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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金玉滿堂在線閱讀 - 第137節(jié)

第137節(jié)

    金玦焱想要迎上前,不知為何站立不動,只能看阮玉走來,沖他福了一禮:“四爺早啊。”

    “早。”

    他點頭,忽然發(fā)現(xiàn),阮玉似是有什么不同了,可一時又找不出是哪里不同。

    阮玉已經(jīng)自顧自的走了,他急忙跟上,身后傳來璧兒的軟語:“四爺,早些回來……”

    這句話,實在太過曖昧。

    金玦焱回了頭,璧兒福身斂眉,一副柔順模樣。

    而僅是這回頭的一瞬,阮玉已經(jīng)走到前面去了。

    他疾趕兩步:“其實璧兒,那個,我……”

    他也不知為何要跟她解釋這個。

    昨天晚上,他推開門,就見璧兒站在外面。

    衣衫襤褸,形銷骨立,乍一打眼,簡直鬼一般。

    他嚇了一跳,待認出她來,心里頓時不是滋味。

    不論如何,璧兒總歸是自小在他身邊伺候的丫頭,他一直拿她當meimei看待的,那種感情,竟是勝過玦琳。因為玦琳畢竟有爹娘疼愛,可是璧兒……

    他目光復雜的看著她,她低低的哭著,聽到點動靜就一個哆嗦,驚惶四顧。

    他知道,那些看管婆子都是厲害的,璧兒定沒少在她們手下吃苦頭。她雖是丫頭,然而一直當姑娘似的嬌生慣養(yǎng),心氣又高,如何受得了?

    璧兒不斷的重復“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還一個勁的念叨“四奶奶”。

    問她什么也不說,只是搖頭,神智好像都不大清醒了。

    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千依過來了,很委屈的說立冬回主屋了。

    璧兒便大喊一聲,暈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在跟前候著了,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讓他什么也說不出,然后就……

    他這邊正自糾結(jié),阮玉則跟那個新提拔的他叫不出名字的丫頭欣賞春光,還指點著哪一樹的花開得好看。

    “阮玉……”

    阮玉又笑了兩聲,走了兩步,方好像聽到他的聲音。

    回了頭,滿臉粲然:“四爺叫我?”

    金玦焱遲疑。

    阮玉眨眨眼,又笑:“方才四爺好像要說什么事……”

    金玦焱頓時一點說的念頭都沒有了。

    阮玉目光一閃:“是關(guān)于璧兒嗎?”

    金玦焱別開目光,望著遠處的一株桃花:“沒有……”

    阮玉便淡而冷的一笑,繼續(xù)向前。不多時,又跟穗紅說笑起來。

    ——————————

    自三月三后,阮玉的清風小筑就熱鬧起來。

    三天兩頭的往里送帖子,都是小圓跟裴若眉,總要約她出去玩。

    她是很喜歡這兩個心性單純的女子的,怎奈金玦焱也不知抽什么瘋,一律不準,害得龐維德親自上門來替小圓說情,可仍舊沒用。

    以往他還出去走走,可是現(xiàn)在,經(jīng)常往窗前一戳,門神一般。

    富家公子就是好啊,什么都不做也有錢花。

    阮玉感慨。只是如今天氣暖和了,柳綠花也紅了,人總是習慣往窗外張望,結(jié)果一抬眼就望見他,身邊還經(jīng)常伴著個璧兒,噓寒問暖的。

    他的窗前有柳有桃,端的是一幅人面桃花的美景,但是總讓人喜歡不起來。

    阮玉便讓人把那窗子釘上,只去別的屋子閑坐。

    ☆、146此中心思

    又過了幾日,小圓跟裴若眉殺上門來,一進屋就嚷嚷著阮玉不給面子,要她賠償她們的相思之苦,今天的晚飯就在她這吃了。

    正趕上孩子們堆在阮玉這玩泥巴,兩個女人脫了鞋襪卷了衣袖就加入進去,大呼小叫,全沒有為人婦的賢淑樣子。

    阮玉索性讓人擔來了一堆沙子,領(lǐng)著大大小小到院里塑“城堡”。

    龐維德跟蔣佑祺自是也來了,擠到烈焰居,聽到院里熱鬧,便立到窗前張望,恰見綠柳扶蘇,如煙如霧,一群女子不顧形象的或蹲或坐,白白的小手跟小腳就在黑乎乎的泥巴里穿來穿去,一層層堆疊著不知道叫什么的東西,時而抓起一團捏吧捏吧,時而往別人的臉上身上抹上一把,引得人尖叫,結(jié)果被反攻。

    龐維德瞧得心里癢癢的:“四哥,咱們也過去瞧瞧?還記得小時候,咱們一起去河邊,你抹了我一身泥巴,還把我衣裳扔水里,害得我就只好光著跑回去,恰好被小圓看到。她直到現(xiàn)在還笑我呢……”

    蔣佑祺大笑:“維德一直思謀著報仇,只可惜之后你見了水就跟見了鬼似的,他就一直沒撈到機會……”

    龐維德搓手:“四哥,給我個機會吧,讓我一雪前恥!”

    那倆人都興奮得不行,唯有金玦焱,盯著阮玉光著的兩只腳丫子,像小白魚似的在泥巴里興奮出沒,眉毛氣得都要飛起來了,只恨不能沖過去抓起她裹吧裹吧塞回屋里。

    阮玉,你還知不知道什么叫,什么叫廉恥?

    龐維德已經(jīng)興奮的跑向門口,回了頭,卻見金玦焱巋然不動,而蔣佑祺則不斷給他打眼色。

    他眨眨眼,涎著臉湊上來:“怎么,還跟四嫂冷戰(zhàn)呢?你們也是,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你怎么還被打到這邊來了?男子漢大丈夫,該低頭時就低頭,別抹不開面子。再說,給媳婦認個錯算什么?你不知道,以前我也是死犟的,還故意納妾氣小圓,后來我爹告訴了我這個法子,我試了拭,真靈!你都不知道小圓她……”

    意識到將夫妻間的小秘密說出來有些不大合適,龐維德急忙打住話頭,然而金玦焱已經(jīng)眸光一閃,溢出自己也無法察覺的復雜。

    “所以說呢,趁此機會,咱們摻合過去,說說笑笑的,不就把事情遮過去了?有我跟蔣六在,保準讓你吃不了虧!還有小圓跟蔣六媳婦,那都是盼著你們好呢。再說,四嫂弄出這陣仗,八成就等著你去呢。女人嘛,面子矮,你只要給她個坡,她就借著下驢了……”

    本來金玦焱被龐維德拖著已經(jīng)往門口開動了,聽了后面的話,再想起阮玉的腳白花花的在人眼前亮著,頓時臉一沉,不僅甩開龐維德,還把窗子給關(guān)上了。

    龐維德瞅瞅蔣佑祺,后者做出一副閑話少說之態(tài)。他只得嘆口氣,大喇喇的往醉翁椅上一坐:“既是要在屋里悶著,沒有酒怎么行?來人吶,上酒上菜!”

    窗外,幾個女人正忙得歡快,孩子們聞訊則全趕到了院里,把自己涂得泥猴似的,就連金寶鋒也不例外,不過他比較斯文,只給弟弟金寶鈞抹了個花臉。

    小家伙張著小泥手樂得咯咯的,逗得金寶妍又喊又叫的幾乎要從奶娘懷里竄出來。

    小圓瞧了瞧熱鬧,拍了拍手下?lián)f叫做“城堡”的底座,拿胳膊肘拐了拐正忙著掏“窗戶”的阮玉,示意她看向烈焰居忽然緊閉的窗子:“誒,你倆還僵著呢?”

    阮玉目光一閃,似是就要望過去,然而下一瞬,她依舊只執(zhí)著于修理“窗框”:“你聽誰胡說呢?我們……”

    這個詞似乎不妥,她急忙更換:“我跟他沒什么……”

    小圓撇撇嘴:“咱們雖認識不久,但是你的脾氣,我多少還是看出一些的。不是我說你,女人嘛,脾氣太硬總歸不好。金四本就是個犟種,結(jié)果你硬他也硬,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呢?”

    就快到頭了!

    阮玉心道,她要如何跟小圓提議到西山走一趟?

    自從三月三,她就被金玦焱限制出門。本來是想去相府求阮洵替霜降的弟弟想想辦法,可是金玦焱正義凜然道:“岳父大人為官清正,你卻做這種勾當,這不是給人彈劾他的機會嗎?”

    如是她還真反駁不得,想了想:“我去看看莊子?!?/br>
    他雙腳一叉:“我陪你去!”

    見她望過來,繼續(xù)正義凜然:“外面人多事亂,你又極少出門,莊子里的事你也不甚懂,有我在,省得你被人看笑話!”

    又補充:“否則以后就不好管理了。”

    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而且他果真幫她治理得井井有條,還將下人威懾了一番,而她又從中學會了不少打理莊子的法子,對農(nóng)時耕種也了解了一些。

    只是這種受益有什么用嗎?她就要走了。

    想到這里,忽然心思復雜。

    “噯,”小圓又碰了她一下,唇角浮著神秘:“其實我覺得金四對你挺好的……”

    手一抖,“窗戶”出了個豁口,阮玉有些幽怨的睇向小圓。

    小圓似是怕人聽到,伸手籠住嘴,要湊到阮玉耳邊說悄悄話。

    阮玉見她一手的泥,急忙躲避。

    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小圓的胳膊。

    小圓的手當即在自個兒臉上拍了個黑月牙,逗得阮玉跟裴若眉大笑,連金寶妍都跟著咯咯笑起來。

    ——————————

    烈焰居內(nèi),三個男人已經(jīng)開始推杯換盞。

    龐維德呷了一口金華酒,瞄了眼緊閉的窗子,聽著外面的歡笑,有些愁眉苦臉,轉(zhuǎn)而又露出詭秘:“噯,你托我的那件事,已經(jīng)辦妥了……”

    金玦焱的神色正跟著外面的熱鬧忽松忽緊,聞言,拎了白玉酒壺,給龐維德斟了杯酒。

    “不敢,不敢……”龐維德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其實那個趙員外不過是仗著有靠山,就是戶部侍郎羅勝。所以御史臺參了羅勝一本,他自然就囂張不起來了。那個小玩意已經(jīng)被放回家里,叫他爹娘一頓好打,可也舍不得,又拿了金貴的藥跟補品養(yǎng)著。不過人雖放回來了,姑娘不給趙合,彩禮總得還吧?這可到哪都說得出理去。可是那于家兩個老的,把彩禮都花了大半了,還等著住莊子呢,這會拿什么還吶?”

    瞅了瞅金玦焱的臉色,湊上去:“你若看上那丫頭,跟四嫂討了就是,何必費這份周折?再說,不過是個丫頭,難道還要你去填那窟窿?有替人還彩禮的錢,聘個貴妾都綽綽有余。我就納悶了,你怎么總是撿人家的……”

    “剩兒”還未出口,蔣佑祺已經(jīng)拿鵝腿堵了他的嘴:“還不快吃?不是說就想吃燒鵝嗎?”

    龐維德還要辯解,蔣佑祺一使勁,順給了他個眼色。他稍一愣神,結(jié)果被鵝腿杵得嘴痛,忙捂著“哎呦”。

    金玦焱一聽他說自己對霜降有意,心里就不痛快了,結(jié)果后面又跟了那么一句,縱使只說了半截,他豈是不知其意?頓時倒了盅酒,一飲而盡,只覺外面的笑聲分外刺耳。

    龐維德緩過了疼,發(fā)泄的啃咬鵝腿,含混不清的抱怨:“你不想牽連岳父是一片孝心,可是這參人的活兒豈非就是御史臺的職責?他們沒事還要奏上一本呢,更何況真有其事?只要跟尹金說上一聲,他樂不得給他爹遞話。你倒好,偏把這事托給了我。不是我說你,尹金那人看著傲氣,其實平和著呢。不就是因為溫香,可你也不至于……”

    “咳咳,咳咳……”

    蔣佑祺拼命的清嗓子,遞眼色,心里抱怨,怎么跟龐維德這個口無遮攔的家伙湊在了一起?他那媳婦小圓也跟他是一樣的有什么說什么,真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捎帶著老實靦腆的若眉都快變話癆了。

    他決定起身透透氣,便踱到窗邊,見琺瑯雕翠大瓷瓶里插著幾幅卷軸,便隨意抽出,展開觀看。

    那邊廂,龐維德還在絮叨:“說實話,我一直很奇怪。按理,嫂子出身名門,又受過各路名師的教育,應該是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可是我怎么覺得,覺得……”

    搔搔腦門,不知該怎么說,最后憋了句:“難道這才是大家閨秀?”

    外面又傳來一陣歡笑,也不知是得了什么趣事。

    “你瞧瞧她玩的那些東西,比咱們小時還熱鬧。對了,她就差上樹掏鳥蛋了吧?”

    金玦焱端了酒盅,橫了他一眼。

    他嘿嘿一笑:“也難怪你不滿意。其實若說娶妻,還真得娶溫香那樣的。只可惜我跟小圓認識得早,是青梅竹馬,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