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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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三寶面面相覷,也垂下了眼簾。 顏博愧疚地看向冷柔,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冷柔在做什么呢?她一邊流淚,一邊吐得慘不忍睹。 只有柳昭昭,瀲滟的美眸里閃動著猙獰的笑意,仿佛一塊完美的璞玉籠罩了一層黑氣,觸可傷人。 華珠行至月伶跟前,蹲下身,用帕子裹住手,掰開了尸體的嘴巴:“月伶,我記得你說過,有一回你沖撞了長樂公主,為幫你解圍,月娥被打掉了一顆牙齒,是嗎?” 月伶含淚點頭。 華珠拍了拍月伶肩膀:“牙齒完好無損。別哭了,她不是月娥。” “嗯?” “???” “哦?” …… 四面八方響起奇奇怪怪的疑惑聲,搞了半天,她不是月娥?一開始以為她是柳昭昭,結(jié)果不是;后面又認定她是月娥,結(jié)果又不是! 那她……到底是誰? “你剛剛問我,是不是從王歆寫下的○開始懷疑你的?現(xiàn)在我非常明確地告訴你,不是?!比A珠從懷里掏出一方白色繡了紅梅的絲帕,“我第一次懷疑你,是在看清這方絲帕的時候。董娘子喜歡紅白之色,說你也喜歡,你還稱贊過寒梅飄雪乃人間仙境。這方帕子,在我心里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雖然事后我因某些推斷暫時排除過這份懷疑,可要完全拔除它卻是不太容易的。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月娥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br> 月伶咬緊了雙唇,年小姐看出來了嗎?帕子……其實是月娥臨走前送給她,并吩咐她想法子送給年小姐的。 柳昭昭的眸子里閃爍起了一絲……淡淡的驚慌?;攀裁茨??她不知道,她就是慌! 華珠將帕子物歸原主,放到了柳昭昭手里,隨即問向赫連笙:“請問太子殿下,你二十四號晚可有飛鴿傳書給江南的探子,叫他們?nèi)ツ杭艺瘜ふ夷涸浦???/br> 赫連笙有些懊惱:“找了,但沒找到,她丈夫說,她月中就被人接來瑯琊了?!?/br> “而接她的人,是月娥派去的?!?/br> 赫連笙前腳來瑯琊,后腳月伶便收拾了柳昭昭的衣裳,篤定她不出一月便會去尋赫連笙。一個走一步算一百步的人,又怎會不清楚自己的命運? 早在柳昭昭挖出李婉的尸體用以替代王三爺時,月娥就看到了自己躺在棺材里的命運。 不,或許更早,在柳昭昭李代桃僵時,她便預見了自己的死亡。 所以,這些年,她一直非常衷心,衷心到讓柳昭昭以為她能甘愿為她赴死。 如此,柳昭昭才沒親自監(jiān)督她的“死刑”,讓她……終于鉆了空子! 六年隱忍,只為這一招金蟬脫殼! 不,又不只是金蟬脫殼! 她既然想到了完美的退路,便也無懼柳昭昭的yin威,柳昭昭敢卸磨殺驢,就別怪她翻臉無情! 華珠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具尸體,是大你十四歲的jiejie,暮云芝?!彪m然她在來之前做過這樣的設(shè)想,尸體不是月娥便是暮云芝,可真正到了確認的時候,她還是驚訝得不行。 一股腥咸涌上喉頭,柳昭昭捂住嘴,咽了下去:“不可能!陸大娘驗過了,她是處子!我年……我jiejie早已成親生子……” 陸大娘恨不得把頭低進褲襠里,都怪自己手癢,收了人家金貔貅,人家找上門,說幫個忙,待會兒驗尸,不論如何都得一口咬定是處子:“這……這可不是我錯判啊!我是幫著你們查案來著……我發(fā)毒誓只撒了這么一個謊!后面的句句屬實!” 柳昭昭胸腔猛地一痛,一口鮮血噴出,她再也支撐不住,靠在了椅背上。 尸體被毒得面目全非,唯一用來推翻她不是柳昭昭的證據(jù)便是處子之身,而只有成功證明了她不是柳昭昭,赫連笙才會給華珠機會,把所有真相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大家想明白個中關(guān)鍵中,看向華珠的眼神已經(jīng)非但沒有一絲不屑,反而充滿贊賞與敬佩了。 只有李致遠,沒有感慨華珠,而是蹣跚地走到對面,抱著那具焦尸……老淚縱橫! 赫連笙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柳昭昭一眼,握了握拳頭,似在心底做了一番掙扎后,欺身,將口吐鮮血的人兒,疼惜地抱入了懷中。 這遲來的愛啊…… 柳昭昭的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仿佛這一刻,要把一生的淚都哭給他,但那婉澀的笑,又如叛逆的少女一般倔強:“我是江南名妓的時候,你選擇了李婉,說只有瑯琊千金才配和你坐擁天下。我成了李婉,你又想著柳昭昭,嫌棄我、冷落我,整整六年!殿下,我真的……好累!” 她掙開赫連笙的懷抱,一步一步,艱難而沉重地挪動著孱弱的身軀,來到腐化的尸體前,雙膝一跪,擲地有聲、灑淚無聲。 磕了三個響頭,她又單手撐地,緩緩地直起身子,緩緩地走向顏博,絕色芳華的姿容上,寫滿了死一般的沉寂:“押我回大牢?!?/br> 月輝清朗,將她寂寥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一直投射到赫連笙的胸膛之上,乍一看去,仿佛他抱著她一樣…… * 離開墳場,眾人朝各自的馬車走去。 華珠快步追上面容憔悴的冷柔,輕聲道:“三奶奶,我有話對你說。” ------題外話------ 本來想寫到小甜蜜的,可是實在寫不到那里了,明天寫啊! ☆、【第五十六章】死因,雪中柔情 寒風呼嘯,夜溫驟降。 顏博黑著臉走來,不是氣冷柔,而是氣自己,居然白白冤枉了一個好人。 他在冷柔面前站定,難為情地低下頭:“三嫂,我混賬!我誤會你了!我……我不該質(zhì)疑你是殺人兇手……對不起,叫你受委屈了?!?/br> 一個新婚不到半年便喪夫,又守寡六年,連朋友都沒有的女子,他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戳她心窩子的事? 冷柔按住微微發(fā)漲的胸口,低低一嘆:“罷了,你也沒有怪錯,我的確……害過人的,雖然,沒有害死?!?/br> 顏博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冷柔,想問她到底害的誰,他以為是柳昭昭,結(jié)果卻不是,那么,中毒的會是誰? 但冷柔似乎不大愿意提及那人,扶著紅菱的手上了馬車,隨后對華珠淡淡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必勉強自己,我,其實也不大喜歡你?!?/br> 華珠躺了一槍,你倆吵架怎么把我弄進去了? 情緒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東西,能夠相互吸引,也能相互感染,縱然她再努力粉飾太平,冷柔也感受到了她那股淡淡的排斥,而心性高傲的冷柔自然也拉不下臉主動博得一名庶女的好感。 華珠沒指望身邊每個人都喜歡自己,這是不現(xiàn)實的,但明白歸明白,真正被明確指出自己不討喜時,心里……仍會有點兒不舒服。 好吧,這是她自己造的孽,冷柔愛穿什么顏色的衣服、愛看什么類型的書、愛保存誰的小像關(guān)她什么事?她干嘛要心里不舒服? 華珠撅嘴兒,朝雙手哈了一手熱氣,邁向自己的馬車。 顏博跟在后頭,撓了撓頭問:“二妹,你有沒有想到三嫂害過的人到底是誰呀?不是柳昭昭……難道是董娘子?總不會是做灑掃的大娘吧?” 華珠停下腳步,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太冷的緣故,嘴巴被凍住了,講話有些吃力:“姐忽(夫)啊,你真的鬧了好大一個烏龍!三表哥和三嫂口中的‘ta’,不是‘她’,而是‘他’,男他!” 上午,她問顏博。 “姐夫,三表哥在戰(zhàn)場……是怎么死的?” “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就是好奇,想知道,也順便看看與本案有沒有聯(lián)系?!?/br> “三哥……是被困在戰(zhàn)船里,活活燒死的!” 燒死…… 華珠仰頭,猛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加大步子,奔向了馬車。 “男人?喂喂喂,二妹!你把話說清楚啊!我三哥怎么會為了一個男人出征???”顏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女人是不是都這么奇怪?講話講一半留一半!哎喲,急死他了! 華珠即將踏上馬車,七寶笑呵呵地跑了過來,并指向不遠處另一輛華麗了不知多少倍的馬車道:“年小姐,公子請你上車?!?/br> 哼,現(xiàn)在知道現(xiàn)身了,她被冷風吹得渾身發(fā)抖的時候,他可是連影子都沒見著呢! 華珠梭開車門入內(nèi),一股混合著蘭香的暖氣撲來,她打了個噴嚏。 外邊的七寶忙將車門梭好,隨即揮動馬鞭,使駿馬緩緩地奔跑了起來。 這倆馬車比華珠的寬敞多了,迎面一張臥榻,鋪了松軟的金絲棉褥子,左手邊一張小書桌,底部置了不同功能的格子,右手邊一條固定的長凳,鋪了軟席,廖子承就坐在上面。 不同于以往白衣寬袖,淡若行云的裝束,今晚的他,內(nèi)襯白色錦衣,外著墨藍輕紗,以鎏金麒麟帶緊束了腰身,又收窄了袖口,不知不覺中,透出一絲干連與尊貴來。而他修長有力的臂膀,健碩挺拔的身形,仿佛突然褪去少年青澀,多了一種成熟男子的神秘與厚重。 “又流口水。”廖子承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 “以為本姑娘還會上你的當嗎?”華珠一屁股坐在臥榻上,抱住小枕頭取暖,凍僵的嘴巴還沒緩過勁兒來,講話有些豁風,自己都覺好笑。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動,探出修長如玉的食指,在華珠唇邊掃了一下:“證據(jù)。” 華珠的小耳朵“唰”的一下紅透了,下意識地舉起小枕頭擋住臉:“我……我那是嘴巴凍僵了?!?/br> 廖子承輕輕一笑,打開放在小書桌下面的食盒,一股濃烈的姜味兒在車廂內(nèi)彌漫開來。廖子承端出姜湯,另一手拿掉華珠的枕頭,說道:“喝掉?!?/br> “不喝。”很討厭喝姜湯。 廖子承眉梢一挑,好似漫不經(jīng)心道:“我剛還在想,你吹了那么久的冷風,是不是要給你點兒報酬什么的,看來沒什么必要了,你好得很。” “誰說我好得很?我嘴巴凍僵了,手也凍僵了,腳也動麻了!”華珠瞪了瞪他,一把搶過他手里的姜湯,閉上眼睛,咕嚕咕嚕灌了下去,爾后看向明明一臉正經(jīng),卻又透著一股狡黠的廖子承,伸出小手,“報酬呢?給我!” 廖子承拿過碗,放回食盒,眉梢一挑,道:“你已經(jīng)喝了?!?/br> 什……什么?報酬就是一碗姜湯? 華珠連罵人的心都有了! 太摳門了吧!她跑前跑后,出了多少力?他上次坑了她一錠金子就算了,這回又只拿一碗姜湯打發(fā)她! 又不是他親手熬的! 值那么多錢嗎? “我親手熬的?!绷巫映邪淹嬷瘕?,仿佛很隨意地來了一句。 華珠一噎,撇過了臉! 姜湯逐漸發(fā)揮了效果,很快,華珠發(fā)了一身汗,整個人感覺舒服多了,她看了一眼不愛主動搭話的廖子承,管不住自己的小嘴兒:“那個……剛剛我的結(jié)案陳詞講得怎么樣?” “嗯?!绷巫映谢貞怂粋€淡淡的鼻音。 “‘嗯’是什么意思呀?好還是不好?條理清不清楚?邏輯混不混亂?措辭夠不夠準確?” 她的表情,像一名渴望得到老師肯定與嘉獎的學生。 廖子承深邃的眼底慢慢溢出一絲溫和的亮色來:“嗯,還行。” 還行?! 華珠又被打擊了,她自認為已經(jīng)用了最為簡潔的語句、最為懸疑與流暢的敘述方式,怎么只得到一句“還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