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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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彈丸之地,蠻荒無比,西蜀自成割據(jù)之心,路人皆知,家賊之事,可暫緩,陛下需將西涼人逐出中原,方能……” “陛下!南越之事不可不管,南越雖為蠻荒之地,卻西接巴蜀,東通江南富庶之地,南越不可輕視,臣擬先平南越,再逐西涼……” “陛下,臣覺得,當由慕將軍輕率十萬大軍去蜀地,再由江南洛營方面出兵去西涼……” “……” 一時間群臣進諫,整個乾元殿炸開了鍋。 夜帝被吵得頭昏腦漲,卿夜闕突然從高座上站起,指著殿下最首的暗紅色衣衫的男子道:“謝相如何看待?” 夜帝此舉無疑令百官們安靜下來。 暗紅色朝服的男子橫跨數(shù)步,走向紅毯,微躬身道: “皇上!臣以為,兩方交戰(zhàn)耗損財力物力之大,百姓無力承受,這恰逢深冬萬萬不可,西涼西蜀之事可暫緩,一者西涼寒冷人口又少,物質奇缺,依據(jù)歷史上戰(zhàn)事規(guī)律,西涼人皆是水草充足的季節(jié)便南下東來,多避開冬季交戰(zhàn),此次也萬萬不會冬季冒險來攻打我大雍,至于西蜀,隔岸觀火之心已非常明顯,不若先平南越再另謀出路!” 夜帝劍眉微蹙,而眸中有光亮一閃而逝,摸著下巴道出:“相,以為如何出兵?” 謝赟微垂首道:“臣擬,以璃王為欽差奉圣詔去江南洛營,請洛戰(zhàn)楓出兵!” 謝赟此語一出滿朝文武皆是一震后,雅雀無聲,此刻都在暗自揣測著丞相此舉之意圖。此刻屬太子黨臉色最為陰沉,難道丞相是璃王的人?不可能!謝國公謝璉之嫡女擬為太子側妃,還是謝璉嫌他的女兒為側妃太委屈了想要璃王正妃一位?哼! 謝赟知自己此舉定惹朝堂非議,方解釋道:“國難當頭,能擔此等眾人者必天潢貴胄,江南為萬寺之地,富庶之家,請戰(zhàn)一事必為皇子,太子金貴為一國重任所系,三皇子年幼,唯璃王能勝任此事,若璃王能為此欽差,江南之百姓必為我朝感動,三軍之士氣定然高漲?!?/br> 朝堂之中漸起議論之聲,大多是贊同的。 大雍太子冕服下原先握緊的手也松弛許多,唯一不知的是這丞相到底是何意?更重要的是他是不是璃王的人? 群臣中,唯晉候的窄長的眼微微瞇起。丞相此舉,對太子,不是壞事,或者,搞不好太子獲利比璃王大。 夜帝權衡后首肯了。 璃王以皇子身份為欽使去江南的事情傳遍了長安城。 大街小巷里都傳遍了,長安東城菜市口,平安村來擺攤的村民也早早的被逼迫著收攤回家了。 長安一處宅院里,一身黑袍的男子負手而立,手中捏握著一條繡著辛夷花的帕子。 “蘇郁?!?/br> “師傅。” “又在想你阿姊呢?” “沒有?!鄙倌甑痛瓜骂^。 “嘴硬?!币簧戆滓碌那嗄贻p笑道。 少年手中的帕子滑落在地,道:“我想她定是恨著我的,那年師傅帶著我二人逃命,便是將她推下了馬。她定是恨著我,再也不來長安尋我,說好了一家人來長安的,最終來的卻只有我一個。她便是恨著我的,便不來長安尋我……” 青年笑著安慰道:“蘇蘿要是恨便也是恨著為師,當年推她下馬的是我又不是你。” 孤蘇郁轉身望向青年,沙啞道:“師傅你說,阿姊是不是死?,她若是沒死我怎么尋不到她?她的容貌我都是照著我的畫的,還是世間雙生子的命運注定是留一個,另一個便是為在世的那一個添著壽命的?若是這樣我不要,我只要我阿姊活著,她便是不來長安尋我也罷了……” “蘇郁你且不要忘記了你的使命!”青年義正言辭的說道,“如果我當年用蘇蘿的命換來的是這樣的孤蘇郁,我寧可當初我將你們兩個都推下馬!” 孤蘇郁被青年這句震得不輕。 青年讀懂孤蘇郁眉目里的一絲驚惶,偏過頭復道: “聽說今日謝相請旨擬派璃王去江南,蘇郁,此事你如何看待?” 到底是殺伐決斷的男子,只因一場綿延冬雨帶來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蘇郁覺得,此棋行得最妙的是謝相。”孤蘇郁頓了一下,“璃王此次若成功復命,必定歸政!他日必念謝相此情;可……” “可是,如何?”青年勾唇道。 “可是璃王若為欽差便是將璃王腿有疾之事告之天下,璃王便是還未等腿疾治好,便是終身與皇位無緣。再者,太子是不會讓璃王成功的完成任務的?!鄙倌觋幒恼L的鳳目更冷上三分。 “那么蘇郁若是太子派你刺殺璃王,你會去嗎?”青年瞳孔微縮道。 孤蘇郁身影僵了片刻,唇角無奈高揚,沉聲道:“蘇郁手下之亡魂無數(shù),早已不知‘仁慈’是何意了……” “蘇郁,你最好如此?!鼻嗄暌环靼仔洌渎暤?。 少年一駭,朝男子微微一揖,道:“師父,蘇郁先行告辭了?!?/br> 青年面色沉靜的頷首,待少年遠去后,他拾起地上的帕子,取出懷中的火折子,燒成灰燼。他孤影的世界里親人皆是拖累。 好不容易培育出一個殺伐決斷間從不眨眼的孤孤蘇郁他如何能讓一些東西羈絆于他。 —— 戰(zhàn)事傳至江南,依舊未能對這片富庶之地造成多大的波動。 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晚霞。 江南依舊是紙醉金迷,富貴溫柔。 顧九的毓秀坊往來的婦人依舊是人來人往。戰(zhàn)事,是男人們的事,婦人們的香閨依舊可以琳瑯滿柜的華服。 顧九表示,她不是胸懷家國天下的女人,該賺得錢一分也不能漏了去;該推陳出新的衣服,也不會因為戰(zhàn)事而延期,貴婦人的錢她得賺,而且這錢她收得一點也不心虛。 她不心急,慕華胥可是急了,準備的銀子是等著皇上來人抬呢。誰叫他是“富人”呢,富且不說,生意做得太大有罪。 顧九撐著下巴在毓秀坊的柜臺上,蘇娘說她一個遠方親戚來了,便是告了假,回去陪幾天親戚。 這時候有三兩貴婦相約進了毓秀坊。 “你知道嗎?這璃王要來咱們江南了?!币粋€紫衣的婦人輕聲說道。 “璃王?可是二皇子?”另一個青衫婦人應道。 “這不是二皇子是誰?瞧你問的。”那紫衣的說道,“我可是跟你最好才告訴你的,等璃王來的那日趕緊要你家閨女穿了最好的道城門集市迎駕去,指不定……” 顧九本是懶洋洋的,聽了這話“騰”的一下從座椅上站起。 璃王南下?! 璃王腿腳不便,此次南下不是將璃王無法行走之事公之于世嗎? 夜帝……還真是心狠…… “聽說這璃王是三位皇子中生的最俊逸脫俗的一個……”一個婦人說道。 是的,是很美,女子見了都會喜歡,若是不嫌棄他的殘疾的話……顧九心道。 “那趕緊的挑‘毓秀坊’最好的衣服,這次銀子砸定了,多買幾件,再去‘一品樓’挑最好的首飾!就算是攀個側妃也值得了!” 你們愿意砸,我也樂意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如是而已,顧九勾唇。 沒一會兒功夫那三兩婦人都涌上來。 “九爺,把您最新最新的款那出來!”紫衣的貴婦道,“多少銀子都可以!” “是的是的,一定要最新的款式!”青衫的補充道。 顧九秀眉一挑,道:“這最新的還真有,而且……” “而且什么?” 顧九靠得離那幾人更近了些:“而且,還是長安來的款式,聽說長安的世族都很喜歡,三個款可是臨摹了爺三天三夜,還沒想著賣呢。” 三婦人一聽,著急了,伸手便去抓顧九的手臂:“好九爺,親九爺,這款就賣給我們三吧?!?/br> 顧九雙手抱著胸,被她們搖晃著,心底微微升起一股心煩,方道:“既然這樣你們看了稿圖再說出多少銀子。” “不用看稿圖,上次的五倍!” “哦?上次是二十兩,趙夫人這次打算給爺一百兩?”顧九挑眉道。 趙氏以為顧九嫌少,一咬牙道:“一百零五兩?!?/br> 顧九又望了眼其他二位:“你們呢?” “和趙夫人一樣?!?/br> “好成交!三日后來取貨!”顧九笑道,“包夫人們滿意!” “那便麻煩九爺了?!狈蛉藗凖R聲道。 “赭石!”夫人們走后,顧九喚了一聲。 赭石從后面?zhèn)乳T里出來。 顧九將一沓稿紙遞與赭石,道:“把這個交與秦彩魚,命她繡完了,交給吳娘做成成衣?!?/br> 赭石低頭的瞬間瞟了眼稿紙,凝眉看了幾眼,那畫上小人兒胸前畫的,穿在外面的這個是兜衣么?他臊紅了臉,九爺竟然將兜衣畫到了外穿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怎么?”顧九抿了一口茶后,瞧見赭石依舊杵在那里。 “沒、沒事,九爺,我這就去?!濒魇f道。 “那快送去了,載我去華胥樓一趟?!鳖櫨糯叽倭艘宦暋?/br> 華胥樓,二樓廂房。 慕華胥歪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抱著一個不知哪里送來的白色貓兒。 舞女們扭動著腰身,一旁還有數(shù)個著華衣的客人在那里舉杯對影,每個客人面前都擺著一大桌子讓人眼花繚亂的美食。 “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一身靛青色衣袍的少年踏過門楹,入室。 起初眾人聽此句皆是一怔,當目光落在那少年臉上淺淺的笑意后,神情才舒緩下來。 “九爺,本樓主就是這么個俗人,路邊凍死骨太多,本樓主即是散盡家財也救不回來啊?!?/br> 這句話慕華胥說,顧九還是信的,的確,慕舫也沒少救濟過百姓。 “九爺能否撤了歌舞,屏退左右?”顧九大步向前,直至慕華胥身前停下。 慕華胥歪著的身子坐起,一掃眾舞女,舞女們識相的退下。 他又勾唇朝眾客人道:“諸位也請回吧,他日華胥再宴請諸位。” 客人們嘀咕幾聲倒是退下了。 等人都走光,慕華胥才凝著顧九道:“如何?” 顧九將美人榻旁一個梨木椅子搬得近了些,方道:“予阡懇求樓主替予阡保護一個人安危?!?/br> “哦?這慕舫可不是隨便就保護那些阿貓阿狗的?!闭f著某樓主摸著懷中白貓兒的手也加重幾許。 “喵……”白貓兒嗚咽了一聲,慕華胥卻是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