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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破爛事(高干)在線閱讀 - 第83節(jié)

第83節(jié)

    她真是滿頭大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想去陳涉,又得上人家的門,那里更叫她心慌,陳中華呢,還有陳美華,一個個的大咖,她想起來就覺得雙腿跟灌了鉛似的沉重不堪,這樣子來來回回的,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了,站在雍和宮個門口,她想回家,還是掉頭走,真是下不了決心。

    “小段老師?”

    突然的,有人那么叫,把她驚得立即看向來人。

    尚品挺喜歡“守株待兔”,當(dāng)然,他這次回報也不錯,等來了一臉迷茫的段喬,瞧瞧她那個樣子,跟失魂落魄一樣,結(jié)果他一叫,她又那副受驚的鬼樣子,惹得他心情極好,將車窗子搖下來,朝她招招手,“過來?”

    是問她的,不是命令性質(zhì)的那叫她過去,看上去脾氣好極了。

    脾氣越好,骨子里那種藏著的東西最叫人害怕,段喬還記得他表面上對她好,事事為她著想,還給她安排什么培訓(xùn)的,還在沈濟(jì)南面前扯了她一把,她還真的就相信了,差點就讓他與沈濟(jì)南聯(lián)合弄的“綁架”戲碼給愚弄了——

    她搖搖頭,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就是不上前。

    “你是不是想找沈濟(jì)南跟陳涉談?wù)剝鹤拥氖拢俊?/br>
    簡直是正中紅心,叫人拒絕都難。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休息天了,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碼字

    ☆、第117章

    難以拒絕,不是不能拒絕。

    段喬表示自己意志堅定,不可能讓他一兩句話就輕巧地打敗了,搖搖頭,嘴唇一動,話說了出來,“我自己會去找,不用你cao心。”

    “有這么容易找?”尚品看著她,黑亮的叫人心都能發(fā)慌的眼睛帶著些個笑意瞅著她,“他回軍區(qū)了,你曉得他哪個軍區(qū)?你以為你一跑去,就能找到人了?有這么容易的事?”

    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也有些理由,讓她一時躊躇地站在那里,堅定的決心有點動搖,眼睛疑惑地望著他,見他還是朝她招招手,怎么看都讓她覺得他有點不懷好意,上尚品的當(dāng),不是一兩次了,她還記得自己是怎么上當(dāng)?shù)摹?/br>
    不過是扮著一副好心的面孔,最后卻要算計她,她心里發(fā)毛,還是不肯上前,兀自再搖搖頭,“你隨便我怎么做,神經(jīng)病,別假裝好心人了。”

    繞過他的車子,她就算是有點動搖了,還沒到全部動搖的時候,現(xiàn)在還邁得開腿,朝對面過去,總感覺跟尚品打交道就會上當(dāng)似的,她現(xiàn)在是真怕了他,前頭事鬧得扯不清,再來個尚品,她簡直沒活路了都。

    “有沒有看新聞?”

    冷不丁的,她聽到身后傳來這樣輕淡的聲音。

    段喬腳步停了,明明曉得他在搞鬼,還是忍不住要停下來,她都恨自己這個反應(yīng),看著他還在笑,迎著陽光,那臉像是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離得又不太遠(yuǎn),叫她隱約還有點恍惚,眉頭下意識地就皺了起來,“什么新聞?”

    她下意識地就以為是叔叔有什么事,按她個性子,能看七點新聞嘛,肯定不能的,她向來對這種事都不太敏感,一般也從來不太關(guān)注。

    “沈伯慶昨天搶救無效過世了。”尚品知道不報出名字她也許就不知道人家是誰,報出人家名字的同時還很細(xì)心地說明一下,“沈濟(jì)南的親舅舅,你曉得他為什么不見人影了?”

    還是得虧他細(xì)心,段喬要是沒聽過他的說話,肯定不知道沈伯慶是誰哪位的,就她個傻樣,當(dāng)時跟著景析的,有什么大事也真輪不到她來處理,景析說了,他吩咐過的事,她才能干,一般跟著叔叔就行的。

    她向來怕怯,自然巴不得這樣子,就跟著叔叔,在公眾面前連個面都沒露,也就是有人曉得叔叔身邊有人,誰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保密的很。

    一聽說明,她才曉得尚品這個人是真細(xì)心,微皺的眉頭跟著就松開了,快步往回走,拉開他的車門就坐了進(jìn)去,“你能不能帶我過去?”

    曉得沈濟(jì)南是個混蛋,她還是有點說不過去的想法,想去看看他,親舅舅沒了,她曉得沈濟(jì)南那混蛋說過,要不是他舅舅夠硬,估計她媽早讓高峰給擺布的沒法子了,對于這個親舅舅,她曉得那個混蛋非常尊敬的。

    現(xiàn)在親舅舅沒有了,她頓時想去看看他。

    “那你求我呀?!鄙衅吠耆哒{(diào)了,瞇眼瞅著她,車子就是不開,“剛才我好聲好氣叫你上車,你不肯,現(xiàn)在嘛,我不樂意了,不去了。”

    這個人——

    要端架子的時候就端架子,不端架子的時候,跟個老好人一樣,啥事都為人考慮到位,簡直叫人恨得牙癢癢,又不能拿他怎么辦。

    段喬就是這么心里感受,只得跟他低頭,低低地說了聲,“我求你?!?/br>
    “一點誠意都沒有?!鄙衅酚行┦?fù)u搖頭,以手指指她的右側(cè)臉,“好多年沒見了,我們這么重逢,你不給我個禮貌的見面禮嗎?”

    前天才見過,她不由得想沖他吐槽,可現(xiàn)在她有求于他,還是忍下這個沖動,遲疑地看著他的右臉,眉頭又開始皺起,簡直跟受難一樣地湊上去——

    沒等她真親上去,他到是一轉(zhuǎn)頭的,薄薄的唇瓣頓時就含住她的嘴,叫她想往后躲都來不及,濕熱的舌尖往她微張的嘴里探,勾得她的呼吸有些急,鼻息間盡是他的灼熱呼吸,弄得她的心尖兒都跟顫了,雙手連忙抵著他的胸膛,抗拒著他。

    到是尚品含笑結(jié)束了這個吻,瞅著她烏溜溜人含著一點水意的眼睛,他情不自標(biāo)地再吻上她的眼睛,見她驚嚇的閉上眼睛,悅耳的笑聲自他的喉嚨間流出來,叫人情不自禁的著迷。

    段喬個膽小鬼,就縮在車子里,連眼睛都不敢睜,幾乎是硬著頭皮說了句,“你快開車……” 連聲音都有些異樣,有點急,又有點慌。

    他不逗她了,盡管那最有意思,“好好,你別急,我現(xiàn)在就帶你過去?!?/br>
    這會兒,段喬不說一句話。

    主要是尚品沒說話,就一直專心開車,所以她沒讓他哄得說話。

    沈伯慶的遺體擺放在最靠近沈家的那個體育館里,要說那個體育館也是來頭不小的,通常規(guī)模挺大的國際賽事一般都在那里辦,只是,沈伯慶突然病危,昨兒個夜里就過世了,中/央緊急成立了臨時治喪委員會,全權(quán)辦理沈伯太的身后事。

    從體育館門口,尚品的車子只停了一下就迅速地開了進(jìn)去,段喬始終沒有抬頭,生怕叫別人認(rèn)出她來,跟著何權(quán),她認(rèn)識軍界的人比較多,而沈伯慶正好待過蘭州軍區(qū),要是她聰明點,今天就不要來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覺得自己今天要是不過來,可能會后悔,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的沖動,靜靜地坐在車?yán)?,等待尚品停車?/br>
    沈家其實人丁單薄,雖說還有點遠(yuǎn)親,但關(guān)系實在是有點遠(yuǎn),沈伯慶為人低調(diào),終身未娶,身后沒有子女,要說親人,其實也就是一個,就沈濟(jì)南他媽,那位曾經(jīng)與高峰算得上青梅竹馬,甚至當(dāng)初也是情投意合的沈女士,只是,人心變的太快,婚姻才開始就走很快走了絕路,離婚,各自過各自的生活,未嘗也不是一種解脫。

    沈女士與沈濟(jì)南站一起,母子倆身后還站著臨時治喪委員會的工作人員。

    段喬是跟在尚品的后邊走進(jìn)去的,體育館里冷氣十足,乍一進(jìn)去,還叫人一個打顫,忍不住朝沈濟(jì)南看過去,見他神情木然,似乎是什么話都不想多說的樣子,叫她心中訕訕然,跟著腳步就停了——

    沈濟(jì)南卻是走向她,他不過來還好,他一過來,她瞬間就覺得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頓時臉立刻白了,慌忙地想躲往尚品的身后,卻讓尚品抓住了手臂,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你得過去,他現(xiàn)在需要你——”

    她驀然一怔,目光驚異地看向他,卻得到他的一記點頭,而回過頭看向沈濟(jì)南時,他已經(jīng)走到她的身邊,那手已經(jīng)到她的面前,也就是這個時刻,尚品的手放開了,他獨自走到遺體面前,獻(xiàn)上了菊/花。

    而段喬已經(jīng)讓沈濟(jì)南牽著手走過去,走到沈女士的身邊,那里還有治喪委員會的人,其中還有幾張熟面孔,讓段喬都不敢抬起頭來,就連聲音都沒有,只曉得站在沈濟(jì)南身邊,讓他的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

    很快的,那種被許多人盯著的感覺消失了,她心里輕松了許多,然而還沒有輕松上兩秒,她立時又覺得像是還有人盯著她看,眼角的余光悄悄地尋找那道眼目光,將將地與沈女士冷靜的目光對上,心跳瞬間加快。

    她下意識地就想叫一句“沈阿姨”,還是不太敢,怯怯地想要笑一笑,這個時候又不適合,索性就憋著個小臉,不哭也不笑,讓沈女士的目光從她的臉一直往下看,看得她都想逃。

    真是一點膽子都沒有。

    要是段喬有半點膽子,也不至于把日子過成這樣子,就因為她沒膽子,才弄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可惜她不是不明白,而是實在硬不起來,不是每個人都能狂帥酷霸叨炸天——她就是個小透明,就算有人扶著她,也沒能把她給扶起來。

    從沈女士那種目光,她還有一種感覺,覺得人家都知道自己跟沈濟(jì)南那點混賬事,而且還跟人扯不清,臉上就有點火辣辣的心虛,目光悄悄地看向尚品——

    尚品已經(jīng)走過來,瞧瞧她個眼神,染著個“求救”的色兒,心下還有點不明白,見沈女士的目光不時落在段喬身上,才曉得個乖乖恐怕又是扛不住了,心里微樂,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半分,站在沈濟(jì)南一邊,對她是愛莫能助。

    前來悼念的人很多,大部分是軍中人士,家屬答謝的時候,段喬就站在沈濟(jì)南身邊,不乏有人詫異地看著他,不過都是人精,誰也沒說什么,就仿佛現(xiàn)在才認(rèn)識她一樣。

    段喬多少會覺得有點尷尬,可整整兩天下來,那種尷尬仿佛就少了點,還讓她得出一種結(jié)論來,這人的臉皮也會慢慢地厚上去的,最主要的是陳涉也來了,他是過來悼念的,當(dāng)然身為沈濟(jì)南最鐵的哥們,這是擺上明面的關(guān)系。

    更讓段喬覺得無所適從,一個沈濟(jì)南,她陪著,這兩天下來,她親眼看著沉默的不像平時的沈濟(jì)南,心里有萬種安慰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只是就那么陪著;如今不止多了個給她增加壓力的尚品,還有個陳涉,更讓她神經(jīng)高度緊張。

    還有更讓她內(nèi)疚的是她家老太太,老是答應(yīng)了,一件事都沒有做好。

    就在段喬忐忑不安的心情下,迎來了沈伯慶的追悼會,追悼會后就去火化,然后登上專機(jī),將沈伯慶的骨灰灑向東海。

    這是治喪委員會的安排。

    同樣安排的文件也給了段喬一份,當(dāng)看到文件上面列印著出席追悼會的名單,尤其是看到兩個字后,手里的文件像被過電一樣,也虧得她還曉得要掩飾一下,才沒有震驚地拿不住文件,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沈濟(jì)南,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心里還是有個不太好的預(yù)感。

    沒等她不安的心情過去,沈女士把她單獨叫去,不是當(dāng)著大家的面叫的,她剛?cè)チ讼词謾C(jī),沈女士是搞研究工作的,屬于地震局,常常被國人稱之為最不作為的部門,來段喬過去的是沈女士身邊的秘書。

    段喬頓時覺得壓力重大,說實話,幾天下來,還真沒有私下里跟沈女士待過一起,人家秘書在等著她,她說不說話,人家也不走,想了想,她還是硬著頭皮跟著秘書走。

    沈女士待在一個獨立的休息室里,秘書把她領(lǐng)到門口就走了,留下段喬一個人跟個傻瓜一樣地站在門口,手舉了好幾次,都頹然地放下手,決心下不了,就是看著那門,心里有點恨這門是關(guān)著的,要是開著的,她直接敲個門,把沈女士驚動了,叫她進(jìn)去就行了。

    可惜光想想是那樣的,門還在她面前關(guān)著。

    她感覺也許是沈女士找她算賬的?

    不知道人家要找她算什么賬,她自己都說不清,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叫她心跳如雷,耳朵里仿佛只有她自己的心跳聲,再也聽不到別的。

    突然的,肩膀給人一拍,她差點就失聲叫出聲——

    “是我?!?/br>
    虧得那個反應(yīng)比她更快,制止了她即將出口的聲音。

    她給嚇得半死,本來就虧心,一聽聲音陳涉,幸好還有點理智,還沒罵人,但是瞪他兩眼那是必須有的,壓低了聲音,“你來這里做什么?”

    “阿南那里走不開,讓我過來看看?!彼а劭纯淳o閉的房門,知道這是沈女士的休息室,心里跟明鏡似的,大約是要找她談?wù)劦?,“別還嘴,沈阿姨說的話,你都得聽,說什么就聽什么的,知道嗎?”

    她本來就緊張,現(xiàn)在一聽他的話,就更緊張,本來雙手垂在身側(cè),一聽他的話,都覺得這雙手放的都不是地方,可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露出個苦瓜臉,還帶著一點求饒,“你饒了我行不行?”她雙手合十,還搖了搖,“有你這么嚇人的嘛?”

    “我這是好心給你當(dāng)驢肝肺。”陳涉的手指差點就指到她的額頭,臨到了,手指又悻悻然地收回去,“你自己當(dāng)心一點,沈阿姨不太好對付,別惹她生氣。”

    他不說還好,他說的越仔細(xì),反而讓段喬的心更加是七上八下,剛才還有膽子舉起手來去敲門,現(xiàn)在光看著陳涉走開,她便是連舉手的勇氣都沒有,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有點期待這門自己突然能打開——

    這不是做夢的嘛,她不由暗罵自己不靠譜,連這種期待都有。

    潔白的牙齒咬著唇瓣,滿臉個糾結(jié),終于,她下定了決心,敲了門,就敲了兩下,呼吸瞬間屏住,等著房間里面的反應(yīng)。

    “進(jìn)來?!?/br>
    門一開,沈女士開的門,聲音比較冷淡。

    段喬一聽這聲音,就感覺像是以前念書的教導(dǎo)主任一樣,背挺得極直,努力讓自己上去不那么膽怯,她還很有禮貌地跟沈女士打招呼,“阿姨好,叫我過來有什么事嗎?”

    禮貌是必須的,不管怎么樣害怕,她家老太太說了,人必須得有禮貌,別人沒禮貌那么別人的事,自己做到了就行了,她走入休息室里,并親手將門關(guān)上,關(guān)得很輕,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落落人呢?”

    沈女士坐在一邊,茶幾上擺著整套的紫砂壺茶具,到是沒喝茶,她坐的極有姿態(tài),身上僅僅黑色的薄外套,里頭是樣子極其簡潔的白襯衣,估計是保養(yǎng)得宜的緣故,歲月沒有留下多少痕跡給她。

    段喬試圖將目光對上他,才對了十來秒,就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可能與她對視,心里涌上一種無力感,有時候不是對方太強大,而是自己沒勇氣,“在我媽那里。”回答的同時她的心也跟著懸起,生怕是這位是要找她要回落落。

    “明天追悼會,讓人把他送過來?!?/br>
    沈女士似乎不介意段喬躲避她目光的膽小樣,反而說得很自然,只是那嗓音天生的,顯得比較冷,甚至叫人覺得不容易親近。

    段喬趕緊答應(yīng),好歹落落也得叫舅公的,她哪里能不讓落落過來,心想就是說這個事,也還簡單的很,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難,也跟著放開一點點,只是一點點,“那我先出去?”問得小心翼翼,她見沈女士一點頭,人就往后退,巴不得盡快離開,說她沒出息,說她什么都好,反正是沒有承受沈女士強大氣場的能力。

    離門口越來越近,她的心跟著越緊張,生怕沈女士叫住她。

    然而世上的事就是這么不如人意,越是害怕來什么,就偏偏要來什么——

    “你叫段喬?”

    沈女士突然問她了。

    段喬的人已經(jīng)走到門外,剛好想將關(guān)從外邊關(guān)上,被這么一問,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手一個抽抽,沒得辦法,只得回到休息室里頭,心想都待了這幾天的,這位還不知道她叫什么——

    當(dāng)然,她才不會相信這位真不記得她叫什么,不是她覺得自己夠出名到叫別人都能記得住她的名字,而是她與沈濟(jì)南那些事,好吧,都有了落落,這位要是不知道那就是裝的了,“我是叫段喬,沈阿姨?!?/br>
    但,她還是挺有禮貌的回答了。

    “段建國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