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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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洲朝他點點頭,但很明顯腦中在思索著什么:“先這樣,明日細說?!?/br> 蔣干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大人,還有一件事,有些古怪......” “有屁快放,吞吞吐吐什么毛?。俊迸嵝侵薏粣?。 蔣干挨了罵反倒賤兮兮笑起來:“卑職前兒悄悄去那客棧附近探查,沒想到意外見到個“熟人”。有可能是湊巧,但卑職覺得不放心,想查一查。只是這人要查起來呢,得大人您先點頭才行。” 裴星洲眼皮一跳:“哪個熟人?!?/br> “是阮二小姐的丫鬟,叫什么青羅的。小的之前跟你去鋪子,碰見過幾次。”蔣干直言道。 “你看清楚了?” “千真萬確。” 裴星洲薄唇動了動,卻是沒說話。等蔣干再欲問詢時,裴星洲忽地轉(zhuǎn)過身,走回書案前坐下。 “大人?”蔣干忙跟過去。 裴星洲顯然在思索著什么,蔣干不敢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裴星洲對他勾勾手:“先別聲張,你派人盯緊阮家,尤其是那個趙奚。另外叫張狗子想辦法從阮明蕙那套套話.....” * 這日清晨,阮家早早開了院門。 趙奚舉著長竿,將昨夜被風吹折的舊燈籠取下。千夢站在他身旁,手里提著兩盞簇新漂亮的紅燈籠。 等趙奚把舊燈籠從銅鉤上取下,她便默契地將其中一盞新燈籠鉤上去,讓趙奚舉竿掛在檐下。 院子里,裴星洲送來的“高徒”張狗子,不僅自個兒將拳法練得虎虎生風,還有模有樣地教起阮家兩個小廝阮平、阮順。 阮明蕙從里院走出來,見到三個汗津津的小家伙,笑瞇瞇催促道:“為恩,阿平阿順,快來吃飯。叫奚哥哥,千夢jiejie也快過來?!?/br> “張為恩”便是裴星洲給張狗子取的大名,阮明蕙依著裴星洲,讓府上人都這樣叫,不許再叫狗子。 “好嘞?!睆垶槎黜懥翍艘宦暎⊥炔婚L,走路倒是快,一眨眼就跑到院門外找趙奚了。 “趙哥,明蕙姐叫我們吃飯......”張為恩忽然止住話,訝然看著趙奚和一個陌生的精壯漢子握拳,一旁千夢也很驚喜的樣子。 “李大哥,你可來了!上次明蕙還問我呢,不是說遇到位“舅舅”,過完年就來京城看我們么?”千夢笑語盈盈道。 “有些事耽擱了?!崩畛尚Φ?,拍拍趙奚的肩膀。 “進來說吧?!壁w奚帶他朝大門走。 “她們兩姐妹在么,還有姐夫。”李成邊走邊問道,心中激動又惶恐,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 阮文舉坐在主位,阮家的兩個小丫鬟紅豆和綠綺安安靜靜捧上茶水,為下首坐著的李成倒上。 阮明蕙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打量這位陌生的“舅舅”,心中有許許多多話想問,但父親大人不開口,她也不敢逾越。 阮文舉輕嘆一聲,放下茶盞:“你是李成吧,一路而來,辛苦啊!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李成正愁如何解釋,才能叫姐夫侄女放下戒備,相信自己,沒想到阮文舉竟然知道他。 “是,小弟正是李成,莫非秀秀提起過我?”他說著,心中一陣激動,險些流下淚來。 阮文舉點點頭:“嗯,你這些年東躲西藏不容易啊,你jiejie也是記掛你的。只是平頭百姓,幫不上忙,又怕惹禍上身,才沒去找你?!?/br> 阮明蕙聽得越發(fā)迷惑了。 李成心中“咯噔”一下:難道秀秀把什么都說了?姐夫知道當年之事么,還有我們幾人的出身,他又知道多少呢? 思忖了一下,他試探著問:“秀秀都告訴姐夫了么?” “是啊。不過她很少談論舊事,并未細說。只說你當年遭人誣告,攤上官司,為了逃命不得不奔走他鄉(xiāng)?!比钗呐e說著,又擔憂起來,“成弟現(xiàn)在既敢返京,可是已洗脫冤情?若是沒有,也不要著慌,姐夫如今也有功名在身,定會替你洗刷冤屈,討回公道?!?/br> “呃,”李成聽了,便知李明秀有意隱瞞,心里反倒輕松起來,連連點頭道,“姐夫放心,弟如今已另有天地,不再畏懼當年那些惡霸?!?/br> 他說著將目光移向阮明蕙,望著小姑娘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動容道:“你是明姝吧,長得真像秀秀......” “不不,”阮明蕙忙搖頭,“我是明蕙,jiejie已經(jīng)嫁人了,現(xiàn)下不在家?!?/br> 李成一愣,方又道:“哦,哦,是明蕙啊。明蕙今年多大了?” “十五啦。”阮明蕙歪著小腦袋,可愛極了,“jiejie十九。” 李成欲言又止,濃眉因疑惑微微皺起。按他的消息,阿姮十六年前早夭在深宮,這之后秀秀才離宮,不知所蹤,怎么會有個十九歲大的女兒呢? 難道......!他猛地直起背脊,又驚又喜。 不過還未等他詢問,阮文舉先咳了一聲,開口道:“阿姝是明秀遇到我之前,與她先夫所生?!?/br> 李成心頭一沉,失望之余,越發(fā)不解了。 先夫?十九年前,明秀在宮里呢,怎么可能有先夫? 阮文舉對上他探尋的目光,眼神閃爍了一下,意有所指地朝阮明蕙動了動下巴。 李成恍悟,原來是為了瞞住兩位甥女,于是了然點點頭,準備避開阮明蕙,再同阮文舉細談。 明姝定然就是阿姮,錯不了......他心中默念著,涌起巨大的驚喜與欣慰,恨不得立刻相見。 “明姝已經(jīng)嫁人了?”李成問道,不禁感嘆歲月如梭,二十年匆匆而過。 人易摧折,不知哪一天就如風揚塵沙,他要早日為芊芊報仇才行! “嫁人”二字,讓阮文舉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沒有說話。 倒是阮明蕙,雀躍著點頭道:“嗯啊,阿姐嫁人了。姐夫家規(guī)矩多些,我叫阿平送個信過去,明兒阿姐就可以回來見舅舅你了?!?/br> 她聲音又軟又糯,“舅舅”兩字簡直像糖水般,李成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 “好,好啊?!崩畛蛇B聲道。 說話間,阮明蕙已叫來阮平:“阿平,你去將軍府送個信,請阿姐明日抽空回來一趟,就說咱們舅舅來了......” “明姝的夫婿,是位將軍?”李成聽了,不禁問道,心中有些不安。 “是呀,”阮明蕙笑著點頭,語氣還有點自豪,“就是陸大將軍呀?!?/br> 歸功于裴星洲鍥而不舍的“教誨”,陸君潛殺敵衛(wèi)國的英雄事跡,阮明蕙幾乎要背下來了。加之阮明姝從吳州回來后,陸君潛對阮家上下態(tài)度柔和許多,現(xiàn)在陸君潛這個姐夫還是很得阮明蕙認可的。 “陸大將軍......陸君潛!?”李成低喃一聲,勃然色變。 * “你想怎么做?”陸君潛憑欄遠眺,語氣很是平靜。 他身后的裴星洲就有些急躁了,上前一步道:“我的意思是,將他抓進死牢,拷打點東西出來。爾后是直接殺了,還是做棋子同耶律平周交易,慢慢看?!?/br> 陸君潛點點頭,卻道:“現(xiàn)下兩邊議和,我們殺了對方皇子,泄露出去,很麻煩?!?/br> 裴星洲冷笑一聲:“這要問他們了,既然議和,為何還讓皇子隱瞞身份,潛伏在我國都。這么多年,還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不知傳了多少消息給北狄!” “阮家人知道么?”陸君潛問。 “應該不知道?!迸嵝侵扌闹杏袣猓胺駝t我連她們一塊兒抓了!” 這個“她們”,自然也有阮明姝。 陸君潛卻沒說話,默認了裴星洲之語。 “哥,我想也不必擔憂事情泄露,我們本就沒想和北狄議什么狗屁的和。不如砍下趙奚的腦袋,直接送到西遼,耶律平周這胡虜老兒定然咽不下氣,若他興兵來犯,我們早早埋伏準備.....” “還不是時候,”陸君潛打斷他,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想為月河報仇,但現(xiàn)在魯莽不得?!?/br> 裴星洲胸膛起伏,最終垂下頭,低聲道:“好。” 陸君潛按著他的腦袋,抵在自己胸前:“會有那么一天的,很快?!?/br> 裴星洲眼眶酸熱,重重點了點頭。 “你知道,他為什么取趙奚這個名字么?”裴星洲正要告退,陸君潛突然問。 “嗯?”裴星洲不明所以,“瞎取的唄,掩人耳目。姓趙的這樣多,又是皇姓,隨口就編來了?!?/br> 陸君潛卻搖搖頭。 “難道不對?那哥你說說,他這名字還有什么深意?奚是北狄王都的別稱,這個不用說,我知道?!迸嵝侵薏环獾貑枴?/br> 陸君潛扔了個桃子給他,將方才想說的話收了回去,只告誡道:“先不要妄動,切忌走露風聲,尤其是明蕙那?!?/br> 聽到“明蕙”二字,裴星洲的臉色有些難看,從鼻子里“嗯”了一聲,顯然是在生阮明蕙的氣。 * 火燭搖曳。 陸君潛走進來時,阮明姝正在燈下翻閱賬冊。 秀眉皺著,神色凝重,興許看得太入神,一時沒聽到丫鬟的通傳。 直到陸君潛從后面捂住她的眼,略施微力迫她仰起頭,她才反應過來,嗔怪道:“別鬧?!?/br> 陸君潛松開手,眼神掃過簿冊:“又看賬本?” “又”字咬得重了些,很好地透露出不滿。 “是啊,”阮明姝點點頭,“怎么,陸大將軍有何指教?” “又來,”陸君潛兩指戳戳她的額頭,“陰陽怪氣?!?/br> “明明是你先奏弦外之音。”阮明姝不服氣。 陸君潛不以為意:“你那鋪子有什么好看的。既和我說是為了你meimei,那就放手讓她自己干?!?/br> “這可不是衣鋪的賬本,而是你這大將軍府的賬。”阮明姝沒好氣道。 “哦?”陸君潛有些不信,“我每年那么多俸祿,連帶莊子園子各類進賬,怎么還讓你皺起眉了?” “沒說你進得少,是用得實在多,我看不慣罷了?!比蠲麈酒饋?,給他捏著肩,“別嫌我多事,有余時也要想不足,省儉些總沒錯。” 陸君潛卻抓住她的手:“不會,你這樣想,我很高興。” 阮明姝愣了一下,想起以前在陸府時,陸君潛那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寢臥、書房,瞬間有股心意相連之感。 “家里你就不要管了嘛,放心交給我。”她低頭,在陸君潛側(cè)臉上輕啄一口。 陸君潛低笑一聲:“好?!?/br> “這是什么?”阮明姝目光落在一旁的綢布包裹,是方才陸君潛進來后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