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玉傾歌清楚的知道,只要是他前腳的撤走,那么南衡就會徹底的失去一切的抵抗能力! 南衡,果然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南衡,確實是不值得他再繼續(xù)的關(guān)注下去。 一雙始終帶笑的眼睛在鳳墨的身上一掃而過,而后盯在燕歌和北冥的身上,最后又重新的回到面無表情的鳳墨的身上。 果然?。?/br> 想要得到這美麗的人兒,就是應(yīng)該徹徹底底的斬斷她周身的羽翼。 有一種詭異的默契,兩個原本是處在壁上觀的人,突然的就動了起來,隨著砰地一聲劇烈的聲響,撞擊過后,兩個人迅速分開,而后再次的糾纏在一起。 一白一紅的兩個人影的動作都極快,普通人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與北冥交戰(zhàn)的高程,怎么說也是玉傾歌的貼身侍衛(wèi)中的一人,能得到玉傾歌的信任,他本身的武功肯定不弱。與他交手的北冥比任何的人都要清楚其身上的實力。 北冥沒有想什么去幫鳳墨,他知道,即便是他現(xiàn)在去了,也不過只是一個累贅罷了,在鳳墨的面前,他們根本就一點手也插不上。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我果然還是喜歡速戰(zhàn)速決!”向后躍了數(shù)步,北冥冷著臉,閃電般的再次的沖了上去,冷冷的低語。 北冥的招式愈發(fā)的狠厲起來,這讓與他交手的高程心中也是在驚訝,他大概沒想到北冥竟然還隱藏了這般深的實力! 高程的手背被一劍劃過,險些的讓他手不穩(wěn)的松開了手中的劍! “這個時候走神真的好嗎?”錯身而過的瞬間,北冥冷酷的反問道。 高程心一沉,他過于的小看北冥這人了。 收起之前的輕視,此時的高程已經(jīng)決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待,絕對不會再小瞧分毫! 北冥在對戰(zhàn)高程的空檔,還抽空掃了眼墨謙的位置。 他是知道的,墨謙雖然和鳳墨一般的師承一處,但墨謙畢竟實戰(zhàn)經(jīng)驗過少,這頭一次來就進行生死實戰(zhàn),多少的還是會覺得有些稍稍的擔(dān)心。北冥可不承認(rèn)自己是擔(dān)心他,他不過是記得鳳墨交代的話,讓他多照顧墨謙而已! 要是真的不過只是一個廢物的話,北冥是絕對不會多花心思在他的身上的。不過,墨謙到底還是沒有讓他們失望,他的一招一式,雖然不是多么的狠辣,卻也不失凌厲,至少不會讓自己受傷,也不會讓敵人輕易的從他的手中逃開。 這算是一種拖延? 燕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痕,果然還是個少年,沒有被血洗過的純真之心,真的是讓人懷念。但……雖然有些無用,但卻已經(jīng)是足夠了,但以初戰(zhàn)來說,墨謙做的很好。 墨謙是一點也不知道其他的人心中的心思,他獨自一個人攔下兩個人的時候,多少的還是會覺得有些吃力。剛開始的時候,他真的是擔(dān)心會傷到別人,雖然師父曾經(jīng)說過,現(xiàn)在這天下本就是弱rou強食,但真的讓他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下死手,他的心里面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忍和過之不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每次出手的時候,總是會避開對方的要害,防止真正的將對方置于死地。 墨謙這種行為,在所有人的眼中,是一種很可笑的行為,對敵人心軟,便就是對自己殘忍!現(xiàn)在的墨謙還不知道,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明白,什么是亂世,什么是殘忍,什么是生存的意義! 鳳墨眼角當(dāng)然是看到墨謙的現(xiàn)狀,但她卻什么也沒有說,或許早在帶他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知道會是現(xiàn)在如此的一幕。她甚至連一點意外都沒有,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之后,便就移開視線! 該說的,她回去說,但是現(xiàn)在,很明顯的,這不是她該管的。她相信墨謙,他很聰明,到底將來該如何,她相信他一定能夠明白。他的路,他必須自己選擇,以后的路,她不可能一直的都在他的身邊,他將來的路還有很長,需要他自己一個人走下去,那都不是她能去干預(yù)了的。 “這個時候還能走神,墨相,你是過于的自信,還是看不起本王?”一槍劃過,卻被鳳墨快速的避開,玉傾歌嘴角含著冰冷的笑,掃了眼另一邊的戰(zhàn)場,高高的挑起眉,道:“說起來,那墨謙不是咱墨相的弟弟嗎?說來還真的是奇怪呢,你說墨相連自己的親爹庶母以及庶妹都殺了,卻偏偏就留下這個一個弟弟,是憐憫心作怪?還是應(yīng)該說是你覺得他更加的容易掌握,所以才要留下來供自己所用?那樣的話,那不就是一個棋子了?呵,還真的是可憐呢!” 墨謙的手一抖,本來能夠避開的招數(shù),卻因為一時之間的心煩意亂,最后被狠狠的一掌打在心口上,猛然的就被震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樹干上,最后落在地上吐了大口的鮮血。 墨謙從地上爬起來,地垂下眼簾,眼底到底是有什么波動,誰也看不到。 鳳墨并未因為玉傾歌的挑撥離間有任何的神情變化,始終是冷冷的,掃了眼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擊的墨謙一眼,她和玉傾歌再次的交纏在一起,她的聲音依舊清冷而冷淡,雖然極為的輕緩,卻一字一字的全部都像是敲打在墨謙的心房之上一般。 “憐憫心?本相最缺的就是所謂的憐憫。世間之中,若是連自己都保不住了的人,哪有時間去憐憫他人?這樣的人,留著,也不過只是一個廢物罷了。人待我善,我必善待,本相一向最喜歡的就是這八個字。至于所謂的親父庶母,鳳王殿下不是應(yīng)該更加的知道其中的含義?有一點你說的不錯,本相確實是在利用,利用身邊一切有用的。本相想到了什么,就去做什么,別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與本相何干?人活著,是為了自己而活著,而非是為了他人的眼光而去活著。想來,這些,鳳王大概是不可能知道的吧!” 活都不能活著,還有什么資格說那些有的沒的?鳳墨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為了那些將性命交給她的人,即便是手染鮮血,那又何妨? 墨謙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真正的血性,雖然不希望他的手上染上鮮血,即便是現(xiàn)在,她也還是如此的想法。但她希望他能明白,在心慈的同時,還要想清楚,到底那個人值不值得。若是因為一時之間的心軟,而將死敵放走,最后的最后卻害的自己身邊的人因為自己而死,那這份所謂的心軟,要之何用? 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有的時候,即便是成為了一個嗜血殘忍之人,那也是必要的。不需要多在意別人的眼光,別人到底是如何的看待,其實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依舊還是好好的,這便就足夠了! 玉傾歌瞇起眼睛,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鳳墨這個人真的是非常的可怕,她往往一句話,就能左右一個人的心智,甚至是一個隊伍的心智。 就像是當(dāng)年在攻打雪域之城的時候,那個時候,明明已經(jīng)是到了最后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她也還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那么一句話,最后經(jīng)常以少勝多,生生的將他的踏雪騎壓了下去! 那個時候,玉傾歌就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是有那種讓人臣服的魅力,往往就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句話,就能將人從地獄之中拉起來。 就像是現(xiàn)在,她不再是當(dāng)初的鳳鸞,她明明是敵國的鳳墨,卻還是能讓鎩羽騎乖乖的為她賣命。如果說是因為四大將軍的認(rèn)可的話,這或許也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其實也是因為,如果不是她得到了鎩羽騎的七十二軍的認(rèn)可,又如何的能讓那些曾經(jīng)效忠南衡的南衡將士,最后都乖乖的走到她的身邊,成為了大卿的人? “皇上,是否下去相助?”從開始,他們就站在這里,烈風(fēng)有好幾次都提議下去相助,只是都被容洛抬手拒絕,根本就不需要。 容洛背著手站在原地,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痕,道:“墨謙從小就在外學(xué)藝,武功倒是不弱,就是太過于的拘泥。那兩個人,論起武功來,其實根本就不是墨謙的對手。墨謙沒有殺過人,在他的心中,敵人和他身邊的那些陌生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差別。無緣無故的殺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的交際的人,以墨謙來說,到底還是有些殘忍。” 但,這就是現(xiàn)實,必須要承認(rèn)的現(xiàn)實! 容洛知道,鳳墨就是在交給墨謙這樣的一個道理。 殘忍,有的時候,也是一種保護! 忽然的,笛聲乍起,容洛面上神色一變,這是…… 不只是容洛,鳳墨的動作也是瞬間的停滯,這也讓玉傾歌有了可乘之機,紅蓮長槍眼看著就要沒入到她的胸口,避之,也已經(jīng)是晚了。 緩過神來的鳳墨,眼睛狠狠的一縮,身體卻僵硬的根本不像是自己的一般,無法躲,無從躲。 而就在這時,忽然的眼前人影一閃,隨著【鏘】的一聲,她只覺得腰上一緊,而后整個人都被攬進了一個熟悉的懷中。 那一瞬間,她忽然的有一種眼睛很酸很酸的感覺,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身前人的衣襟,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著,像是受驚過度一般! 容洛右手中的黑玉骨扇緊緊的鉗著玉傾歌的紅蓮長槍,俊美非凡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眼中卻是冰寒森冷一片,笑著說道:“鳳王殿下這是何意?怎地朕這一眼瞧過來,就是鳳王殿下欲置朕大卿的丞相于死地?鳳王殿下莫不是忘了,這是什么地方了吧?” 容洛?玉傾歌原本自信滿滿的神情忽的就是一變,他怎么也沒想到容洛會現(xiàn)身在此地。 不甘心的看了眼他懷中的人,玉傾歌這次是真的被氣到了。就差一點點,他就差了那么一點點,就能得到那個人了。 該死的,這半路就突然的殺出來這么個人來礙事! “呵呵,祈鳳帝這話說的就有失公允了,本王也不過只是和墨相切磋切磋罷了,何來的置其死地之說?看著天色已然不早,本王也就不多叨擾,告辭!” “等等!” 容洛瞧著他似乎是要離開的模樣,慢條斯理的出聲道。玉傾歌聞言微微的挑眉,似乎是在示意他說出來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一樣。 容洛一手?jǐn)堉鴳阎械娜耍直畚⑽⒌木o了緊,笑著說道:“鳳王殿下好不容易來一趟大卿,這不坐一坐便就離開,倒是顯得朕這大卿的一國之君有失禮儀了。朕覺得,鳳王殿下何不在此休息一下,再走也不遲?” 玉傾歌看得出來,今日這兩人是沒有打算讓他活著離開的意思。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他的視線還是落在了從容洛出來開始,就在他的懷中不動彈的鳳墨的身上,眼底浮現(xiàn)一絲冷笑以及令人猜之不透的詭異。 “墨相,本王忽然的想起來,有一位故人,似乎是想要見你,本王本來想著,等回了西成再護送他來的,但既然今日如此之巧的碰上了,便就讓他來見一見你,如何?” 因為他的話,容洛的心中隱約的升騰起了一股不安,加上剛剛突然出現(xiàn)的笛聲,有一種答案,已經(jīng)開始在心頭之上鼓動。 難道說…… 鳳墨已經(jīng)松開了容洛,并且輕輕的推開他,轉(zhuǎn)過身,冷冷的看著不遠處的玉傾歌。 故人?她心中冷冷一笑,她倒是非常的想要知道,是什么樣的故人! 玉傾歌可不管對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看得出來鳳墨已經(jīng)是有這個意思要見人,就可以了。 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瞥了眼鳳墨旁邊的容洛,他忽然有些期待,要是容洛見到此人之后,會是什么樣的神情變化?只是可惜了,他到底是沒有這個榮幸能見到容洛的狼狽樣子了。 玉傾歌拍了拍手,當(dāng)那人影出現(xiàn)在鳳墨清冷的眼底的時候,她忽然的是一怔。 容洛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忽然的就在那一瞬間,緊緊的攥成拳。他的視線緊緊的鎖在鳳墨出神的一步步的走過去的身影上! 鳳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走到那人的身邊的,就連她本來打算徹徹底底的在大卿的境內(nèi)除掉的玉傾歌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她也沒有心思去管,她的滿心滿眼之中,所看到的,就只有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北冥和燕歌在看清楚地上的人的面容的那一刻,都在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人,根本就無暇去管本來交手的人! 燕歌反應(yīng)最為激烈,捂著嘴,大大的眼睛中甚至已經(jīng)積聚了水汽。北冥微微的皺起眉,心中還是覺得有些猶疑的模樣。 那個人……蓮……嗎? 第172章感情升華 幾天了? 容洛自己都不知道已經(jīng)幾天了! 鳳墨也好,還是燕歌,亦或者是北冥,甚至是在戰(zhàn)場上得到消息下來的林楓,都聚集在那個院子中。 他讓烈風(fēng)去接手林楓手中的戰(zhàn)事,他知道,現(xiàn)在的林楓肯定是靜不下心來去戰(zhàn)場上的。他是可以叫停戰(zhàn)爭的,畢竟此時的南衡,實在是沒有需要擔(dān)心的必要。但他沒有,他選擇了繼續(xù)的打下去。也不知是發(fā)泄遷怒,還是真的為了天下,他從來沒有一次是像現(xiàn)在這般的想要南衡從此消失掉。 那次見面之后,甚至連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他和她便就分開到現(xiàn)在。準(zhǔn)確的來說,并非是分開,而是鳳墨壓根就根本無法顧忌到他的存在,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那個人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容洛去了那個院子好幾次,卻最終只是站在外面,站在窗口,看了眼里面之后,便就離開。來來去去的重復(fù)了許多次,最終他還是沒有踏足那里面半步。 月蓮若,一直都沒有醒,如果不是那起伏的胸膛,恐怕都要以為他是個死人了。 容洛非常的好奇,月蓮若到底是怎么落入到了玉傾歌的手中,他不是應(yīng)該和千面神君在一起的?既然月蓮若在這里,那么千面神君又在什么地方? 容洛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好幾次,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關(guān)于千面神君的消息,是一點也沒有,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怎么可能會沒有消息?按照道理來說,千面神君應(yīng)該不會再月蓮若出現(xiàn)之后,卻還躲著不見人。當(dāng)初是他說不能讓鳳墨見到月蓮若,而現(xiàn)在月蓮若卻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前后矛盾的作風(fēng),讓容洛產(chǎn)生懷疑。 千面神君是什么人?他絕不認(rèn)為玉傾歌能在他的手中將月蓮若擄走。 容洛可不是那種隨意的就能糊弄的人,他察覺到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月蓮若怪異的出現(xiàn),以及玉傾歌那古怪的態(tài)度。 事實上,容洛當(dāng)初原本是可以殺了玉傾歌的,但最終卻還是放走了他。 因為,玉傾歌鑄錠的眼神,隱約的讓他本來就懷疑的心,更加的懷疑。 月蓮若,當(dāng)真是起死回生? 這個世上,難道死了的人,真的能活下來? “皇上是在懷疑蓮!”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公良策非常的清楚這位帝君眼中所表達的意思。 “策公子覺得朕不該懷疑?” 公良策來到他的身邊站定,沉默的望著不遠處,而后嘆了口氣的說道:“非也,我并非是在質(zhì)疑皇上,而是我與皇上也抱著同樣的想法?!?/br> 毫無疑問,他和蓮是最先認(rèn)識的人,也是除了鳳主之外,和蓮關(guān)系最好的那個人。 按照道理來說,他要是見到死而復(fù)生的人,應(yīng)該是非常的高興才對。但是在公良策的心中,卻覺得此事過于的詭異,讓他有種不得不防范的想法! 他非常的清楚,鳳主一點牽扯到了蓮的事情,就會變得極為的敏感,如果一個弄不好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畢竟,當(dāng)初的蓮是因為鳳主而死,死而復(fù)生的人,在鳳主的心中定然是占了極為重要的地位,現(xiàn)在,無論是他們說什么,恐怕也是不可能讓她注意的。 “你錯了!”本來以為容洛會非常的贊同他的話的公良策,卻意外的聽到了容洛平靜的反駁。 “皇上?” “墨兒會看清楚,即便是不用你我去提醒,她也一定會看清楚,到底,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什么樣的人?!彼统恋男ζ饋?,“她是你的主子,按照道理來說,不是應(yīng)該是你更加的相信她才是嗎?怎么?不敢相信?” 公良策吶吶的張了張嘴,道:“不,并非如此,只是覺得,現(xiàn)在的鳳主實在是有些脆弱了點,不知到底她是怎么想的?!彼?,所以他才會擔(dān)心在這個時候,這個節(jié)骨眼上,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挽回,不可避免的事情來。 容洛沉默了,而后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