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我同意。 不過,徐櫻桃的手指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我扭頭看著他,他稍微湊了一下,說,“又欠你一個人情,這次我保證,蕭容不會再鬧什么幺蛾子。她找到喬深,想要一個工作機會,你也知道,喬深對她……” “蕭容是一個沒有家的人?!?/br> “對于一個沒有家的女人,喬深無法冷眼旁觀。蕭容的父母不是她親生父母,她是他們家從小保養(yǎng)的女兒,她的父親無法生育,所以他們家抱養(yǎng)了一兒一女。她從小喜歡她哥哥,本來,她家人的意思是就讓她的哥哥娶了她就好,只是她哥哥另有所愛。那個姑娘出身很好,燕城世家,父母肯定愿意兒子娶這樣人家的姑娘,蕭容就覺得她的父母哥哥為了錢而拋棄她,讓她痛苦。” 我沒有說話,因為實在是無話可說。 徐櫻桃的眼睛看著前面的擋風玻璃,外面開始下雨,雨點落在玻璃上,顯得夜晚的燕城顯得模糊不清。 他低聲說,“蕭容的父母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過能想出讓他們兄妹結婚這個念頭來的父母,想來也不是太正常。不過蕭商絕對不是那種為了錢就抓著女人裙子邊的人。我和喬深都是他的鐵哥們,可就是這樣,我們也沒有見過他女朋友,似乎,他想要把那個姑娘藏起來,藏到死為止。你從蕭容那里拿到的戒指,就是他哥哥女朋友的。不過,我勸你,這個戒指別讓兩位勛先生看到,那個姑娘與勛家有恩怨?!?/br> 我,什么恩怨? 徐櫻桃聳了一下肩膀,“具體不知道。不過,你知道萬荷千峰園吧,那個庭院就是蕭容她哥女朋友的家產(chǎn),現(xiàn)在落在勛家人手中。誰知道是什么恩怨?不過,恩怨,恩怨,有恩才有怨,這是恩怨?!?/br> 他不再說話,而是把腦袋擱在靠背上,閉目養(yǎng)神,我看著他,他抱起來手臂,像一個任性的孩子。車子中很安靜,再也沒有人說話的聲音。 《野狗》劇組酒店到了。 廖安搖搖晃晃上樓睡覺。 徐櫻桃也住在這里,不過,他單獨一個人住在頂層的套房中。 我去找柏淑涵,她還沒有離開這里。 在我敲門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正在收拾行李。 閨秀就是閨秀。 她有條不紊,很安靜的把衣服一件一件裝入防塵袋,掛在巨大的行李箱中。我也看到了八卦傳說中她的珠寶箱子,里面的東西貴氣十足,琳瑯滿目。 我把新改好的《浮世》劇本給她。 她看了我一眼,客氣的道謝,把劇本也封入了她那個巨大的行李箱中。 我要告辭,她忽然說,“這就是你慣用的伎倆嗎?” “大棒加胡蘿卜?” 見我不說話,她開始繼續(xù)收拾自己的鞋子,卻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我mama早就對我說過,要小心你,我以為你是和我一樣單純的好女孩兒,結果發(fā)現(xiàn),我mama是正確的。你這樣出身的女人,如果不用心機,是什么都無法得到的吧?!?/br> “只是,有些東西,即使用心機,也是無法得到的?!?/br> 我很贊同柏淑涵小姐的話,我覺得,她不太適合做一個演員,她可以去做一個哲人。 ☆、144 “arthur!你也在這?!?/br> 勛暮生從放著棋盤的桌子前面站起來,他笑,“今天的頭條新聞都在說你的基金參與了黃金屠殺,就是為了延續(xù)美金的霸主地位。整個市場都在試圖采訪你,康斯坦丁發(fā)言人說你在瑞士修養(yǎng)。我一直很納悶你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去瑞士,沒見到在燕城見到你?!?/br> 說完,他伸出了手。 “我在這里。” 勛世奉沖著他點了一下頭,并沒有過多的言語,他也伸出右手。他們兩個人甚至還親切握手,就像一對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我就聽見—— “噢噢噢噢,小艾,你回來啦!” 五爺爺看見我進來,他笑,很爽朗,似乎剛才在棋盤上被勛暮生虐到慘不忍睹的不是他,又或者那盤棋只不過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shù)馁O孫弄兒幸福生活。 他向我擺了擺手,“這么晚才回來,先吃飯吧。廚房給你留了好東西,我都沒讓他們動!哈哈!老四,你也去吃點東西,從中午到現(xiàn)在你好像什么都沒吃,再這樣下去會餓壞的,這樣可不好。” 我趕緊笑,謝謝五爺爺,那我先去吃東西去了。 隨即,轉身離開。 我沒有再看勛暮生。 一直有人,錯開兩步,跟在我身后。 廚房。 長桌上放著給我留的東西,是很精致的炒菜和米飯,甜品就是貝母糖梨,放在一個很精致的白色燉盅當中。一看就知道,根本沒有可以讓勛世奉放進嘴巴里面的東西。我晚上吃了燒烤,根本不餓,可是這盅東西明顯是專門給我這個據(jù)說是工作太累傷了嗓子或者還有肺葉的啞巴準備的,我用筷子劃開了燉盅周圍圍著的一圈紙,清淡的甜味就飄了出來。我用勺子挖了一口,火候很好,燉的入味,不過我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吐了。今天晚上,我吃了一堆雞翅,還有羊rou串,當然,這些都不能構成我想要吐的reason,最重要的原因,是今晚和一個不合適做晚飯良伴的女人蕭容對著,我深刻的感受到,我吃下去不是烤rou,而是一根一根被嚼碎的骨頭碎渣。我的喉嚨現(xiàn)在甚至還有些哩哩啦啦的疼痛錯覺。 勛世奉坐在廚房長桌旁邊的椅子上,他拿著一個杯子,里面是濃黑濃黑的咖啡。 我問他,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他喝了一口咖啡才說,“隨便,我不挑食?!?/br> 我,今天晚上還加班嗎? 他搖頭。 我想了想,這幾天都是拌面,想必他吃的夠夠的了,我們這里沒有新鮮的面包,不然做一個簡單的三明治最好,不過,……,這里還有一些裹烤鴨的博餅,用鍋子稍微煎烤一下,卷切成絲的新鮮蔬菜還有熟rou最好。 “alice,今天在片場怎么樣?” 我卷好了博餅,放在一個白色的平盤中,推到他手邊,然后拿走他的咖啡,給他沖了一杯熱可可。 聽他這么問,我抓了抓頭發(fā),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片場很ok,就是晚上的飯局。 …… 腳步聲。 勛暮生拿著一個很著名的大師做的紫砂小手壺,走過來。 他說,“alice,剛才廖安給我發(fā)了信息,說你同意讓蕭容出任《野狗》的主角,讓我有些意外?!?/br> 我點了點頭,她合適,也許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145 “alice?!眲啄荷粗绺?而勛世奉只是安靜的吃東西,他問我,“你還要在燕城呆多久?” 我,到這部戲拍攝結束,可能還要三個月左右。 “arthur,你也要在燕城住三個月嗎?” 勛世奉從食物中抬頭,卻沒有說話。 而,勛暮生似乎很無辜的在笑,他把手中的小茶壺放在嘴巴里面,吸了一口茶水,隨后,則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今天的普洱沖的有些濃,味道很像糯米湯,不太好喝。哦對了,我要在燕城住三個月,和alice一樣,一直等到《野狗》拍攝結束再回北京?!?/br> …… 回到臥室里面,勛世奉把外套扔到床上,他去洗澡。 我剛把手機放在梳妝臺上,就看見徐櫻桃給我發(fā)了短信過來,——“明天有飯局,一起來啊一起來!” 我回了一句,和誰? 大約10分鐘之后,徐櫻桃才回過來一個短信,——和我父親的老部下,他是燕城地面的地頭蛇,我們需要拜碼頭,你也來吧。 我想了一下,回了一個,好。 我把勛世奉的外套拿過來,用手幫他的衣服撣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燕城雖然晚上涼快,可是白天已經(jīng)開始熱上來了,能讓勛世奉在這個天氣還穿的如此嚴整,除了他那輛科技怪獸一樣的車子里面吹著強勁的冷氣,就是這個貌似淳樸,其實屋子里面配備著強悍的空氣調溫系統(tǒng),讓這里永遠維持在21攝氏度的恒溫,以讓勛四少保持著一種鉆石花般的永恒的名貴與美麗。 今天太累,我哈欠連天,然后不等他出來就去書房的浴室洗了澡。 換好睡衣。 回來的時候,看到勛世奉已經(jīng)靠在床頭的枕頭上,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看。讓我驚奇的是,他看的居然是中文版本的莫言的《蛙》……好像那本書本來就是我的。 我坐在床邊擦頭發(fā)。 忽然聽見他翻動書頁的聲音,他看書極快,即使是不那么熟悉的中文,他翻書頁的速度也是我看書的兩倍。 我記得原先我還和勛暮生在英國三一讀書的時候,他說過自己的哥哥雙眼擁有拍照掃描的功能,可以在瞬間感知到大量的信息,并且都可以印刻在大腦當中。 我想了一下,扭頭,看了看他。 勛世奉似乎感覺到我在看他,然后,他就從書頁當中抬起眼睛,也看著我。 我問他,你,什么時候回北京? 勛世奉的眼睛重新回到書頁上,他反問我,“你想讓我什么時候回去?” 我,…… 我發(fā)現(xiàn)用毛巾怎么也無法擦干頭發(fā),于是到梳妝臺那邊去拿吹風機,打開,嗡嗡的聲音響了起來。 頭發(fā)長的太快,雨季又到了,頭發(fā)握在手中感覺又厚又濕滑,沉甸甸的。 終于,把它弄到半干,我又回到床邊,掀開被子,躺好,關上我這邊的臺燈,閉上眼睛。 我感覺他壓了過來,…… 只是,今天的氣氛有些奇怪,有絲冰冷的氣息,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zuoai的那種感覺很難起來,總是不太舒服,似乎這是和他交往以來的第一次。 ☆、146 早上,似乎一切風平浪靜。 勛世奉早早起床,作為一個以秒作為1200美金收益時間單位的男人來說,多睡一個小時,就容易給資本市場造成某種蝴蝶效應一般的影像。 勛暮生陪伴五太爺?shù)胶笊娇辞嗌骄G水去了。 我一個人吃過早飯,有人送我到鬼市。 廖安以及整個劇組,早早的開工了。 片場。 這一場戲是于灝演繹的趙老狗,在第二條街一個炒面鋪子前面擺局,以八圈麻將確定了他鬼市頭把交椅的江湖地位,極其富有戲劇性。 今天突然升溫,燕城的天空亮的跟一個鏡子面一樣,**辣的烤著人的雙眼。 劇組的聚光燈慘烈的照著于灝那張早已經(jīng)梳化好的臉蛋,他的后背汗?jié)褚黄?,而他臉前的妝完美的好像剛從冰柜中端出來一樣,我?guī)缀蹩吹搅怂樕线€冒著絲絲的冷氣。 據(jù)說,這是一個需要修煉的功力。 巨星的內(nèi)力。 可以控制汗水的的走向,只要臉上的妝容猶如畫皮一半的完美,其他的,管他呢? 現(xiàn)在牌桌上坐了四個人,分別是趙老狗,東區(qū)羅老四,水果街的斌子,還有西區(qū)的范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