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等如許翻完今天的任務(wù),他已經(jīng)涂滿了整張紙。 “什么啊?”她好奇地探過去,白屹東立刻警惕地把紙揉爛,丟進(jìn)了垃圾桶。 “白屹東,其實(shí),你還是不信我吧。”如許無奈地看著他:“也好,總比你輕信別人,最后被騙得好。” “江如許,你什么意思?連你也笑話我?”沒想到,這句話正戳中“少年”白屹東的心事,他瞬間炸毛了:“滾!你給我滾!別杵我跟前!” 要換個人,肯定生氣了。但如許早習(xí)慣了他的喜怒無常,默不作聲地走到床邊,把被單整了整:“行了,差不多了。有什么事,我們熄燈再談?!?/br> 白屹東頓時石化。過了幾秒,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什……什么熄燈?你……你要睡這兒?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有米有覺得虐啊……差不多了,李也就虐到這程度。 這章的許許很英勇吧。o(n_n)o~ ☆、第82章 就知道你在撒謊 “為什么不行,我們是合法夫妻?!比缭S面色平靜。 “合法夫妻也不成!江如許,我只承認(rèn)認(rèn)識你,但我根本不記得我倆的關(guān)系!在沒確定你的身份前,你給我到外頭睡去!”白屹東胡亂地指了下方向:“這邊,還有那邊,都有一溜房間,隨你選。” 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么。如許又好氣又好笑。她定定地看著他,直到他的臉頰慢慢紅起來。 白屹東惱羞成怒,抱起靠墊擋在身前:“你……你別趁人之危!我會揍女人的,真會揍的!” “因為什么……因為我跟你睡同張床?”如許撲哧一聲笑出來:“白屹東,你要不要告我調(diào)戲青少年啊?” “你!!”白屹東惡狠狠地瞪著她,片刻后,他賭氣般地把靠墊扔在床上:“行,你說的!你可別后悔!” 如許笑了。她忽然覺得,這樣的白屹東其實(shí)也挺可愛的。 當(dāng)晚,如許抱著一種復(fù)雜的心情,看白屹東氣呼呼地刷牙,氣呼呼得換睡衣,最后氣呼呼地?fù)涞酱采稀?/br> 他睜著黝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著房頂,雙手緊握,有種視死如歸的悲壯。 “屹東,其實(shí)你真該見見小南。他和你……挺像的?!比缭S微笑。 白屹東涼涼得斜了她一眼:“江如許,你真想好了?說不定半夜,我起來悶死你?!?/br> 如許用干脆的熄燈回答了他。 房間里陷入一片黑暗。身邊的白屹東呼吸明顯滯了幾秒鐘,接著又忽快忽慢得響起來。他在床上不停地翻,被子被扯得悉悉索索地響。 過了會兒,他終于忍耐不住,用力推推她:“如許,哎,江如許!” 如許不理他。 “江如許,你怎么能這么沒臉沒皮的!你給我起來,出去睡!” “不去?!?/br> “那我……我出去!”白屹東氣得掀開被子,一下按亮了壁燈。如許條件反射地坐起來,兩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三秒鐘。 白屹東突然喉頭一動,捂著嘴就往外沖。如許急忙追出去,看他踉蹌著撲進(jìn)了洗手間。大少爺不住干嘔,還不忘一個勁地向她揮手,叫她躲遠(yuǎn)點(diǎn)。 如許又心疼又好笑,接了杯熱水,等在旁邊。 白屹東揉著胃,一轉(zhuǎn)身,嚇了一大跳:“你……你怎么還在這兒?還穿成這樣……那,那東西也戴上!真不嫌難看。” “哪兒難看?不是挺好的么,當(dāng)初,你還嫌……”如許抿嘴笑了笑:“算了。白屹東,你先把水喝了,我去換衣服。等會兒我睡沙發(fā)上?!?/br> 白屹東半信半疑得瞪著她,片刻后,扭過頭,慢慢地去夠那杯子。杯子一到手,他就立刻轉(zhuǎn)過身,咕咚咕咚得一口喝完,像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如許笑著搖搖頭,抱著被子,鋪到了沙發(fā)上。那沙發(fā)又寬又長,躺下去也不覺得難受。只是睡了會兒,剛朦朦朧朧地翻了□,就聽到白屹東的低聲嘟噥:“不愿意就直說,翻來翻去的,煩不煩?” 敢情大少爺還沒睡呢。 如許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對啊,你不在身邊,我睡不好??赡愀襾韱??” 白屹東大怒,正想罵回去,忽然聽到那邊的呼吸聲越來越輕。他心頭一凜,差點(diǎn)就想開燈。強(qiáng)忍了會兒,才又聽見??赡呛粑椒€(wěn)而悠長,明顯是睡沉了。 江如許,就知道你在撒謊!這才過去幾分鐘啊…… 白屹東氣得用盡全身力氣在床上又掙又蹦。可如許睡得特別沉,床都嘰嘰嘎嘎地好像要塌了,她還是一動不動。 白屹東忍無可忍地跳起來,順著朦朧的月光,慢慢地摸到沙發(fā)邊。他準(zhǔn)備狠狠地嚇?biāo)幌隆?/br> 忽然,如許“唔”地一聲,翻了過來,一張臉正對著他。 白屹東不動了。 月光下,如許的肌膚白瓷一般。他看到她一只柔軟的手臂,就那么不經(jīng)意地垂在身前,正對著自己。從肩膀到手指,每條弧線優(yōu)美動人。 白屹東的心也順著那些線條,起起伏伏,慢慢聚到了半掩半蓋的胸前。 此刻,他的腦子里猶如開了鍋的水。夏天輕薄的睡衣,勾勒出如許胸前的一半輪廓。白屹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半分鐘后,他如同夢游般慢慢俯□。柔軟細(xì)長的烏發(fā),從他的唇邊一擦而過。 白屹東像被驟然驚醒一般,慌忙跑回床上,把頭縮進(jìn)被子里。 許久后,他似乎聽到了一聲極輕的嘆息。 于是,從第二天開始,白屹東對如許漸漸有了種心照不宣的“少年情懷”。他經(jīng)常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或者就沉默地站在不遠(yuǎn)處。偶爾的幾句對話依舊又短又冷,但有時,如許用余光一瞟,會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自己。 那目光清澈溫和,還帶點(diǎn)小羞澀。 如許先是好笑,細(xì)想了想,又覺得感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放下心防,親近自己,白屹東在潛意識里應(yīng)該是很愛她的吧。 所以,她決定再試一次。 這天,吃完早飯,如許再次找了安自衡。挑明來意后,安自衡笑了:“行啊,既然你這么堅持要進(jìn)去,可以。我看你這幾天一直守在門外,也挺累的。不過,我要說一下——其實(shí)前幾天并不是我故意拒絕你,而是那階段東子必須獨(dú)自接受治療,不能受到任何干擾?,F(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第二階段了,而且今天他情緒也挺好。也許有你的陪同,會事半功倍?!?/br> 情緒挺好,從哪兒看出來的?監(jiān)控?大清早的,你們可真不閑著。 如許涼涼得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想到,也許前幾晚兩人的別扭過程,都被某安保人員看到了。她立刻提出:“安醫(yī)生,我希望你能把屹東臥房里的攝像頭拆掉。我可以擔(dān)保他在那兒的安全,也請你尊重我們的*?!?/br> 安自衡點(diǎn)點(diǎn)頭:“江小姐,我很理解。不過,每晚10點(diǎn)后到清晨6點(diǎn)的錄像,除非是出了事要調(diào)來做證據(jù),否則,沒人會去看。包括我在內(nèi)。這也正是我和白夫人的分歧所在——她堅持覺得,與你同居,可能會刺激東子的情緒。我卻認(rèn)為恰恰相反……” 他微微一笑:“雖然你對我的治療方案好像挺有意見,但我還是要說:東子的病必須從藥物和心理疏導(dǎo)兩方面入手。你和他的關(guān)系曾非常親密,所以,我衷心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幫他走出來。因為這次的難度,比上回高了許多?!?/br> “放心,他一定能恢復(fù)。”如許冷聲回答。 安自衡淡淡笑了笑,忽然抬頭叫道:“東子?” 如許一回頭,看到白屹東正冷冷得靠在門邊:“今兒早點(diǎn)開始吧。有場10點(diǎn)的比賽。” “可以啊,只要你配合的話?!卑沧院馕⑿?。 …… 如許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整個治療過程。明明用的都是合法手段,但當(dāng)看到平時飛揚(yáng)跋扈的白屹東被緊綁在座椅上,一臉淡漠、無奈時,她的心一陣陣絞痛。 他的頭上、手上都連著儀器,三臺攝像機(jī)從不同角度精密拍攝,醫(yī)療器械則顯示出他的所有反應(yīng)。 某一刻,如許覺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出怪異的科幻劇。所有的顏色都褪去,只有一片絕望的白,在眼前來回晃動。 說實(shí)話,如許不太明白安自衡的做法。他只是隨意地問了點(diǎn)日常問題,語氣和緩,甚至帶著點(diǎn)蠱惑。但白屹東的反應(yīng)異常激烈。半小時后,已經(jīng)開始繃直身體,汗流滿面。 “記錄:病人對系列5尤其敏感,明天的談話,需更注意問題的穿插頻率。系列10,對他幾乎沒有任何觸動,可刪去。”安自衡面色沉靜地吩咐完助手,低頭對微型話筒說:“謝謝各位,那今天先到這里。下午的治療,2點(diǎn)開始。江小姐,你可以進(jìn)來了?!?/br> 其實(shí),不用他提醒,在助手打開隔離門的剎那,如許已經(jīng)沖了進(jìn)去。 她含著眼淚,和護(hù)士一起七手八腳地給白屹東松開繃帶。白屹東茫然地看著,直到如許哭著抱住他,他才后知后覺地開始痛哼。 外間的安自衡轉(zhuǎn)頭驚訝地問助手:“怎么,你還沒換藥嗎?” “換了啊。您說那成分刺激太大,我們前晚就改良過了。也不知道,白先生為什么還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哦,沒事,那你去整理記錄吧?!卑沧院馕⑽⑻袅讼旅?。 有意思。 這邊,白屹東由護(hù)工扶著,一路歪歪扭扭地回到房間。如許心疼他,就照顧得特別殷勤。一會兒給他揉頭,一會兒給他喂水。等他臉色慢慢緩過來了,如許才算松了口氣。 白屹東有氣無力地瞥了她一眼,破天荒地說了一長串:“受不了,下午就別跟,又沒人請你。給我遙控器,快開始了?!?/br> 如許無奈地遞過去。白屹東靠在寬大的靠枕上,悠閑地看著籃球賽??吹骄侍?,不住拍手叫好:“對,就這樣!過人?。“?,有腦子沒??!江如許,你說這人有病吧,這么大一籃筐都灌不進(jìn)!要是我……哎,你關(guān)電視干嘛,還沒看完呢!江如許!” ☆、第83章 逼真的一場戲 “關(guān)電視干嘛?”如許怔怔地看著握著遙控器,顫聲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但白屹東你能不能別這樣無所謂,你再努力一點(diǎn),行么。我不想再看你遭罪了。你這樣,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 “這句話,你該問姓安的?!卑滓贃|白了她一眼,跳下床,打開電視繼續(xù)津津有味地看。如許靜默了會兒,走到窗邊,用力深呼吸。 其實(sh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白屹東反抗,只會遭到更嚴(yán)厲的對待??伤舸筮诌值?一副虐來順受的樣子,好像她更受不了。 她努力靜下心思索,整理出一些相對重要的事,然后試著在廣告的間歇問他。開始,白屹東還沒好氣得哼哈兩句,過了會兒,球賽開始了,他焦躁地一瞪眼:“行了,別啰嗦了!比我媽還煩!忘了就是忘了,有本事你把我腦袋開開!” “白屹東,你??!”如許被噎得臉色青白,咬牙走到桌邊,對付她的翻譯稿去了。 白屹東在床上哼著小曲,一邊把聲音調(diào)高,一邊偷偷地瞄她。 呦,好像真生氣了。 “江如許,哎,江如許!給我削個梨!” 如許低頭,充耳不聞。 白屹東提高了聲音:“江如許,我要吃梨!你聽見沒?!” 沒聽見…… 白屹東對著電視,冷哼了聲:“行啊,你裝!有本事,別躲在那兒哭?!?/br> “我沒哭!!”如許恨恨地抬起發(fā)紅的眼:“我再為你這混蛋哭,就不姓江!” “那你姓什么,姓白啊?!卑滓贃|嘻嘻一笑:“也對,既然你說嫁給了我,完全可以跟我姓么。江白氏,江白……” 他愣了。如許睜著細(xì)長的眼眸,兩串眼淚無聲地滑落。她就那么倔強(qiáng)地梗著脖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白屹東的心,突然就疼痛難當(dāng)。理智告訴他得再觀察一段時間,但面對如許的種種反應(yīng),他又實(shí)在無法無動于衷。 算了,就冒一回險吧。 他低嘆了聲,慢慢走到一個壁角,用極輕的聲音說:“別哭了。上回治療了仨月,這次再快,也得一個月吧。我必須得忍,不然,安自衡和我爸都不會信?!?/br> 如許吃驚地望向他:“你……” “別叫,這兒是攝像頭死角,我不能待太久。很快就會有人來?!卑滓贃|飛速地說話:“今晚,我就告訴你該怎么做,如果你覺得可行,就趁著后天我媽來的時候出去。到時,可能會有人跟著你。但沒關(guān)系,如果真辦不了了,就去找裴邵鈞。你應(yīng)該有他的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