親一樣,成為大伯父的左膀右臂,他想讓外人看到,陸家男兒個個英雄,不是只有大哥。 因為深藏內(nèi)心的自負,今日他才會輕易被人挑撥,不顧心腹與秦將軍的阻攔,搶了探察敵情的任務(wù)。 未成想,這一次就遇到了烏達大軍,并被逼到了這般險境。 “大哥,我……” “有話回去再說,先隨我出去?!标戝獙㈥懷睦像R背,即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開始了廝殺。 然而隨著他們被困山谷,烏達大軍以數(shù)倍的人馬堵了上來。 陸濯回望山路深處,突然跳下飛墨,搶了一匹無主的馬,上來之后指著后面的山路道:“后方人少,你帶五千人馬從后面沖出去?!?/br> 后路太窄,如果所有人都沖過去,速度一下子會慢下來,屆時烏達大可調(diào)兵去后方圍堵,只有陸濯帶領(lǐng)神武軍主力從前方廝殺,才能為陸涯爭取時間。 “我不走,我留在這里,大哥從后面退!”陸涯紅著眼睛道。 陸濯笑他:“你留下,你我兄弟都別想出去?!?/br> 陸涯一怔,眼淚突然滾下。 陸濯擋開一箭,一槍掃在陸涯背上,催促道:“快走,外面還有兩萬神武軍,全都帶回去。” 陸涯淚如雨下。 陸濯看向飛墨,突然吹了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