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這是……” “反正我也是呆在北都城中,拿著這枚令牌放在身上,也沒什么用處,倒不如給你,隨你使喚?!?/br> 容洛望著手心中的鎩羽令,然后又看向她淡淡的神情,忽然的就笑開了。 “你笑什么?”鳳墨不解,“雖說是將鎩羽騎交給了你,但你可不能讓我的部下傷亡太重,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br> “這,我可就不敢收了!”容洛將鎩羽令重新的放到她的手心之中,握著她的手,道:“鎩羽騎是屬于你的軍隊,我不會動。我?guī)ё啉P鳴騎,總得留下一個我信得過的人,守護這里。我的鳳鳴騎和你的鎩羽騎,終究主人也就只有一個人而已?,F在,也不是我去動他們全部的時候,所以,鎩羽騎,你留著就好!” “無論是鎩羽騎也好,還是鳳鳴騎,那些個家伙都是驕傲的人,他們只會聽從他們所認可的人。就像是鳳鳴騎認可了我,他們也就只會聽我的話,認我的命令。鎩羽騎既然認了你為主,那么即便是我手中有鎩羽令,也不可能能夠使喚的了他們。我記得當初鎩羽騎曾經說過了吧,【只認鳳主,只認鎩羽令,不認皇上,不認圣旨】,從這句話中,就不難看得出來,這些人,不會只是單單的聽從一個死物不是嗎?” 拉著她站起身,容洛臉上的笑容很深也很真的說道:“墨兒,因為這里有你在,所以我一定會安然的回來,因為有你的守候,所以,不管多么的艱險,我都會趕回你的身邊!” 鳳墨的渾身因為他的話一怔,呆呆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清冷的表情逐漸的龜裂,然后是從來不曾在她臉上露出過的笑容,“不要說的那么自滿,到時候要是趕不回來的話……” 余音消失在唇瓣,眨巴著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人的俊臉,突襲太快,她只能感覺到她唇上的炙熱。 抬起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腰間,緩緩的閉上眼睛,回應著他的吻。 容洛慢慢的加深這個吻,唇齒相依,舌尖輕觸,像是試探一般,而后猛然之間,摟在她腰上的手就用力,深深的將她禁錮在懷中。他的吻失去了最開始的溫柔,宛若狂風暴雨一般,席卷著她的一切,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 這個吻一直持續(xù)了很長時間,直到容洛察覺到懷中的人軟到在他的懷中的時候,才念念不舍的停止了這瘋狂的親吻。 靠在他的懷中,鳳墨急促的喘著氣,雙手緊緊的揪著面前人胸前的衣襟。她剛剛真的會以為她會丟臉的昏過去,不過還好,到底這丟臉的事情并未發(fā)生。 好不容易氣息得到了平緩,她掙扎的想要退出他的懷抱,但是他卻更深的將她摟在懷中,他的頭搭在她的肩膀上,輕緩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道:“我是大卿的皇帝,墨兒是大卿的丞相,也就是說,你我之間,只要是還身處在這個位置上,便就永遠都不可能會有拜堂成親的機會。墨兒,我果然還是非常的自私,我后悔了,我不想你去做什么丞相,我希望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一想到我成了大卿的皇帝的后果,便是不能和你長相廝守,我就感到一股窒息的痛。” 人,便就是這樣的,貪婪而自私,得不到,便就想著稍稍得到一點便就是好的。得到了那一點,便就想著,再得到的更多一點,如此循環(huán)而已。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稱之為真正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說,是真的活在這世上。 “即便不能成親,那又何妨?你是皇帝,我是臣子,不能成親,也始終是站在一起。夫妻之名,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已,若當真有情,即便是不能成親,誰說就不能相守在一起?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我會看著你將帶領這大卿走上盛世,你的身邊,一直都有我來見證。所以,沒有什么不滿,更加不要覺得痛苦。你只要想著,往后,你的身邊,無論是在什么地方,都有我,便好!” 這便就是做為臣子的好處,總好過局限在后宮之中,要來的更加的自由自在些! “這是安慰?”容洛哭笑不得,明顯是不一樣的吧! 她笑了笑,道:“你若是這般認為,也就是安慰吧?!?/br> “墨兒,你真的是……” 無論是多么的不舍,出征之日還是如期而至! 祈鳳一年二月十六日,祈鳳帝容洛率領五十萬大軍趕赴劍門關,與南衡一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大卿帝王率兵出征前留下旨意,大卿所有一切,全部交由丞相鳳墨一力抉擇,京中所剩六十萬大軍,交由丞相調遣。 同年二月二十日,鳳墨下令,以鎩羽騎燕歌褚霆兩位將軍,率領鎩羽騎四萬人,以及大卿二十萬人,前往嶧城,與駐守在嶧城大將軍林楓匯合! 誰也猜不透鳳墨此舉的目的,甚至也有人提出過異議,但是鳳墨卻只是甩了甩手中的令牌,便就將那些人的嘴巴給封了起來,無法再多管閑事。 鎩羽騎本身就是鳳墨的專屬,鎩羽騎也本身只聽從鳳墨一個人的話,他們任何的人也無權說什么。而剩下來的本來應該是屬于大卿的軍隊,皇上旨意在此,他們更加的是無權說什么了! 鳳墨不過是二十一歲,瞧著她這般年紀就坐上了一品丞相的位置,多少的還是會有些人會覺得不服氣??墒遣环庥钟惺裁崔k法?那是皇上的旨意,即便是懷疑鳳墨的能力,也不能去懷疑皇上眼光吧?他們現在也就等著,等著看鳳墨到底是有什么樣的能力,能讓皇上刮目。若是當真有的話,他們也就不會多說什么,若是沒有的話,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此等人才殘害大卿的根基。 “倒是忠心!”鳳墨知道那些人的商議之后,只是淡淡的四個字,便就沒了下文。 溫子軒望著她,不知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現在面對著她的時候,雖說是依舊還是疼惜愛憐,但已經不再是當初自以為的男女之情?,F在想想,其實他所以為他會喜歡上鳳墨,大概是因為一種對身世不好的她的一種更深的憐惜,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 他所喜歡的人,是另有其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現在才能若無其事的面對鳳墨。 溫子軒來找鳳墨,是為了溫家為大卿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軍資的事情的,無意之中就說到這個,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是這般的冷淡和漫不經心。 明溪很少來找他們,他現在被昔日的千隴公主纏的是根本脫不開身,雖說是繼承了南陽王的王位,但勢力上面,已經是沒有南陽王來的強勢。南陽王畢竟是謀逆而死,明溪能繼承就已經很不錯了,除了接回來一個他厭煩到了極點,卻不得不承認是他這個世上唯一的有血緣關系的meimei明悅之外,南陽王,對他來說,不過只是一個虛名罷了。 說起明溪的那個meimei,一向是溫和著稱的溫子軒,清潤的臉上也是難掩的煩悶厭惡,真的是被那個跋扈的女人纏的煩得不得了! 鳳墨是將這兩個人的情況看在眼里,可惜,她是一點也沒有去幫他們解決的意思,壓根就一點也不去管這個被她點起來的火…… 玉傾歌回到主營帳,營帳之中一片漆黑,外面的火光從外面滲了進來,倒是能稍稍的看到一點點。 “呵,當真是狼狽,只不過一段時日不見,你不只是沒有能將鳳墨容洛這兩個人殺了,反而被他們弄得那般的狼狽,節(jié)節(jié)敗退。鳳王,你說我該說你什么好?” 黑暗之中,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從聲音傳來的角度去判斷的話,那個人應該是坐在軍營之中唯一的床榻上。 玉傾歌本來還打算叫人點亮燭火,在聽到這聲音之后,便就放棄了。他緩緩的向里面走了兩步,最后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個椅子距離床榻還真的是有些遠的距離呢! 他一點也沒有去揭開膽敢這般的不屑的和他說話的人的真面目,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做不到,這個人,實在是很可怕,且更加的是聰明。 他想的已經是簡單了,只要是能幫助得了他,管他對方是什么人? “我借給了你那么多的人,只是很可惜,你卻一點用處都不曾派上。你賠上了一個墨華染,更是賠上了一個精心培養(yǎng)的天下第一美人玉玲瓏,現在可是打算再賠上一個踏雪騎,最后將整個西成都搭上?” 那人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聲音很輕很淡,無絲毫的波動:“能人善用,可惜啊,你卻不知道這個道理,真的是讓我非常的失望。鳳王,你倒是告訴我,這樣的你,到底還能給我?guī)硎裁???/br> “……”玉傾歌垂下頭,被他的話說的低下了頭,好半晌,才說出兩個震驚人的詞語,道:“抱歉!” 那人低沉的笑道:“我要的不是這兩個字,鳳王,你知道的,我要的是鳳墨的命。” 玉傾歌只覺得呼吸一窒,眼底閃爍著驚疑的光。 很奇怪,這個從來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人,為什么從兩年前出現在他面前開始,就直言要殺了鳳墨。兩年來,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一次都是為了要他殺了鳳墨的事情而來! 這個人知道鳳墨的一切弱點,知道她所有的事情,這簡直就像是一面鏡子! 這樣的人,曾經絕對和鳳墨有過接觸,否則的話,何以那般的了解? “雖然我不想這么說,但是卻不得不提醒你,不要妄自尊大,要知道,鳳墨的能力智謀可不容小覷,小看了她,可是會得不償失??!”黑暗中的男人接著說道,“鎩羽騎也并非是銅墻鐵壁,你只需要在將來與大卿的大戰(zhàn)之中,引得鳳墨奏出玄音,重創(chuàng)鳳墨,再將鎩羽騎的四大將軍一一除去,最終讓整個鎩羽騎,全軍覆沒,殺了鳳墨,便就不是只是想想了?!?/br> “你……”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鳳墨對于她身邊的人的重視,可不像是你這般的隨意。有的時候,想要對付一個人,并非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那個人的身上動手,只要是抓住那個人的弱點,便就不必親自動手了?!?/br> “而鳳墨,她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她的一個致命的弱點!”玉傾歌自然而然的接口說道,“只要是充分的利用她身邊的人的話,便就等于是將鳳墨捏在手心中!” 男人大笑,“呵呵呵,鳳王也不笨嘛!不錯,鳳墨看似清冷高傲,實際上太過于重情,冰冷的外表之下,實際上是一顆火熱的心。若是鳳墨死了的話,那么大卿的皇帝失去心愛的人,自然也就不攻自破。鳳王,這可是我給你的提醒,到底能做到幾成,便就要看你的本事了?!?/br> 聲音消失,營帳之中的燭火忽然的就亮了起來。 突來的火光,讓玉傾歌不適應的瞇起眼睛,下意識的拿手去遮擋。再次的抬眼的時候,果然,營帳之中也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而已,好像是剛剛的人根本就不曾出現過一樣! 殺了鳳墨嗎? 玉傾歌有一種大膽的猜測,那個男人一定要殺的人不是鳳墨……而是鳳墨的真實身份——鳳鸞。若是這般的想的話,唯一的可以解釋的,就是這個男人,實際上是和當初的鳳鸞有仇怨,且也非常的了解鳳鸞。 當初鳳鸞的身邊真的是有這樣的一個人嗎?一個恨不得她死,卻又那般了解她的人! 不過……玉傾歌嘴角勾起冷笑,不管對方的身份是什么,至少現在他們的目標一致,等到合作結束之后,再處理那個男人也不遲。 鳳墨身邊的人嗎?或許確實是應該好好的利用一下才對…… “這個孩子……” “姑姑,姑姑……” “都會叫人了呢,大哥。”墨佳瑩的腿邊站著一個兩歲的小娃娃,那娃娃極為的精致漂亮,尤其是一雙眼睛,簡直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非常的亮。 鳳墨想起來了,這個孩子,是當初在南衡帶回來之后,就直接的丟給了墨佳瑩的孩子,她記得當初給他取了名字的,叫……鳳傲之。 “姑……姑姑姑……” 也不只是不認生還是怎么回事,這剛剛的來到鳳墨的身邊,那孩子就直接的保住了她的腿,蹭來蹭去的抬著頭眨巴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望著她。紅潤的小嘴一開一合的叫著她,甚至還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三兩下就爬上了她的雙腿上,抬手摟著她的脖子,湊上了上來,小嘴吧唧一聲,在她的臉上印下了一個香吻,然后就將頭湊在她的脖子邊上來回的蹭著。 墨佳瑩趴在桌子上,打著哈欠的說道:“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乖了?大哥,我覺得你應該是將他養(yǎng)在身邊比較的好,我覺得他比較的聽你的話。” “姑……姑姑……” 鳳墨雙手抄到他的兩臂之間,將他舉起來,望著他笑嘻嘻的小臉,清冷的眼底,有那么藝術按鍵劃過無奈。 “除了這稱呼,你就不知道說別的什么?”重新的將他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鳳墨抬起手拿筆繼續(xù)的改著桌上的奏折。 “姑姑…姑姑…” 看鳳墨不和他玩,他嘟著嘴爬下凳子,邁著兩條小短腿,晃晃悠悠的來到她的腿邊,重新的爬上她的雙腿,使勁的往她的懷里鉆。 鳳墨瞪大眼睛,望著懷中又再次的爬上來的孩子,有些頭疼,這孩子她其實并不是很熟悉的吧,怎么就這般的黏著她? 看了眼趴在桌上不知什么時候有睡了過去的墨佳瑩,又看了眼懷中不可不得消停的鳳傲之,她知道,今兒個是不可能再繼續(xù)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筆,鳳墨起身抱著他,便就離開了書房! 本來只是想陪著這孩子玩玩的,卻沒想到華漣漪偕同玉玲瓏一同的前來。 鳳墨從來不曾刻意的隱瞞身份,尤其是現在將臉上的面具摘下來之后,更是等于是將昔日的身份昭告所有人。認出來,便也就認出來了,她根本就不在意。 華漣漪是溫家的表親,和溫子柔溫子軒兄妹兩的感情頗深,且個性颯爽不拘小節(jié),加上溫子柔他們也不曾刻意的隱瞞她的身份,自然,她也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在知道她的身份的時候,華漣漪是一臉崇拜興奮的握住她的說,一連說了好幾次的要拜她為師。若不是溫子軒他們攔著的話,她真的都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這個看起來是一點也不見外的華漣漪了! 也或許是性子使然,她從來都是大大方方的,就連來找她也是正大光明的,不曾避諱任何人的目光。雖說玉玲瓏是西成敵國的公主,但她卻一樣的和她相交的很好。這一點上面,足以看到華漣漪確實是個直爽的姑娘。 不過,這兩個人一起來找她,這倒是第一次。不說華漣漪便就算了,玉玲瓏何以來尋她? “哇,這小娃娃好可愛,鳳墨這是你的孩子嗎?” 華漣漪一點也不避諱的話,讓鳳墨嘴角狠狠一抽,她發(fā)現,她真的不擅長和華漣漪打交道! 倒是玉玲瓏,在一旁聽到華漣漪的話之后,頓時就笑起來,道:“漣漪瞧你說的,這孩子怎么可能是鳳大人的孩子?我聽子軒說了,這孩子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人,鳳大人憐惜這孩子,故而將這孩子收為己養(yǎng),這個孩子叫鳳大人為……姑姑……” 至今為止,玉玲瓏都不知道鳳墨乃是女子,所以在說到最后的稱呼的時候,她稍稍的停頓了一下,然后才勉強的說道。畢竟,在玉玲瓏的想法之中,一個男人被人喚作【姑姑】,多少的還是會覺得有些不習慣不自在的吧! 華漣漪是一點也不知道什么尷尬,點頭道:“我想也是,你也沒時間去自己生一個!不過這個還在到底是在哪找來的?實在是太漂亮,太精致了?!?/br> 漂亮,精致?鳳墨看了眼懷中正在努力的抓著她的頭發(fā)的娃娃,卻也得承認,這是事實,長大之后,必然又是一個禍害人間的妖孽! “要是你喜歡的話,送給你吧!”正好的,這孩子實在是太纏人了,送出去之后,也省的糾纏著她。 “哎?哎?哎?不是,我,不是……” “撲哧……鳳大人莫不是忘了,漣漪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若是身邊帶著這么一個孩子的話,恐怕……” “說,說的是啊,這個,還是算了吧……” 鳳墨瞧著將華漣漪給嚇到了的模樣,便也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這孩子,果然還是讓墨佳瑩日后少到她這里來比較好。 懷里面抱著個嬰兒,瞧著兩個不速之客,她淡淡的問道:“有什么事情?” 華漣漪的眼睛還是在看著鳳墨懷中的孩子,她確實是不適合養(yǎng)著她的,但也可以看看逗逗啊。鳳墨見狀,也索性的將懷中的孩子遞給她,然后看向欲言又止的玉玲瓏,“到底有什么事情?” 玉玲瓏笑了笑,道:“事實上,我是想要問一問子柔什么時候能回來,畢竟一個姑娘家,留在那個地方,實在是有些危險?!?/br> 玉玲瓏望著面前人的清冷孤傲的側臉,忽然有些驚奇的發(fā)現,曾經面對此人的那種鼓噪不安的心跳,這個時候竟然反常的靜謐了下來,平平常常的,沒有絲毫特殊的感覺。 不過她也發(fā)現,在面對溫子軒的時候,那種感覺非常的強烈,經常見不到的時候,就念的緊。這種感覺是從前在面對鳳墨的時候所沒有的特殊感覺,似乎是和面對鳳墨的時候,又有些許的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