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山下那幽靜的竹林，白云一片片飄了下來。

    赤豹的旁邊，是貍貓。

    第六章

    鬼神

    人有病，天知否

    占卜的結(jié)果出來后，所有人都哭了。

    這是公元前597年的春天。楚莊王的軍隊圍困鄭國都城七天后，鄭人進(jìn)行了占卜。他們先問：跟楚國講和，有可能嗎？征兆顯示沒有。又問：在太廟里哭，把戰(zhàn)車都開到街上準(zhǔn)備巷戰(zhàn)，有可能嗎？回答是有。于是國人來到太廟號啕大哭，守城的戰(zhàn)士則在城墻上號啕大哭，一直哭得昏天黑地。

    結(jié)果楚人退兵，留出時間讓鄭人修城。

    當(dāng)然，也可能是想招降。1

    與此同時，晉國的大軍也浩浩蕩蕩地開了過來。他們是聽說鄭都被圍，聞訊趕來的。在晉楚兩國的爭霸斗爭中，鄭是晉國的小兄弟。小弟挨打，老大豈能坐視不管？當(dāng)然要出手。

    為此，晉國軍方排出了一個豪華陣營。

    請看名單──

    中軍

    正帥荀林父

    副帥先縠（讀如湖）

    大夫趙括、趙嬰齊

    上軍

    正帥士會

    副帥卻克

    大夫鞏朔、韓穿

    下軍

    正帥趙朔（趙氏孤兒趙武的父親）

    副帥欒書（欒鍼的父親）

    大夫荀首（知罃?shù)母赣H）、趙同

    全軍

    司馬（軍法官）韓厥

    我們知道，晉國號為三軍，實(shí)為六軍。因?yàn)槿姷慕y(tǒng)帥和副帥，都各有一支部隊，每軍也各有兩個大夫，中軍統(tǒng)帥則為元帥。也就是說，鄭都被圍時，晉國六軍齊發(fā)，在元帥荀林父的率領(lǐng)下前來救援。

    鄭國卻投降了。

    投降是必然的，因?yàn)榭覆蛔?。楚軍圍城三個月后，鄭都淪陷。襄公光著膀子牽著羊，遞交了投降書。楚莊王則退兵三十里，跟鄭國簽訂了和平條約。

    晉軍得到這個消息，是在黃河邊。這時，前進(jìn)還是后退，就成了一個問題。繼續(xù)前進(jìn)是沒有意義的，也師出無名。鄭國降都降了，你還救什么救？退回去同樣不行。不但無法交差，這口氣也咽不下。

    箭在弦上，晉楚終于交手，這就是“邲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