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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753章

第753章

    如今,康熙已經(jīng)是甲子之年,越發(fā)忌諱“老”字。若真是年老的官員還好,對那些四、五十歲露出疲態(tài)的,他自是不會給什么好臉色。好似生怕別人如此是有意為之,故意提醒他,他這個皇帝老了。

    誰有這么大的膽子?不過是康熙自己多心罷了。

    最近,康熙最高興的就是宮里傳來的消息,后宮又添了個小阿哥。

    六十花甲還能添子,康熙的心情愉悅了好幾天。

    臘月十一,圣駕一行才到熱河行宮??滴踔辉谶@邊駐留了兩日,召見了幾個蒙古王爺與這邊寺廟里的大喇嘛,便啟程回京。

    每日四十里的行程,浩浩蕩蕩的大軍。前后旗幟張揚,道路兩側(cè)都由八旗兵丁隨行戒嚴。

    折騰,不過是折騰罷了??粗切┱绽锟葌€不停,一個勁的擦鼻涕的官員,曹颙頗覺有些慶幸。

    夏天跑了一次外蒙古,雖說勞累。但是曹颙身子骨也健壯不少。被曬得黝黑的膚色,過了這個月后,已經(jīng)漸漸回復舊日白皙,看著整個人很有精神氣。

    回京途中,德特黑與納蘭富森找過曹颙好幾次,幾句車轱轆話不外乎李鼎之事。不管李鼎生死如何,侍衛(wèi)處這邊俱是已經(jīng)除名,有新侍衛(wèi)頂替進來。

    曹颙他自己身上還掛著侍衛(wèi)的缺,因此以為侍衛(wèi)處那邊肯定有不少空額。李鼎雖然失蹤,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就這般免了差事,太涼薄了。

    他說出心中疑問,就聽德特黑道:“如今哪里還有什么空缺。但凡出缺,宮里宮外不曉得多少人惦記。”說到這里,壓低了音量道:“聽說一個缺能值好幾千兩銀子,等著分這份錢的人可不少?!?/br>
    “那……那萬歲爺……”曹颙聞言,不由詫異。這兩年康熙整頓宮闈,處置了不少內(nèi)侍,內(nèi)大臣與內(nèi)務(wù)府總管也變更了幾次,怎么還有人敢這般行事?

    納蘭富森在旁,低聲道:“萬歲爺這兩年面上嚴厲,但是每次都高高提起、低低放下,能寬免的都寬免了。大家都瞅出來了,萬歲爺他確實漸老了?!?/br>
    就算康熙擺出帝王的威嚴,但是在臣子心中,他已經(jīng)是垂暮之年。雖然面上沒人敢糊弄,但是私下里老實的也沒有幾個。

    曹颙心里嘆了口氣,根據(jù)京里送來的消息,李煦已經(jīng)抵達京城,正在京中等著陛見。雖說侍衛(wèi)處那邊除了李鼎的名,終要經(jīng)過康熙的批準。

    向來優(yōu)待李家的康熙,這次不留情面,是為了安撫身邊的近臣,還是對李家已經(jīng)厭了?

    戶部虧空那邊,李家這兩年已經(jīng)還得差不多,卻是用兩淮鹽稅填補的。雖說這樣填補虧空,是出自康熙授意,但是鹽稅本是要入內(nèi)庫。

    李煦這般,相當于用皇帝的錢,補上了皇帝留下的虧空。這不算是什么功勞,也不算是什么罪過。只是李煦生活奢靡,江南皆知,康熙自是也曉得。

    李家那份虧空,明著是為接駕拉下的,其中李家自己的拋費也不在少數(shù)。這樣算下來,卻是康熙自己掏腰包,供李煦的江南奢靡。

    人人心中都有桿秤,皇帝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曹颙想到這個,有點感嘆李煦的看不透。就算是帝王,也不要指望他真有包容四海的心胸。

    京城,東直門,李宅。

    李熙的臉色很是陰郁,這寒冬臘月的趕路,路途本就勞乏。結(jié)果,剛進京,便得了消息,曉得李鼎的侍衛(wèi)缺已經(jīng)除了。

    這人是生是死還不曉得,就這般迫不及待,這是半點顏面都不給李家留啊!因這個,李煦還特意往八阿哥府上走一遭。

    如今的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是阿靈阿,八阿哥的鐵桿支持者。按理說,大家都不算外人,為何這般刻薄行事?

    八阿哥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執(zhí)掌刑部多年,刑部尚書哈山與侍郎王企埥都是他的心腹。

    這幾日卻因“常名案”,這兩個都被定了“有玷官方”的罪名,俱著革職。

    “常名案”還是托和齊案的余波,當初有個卷進案中的官員叫常名,京城人士,原本定了流刑,發(fā)往寧古塔,今年二月發(fā)遣。

    因曉得萬壽節(jié)要大赦天下,常名便詐稱患病,在中途逗留。等到三月大赦天下后,他便回到京城,如今住在房山縣。

    得麟的案子出來后,康熙命人核查托合齊案中的其他罪官,這才查出常名來。

    刑部又將常名緝拿,雖然他堅稱沒有行賄之事,但是刑部尚書哈山與侍郎王企埥兩個卻是行事偏頗。今年詔款,原未有“中途遇赦、即免發(fā)遣”一條,兩人這般行事,乃是“擅引寬律”,如今追究起來,倒也是師出有名。

    刑部尚書哈山與侍郎王企埥,加上十一月革職的工部尚書滿篤、侍郎馬進泰。八阿哥在朝中的勢力減了大半。

    就算康熙對八阿哥并無異樣,但是如此剪除他的羽翼,他如何能不惶恐?

    當初康熙二廢太子前,就是這樣一步步的將太子的人罷官的罷官、問罪的問罪,最后剩下個光桿太子,說廢便廢了。

    就在這光景,李煦這個皇父倚重的老臣登門拜訪,如何不讓八阿哥忌諱?指不定有多少雙眼睛望著他這貝勒府,他怎么敢待客?

    他心中暗罵李煦老糊涂,就算你要借著差事的名號,也要往雍親王府跑才對。李煦春日間身上兼了戶部侍郎的銜,戶部同他八阿哥可是半點也牽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