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武力秀翻娛樂圈[穿書]、小娘子、已婚女士【1v2】、親愛的太子殿下、奇門術(shù)師、從離婚開始戀愛、七十年代學(xué)習(xí)系統(tǒng)、白月光她不奉陪了、欲界(高H)、我真的只有一個老婆
大夫人將幾人神色盡收眼底,眸光閃了閃,又道:“你們閑來也無事,多做幾個漂亮些的荷包,將來若是到了貴人家中打賞下人,拿出來也體面。記得,都做好一些!” 幾人心中隱約猜到了什么,可大夫人不說,她們也不敢問,恭敬地道了聲“是”,便先后離開了。 回到海棠院,華珠早早地洗漱完畢,把巧兒她們趕回了自己屋子,巧兒說留個人值夜,也被華珠拒絕了,誰知道他們會寫多久的紙條? 華珠一邊繡著荷包,一邊等小鳥兒。 亥時,小鳥兒如約飛來。 “在做什么?” 字跡明顯比昨晚的有力了許多。 華珠舒了口氣,提筆回信,“被逼著繡荷包,手都繡疼了。你呢?傷口還疼不疼?能下地走路了嗎?” 收到紙條時,七寶正帶著太醫(yī)為廖子承換藥,太醫(yī)為廖子承清洗傷口、取藥、涂藥,疼得廖子承冷汗直冒,末了,太醫(yī)又交代,傷到了筋骨,七天之內(nèi)不要隨意下床。 “不疼了,今天到花園走了一圈。新府邸怎么樣?” 華珠看著紙條,軟軟地笑,提筆寫道,“不知道,還沒仔細看?!?/br> “那你這一天都做了什么?” 華珠咬咬唇,紅著臉回復(fù),“在等你的信?!?/br> “年華珠,你真rou麻?!?/br> 華珠噗嗤笑了,笑完,卻又有些憤憤,敢說她rou麻?果斷提筆,畫了只大烏龜。 這一次,小鳥兒遲遲不來,華珠以為廖子承生氣了,不由地有些后悔,他那人一看就開不起玩笑,自己干嘛非得畫只烏龜諷刺他?后悔著后悔著,小鳥兒終于來了。 華珠眼睛一亮,上前拆下綁在鳥腿上的紙條,攤開,是一張非??∫莸念^像,栩栩如生,仿佛縮小版的廖子承。下面,橫著一句話——“交換自畫像完畢。” 華珠的臉……瞬間綠了! “二小姐,老爺來了?!?/br> 屋外,突然響起巧兒的聲音,華珠嚇了一跳,短暫的木訥后,一把抓起小鳥兒塞進了箱子。想把紙條藏好,這時,年政遠已經(jīng)打了簾子進來。 華珠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書桌上! “父親,這么晚,你怎么來了?”笑瞇瞇的,沒有行禮。 年政遠走過去,摸著華珠的小腦袋,寵溺地說道:“來看看你,怎么不睡覺,坐到書桌上來了?” “呃……這個……”華珠眨了眨眼,訕訕地道,“jiejie的院子有個小書房,最后幫盧高和吳mama打官司的那段時間,小書房到處都是書,沒地方坐,我只能坐書桌,可能習(xí)慣了?!?/br> 年政遠嘆了口氣:“你母親每年都往盧家送錢,誰知全被那黑心的親戚給貪了?!?/br> 這是不希望華珠怪罪大夫人。 華珠明白,大夫人愿意給錢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沒必要去管盧家人的去向。盧高伏法被送往邊疆后,廖子承徹查了六年前的死亡名單,將漏掉的軍士性命全部補刻上的烈士紀念碑,其中包括盧有志與盧永富。吳秀梅得償夙愿,了無牽掛地回了福建,幫華珠打理福建的店鋪與田莊。 事情發(fā)到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好抱怨的了。華珠點了點頭,話鋒一轉(zhuǎn):“對了父親,你知道是誰舉薦你入京的嗎?” 年政遠濃眉一蹙,凝思道:“我也不清楚,反正二月十八號就突然接到文書,讓即刻攜帶家眷入京赴任。當(dāng)時我還以為刑部接了什么破不了的大案子,非我出馬不可呢!可是我來了刑部這么些天,全在學(xué)習(xí)刑部的規(guī)矩與制度,根本沒有施展拳腳的機會。” 華珠的嘴角抽了抽,又聽得年政遠笑呵呵地道:“哎呀,你父親人到中年開始走大鴻運啦!你看,七個月之內(nèi),我連升三級,又有了一座這么豪華的府??!” “這府邸是朝廷賜的,還是咱們自己買的?” “買的。我一個四品刑部侍郎,還不夠資格讓朝廷賜宅子。不過這座府邸的風(fēng)水、地段、景致……各方面都好得不得了!” “花了不少錢吧?” “沒有!所以我才說我走了大鴻運啊女兒!地契、房契,還有府里所有的陳設(shè)加起來,才花了不到兩千兩!” 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座普通的兩進院落都能賣到二百兩銀子,那還是在非常偏僻的地方。這一帶是貴人區(qū),所住居民非富即貴,居然這么便宜?! 華珠狐疑地挑了挑眉:“誰賣的?原先的主人是誰?” 年政遠笑得合不攏嘴兒:“一個姓高的商戶,他們要搬回蜀地老家,急著脫手便賣給了我。哈哈,你說我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好?” 先是有人舉薦父親為刑部侍郎,再是有人以絕對賠本的價賣了父親一座府邸。這些……真的只是運氣好?華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若是廖子承攤上這事兒,她估計就信了,畢竟人家的能力擺在那里??伞皇撬堑瞄L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fēng),而是如果以斷案能力作為一項重大的考核標(biāo)準(zhǔn),她父親絕對是刑官中的不良品。 那么,那個藏在幕后的人究竟想從他父親、或者從年家,得到什么? 三月二十九,余詩詩給大夫人下了帖子,邀請她帶三個小表妹到皇家園林賞花?;始覉@林位于長安街以北的一處群山環(huán)繞的行宮內(nèi),太后與圣上每年都會去那兒避暑,但每年春秋兩季,行宮都會對外開放,允許游客參觀。 不過自己參觀,與跟襄陽侯府的家眷結(jié)伴參觀意義大不相同。大夫人高高興興地帶著女兒們上了馬車。 年麗珠打扮得花枝招展,儀態(tài)萬方地坐在大夫人身邊,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很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聽說梅姨娘偷偷花大價錢請了教習(xí)嬤嬤教導(dǎo)年麗珠,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效果不錯。 與年麗珠立竿見影的成效相比,年希珠的減肥無疑是失敗的。大夫人不讓她多吃飯,回了屋她便猛吃糕點。大夫人發(fā)現(xiàn)之后連她的糕點也禁了,她就跑到年政遠的書房,哭著喊肚餓。年政遠心軟,加上父親看女兒永遠都覺得貌若天仙,便也不認為她會因此而嫁不出去。這不,一段時間下來,華珠反倒覺著年希珠的體重有所增加了。 馬車駛過襄陽侯府,這里原本是一座神策軍中尉的府邸,居住著北齊史上任期最長的神策軍中尉,他曾靠著十萬神策軍保護過三任皇帝,是不折不扣的三朝元老。在他把持朝政的期間,神策軍的發(fā)展達到了巔峰狀態(tài),連皇帝都能廢黜。 正所謂物極必反、月盈則虧,無所不能的神策軍也沒能逃過衰退的厄運。神策軍中尉一職非太監(jiān)不能勝任,那名中尉縱然再權(quán)傾朝野也沒能留下一兒半女。后面,他學(xué)著別的宦官在民間收養(yǎng)了幾個孩子,打算替自己養(yǎng)老送終??上渲幸粋€兒子起了謀逆之心,偷了他兵符,率領(lǐng)神策軍殺入皇宮逼皇帝下臺。 那一次,好巧不巧,還是少年的染老將軍伴在君王右側(cè)。染老將軍當(dāng)機立斷,拔劍砍了那個反賊的頭顱,又率領(lǐng)染家親衛(wèi)殺入府邸,將中尉一并殺死。神策軍群龍無首,逐漸走了下坡路。到現(xiàn)在,神策軍已經(jīng)形同虛設(shè)了。倒是將神策軍擠出政治舞臺的染家逐漸登上了北齊第一權(quán)貴的寶座。 所以,民間有傳言,襄陽侯府之所以在一夕之間崛起,就是因為他們與染家結(jié)了姻親。 馬車又行進了一段路程,拐入一條狹窄的胡同,胡同盡頭是一方開闊的天地,停了許多華麗的馬車,其中也包括襄陽侯府的。 襄陽侯府的管事mama認出了年府馬車,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年夫人,年小姐!” 車夫為大夫人挑開簾子,大夫人與三個女兒下了馬車,賞了mama一個裝了銀子的荷包。 那mama笑容滿面地說道:“年夫人頭一回來碧芳園吧,老太君和大姑奶奶在花園兒賞花呢,我這便叫人領(lǐng)您和千金們過去!” “有勞?!钡降资穷伡业牡粘銮Ы?,大夫人的容貌氣度絲毫不遜于久居京城的貴婦。 一名身著粉紅色褙子的小丫鬟領(lǐng)著她們來到了碧芳齋附近的花園,一片花海中,余老太君斜靠在放了厚墊子的大長椅上,左邊坐著一名穿鵝黃色白梨花褙子、杏色短春裳與素白羅裙的美麗少婦。她挽著老太君的胳膊,笑盈盈地不知講了什么,逗得老太君哈哈大笑。 老太君另一邊坐著的穿淺綠色華錦裙衫、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用帕子掩面,也輕輕笑著。 “老太君,年夫人和年小姐們來了。”丫鬟邁著碎步上前,恭敬地稟報了一聲。 老太君忙回過頭來,笑盈盈地看向了大夫人與華珠三姐妹,招了招手:“快來快來,讓我瞧瞧?!?/br> 大夫人上前,要對老太君行禮,老太君嗔了嗔她:“我又不是你瞧你,你一把年紀了有什么好看的?” 大夫人知老太君是不愿她多禮,便笑著道:“華珠、麗珠、希珠,快來拜見老太君、侯夫人和世子妃?!?/br> 華珠三人上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老太君好,侯夫人好,世子妃好?!?/br> 老太君含笑的眸光掃過三名散發(fā)著青春氣息的少女,看見年希珠時微微抽了抽唇角,太胖了吧,怎么養(yǎng)的?隨后又看向華珠與麗珠:“都是可心的孩子,比我家那幾個潑猴兒強多了?!?/br> 說的是世子與世子妃的孩子。 世子妃笑了笑,拿出三個小金鎖遞到了華珠、年麗珠與年希珠的手上:“你們誰是誰?多大?我都快分不清了?!?/br> 三人依次報了自己名諱與年齡。 世子妃拉過華珠的手,對老太君與侯夫人笑著道:“瞧,這可是那位砸了二弟招牌的姑娘!才十四,大我兒子三歲,女大三抱金磚,不若老祖宗做主,讓她給我做兒媳吧!” 一園子人全都笑了起來。 “你呀你!”老太君手指著她,又好氣又好笑,看向大夫人道,“別被她嚇到,京城里的姑娘,十個有九個被她攀過親了。她就這性子,生怕我重孫將來找不到媳婦兒!” 大夫人自然不生氣,她就根本沒有當(dāng)真,余世子的嫡長子,豈是華珠這種庶女可以高攀的?來之前她還有些擔(dān)心華珠與余斌對簿公堂一事會得罪了襄陽侯府,照眼下看來,她們似乎對此毫無芥蒂。大戶人家,胸襟就是不同!大夫人這么想著,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 侯夫人看了華珠一眼,眸光微微一閃,溫聲笑道:“的確是個標(biāo)致的姑娘,我一看就喜歡。” 世子妃就笑著抬杠道:“母親,您喜歡也沒轍了,您兩個兒子都娶妻了!倒是我呀,我兒子單身,我是有機會的!來來來,年夫人,我們交換一下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再商量一下聘禮,咱今兒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老太君拿起一顆果子朝她腦門兒砸了過去,嗔道:“潑猴兒,嚇著客人了!” 世子妃忙捂住被砸中的地方,蹙眉道:“哎喲,今兒出師不利,不是個好日子,改天吧,年夫人記得啊,不許把華珠給了別人!” 這樣的玩笑話,不知騙了多少婦人,現(xiàn)在全京城談起襄陽侯府的世子妃,仍有不少恨得牙癢癢呢。大夫人來之前做足了功課,當(dāng)然不會被世子妃忽悠到,就應(yīng)景地笑了笑:“好啊,那我等世子妃上門?!?/br> 年麗珠與年希珠被晾在一邊,都有些尷尬。年麗珠揉了揉帕子,眸光發(fā)冷,卻依舊笑得燦爛。年希珠索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耷拉著腦袋瞪華珠。 侯夫人察覺到了兩位小姐的情緒,忙吩咐人看座、端上點心,又問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客套話,如在家都讀些什么書,覺得京城與福建有何不同云云。 年麗珠與年希珠神色稍霽。 大夫人拉著華珠坐下,儼然一對親厚的母女,這一幕落在兩姐妹眼里,又為華珠拉了不少仇恨值。從前,大夫人最討厭華珠,雖不至于做得太明顯,可也不會差別對待。眼下,大夫人竟像帶著年絳珠那邊帶著華珠…… 年希珠拿起一塊酥糖,小聲道:“三jiejie,我們再也不要跟二jiejie玩了。” 年麗珠揉了揉帕子,點頭道:“哦,好?!眰?cè)目看向華珠,目光下移,落在大夫人與華珠雙手交疊的地方,眼底……閃過一絲nongnong的艷羨。 “詩詩和婳兒、姝兒沒來嗎?”大夫人納悶地問,余詩詩給她發(fā)的帖子,沒理由不出現(xiàn)。婳兒如今是襄陽侯府的二奶奶,姝兒也住在襄陽侯府,據(jù)說是照顧顏碩。 侯夫人就道:“婳兒有些不舒服,姝兒扶她去廂房歇息了。詩詩說有位朋友要來,她到門口去等了?!?/br> 自己是余詩詩的姑姑,也沒資格叫余詩詩等,也不知余詩詩等的人是誰?大夫人心頭冷笑,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婳兒是水土不服嗎?” 世子妃就笑,笑得頗為神秘:“這可不是水土不福,是水土太福,香火旺盛!” “嘖!”老太君又嗔了她一眼,“都沒完全穩(wěn)妥的事兒,你急著顯擺啥?” 世子妃走到老太君身邊坐下,一手抱著她胳膊,一手拍著自己胸脯道:“妥!我當(dāng)初不也一承雨露便懷上了?容易懷的人呀,懷的也穩(wěn)!老祖宗您就信我一回!” 原來,顏婳懷孕了。 大夫人講了好些恭喜的話。 華珠安靜地吃著軟香糕點,說不出什么滋味兒。或許是一切與前世的發(fā)展太大相徑庭,華珠竟有些難以置信。 不多時,余詩詩來了。她挽著一名穿深藍色鎏金蝠紋褙子、金色妝花長裙、面容慈祥卻略顯憔悴的老夫人。 老太君嘻嘻哈哈的神色在看清那位老夫人的一刻,突然變得僵硬,丟了手中的果子,皮笑rou不笑道:“聽說你幾十年沒出過院子了,今兒怎么有興致跑到園子里來賞花兒?不怕閃到腰!” 華珠沒想到看似開朗俏皮的余老太君會講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不由地朝那位被余詩詩攙著的老夫人看去。老夫人雙鬢斑白,容顏憔悴,可五官的輪廓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曾是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華珠凝了凝眸,總覺得她看起來面善,不知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大夫人見華珠一臉疑惑的樣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為她解了惑:“染老將軍的妻子。” 原來是染老夫人,可她沒見過她,為何會覺著她面善呢?華珠挑了挑眉,又想起來京城的路上,顏博為她科普過的一些京城的時局,三大家族:沈家、染家、余家。沈家乃文界翹楚,擁有世襲丞相的資格,非常低調(diào);染家是兵界神話,掌控著全北齊大半兵馬,比之當(dāng)年的神策軍有過之而無不及。顏博還說,余家主之所以能成為襄陽侯,全賴于他二弟與染小姐的聯(lián)姻。 這位染小姐并不是叱咤風(fēng)云的染神將,而是余詩詩的二嬸,一位愛種蘭花、愛寫書法的普通女子,名喚如煙。 但婚后不到五年,染如煙便與余二爺和離了,兩家的關(guān)系也崩盤了。 余詩詩頭皮一麻,松開了攙扶著染老夫人的手,溫柔地說道:“今兒天氣不錯,我約了老夫人前來賞花?!?/br> 余老太君冷冷一哼:“染家的園子可不得比御花園大,需要跑到行宮來賞花?風(fēng)大,玉湖的水都快被吹干了,我要是您呀,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被玉湖的風(fēng)吹瞎了眼睛!” “你……你……你……”染老夫人的身子在聽到“玉湖”二字時,突然變得緊繃,隨即,她捏著全都開始發(fā)抖,先是胳膊,再是雙腿,最后連面部也跟著抖了起來。 華珠暗覺不對勁,想開口阻止染老夫人越來越激動的情緒,卻晚了一步。 染老夫人朝后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