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練地打開孟黎的內(nèi)衣，甚至能通過手感知道她穿的是藍(lán)底白蕾絲邊的那套。他對孟黎的敏感地帶也都一清二楚。知道他的手經(jīng)過哪里，她會顫栗，再滑到哪里，她會興奮。

    不像姜婉，一切都是新鮮的，未知的。

    躲閃之間，孟黎的衣服已經(jīng)被顧容解下。她太明白顧容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意味著他真的很想要。

    于是她像很多次她興致并不高昂的時候一樣，順從地接受，如同待宰羔羊。

    顧容將孟黎反過來，俯身親吻她的嘴唇。可是看見孟黎受難般的表情，頓時興致全無，意興闌珊地放開手，靠回枕頭。

    孟黎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預(yù)想中的身體。默默地長舒一口氣，才爬過來，問顧容：“怎么了？”

    “有點累?！闭f完，顧容便閉上眼睛。

    孟黎起身，重新穿好衣服。她從外套兜里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沒想到有好幾條微信消息。

    周舟發(fā)的：“有沒有給我?guī)Ш贸缘?？?/br>
    她mama發(fā)來的：“明信片已經(jīng)收到，風(fēng)景很美。預(yù)計春天和你爸爸去一趟日本。”

    還有一條是小姚發(fā)來的：“我拍的，那天忘記發(fā)給你?！焙竺媸且粡堈掌土忠话椎暮嫌?。

    孟黎猛然一震。電光火石間，眼前全是她和林一白的畫面。卻聽見身后顧容說到：“下周是我媽生日，你選個禮物給她？”

    她的想象驟然中斷，整個人重新跌回現(xiàn)實。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轉(zhuǎn)過身說：“不如直接包紅包吧？”對給田曉蘭選禮物這件事，她十分頭痛。買太貴了，田曉蘭說浪費錢；買便宜的，她又嫌沒誠意。不如包紅包，簡單實在！反正她買過的禮物，田曉蘭從來沒夸贊過。

    顧容一聽卻不樂意：“一年才過一次生日，買禮物才能顯出心意！”

    一句話勾得孟黎動了氣：“我過生日，你怎么不買禮物？！既然你能給你媽買生日禮物，為什么不給我買？”

    幾句話讓顧容的太陽xue突突直跳。他覺得孟黎是在跟他媽作比較。給他媽買了東西她就不高興！于是怒到：“你自己算算！我給你買過多少東西？給我媽才買了多少？！”

    孟黎更加生氣，覺得顧容完全在曲解自己的意思。不由得也提高音量，怒到：“我是在乎多少東西嗎？我是不讓你給你媽買生日禮物嗎？！你既然給你媽買生日禮物，就證明你有這個心。你知道親近的人過生日，應(yīng)該送禮物。可是，為什么，卻不給我送？！”

    顧容啞然，負(fù)氣地偏過頭去，不再看孟黎。

    孟黎心中委屈爆發(fā)。真不知道，結(jié)這個婚到底有什么意思！她一摔門，怒氣沖沖去客廳。

    可是她剛在沙發(fā)上坐下沒多久，顧容也沖了出來。一句話都沒說，打開門就出去了。

    “咚”一聲巨響，震得孟黎心頭一跳。

    她沒防備，眼淚突然掉下來。結(jié)婚以來積攢的所有點點滴滴不滿如潮水一樣噴涌而出。腦中能想到的全是對顧容的不滿。他不愛收拾，東西亂扔，還經(jīng)常不洗澡！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

    那個疑問再次從孟黎心底冒出來：

    到底為什么要結(jié)婚？！

    為什么要沒完沒了地忍受另一個人？！

    眼看太陽漸漸西沉。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孟黎呆了很久，擦擦眼角，只覺冰冷一片。她木然地起身開燈。房間里頓時落滿雪白燈光。因為太白，而顯得冷。

    中午在飛機上本來就沒吃東西，回來以后又忙著吵架，此時肚子居然餓得直叫。

    她走到廚房，正要找點東西吃。聽見客廳的門響。

    顧容從外面走進(jìn)來，手里還拎著一個購物袋。

    兩個人目光一撞。孟黎眼里還帶著怒意。顧容卻突然笑了，上前把袋子遞給孟黎，又抱著她親了親：“看看，是什么？”

    孟黎的表情并不好看，意未平地打開袋子?？匆娨粋€圓形盒子。再打開，里面排列的全是白玫瑰——原來是一個精致花盒。剛剛爆發(fā)的委屈和怒氣竟然如冰雪消融，只剩下薄嗔。

    她抱著花盒——這是她第一次收到顧容的花。

    輕輕撞了顧容一下。

    顧容索性將她一把摟在懷里：“你一生氣，我心都碎了。走，我?guī)愠鋈コ燥?，然后看電影?！?/br>
    ☆、第十五章

    看電影出來，孟黎去上洗手間。顧容隨著人流走到外面空曠的地方等她。無意中看見不遠(yuǎn)處有一男一女拉拉扯扯。

    好像是女的要走，男的不讓。

    等眼前的人流散開些，顧容才看清楚那個女的——是姜婉。

    只見她臉漲得通紅，一把甩開那個男人的胳膊：“我跟你說不清楚！你別來找我，我們沒什么好說的！”

    但是那個男的卻緊跟上來，又抓住姜婉：“你聽我說。我跟她真的沒感情，就是我媽喜歡而已。我對她，真是……”

    顧容立刻想起白天姜婉所說她前未婚夫還在纏著她的事情，正欲上前。不想孟黎已經(jīng)從洗手間出來，在后面挽住他的胳膊，笑著問：“看什么？這么認(rèn)真？”

    她順著顧容的目光也往那邊望去。

    “那是不是你那個女同事??？”孟黎對姜婉有印象，當(dāng)即認(rèn)出來，隨口說到：“跟男朋友吵架了？”

    顧容一聽，心煩意亂之下脫口而出：“她沒有男朋友！”

    孟黎覺得奇怪，打量了顧容一眼：“你怎么知道她沒有男朋友？”

    顧容這才驚覺失言，立刻掩飾：“單位的人都知道，她是單身?！?/br>
    孟黎笑笑，嗤了一聲：“還不許人家新近找一個??？走吧，清官難斷家務(wù)事，要是讓她看見我們在這兒，反而尷尬?！?/br>
    顧容沒說話，卻覺得心中十分放不下，不由得又回頭望了一眼，才和孟黎一起離開。

    回到家，孟黎脫了鞋便靠在沙發(fā)上。瞥見茶幾上多了一盒巧克力——還是包裝精美的godiva。她打開包裝，隨便拿了一顆放進(jìn)嘴里，一邊吃，一邊問：“哪兒來的巧克力？”

    顧容想起這是姜婉買的，一時心驚，支吾了一下才說：“……我買的?！?/br>
    孟黎只記著吃，壓根沒想那么多——顧容從來就沒買過巧克力！又拿了一顆，才拿遙控器開了電視。

    ——————

    周一回到公司，孟黎給辦公室眾人分發(fā)了從y市帶的零食，然后和周舟一起溜到茶水間說八卦。

    “我周六晚上看見你那個師妹——也就是顧容的同事，和一個男的，好像在吵架?！?/br>
    周舟咬了一口老婆餅，才說：“我也正要跟你說她。昨天剛好和我另一個師妹見了一面，才聽說了她的事情。嘖嘖……”

    “她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本來可以留校的。”

    孟黎一聽十分詫異，立刻問：“你們學(xué)校？本科也能留校？”她吃驚當(dāng)然是有理由的。周舟的學(xué)校是教育部直屬的名校，研究生文憑都不夠看的，還能本科就留校！于是，又問：“做行政？”

    周舟點點頭：“說是副校長特批的。但后來副校長出了點事?！彼较驴戳丝?，才湊在夢里耳邊輕聲到：“把一個藝術(shù)學(xué)院的女生肚子搞大了。她的事情才黃。”

    孟黎聽周舟話里有話，便問：“你是說她和你們副校長？”

    “她自己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但她和副校長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么這么幫她？！”

    孟黎攪著杯里的咖啡，說到：“真是看不出……”

    周舟輕輕撞了撞她的胳膊，說：“你可把你們家顧容看好了！”

    孟黎噗嗤一笑：“我們家顧容絕對不可能！”她笑著想了想，又說：“對這男女之事吧，他少根筋?！?/br>
    她還不了解顧容？長得帥歸帥，卻從來沒有身為一個帥哥的自覺。而且對美女也沒有興趣。她和顧容逛街時，通常都是她發(fā)現(xiàn)美女，然后興沖沖地叫顧容看。在和孟黎談戀愛之前，顧容莫說沒有初戀，甚至連喜歡的人都沒有過！

    孟黎經(jīng)常懷疑，就算有女人在顧容面前脫光了，他都能語重心長地勸別人小心別感冒。

    她想著，不禁又笑起來。

    周舟捅了她一下：“我晚上找了許諾出來吃飯，你也來吧？”

    孟黎點頭說好。許諾是周舟小姨的女兒，也就是周舟的表妹。從外省考到帝都來上大學(xué)，今年才大二。還跟孟黎是校友。當(dāng)時填報高考志愿的時候，周舟沒少向孟黎詢問他們學(xué)校的情況。許諾剛來帝都，周舟就帶著一起吃飯互相認(rèn)識。

    孟黎便打電話給顧容，說晚上有約，不回家吃飯，讓他自己解決。

    ——————

    顧容掛了電話之后，想了想，還是給姜婉發(fā)了條微信。

    他沒提昨晚看到的事情，只問：“你昨天說你前未婚的事情，解決得怎么樣？”

    可是姜婉卻一直沒回。

    幾乎每隔一分鐘，顧容就看一眼手機。心里從來沒這樣七上八下過。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姜婉仍是沒有回應(yīng)。他盯著手機，眼里差點冒出火來。等辦公室同事走得七七八八，他飛速地?fù)芡私竦氖謾C。

    看著來電顯示的名字，姜婉一陣雀躍。接起電話，聲音很嬌柔：“喂，怎么了？”

    顧容反倒不知該說什么。

    ……

    他沉默了幾秒，才說：“給你發(fā)了微信。你一直沒回……我有點擔(dān)心……”說出這五個字，顧容這才驚覺，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如此關(guān)心姜婉。

    其實姜婉一早已經(jīng)看到微信，故意沒回。如果不讓顧容擔(dān)心，他怎么能看清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欲擒故縱是男女之間的永不過時的手段。

    她詫異地“嗯”了一聲，才說：“真不好意思，我下午沒上微信，沒看見。”

    然后兩人便陷入微妙的沉默。

    一陣，姜婉輕輕嘆息一聲，幽幽地說：“他放不下，想跟我復(fù)合。說不會跟現(xiàn)在的相親對象結(jié)婚。他天天來找我……我有點害怕。”

    姜婉從未說，但顧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覺得姜婉不愿意復(fù)合是因為自己！于是心潮涌動，不由得升起要對她負(fù)責(zé)的想法。

    聲音也變得溫柔了：“晚上有事嗎？一起吃飯？然后我送你回家。”

    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以前和孟黎談戀愛的時光。

    ——————

    吃飯就約在辦公室附近的商場里。吃過以后，顧容對姜婉說：“我媽生日快到了，不知道該送什么好？你有建議嗎？”

    姜婉側(cè)著頭想了一下，才說：“買條項鏈怎么樣？”

    顧容微笑著點頭。

    “現(xiàn)在還早，不如我陪你去店里看看？”姜婉明智地沒有提起顧容的老婆。照常理說，給顧容的mama買生日禮物，不不該是他和他老婆去商量么？

    兩個人下扶手電梯，去一樓珠寶店云集的地方。站在同一階上，肩并肩，看上去與商場里其他情侶毫無二致。期間，姜婉還細(xì)心地將顧容大衣上沾的毛輕輕吹下。

    挑項鏈時，姜婉十分盡心，一邊對比款式、價格，一邊詢問顧容的意見。還不時拿起項鏈在自己脖子上試戴，問顧容覺得怎么樣。

    孟黎買東西的時候幾乎不問顧容的意見。只要她自己覺得喜歡，便買下。遇到兩人意見不合時，她也只有一句話：“你品位不好！”

    總體說來，孟黎不是一個溫柔又會照顧人的女人。

    顧容微笑著看姜婉試戴一條條項鏈。其實每一條她戴著都挺好看。她皮膚白，脖子又長又細(xì)，像天鵝般。四肢也是纖長的，走路還很挺拔。

    他突然問：“你是不是學(xué)過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