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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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猜到大概了:“怎么,知道陛下有后傷心了?” 郗清干脆在廊上坐了下來,背倚著廊柱,臉上沒有半點平常的嬉笑之色:“你不懂,我為何那般掛念梅娘,其實都是因為知道陛下的真面目,我是為她可惜。現(xiàn)在好,她終于還是被陛下給結(jié)結(jié)實實利用了?!?/br> 白檀想起自己以前還勸白喚梅將司馬玹當(dāng)做良人,如今聽了見了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她。若真的司馬玹做了那些事,那她就是有眼無珠了。 郗清今日出奇的凝重,白檀覺得這輩子都沒見過他這么嚴(yán)肅過,原先對他算計自己的那點不快也壓了下去,挨著他坐了下來。 郗清啄了口酒眼睛直直地凝視著前方:“當(dāng)初朝中詬病殿下濫殺,陛下提出為他擇定良師教導(dǎo)。呵,這么大個人哪里需要什么良師教導(dǎo),無非就是想在他身邊安插人手罷了。殿下推說身邊有老師了,陛下竟趁他不在府中時派高平來查問。祁峰無法來請我?guī)兔Γ冶阆氲搅四??!?/br> 他頓了頓,又飲了一口酒,“原本希望殿下借你學(xué)生的那些關(guān)系鋪路,你雖然會因為收了他名聲受損,可也沒什么實際損失,他日照樣可以甩手去吳郡過你的逍遙日子。誰曾想殿下竟然早就對你有意,對你有意也便罷了,你還沒把持住!” 白檀知道他是有心解釋,原本還算受用,可聽到此處不禁皺了眉,合著責(zé)任還在她了? 郗清忽然轉(zhuǎn)頭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殿下不是陛下,你也不是梅娘。到底是我將你牽扯進(jìn)來的,真有什么事,我也會擋在你前面的?!?/br> 雖然已經(jīng)有些醉意,但這話說得分外認(rèn)真。白檀自然是相信的,他雖然看起來沒個正經(jīng),其實很重感情,這么多年的交情擺在這里,若非絕對相信司馬瑨,是不會把她扯進(jìn)這事里面來的。 “我一直很好奇,你雖然出身郗家,可至今也只是一個大夫,無官無職,為何要這般相助司馬瑨?” 郗清忽然笑了起來,微醉之時那雙狹長的雙眼里都蘊了水光,這一笑分外動人:“你還是別問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白檀沉臉:“你只管說?!?/br> 郗清揉了一下臉,似乎意識有些混沌了,舌尖也發(fā)硬了:“我是大夫,能觸動我的,自然只有病癥了,殿下的病就是我?guī)退脑??!?/br> 白檀愣了愣:“那病怎么了?” 郗清撲哧一聲笑出來:“我好像與你說過那病是天生的?其實是騙你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得那種病呢?” 白檀一把揪住他衣袖:“什么意思?是人為的?” 郗清點頭:“聽說殿下以前將你送的香囊給扯壞了?” 白檀怔了怔,回憶里是有這么回事,當(dāng)時她還氣得不輕。 郗清道:“別送那些東西,熏香既能使人頤神,也能使人暴戾,全看怎么用了?!彼麙觊_白檀的手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朝房間走,“不行了,我先去睡一會兒?!?/br> 白檀坐在廊下沒動,無垢在旁邊問她有沒有用飯,她也一點沒聽見。 她記得去年除夕守歲,她在屋里點了熏香,香爐卻被司馬瑨扔出了窗外,還砸到了白棟,當(dāng)時好像說的也是不喜歡熏香的氣息。 她一直都以為他是性情古怪,難道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人為的……她不敢追問下去,結(jié)果只怕難以想象。 天黑時分司馬瑨又回到東山來了。 郗清還在呼呼大睡,白檀正在書房里整理東西,轉(zhuǎn)頭見他立在書房門口,身上還穿著親王禮服,便猜他是直接從宮中來的。 “怎么,今日宮中有很多事情?” 司馬瑨道:“那是自然,王丞相可是高興壞了,拽了一幫人在朝堂上參我。如今陛下有后,他們可算揚眉吐氣了,終于不用擔(dān)心儲君之位落到我手中了。” 白檀不太樂意聽這些,走過去親昵地攀住他臂膀:“更了衣就用飯吧?!?/br> 司馬瑨偏頭看她,實在詫異她這么體貼,故意貼在她耳邊道:“那你伺候我更衣吧。” 白檀咬唇瞪了他一眼,卻沒像以前那樣甩頭不干,將他推去房中的屏風(fēng)后面,伸手給他寬衣解帶。 司馬瑨這下是真驚住了,抬著手任由她給自己除了外衫,一直盯著她的臉色。 白檀取了他的便服給他穿上,系腰帶時被他摟住了腰,另一只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司馬瑨細(xì)細(xì)端詳:“怎么,不會是郗清又與你說什么了吧?” 白檀拍開他的手:“對你好還不好,那算了,自己穿吧!” 剛轉(zhuǎn)身要走,司馬瑨手緊緊按了一下她的后腰,人又貼了回來:“好了,剛鬧的別扭,別又給我氣起來,嗯?夫人。” 他這樣的性格,連哄人的語調(diào)都是冷颼颼的,白檀忍著不痛快給他將腰帶系好:“誰是你夫人!” 司馬瑨垂下頭,聲音低沉沉的:“那叫愛妃?還是恩師?你喜歡聽哪個?” 白檀又好氣又好笑,推開他就走:“煩人的很!自己吃飯去吧!” 司馬瑨整了整衣裳,跟在她后面出了門,腳下一轉(zhuǎn)去了郗清的房間,那貨還在打呼呢,被他提著衣領(lǐng)拍了好幾巴掌才清醒,捂著臉莫名其妙:“殿下?怎么了?” 司馬瑨問:“你對白檀說什么了?” 郗清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我好像說了您的病是人為的?!?/br> 司馬瑨這才明白過來,松開他出了門。 朝前廳走去,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室燈火里白檀端坐等待的身影。 他嘆了口氣,連心疼人都這么別出一格,簡直要叫他心疼了。 ☆、第56章 記號 半個月都過去了,司馬玹始終沒有就司馬瑨與白檀的婚事表態(tài)。 司馬瑨卻是很執(zhí)著,一封折子一封折子地往上遞,一副非得將恩師娶到手的架勢。 如今整個朝堂都覺得凌都王實在是沒什么出息,好不容易扳倒了庾世道,也恢復(fù)了爵位,大家都覺得他應(yīng)當(dāng)是對儲君之位志在必得的了,結(jié)果眼下陛下都有后了,他也不cao心,就對個女人最上心。 對得起你那“凌都王”的封號么! 如今他這般積極,就連司馬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真的眼里只有情愛而無其他了。 王煥之一半出于為司馬瑨出力,一半出于樂見師生亂.倫,卯足了勁地慫恿父親去攙和一腳。 王敷覺得在理,畢竟司馬瑨一旦有了敗壞師生綱紀(jì)的名聲就離儲君之位更遠(yuǎn)了,于是興沖沖地揣著折子來宮中見駕了。 隆冬來得毫無預(yù)兆,御書房里炭火燒得極旺。王丞相立在炭盆邊笑瞇瞇地望著上方,旁邊是不茍言笑的白仰堂。 內(nèi)侍端了個蒙住了口的炭盆擱到了司馬玹的腳下,他架了雙腳上去,翻看著手中的折子:“丞相這是做什么,孩子還沒出生呢,就急著定封號了?” 王敷遞的折子里寫了兩件事,一件是為未來皇子定封號,一件便是準(zhǔn)許凌都王的婚事。他笑道:“陛下頭一子,自然是要重視些,早些給皇子定下封號還是有必要的?!?/br> 司馬玹笑了起來:“說不定是個女兒呢,丞相太心急了。” 王敷解釋:“陛下誤會了,只是議定一個稱號備著,若是貴妃生出的是長公主,那可以再行議定,若是長殿下,可不就用得上了?這也免了有心之人一直覬覦儲君之位啊。” 司馬玹如何不知他弦外之音,嘆了口氣道:“那說說另外一件事,丞相為何提議朕準(zhǔn)了凌都王與白檀的婚事?這般一來,豈不是要叫他二人以后名聲狼藉,再無挽回余地了?” 王敷見他仍有維護(hù)司馬瑨之意,惱地伸手烤了一下火:“既然凌都王不要名聲,陛下何必維護(hù),他想娶,您就準(zhǔn)了他娶。貴妃有喜,當(dāng)天下同慶,陛下就當(dāng)多件喜事又如何?” 司馬玹蹙了一下眉,看向白仰堂:“太傅以為如何?” 白仰堂的臉色自然不好,但也只能道:“但憑陛下做主,白檀已離家多年,老臣已當(dāng)沒有這個女兒。” 這話說來是帶著怒氣的,他已經(jīng)試圖挽救過,但白檀那副秉性,怎么會聽他的話?既然她不為家族名聲考慮,他又何必在意這個女兒。 不過白檀若是真嫁了,他也不會真去斷絕什么關(guān)系。司馬瑨畢竟手握重兵,就算沒有名聲,也是叫天下不敢小覷的藩王。他這話更多的還是為了表明自己堅守禮教、正義凜然的立場。 司馬玹的手接近炭盆翻了翻,眉心到現(xiàn)在也沒松開過:“凌都王是國之肱骨,白檀是天下聞名的文才,朕實在不愿意這二人毀了名聲,以后走在路上也被指指點點?!?/br> 王敷壓根不將這話當(dāng)回事兒:“陛下多慮了,就凌都王那‘威名’,誰敢對他指指點點啊?!?/br> 司馬玹無奈:“就算如此,朕出面賜婚也不妥。凌都王一心求娶罔顧倫常,朕總不能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推波助瀾,丞相也不能刻意引導(dǎo)他二人走上彎路啊?!?/br> 王敷道:“陛下用不著賜婚,只要點個頭就行了,凌都王那般人物,定然會順勢而上自行完婚,屆時天下有誰會非議陛下與老臣呢?”他瞄了一眼白仰堂,“便是白太傅,也是無可奈何的啊?!?/br> 白仰堂臉都黑了。 司馬玹翻動的手掌停了下來,王敷果然做丞相做的太久了,囂張跋扈,連他這點暗示了半天的意愿也不肯逢迎,非要贊同這樁婚事。 “既然如此,此事朕便不再過問了?!彼抉R玹終于發(fā)了話,順手拿了份折子看起來。 王敷要的就是這句話,也不打擾他,告辭退去。 白仰堂也跟著退出殿門,王敷卻還沒走遠(yuǎn),見他出來特地慢行幾步說了一句:“太傅這下有了凌都王這個女婿,可是要飛黃騰達(dá)了。” 白仰堂自然知道他這是在嘲諷,面無表情道:“想必是要比令郎好一些的?!?/br> 王敷陡然生怒,白仰堂已經(jīng)施施然走了。他吹胡子瞪眼,這白家的人從老子到女兒是不是都是刺頭兒,個個都牙尖嘴利的很! 沿著小徑一路而來的高平停在遠(yuǎn)處,目送二人徹底離去才閃身進(jìn)了殿門,一路輕手輕腳,直接上了玉階,俯身在司馬玹耳邊道:“陛下,派出去的人說庾世道的親眷全都逃去秦國了,只怕難以追蹤了,他們還帶回來個駭人聽聞的消息?!?/br> 司馬玹心情不大愉悅,筆下不停,眼睛也沒離開奏章:“什么駭人聽聞的消息?” 高平瞥了一眼他的側(cè)臉:“外面已經(jīng)有傳言,說是庾世道根本沒死。” 司馬玹朱筆一頓,在奏章上留了突兀的一點。 高平退后一步,跪了下來。 司馬玹擱下筆,庾世道是他親眼看著摔下宮城的,尸首也早已收殮,怎么可能沒死?只怕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想要惹來恐慌吧。 年關(guān)近了,無垢特地下山去置辦年貨,一直覺得有人跟著自己,走幾步就回頭看一下,可又沒有任何異常。 她心里覺得古怪,難道是白日見鬼了? 街邊有個打鐵鋪子,門前懸著打好的銅盆,她靈機一動,走去那邊裝模作樣地挑選鐵具,順便朝銅盆上張望,果然瞧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接近了過來,轉(zhuǎn)頭幾步追過去,逮了個正著。 “你跟著我做什么!”問完了才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高鼻深目的,她上上下下看了幾眼,恍然記起來是當(dāng)時買墨錠的那個鮮卑人。 段鑒訕笑:“我偶然在市集上見到你,又怕你像上次那樣一見到我就跑,只好暗自跟著了?!?/br> 無垢心有防備:“你想做什么?” 段鑒忙道:“我沒惡意,只是想見見你罷了?!?/br> “我跟你又不熟,你要見我做什么?” 段鑒還真被她給問住了,無緣無故,總要找個理由啊,想了半天,終于想出個理由來:“我這里有個消息,想請姑娘帶回去交給白女郎。” 無垢一聽跟她師尊有關(guān),防心便稍稍卸除了一些:“你是何人?為何會認(rèn)識我?guī)熥???/br> 段鑒頓時自惱萬分,難怪她這么防備自己,原來還沒好好介紹一下自己呢。他連忙說了自己的來歷,又自稱是凌都王下屬,好攀近點關(guān)系。 無垢看他穿著打扮的確有武人之風(fēng),諒他也不敢拿凌都王來欺騙自己,終于不再防著他了:“你有什么消息要我傳?” “事關(guān)重大,還是寫下來吧?!倍舞b左右看了看,附近有賣筆墨的鋪子他是記得的,便請無垢走一趟。 二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筆墨鋪子,買了紙筆,段鑒伏在柜臺上一筆一劃將事情寫了下來。 無垢只瞄了一眼便道:“你的字真難看?!?/br> 段鑒知道自己的字難看,不然能沒事默默練字么?被嫌棄了雖然心塞,可他居然很機靈,立即就接話:“在下畢竟是外族人,漢字寫的不好,以后還請姑娘多多指教才是。” 無垢覺得這話好笑:“我怎么指教你?我又不常見你?!?/br> 段鑒順桿往上爬:“那以后我們常常見面就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