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怎么好了？”

    “林風死后，他就好了，當然，也有人說，是老王殺了林風?！?/br>
    “那不可能，林風是病死的，還有，老王為什么要殺林風?！?/br>
    “這很簡單，他想成為這一村之主?！?/br>
    “那花豹呢？花豹又是誰？”

    “我沒有見過他，只知道，他是個男人，南方男人，好像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一樣。他可以為你安排好一切?！?/br>
    “他為什么可以安排一切？”

    “因為，他擁有資金?！?/br>
    “還有，那批毒品真的是林風藏的嗎？”

    “林風藏毒？如果可能，如果是他藏毒，他早就把毒拿走賣掉了，至于到，連她老婆都不知道嗎？”

    “那到底是誰藏的毒？”

    “馬干。”

    “馬干？你是說殺了村霸的馬干？”

    “當然，就是他?！?/br>
    “怎么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還要從林風那次販毒說起，那次，林風、我、蛇牙，我們三個去邊境購貨，回來時，在離村子只有十幾公里的一個座山腳下，我們遭遇了警察。林風抱著箱跑得最快，他朝相反的方向跑……等我們再見到他時，他已經(jīng)兩手空空。我們問他東西在哪兒，他說東西丟了，被警察拿走了。我當時就很疑惑，我不相信他說的話。于是，他回到村子后，受到了村民的質問，結果，馬干站了出來，為他做證。馬干說，那天，他從路口經(jīng)過，正好看到警察圍著一個箱子，他可以證實林風沒有撒謊。事情遠遠沒有這樣結束，后來，我聽人說，林風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開車回村的馬干，把毒品交給了他，并盯囑他，讓他藏好，并讓他為自己做偽證?；氐酱遄雍?，馬干替林風擋過了村民的質問，結果，馬干卻獨吞了毒品，林風想盡了辦法，讓馬干說出真相，結果，他就是不說。林風一怒之下，雇了一個流氓，強jian了他的meimei……”

    我突然想起了老色，那個害得我守尸兩個月的家伙，“你說的那個流氓，是不是在肖達克監(jiān)獄服刑？”

    “是的，就是那個監(jiān)獄，聽說，那個家伙被人殺死了?！?/br>
    “好，你繼續(xù)往下說。”我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了眉目。

    “馬干的meimei被強jian后，正趕上村里規(guī)劃工業(yè)園區(qū)，征地拆遷，林風的弟弟騙馬干爸在土地協(xié)議上簽了字，馬干家?guī)缀醭闪艘粺o所有，而且，馬干似乎已經(jīng)覺察出林風指使別人強jian她meimei的事，于是，馬干就帶著刀去找林風的弟弟理論，結果就殺了他；后來，馬干爸又被人殺死，我猜測是林風找人所為……”

    聽到戚軍的敘述，對于整個案情，我似乎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馬干以及監(jiān)獄里那兩具尸體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一個是殺父仇人，另一個是強jianmeimei的兇犯。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如果馬干不獨吞吐那些毒品，也許就沒有這些后果。

    “這么說來，馬干死后，林風把真正的馬干媽和馬師隱藏了起來，之后，又用假的馬干媽和馬師來代替，主要用于蒙騙我們？奪得賠償款？”

    “至于你說的情況，我不了解。但是，主要目的是奪得賠償款，不太可能。林風根本就不缺錢，他不會因為那點錢而去做這樣的事來，他主要是想報復馬干，讓他的母親和meimei得不到賠償款……”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如果按照戚軍所說，林風不是為了錢，那他制造車禍又是為了什么呢？難道是為了殺害真正的馬干媽和馬師嗎？我問戚軍：“馬干入獄后，他家人怎么樣？”

    “他家人都染上了毒癮，被林風害的；他就想讓馬干全家生不如死；還有，我知道，林風把馬干家人控制起來了，他不允許母女兩人出村子，當然，后來，馬師瘋了，她整天玩木頭手機……”

    “既使林風想讓馬干家人生不如死，他就沒有必要制造車禍而殺害她們母女，那他制造車禍是為了？”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路終于明晰了，“他是為了殺害假的馬家母女??！”

    “事情可不可以這樣理解？”顧美插話了，“假馬干母女猜到林風會卸磨殺驢，于是，就用了吊包計，把真的馬干母女騙上車，并在中途把他們燒死??！”

    “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女警察還真不簡單?！逼蒈娚悦缘乜粗櫭?。

    “林風已經(jīng)控制了馬家母女，假如馬家母女又怎么能把真的弄出去呢？”戚軍加入了話題。

    “這不難猜到，你也知道，馬家有地道！完全可以從地道把母女兩人騙走?！蔽艺f。

    “有道理，當天，我明明看到假的馬家母女坐火車走了！她們怎么可能轉移這兩個母女呢？”

    “所以說，這件事不只是兩個假扮母女能干成的！”我說。

    “那是誰？”顧美問。

    “另有其人！”我說出這句話，只是猜測，因為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也許他就是_“花豹”

    從戚軍的病房出來后，我和顧美及另一位民警又上了兩層樓，去關押林風妻子的病房，我想，她還在瘋嗎？

    六 玉靜解密

    病房內，林風的妻子呆呆地坐在床邊，胳膊繃著綁帶。

    她正在用手指梳頭，一下，又一下，目光呆滯。

    我和顧美走到她面前，她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我從民警值班記錄上看到，她的名字叫，陳婉婷，很悅耳的名字，她身材苗條，臉形俊美，仔細看去，與玉香頗有幾分相似。

    “玉靜，玉靜！”我喊她，她不理我。

    我坐了下來，把手伸進脖子，掏出了那塊玉香送給我的紫水晶。

    我把水晶遞給了玉靜，玉靜看到紫水晶的時候，目不轉睛地盯了幾分鐘，然后，她把水晶捧在手里，貼在臉上，她哭了?！澳阍趺从羞@塊紫水晶？”

    “玉香給我的！她希望我見到你時，你會認得?！?/br>
    “我當然認得，你想要我做什么？”

    “現(xiàn)在人贓俱獲，希望你能坦白交待，認罪伏法?！?/br>
    玉靜仰起臉，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怎么沒一槍打死你？”

    “你對我就那么恨之入骨？”

    “如果沒有你，林風不會死！”

    “??？這怎么能算到我的頭上？”

    “你們來到這個村子，就給村子帶來了災難。”

    “這話怎么講？”

    “你知道嗎？我們?yōu)榱苏业侥桥酒?，我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嗎？?/br>
    “多大的努力？”

    “我和林風要供養(yǎng)馬干全家，他媽他妹染上了毒品，沒有錢買，還要我們白白施舍給他們，還要給她們飯吃，沒有我和林風，馬家母女早就餓死了。我們就希望馬干早點出獄，說出真相?？墒?，那個家伙卻在監(jiān)獄里死了！”

    “你是為了那批毒品？”

    “當然，你們來到村子后，我還以為你們帶來了馬干出獄的消息，結果，卻是死亡的消息，你們的出現(xiàn)是不吉利的?！?/br>
    “不要迷信，抓緊說正題？林風是怎么死的？他死前和你說了什么？”

    “他只告訴我保護好自己，讓我裝瘋賣傻！”

    “為什么？”

    “因為老王，我一直認為那個家伙腦子沒有毛病，他整天假裝胡說八道，林風死后，老王的病卻奇跡地好了。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那么多錢，賄選，當上了村主任，還雇了打手，而且，他的背后還有花豹給他撐腰，整個村子都成他的了?！薄啊盎ūo他撐腰？你怎么知道？”

    “因為花豹給他錢？”

    “你怎么知道？”

    “全村人都知道，花豹會定期給老王打錢，維持他的正常運轉?！?/br>
    “花豹為什么支持他？”

    “據(jù)他講，多年前，他去邊境販貨，看到一伙壞人搶劫一個南方男人，他救了男人一命，后來，他才知道之個人就是花豹?！?/br>
    “老王人怎么樣？”

    “他好色！”

    “啊？你憑什么這么說？”

    “你來黑霧村第一天，那個假馬師，你知道是誰嗎？”

    “是誰？”

    “我猜她是個風塵女子，因為，她是老王在一次販貨回來時，帶回來的，他用花豹的錢去玩女人?！彼秸f越憤怒，“她和老王住在一起，隔一段時間還來看老王！老王的錢都花在了這個妖精身上。”

    風塵女子，我打了個寒顫，天哪，馬師是“小姐”。

    我大腦中飛速閃過一連串幻想的畫，馬師與老王曖昧纏綿，令人作嘔。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這怎么可能？馬師，她是看起來那么純潔的一個女孩，怎么可能和老王？

    “你親眼看到，她與老王同睡一張床嗎？”我追問道。

    “沒有，我只是看他們同進同出！”玉靜說，“你知道嗎？這個女人還帶走了賠償款，還把真正的馬干母女害死了，這讓我們在全村都抬不起頭，人們都說是我和林風殺了馬家母女；我們養(yǎng)了她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殺她們？”

    “她再也沒有回來過？”

    “沒有！”

    “那么，和她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

    “是一個騙婚的騙子，這個女人很會演戲，否則，她不可能十多次騙婚成功，她和“馬師”完全是一丘之貉，我們付給她倆每人一萬訂金，準備事成后再付一萬，那婚托也吸毒，我們是她毒品的供應商?！?/br>
    “那怎么說，我去了你們村，林風就死了呢？”

    “你們到黑霧村那天晚上，林風對我說，你不是個平凡人。我們的秘密終究有一天會被你發(fā)現(xiàn)，自從上次運貨碰到警察以后，他只要碰上警察，就整夜睡不好覺，有時還發(fā)短信?！?/br>
    “發(fā)短信？是給我吧？”

    “是的，他冒充馬干，希望可以轉移你們的注意力！”

    “我第二次去村里，他為什么沒有抓我？”

    “你是警察，捉你會很麻煩，而且，我們本身就有很多污點，再接觸警察，后果不堪設想。”

    “好，我記得我和你見過三次，后來，我到黑霧村時，你為什么沒有指認我？”

    “我是瘋子，我說話沒有人聽，還有，我這人記憶不好，我不能完全確認你就是來過我們村的獄警，畢竟時過境遷。我想，如果你們真是警察，那戚軍可就熱鬧了，我有時是個惡毒的人。”

    “你恨戚軍？”

    “當然，他十分狡猾，十分陰險，十分小心，他不相信任何人，只要是誰影響他的利益，他就會對那個人斬草除根。”

    “玉香說，是戚軍把她養(yǎng)大的？”

    “呵呵，怎么可能？戚軍只不過是一個辦事人而已。你想想，我meimei有我這樣一個表姐，她怎么會挨餓？給玉香的錢，都是我讓戚軍去辦理的，但是，他是個雜種，他總想獲取老大的位置，他對我也略有不滿，他竟然讓玉香吸毒！讓玉香生不如死?！?/br>
    “還有，在地道中，你為什么要堵死洞口，殺死我們？”

    “這很簡單，因為洞里有三個我要殺的人：你是其中一個，因為你是警察，殺掉你以絕后患得；再一個就是戚軍，他辦事不利，弄丟了貨款和貨，我猜測他也像馬干那樣，想把毒品據(jù)為己有，還有，她禍害我meimei玉香，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還有一個人，就是程樸，這個野獸，連他也想獨掌黑霧村大權？”

    “成為黑霧村村主任就這么好嗎？”

    “當然，我們村有嚴密的販毒網(wǎng)絡，幾乎所有的村民都販毒。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里除了交通便利以外，其他的，基本上沒有什么資源?？糠N糧食，能達到現(xiàn)在的生活水平嗎？”

    “也就是說，成了黑霧村的村主任，就可以掌控販毒交易網(wǎng)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