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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冥府最佳事務(wù)員的養(yǎng)成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君上明鑒,”黑無常輕聲答道,“許尋真所言的第三件事,是令屬下三日后攜如意姑娘去見他?!?/br>
    伏晏面色不改,從從容容地道:“要用什么交換他的行蹤,你不妨直接開價。”

    黑無常因訝異微微一震,伏晏的聲音里便帶了一絲嘲弄:“你既然愿意坦白,難道為的不是交換?”

    “是,”黑無常沒有再作謙卑狀,抬了頭看向伏晏,緩聲道,“我只求君上能保護(hù)好燕丹姑娘?!?/br>
    伏晏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只是這個?”

    黑無常視線毫不躲閃,目光寧定:“屬下本是死罪,妄自開出籌碼,自不敢貪心太過?!?/br>
    “夜游會處理好這件事?!狈涕e閑地答應(yīng)下來,琥珀色的眼往一旁定了定,清明的眸色很冷。他不急不緩地續(xù)道:“許尋真之事便交給你辦。能活捉固然好,但情況不妙,你自然懂得如何行事。”

    黑無常再次以額貼地,應(yīng)道:“喏?!?/br>
    伏晏看著對方,原本還想說些什么,最后只是一擺手,黑衣青年便無聲地退了出去,影子在廊下拉得很長。

    聽完伏晏的敘述,猗蘇片刻沒言語,忽地嘆了口氣,悵悵地道:“到底還是牽連了阿丹,偏生她又不愿領(lǐng)黑無常的情?!?/br>
    伏晏顯然并不如何同情那兩人:“他要怎么捉住許尋真,我不會管;開出的條件我也只管履行。只要看到結(jié)果便好?!?/br>
    猗蘇不由剮他一眼,對方卻不躲不閃地看回來,涼涼道:“還有,他去捉許尋真你可不許跟去?!?/br>
    這念頭不過在猗蘇心頭淺淺掠過,就已經(jīng)被扼殺在幼芽階段,她便有些不服氣,主動貼過去,半是撒嬌地爭辯:“我就遠(yuǎn)遠(yuǎn)看著行不行?許尋真知道太多重要的事了,他本人也是迷霧重重……”

    話未盡,伏晏就已經(jīng)放低了音調(diào)打斷:“這些事,你跟去看看便可以弄明白?嗯?”

    猗蘇自知理虧,撇撇嘴,妥協(xié)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伏晏卻顯然不準(zhǔn)備讓她這般模棱兩可地蒙混過關(guān),向她湊近了些許,眼神灼灼地盯著她低低問:“知道什么?”

    “我……我不會跟著黑無常攙和三日后的事……好了吧?”猗蘇對他這招最是沒轍,有些忙亂地尋找新話茬:“許尋真要見如意,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我已傳信往顥丘,如意不日將至?!狈躺袂樽匀簟?/br>
    猗蘇卻別扭起來:“那么簡單呀?”

    “母親會認(rèn)為這是我有求于她的示好,她還不想再刺激到我,自然不會拒絕?!狈痰暤?,眼底忽地便現(xiàn)出一分笑意來,揶揄道:“怎么?這就吃味了?”

    猗蘇送了他一個大白眼,哼道:“你想多了。”

    伏晏笑笑,無言地凝視她。他秋池般的眼里閃著一星半點(diǎn)的笑意,愈發(fā)顯得灼熱,僅僅是對看著就能將最堅(jiān)的冰化水;更遑論她那些本就繾綣柔軟的心緒,在這溫度里愈發(fā)不可自已。

    殿中氣氛就悄然添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旖旎,有什么潛藏的東西趁著這靜默,緩緩從深處浮上心湖,現(xiàn)出枝葉面貌,牢牢將人纏住,帶得心跳呼吸都急促起來。

    猗蘇在這對視中氣息漸漸有些不穩(wěn),無措地垂眼,眼睫急扇了數(shù)下;她余光瞥見,伏晏的銹紅紗袍猛然動了起來,花青大氅滑落在原本的方位。

    轉(zhuǎn)瞬即逝的暈眩。

    伏晏俯身將她壓住了。

    ☆、裁為合歡被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這首bgm,寫甜甜的戲的時候一直循環(huán)這首,平靜又溫馨↑

    噓,看完了靜悄悄地冒個泡告訴我這章味道好不好可以嗎qvq

    這姿態(tài)實(shí)在略引人遐思,猗蘇懵了一會兒,回過神的時候,伏晏的臉已經(jīng)近在咫尺,唇齒和她將觸未觸的,隱約含笑的表情極是要人命。

    有個禍亂冥府的神秘人物在逃,還有個忠誠存疑的屬下行動未明,猗蘇覺得現(xiàn)在這時刻,伏晏還有這閑情……不愧是伏晏。

    可伏晏方才也說了,醫(yī)官令他不得傷神,這一腔要溢出來的閑情也說得過去。

    也就在猗蘇默默糾結(jié)的時分,伏晏已然吻下來,還輕輕以咬表達(dá)了對她走神的不滿。輾轉(zhuǎn)數(shù)回合,猗蘇氣息略喘,伸手將對方往上推了推,想吸口氣定定神,伏晏卻再次俯就,根本不容片刻的消停。

    敵我地勢優(yōu)劣懸殊,猗蘇即便有反攻的念頭,也頃刻在伏晏攻城略地的動作下潰散得片甲不留。

    她原本推著伏晏胸膛的手,先是改抓他肩頭的衣袍,最后溜到了他的頸后。

    伏晏的嘴唇也悄然下移,觸到了她的脖頸,激起一陣陌生的悸動。

    猗蘇張張口,原本想深吸顯得稀薄的空氣,卻不意間漏出了細(xì)弱的嬌聲。

    她先是僵了僵,而后才發(fā)覺伏晏的動作也停住了。他近乎是突兀地起身,背過身去輕咳一聲,有些急促地整理衣袍。

    兩個人都極為尷尬,沉默地各自和衣襟交流了一會兒,還是猗蘇先嚅囁出聲:“這……”

    “下不了手?!狈滩恢钦f給自己聽,還是在回答她未出口的疑問,仍舊沒回身,還可疑地抬袖,狀似在理發(fā)髻,廣袖卻將他的側(cè)臉也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這四字實(shí)在是天外飛來一筆,猗蘇被噎了半晌,感覺方才那惱人的熱度都被澆冷了大半:這、這是什么意思?!

    但她實(shí)在沒再問下去的勇氣,索性起身開溜:“你繼續(xù)看菜譜吧……我就不打擾了……”

    出了后殿,迎面一陣穿堂的夏風(fēng),猗蘇稍稍冷靜,覺得雙頰發(fā)燙,不由又是一陣心虛;四顧無人,她以壓裙的雜佩貼在面上,玉石冰涼涼的,卻無法平復(fù)沸騰的心緒。

    果然還是很在意伏晏到底是什么意思……

    猗蘇一跺腳,快步自正殿逃離,一路低著頭回到西廂,洗了好幾把臉。

    等她平靜下來,出上里到了三千橋,卻沒尋著阿丹的蹤跡。她估摸著是夜游已經(jīng)將事情辦妥,見天色不早,便轉(zhuǎn)而回到梁父宮。末了,她卻到底沒拉能下臉再去見伏晏。

    真有心消磨時間,轉(zhuǎn)眼便入夜了。

    夏蟲輕聲鳴唱,一派閑逸中勾起些微的躁動,很快沉在夏夜的星河里消失不見。

    ※

    伏晏次日仍舊被叮囑不得傷神,卻無再看菜譜的興致,一時坐在榻上頗有窮極無聊的意味。日頭漸上,梁父宮安靜得能聽見博山爐中銀炭悶燒的細(xì)響。

    一本急送來的公文反扣在小幾上。這是即便真在病中也不得不看的書函。

    伏晏盯著它描金的側(cè)脊看了一會兒,神情有些冷:是九重天傳來的消息,封印在疏屬山多年的兇神貳負(fù)最近不太.安生,帝臺緊張得很,只怕近期都顧不上冥府了。

    帝臺與冥府的關(guān)系向來曖昧,既是姻親,卻又忌憚著伏氏的力量。即便有心,貳負(fù)一事,伏晏這里暫時還不好表露出打算出手的態(tài)度。真是麻煩又可笑。

    再多思慮也無用,伏晏便將念頭轉(zhuǎn)開了。

    謝猗蘇還是沒有來。

    伏晏因?yàn)檫@個念頭怔了怔,唇邊卻不由現(xiàn)出一分無奈的笑意來。他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頭疼:她該不會是因?yàn)樽蛉盏氖轮鴲懒税桑?/br>
    于哄人這博大精深的學(xué)問,伏晏自認(rèn)全無造詣。以他如今的狀況能想到的法子……也就是找樣?xùn)|西送了賠罪。可送什么好,又是個難解的問題。

    謝猗蘇到底喜歡什么,伏晏因?yàn)檫^去記憶的關(guān)系隱約知道,但要他就這么用白無常的記憶,他還是意難平。

    美食,否決:如今他不能出梁父,又不能讓人代.辦,送了也毫無意義。

    首飾,否決:送過了。

    衣裝,否決:不了解,更何況時間太緊。

    伏晏便難得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說實(shí)話,世間罕有梁父宮沒有的物件,可要從中選出一樣,竟是全無頭緒。

    伏晏干脆披上薄披風(fēng),掀了簾子預(yù)備在園子里走一走,卻正見著殿門口一個熟悉不過的人影,正猶猶豫豫地露了半邊身形。

    “阿謝?!?/br>
    猗蘇聞聲,不情不愿地從殿門后轉(zhuǎn)出來,緩步走進(jìn)殿中的陰影里,稍稍低了頭,聲音聽不出喜怒:“你能出門了?”

    伏晏朝她靠近一步,輕輕應(yīng)道:“不見風(fēng)便無妨?!?/br>
    猗蘇便朝身后望了望,話語到底露出一分關(guān)切:“瞧著像要下雨,有風(fēng),你還是別出門了?!鳖D了頓,她宛如要彌補(bǔ)方才沒遮掩好的情緒般淡淡道:“我就來看看你,我還有……”

    一個“事”字還沒出口,伏晏便快步檔在她身前。

    他遮住了本就因?qū)釉贫龅奶旃?,默了片刻才試探性地問:“你在生氣??/br>
    猗蘇別過頭:“沒有?!?/br>
    伏晏將這兩個字理解為:“我就是在生氣?!北爿p輕咳了聲,還沒開口,猗蘇卻已經(jīng)扯了他披風(fēng)一角往后殿拉,一邊沒好氣地道:

    “傷還沒好透,就站在風(fēng)口,你是非要作死么?!?/br>
    怔了怔,伏晏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將他的尷尬當(dāng)作真咳嗽了。他情不自禁地彎了唇,任由謝猗蘇將他拉進(jìn)后殿。

    猗蘇進(jìn)了后殿便有些后悔,沒來得及回頭看伏晏的表情,他就從后頭環(huán)腰抱住了。他將下巴擱在她肩頭,笑笑地說:“我知道阿謝心疼我?!?/br>
    真是給點(diǎn)顏色就燦爛,方才就不該心軟。腹誹了那么兩句,猗蘇卻沒掙開,只翻了個白眼,涼涼地哂道:“你再病倒了誰來主事?”

    伏晏卻沒回嘴,雙臂反而攬得愈加緊了。他貼著她的耳際停了半晌,才開口:“昨天……抱歉?!?/br>
    猗蘇僵了僵,垂眼道:“你又道什么歉?”

    對方默了片刻,才輕聲道:“是我失控了,嚇到你了?!?/br>
    這回輪到猗蘇默默無語:總覺得……他們在意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就此認(rèn)下來,她未免覺得慫;可要說出她不自在的是“下不了手”那四個字,又實(shí)在難以啟齒。

    她糾結(jié)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沒忍?。骸拔仪浦袷潜粐樀搅嗣矗俊?/br>
    伏晏側(cè)眼盯著她,很快下了判斷:“不像。”

    他古怪地沉默了片刻,忽地又出聲:“你該不會是在意我……”

    “怎么可能!”眼見著伏晏目中笑意越來越濃,猗蘇矢口否認(rèn),臉卻紅了。

    “原來如此?!狈搪曇舻痛己Γ孪⒙湓谒i側(cè),她不由隨之一顫。

    她的反應(yīng)坐實(shí)了他的揣測,他干脆轉(zhuǎn)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便是一番唇齒交合的廝磨。

    這親吻里隱約透出昨日最忘情時的那股熱度。很顯然,對猗蘇,君上并非下不了手。

    “我說下不了手,”伏晏與她眼對眼,笑意將露未露,“是醫(yī)囑令我即便有心,也無從下手?!?/br>
    猗蘇呆呆地和他對視了片刻,才徹底明白過來,一時羞憤欲死。

    她反手掩唇,想向后退,身體卻一輕。

    伏晏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謝猗蘇覺得自己不管上輩子還是從前,都沒那么良家婦女過。

    和矮榻不同,后殿的臥榻要軟和許多,云被松松的籠上來無從著力。

    伏晏雙手撐在她肩側(c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勾勾唇。

    猗蘇不由捂臉:“你……你就不聽醫(yī)官的話了么?”

    “昨日是最后一次換藥,今日我算是好透了。”伏晏說著便作勢要湊近,卻停在了她面孔上方幾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