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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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錯抿著嘴唇不說話,張非哼哼兩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實在不行直接自殺讓那群鬼兵什么的可以立刻來陽間對吧?” 他惡狠狠地瞪著鐘錯:“我可告訴你,你前腳自殺,老子后腳就敢給你找上七八十個后娘!” 鐘錯一把按住張非,臉色姹紫嫣紅,十分好看。張非得意洋洋地捏他臉:“怕不怕?嗯?” “怕你個鬼!”鐘錯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不就是鬼么……”張非小聲嘀咕。 鐘錯氣了會兒,又冷靜下來,他看著張非,慢慢道:“但如果事情真的糟糕,我不會成為阻礙?!?/br> “你是主力,說什么阻礙?!睆埛菆猿?。 看了看他,鐘錯忽然一笑:“好吧,我答應(yīng)你,不這么干?!?/br> “乖——” “只要你沒事?!?/br> 張非一怔,鐘錯的表情卻平靜如常。 他歪了歪頭,想說什么,卻終究沒說出來。 鐘錯盯了他一會兒,撇嘴一笑:“我還當(dāng)你會說就算你死了也要我好好活著呢?!?/br> 張非一翻白眼:“我說你就聽啊?那我就不用愁這么長時間了?!?/br> 他嘆口氣,順勢把腦袋擱在鐘錯肩膀上:“我是真有點想勸你,不過你爹我不是大公無私的人,我要是死了……你想活著我支持,你死了,我也不反對。” 但他又立刻直起身體,雙眼炯炯直視鐘錯:“但要是你死在前面,我可絕對不會跟著,還會想方設(shè)法的惡心你——我干得出來,你懂?!?/br> 鐘錯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張非笑納,還得寸進尺地嘀咕:“你也別不服氣,這叫長幼有序尊卑問題,就算不考慮這個,現(xiàn)在還是你追我,我占便宜那是應(yīng)該的……不過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誒?!?/br> 他這句話岔得沒頭沒腦,鐘錯愣了愣,剛想說什么,張非又哼著小曲跑去洗漱——忙活半天,該到睡覺的時候了。 “說起來那位白同志還真挺厲害,虧我把他當(dāng)npc?!碧稍诖采希瑥埛请S口道。 “我蘇醒之后,就是他負責(zé)照顧我,”鐘錯靠著他,低聲回答,“原本該是上任鬼王的工作,但是他不在,我就只有白無常一個?!?/br> 張非沉默片刻,伸手把鐘錯抱得緊了些,在他耳邊擠出一句話來:“等我見到那家伙,一定為你討個公道?!?/br> “……我要那個有什么用?!辩婂e撇撇嘴,但身邊環(huán)過來的溫度太好,他也心安理得地閉上眼睛,慢慢睡去。 張非只覺得意識一點點沉下去,眼前好像晃了晃,就又冒出個白生生的影子來。 空色。 張非盯了他一會兒,撇撇嘴:“你騙得我好苦啊,鬼王大人?!?/br> “我騙過你么?”空色一挑眉,“大名在這好端端擺著,你哪怕去問貪,也能知道我的身份?!?/br> 張非哼了聲:“我尊重你隱私權(quán)不行?” “可以,事實上我也挺意外,你居然過了這么久才知道我的身份?!?/br> 這話聽起來像是笑話他,張非嘆了口氣,正色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身體里?” 沉默。 “你為什么會把兵器送給那家伙?” 沉默。 “最重要的,二十七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空色嘆了口氣:“你就別問了,就算你問,我也不會說?!?/br>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訴那家伙?!睆埛菦]說那是誰,他知道空色明白。 空色笑了笑:“我會在乎的話,就不會告訴你真名了?!?/br> 張非盯了他一會兒,空色搖搖頭:“你不會說的——當(dāng)然,這是我猜的,你要是故意跟我對著干,我也沒辦法?!?/br> 張非冷冷一哼,卻實在沒什么話好說。正如空色所說,他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張保國——至少,在弄明白真相之前不會。 “先說說你吧,”空色道,“你估計也看出來了,生死線上走一遭,你的本事長進不少?!?/br> “一般主角都有這待遇,”張非說,“我這么晚才混到,已經(jīng)對不起自己了?!?/br> 空色不理他,又道:“之后我會多教你點東西,你將來必然會跟那兩個家伙再度撞上,多一分力量,是一分力量。” “說起來,”張非忽然道,“當(dāng)初那個莫問天是讓你干掉的?可惜手腳不怎么干凈,沒干脆把那倆小的也干掉。” 空色輕哼了聲,語氣很不屑:“沒了莫問天,就算王無相有謀,莫應(yīng)武勇,又有何用?要是后人連這兩個也解決不了,那地府也甭開了,十殿閻羅直接退位讓賢比較痛快。” 張非啞然,他之前就知道空色不怎么看得起歸先生,想不到是這么看不起。 空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之前就說過了,倒是不妨再說一次,那兩人雖有些能耐,但終究氣魄不足,難成大器,為將為相尚且湊合,想學(xué)莫問天跟地府對著干,他們還嫩點?!?/br> 說著,他看了眼張非,又加上半句:“別的不提,連你都能弄得他們手忙腳亂最后還被搶走個貪情果,換成莫問天,一百個張非也早死透了。” “那我真是運氣不錯啊——”張非磨牙。 “你確實運氣不錯?!笨丈c頭。 “……”張非還真沒脾氣,能說什么呢,人家才是那lv999的boss,他一個剛上這道一年的能比得上么? 不過比不上不妨礙他八卦,對莫問天這人,張非還是挺好奇的。 “莫問天么,比起他那兩個徒弟,要能耐得多?!笨丈Z氣淡淡的,卻依然夾了些許對好對手的懷念,“其實大多數(shù)時候,他的勢力是不及地府的,要是地府能下得了決心,拼著折損半數(shù)兵卒,他也得乖乖投降?!?/br> 說到這里,空色嘆了口氣:“可惜,地府里面,太多人不想他死了?!?/br> “為什么?” “你知道鬼仙修煉,修到頭是什么么?”空色忽然換了個話題,“沒有形體的陰魂游鬼,修來修去為了修個身體出來。而有了身體的鬼仙,修到最后,據(jù)說,可以由陰轉(zhuǎn)陽,再當(dāng)一回活人。” “想當(dāng)活人投胎不就行了?” “不一樣,”空色搖頭,“那樣的活人,記憶法力都能保存,卻已經(jīng)跳出陰陽,不在五行,就連天道也管不得,是真真正正的神仙,仙中之仙?!?/br> “聽起來挺牛b啊,”張非向往,“有例子么?” “沒有。” “……”那你們還修個蛋! “可沒例子,不妨礙人惦記,”空色聳了聳肩,“地府里面上上下下,除了鬼王這種特例,其實都算鬼仙,他們孜孜以求,其實也就是再當(dāng)一回活人。也不知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個說法,想修至大成境界,必須再得一次人身,體驗人間喜怒,才能最后功成?!?/br> “然后?一幫鬼都去當(dāng)活人?” “怎么可能,”空色嘆息,“一入輪回池,哪怕是十殿閻羅也會法力盡消,記憶全無,變成個干干凈凈的魂魄?!?/br> “搶個身體來用?” “你當(dāng)奪舍有那么容易?”空色失笑,“一時也許可以,想要強奪人身體會人間喜怒哀樂,不比找到兩個指紋相同的人容易?!?/br> “那?” “莫問天厲害就厲害在這個地方,”空色道,“有一個傳言是,他手里,掌握著‘做’出rou身的法子——真正的rou身,與你完全契合,會有生老病死,你自可進入其中,體悟人間百態(tài)?!?/br> “這不就相當(dāng)于起死回生?” “遠比那個厲害,再造rou身這種法門早已失傳,而莫問天……”空色嘆了口氣,“他也真是個人才?!?/br> 據(jù)空色所知,這種傳言固然有莫問天分化地府讓某些心思叵測的人不肯支持出兵的成分在,卻也有幾分真實。莫問天天縱奇材,又花了不少心血在這上面,最后真給他搗鼓出一些法子來。 這些法子大多繁復(fù)難行,比如空色知道的一個,奪血轉(zhuǎn)生法,就要在自己的血脈后代身上下咒,傳承數(shù)代乃至數(shù)十代后才有可能生效,在后人中“制造”出一個與自己完全相合的身體來——且不說大多數(shù)鬼仙早不知道自己的后代在哪個犄角旮旯,就算知道,誰有那耐心守上幾百幾千年,等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的rou身? “不過后來,聽說他真復(fù)原了上古時的秘法,能用天材地寶再塑人身,只要一分魂魄便可,”空色道,“受此影響,愿意出兵的人更少,甚至十殿閻羅也有幾個心動的?!?/br> “那你是怎么贏的?”張非好奇。 空色一笑:“我趕上了好時候?!?/br> “?” “提醒一下你,我徹底剿滅幽鬼盟,是在差不多七十年前。” “七十年前……”張非臉色古怪。 “嗯,在那之前還花了不少時間練兵,還好兵源充足。”空色閑閑地說。 兵源充足……確實該充足,太充足了! “你是不知道,我那時候帶兵那叫一個難啊,開始還好,后面,前腳后腳下來的可能就是剛在一個戰(zhàn)場上拼殺過的死敵……”空色一臉不堪回首,“人心何止是散!” “也虧你能搞定?!?/br> “別說,那些人里可是人才濟濟,行軍打仗我不成,不少謀劃,是他們幫我做的?!笨丈樕嫌悬c懷念,“可惜,現(xiàn)在是回不到當(dāng)初了。” 他嘆了口氣:“坎坎坷坷,總算解決了幽鬼盟,結(jié)果又跑了幾個大頭,追了二十多年,我才抓著他的尾巴,不過那人倒也干脆,知道自己走不了,拼著折損功體,硬是把兩個徒弟送走?!?/br> “不過與其說是他重情,不如說是他會算計,再塑人身的法子捏在手里,地府肯定不會殺他,但是那兩個小的好不了。與其留著他們被拿來威脅自己,倒不如狠一點。” “他還沒死?”依張非看,這人就該一刀剁了。 “沒死也差不多,十八層地獄下面專門給他辟了個單間,精兵看守,慢慢熬著唄,總有一天他把那些人要的東西吐了,才會給他一個痛快?!笨丈珦u了搖頭,言語里頗有幾分可惜意思,“不說別的,莫問天這人確實是個玩人心的好手,他手下的人幾乎對他都死心塌地,尤其是那兩個徒弟,莫問天讓他們?nèi)ニ?,他們能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抹脖子?!?/br> 張非想象了一下歸先生義無反顧自殺的模樣,覺得這實在太可怕了。 好在莫問天雖然厲害,卻不用自己來對付。慶幸了一下之后,張非又問:“打完仗之后呢?” “那些人嚴格來說是我的私軍,專為清剿幽鬼盟而設(shè),自然是就地解散,”空色冷冷道,“放著幽鬼盟做大不理,卻生怕鬼王手中握著忠心的精兵強將,地府……哼?!?/br> 張非聽得有點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日后鐘錯便要面對昔日空色的局面,他心里更是別扭。 看出他臉色不佳,空色笑道:“心疼了?” “……我說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鬼王的事情,”張非換了話題,“還旁敲側(cè)擊著讓我對鐘錯好點,原來是心疼自己兒子?!?/br> 想想剛才落寞的鐘錯,他就越發(fā)地不爽。 空色沉默片刻,才淡淡道:“我是希望你能對他好點,卻沒希望你把自己也賠上去?!?/br> “來不及啦~”張非咧嘴一笑,“現(xiàn)在基本上木已成舟?!?/br> 空色又嘆一聲,卻沒再說什么。 “這么說來,我讓小鬼叫我爹是真沒錯,”張非摸著下巴說,“就算他不想叫我也該叫你——雖然顯而易見,我比你負責(zé)多了。” 空色掃他一眼:“是么?” “當(dāng)然?!睆埛亲孕攀?,“不然我們兩個一塊站他眼前,看看他會喊誰爹!” 空色嘴角一撇,聲音柔和:“你說,他是會管他雖不負責(zé)卻是名義上的父親的人叫爸爸呢,還是管他想按在床上cao個痛快的人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