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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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頓了下,面色微紅:“應該是阿嬈初次承歡時就懷上了?!?/br> 鐘鈺也覺得奇怪,乞巧節(jié)前她幫云嬈搭脈時,她還未有孕,怎么會……難道是因為當時阿嬈思慮過重又病倒了,才不顯孕脈? 當時她的確有摸到微弱的滑脈,但滑脈不一定就是喜脈,她并不以為意,再加上當時容珺緊迫盯著,她心里慌得厲害,只想著要如何將假死藥交到云嬈手中,根本沒想到繼續(xù)追蹤云嬈的情況。 此時,鐘鈺終于明白過來,為何當時容珺會那么干脆利落的相信她。 容珺向來對云嬈無微不至,細致入微,那么細心的一個人,肯定連云嬈的癸水何時來都記得清清楚楚。 定是云嬈與他在一起之后,就沒來過癸水,他當時才會如此輕易相信她的謊話,并非被狂喜沖昏了頭。 他就算瘋,也瘋得有條不紊,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容珺與云嬈初次云雨時,并未服用避子丹,之后,也未讓云嬈喝避子湯,那所謂的避子湯,不過是尋常的補藥,還是鐘鈺親自煎熬的。 她原本不贊成,無奈容珺說什么也不愿意讓云嬈喝,她原想,應該不可能那么剛好一次就中,誰知道,還真就這么剛好! 鐘鈺倒底是未出閨閣的姑娘,哪里會知道,那一夜容珺究竟與云嬈來了幾次。 在云嬈之前,容珺沒有過旁人。 他未曾開|葷,又整整六年都在沙場馳騁,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初識人事,再加上被太子設計,懷中的溫香軟玉又是初次撥動他心弦之人,饒是他自制力再厲害,也難不失分寸。 云嬈臉皮薄,更不可能告訴鐘鈺,公子要了不止她一次,而是荒唐了一整晚。 到最后,就連她哭著不停地告饒,依舊不知疲倦,肆意掠奪。 避子丹與避子湯一樣,都需要持續(xù)不斷地服用才能維持藥效,正因如此才傷身。 云嬈原本以為,自己是在第一次出逃失敗,被容珺捉回來之后,拘在外宅,哪里也不讓她去時懷上的。 畢竟當時容珺曾告訴過她,只要他們生個孩子,她就能立刻擁有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她以為容珺是在那時停止服用避子丹才會懷上,沒想到,居然是在兩人初初云雨就有了。 云嬈怔怔地摸上小腹。 要是她沒有那么莽撞,挨了二十個板子,要是她沒有喝下長公主送來的絕子湯,是不是前世,她本來也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澀涌上心頭,眼睛也泛起酸意,云嬈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她緊緊咬住嘴唇,這才沒有當場失態(tài),讓眼淚落下。 鐘鈺以為她是害怕,連忙安慰:“阿嬈不怕,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也是能,也是能──” “我沒有不要孩子?!边@孩子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前世她沒能護住,這一次她定不會重蹈覆轍。 鐘鈺原本想說,不想要孩子的話,現在月數還小,也是有法子,就是有點傷身。 但是云嬈還年輕,只要好好之后好好調養(yǎng)身子,以后依舊能再懷上。 沒想到云嬈想也沒想就打斷她的話。 她說她要孩子。 溫斯年就坐在另一頭的八仙椅上,安靜地看著云嬈。 他是真心將云嬈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但他不止云嬈一個女兒,他還有另外兩個女兒。 溫釋月并無嫁人之意,她從小就不受約束,將來的夫君亦必定非尋常男子,不會在意她的名聲,但是溫瀾清不同。 溫瀾清如今已經被明帝指給了七皇子,再過不久就要成親,要是云嬈有孕之事傳了出去,溫瀾清的名聲也會受牽連。 許久,溫斯年終于開口:“知知若想要孩子,需暫時離京,最少一年?!?/br> 云嬈垂眸不語。 鐘鈺急忙道:“離京?離京的話要去哪?” 溫斯年溫聲道:“只要說公主舊疾復發(fā),需要離京休養(yǎng)即可。當初接知知回府時,本就是用自幼病弱寄養(yǎng)佛寺的名義,不會有人起疑?!?/br> 鐘鈺不贊同。 云嬈消失整整一年,容珺怕不是要瘋?既如此,云嬈之前就不該與容珺牽扯不清,直接讓他死心,遠赴邊關就什么事都沒了。 沒想到云嬈立刻問:“孩子生下來之后,我就能回京了嗎?” 鐘鈺猛地扭頭看向她,滿眼錯愕。 她這是要拋下容珺去生孩子的意思? 孩子與容珺之間,她幾乎沒有猶豫就選擇了孩子。 鐘鈺突然覺得容珺有點可憐。 云嬈心里其實也很掙扎。 容珺有多混賬,就有多可憐。 他在世人眼里,雖然父母雙全,但云嬈卻知道,容珺很小就沒有家,娘死了之后,爹也不疼他了。 他什么也沒有,就只有自己,所以才會對她那么執(zhí)著。 他們都一樣,這世上,單純對他們好的人并不多。 他曾單純的對她好,她也曾單純的為他奮不顧身,想盡辦法的保護他。 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不是因為他是國公府的大公子,而是因為他是容珺,是那個讓她懂得何謂選擇與幸福的少年。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離京,她也想和容珺待在一塊,完成上輩子一直藏在心底的心愿。 她一直都想嫁給容珺。 她想的。 只是后來,她漸漸不敢想了,只能將它深深藏進心底。 如今溫瀾清出嫁在即,她更不能自私的只想著自己。 溫斯年沉默。 他有辦法讓云嬈回京,并將孩子明正言順的養(yǎng)在相府,卻不想那么做。 最后,溫斯年只沉聲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 云嬈有孕一事,不管是鐘鈺或是府醫(yī)皆守口如瓶,溫斯年更是誰也沒說,就連岑府那邊都滴水不漏的瞞著。 此時已臨近中秋,今年的中秋宴席,明帝很早就決定在行宮舉行。行宮離京城有一段距離,再過幾日便要啟程。 所幸準備馬球賽,無需花費太多時間,溫貴妃倒是如愿的趕在中秋前,將京城中的一眾世家子弟,全邀了過來。 馬球賽這日,溫瀾清并沒有出席,而云嬈如今貴為五公主,自是跟另外兩外公主待在一塊。 饒是馬球賽是為了三位公主相看駙馬,主位上坐著的,卻非她們三人。 此時,帝后正端坐主位,明帝坐在最中間,何皇后與溫貴妃則于他左右兩側。 眾人收到請?zhí)漠斚?,完全沒有想到帝后居然也會出席這小小的馬球賽,各家兒郎頓時更來勁了。 陸君平得知溫瀾清沒有出席,整個人不知有多爽快。 倒是容珺的臉色始終不太好看。 受邀的人數,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不止如此,溫貴妃還將云嬈叫到身旁,時不時就指著兒郎要她相看。 一下指著廣陵王,一下指著安平侯世子,一下又將新科的探花郎叫到跟前,笑語盈盈的說著什么。 云嬈本來就容易害羞,盡管極力保持鎮(zhèn)定,小臉卻忍不住微微泛紅。 雖然沒有對那個新科探花郎笑,容珺卻已經坐不住。 陸君平見他捏著鐵笛起身,心頭一跳,趕緊起身將人按回座位。 “皇上皇后都在,你可給我悠著點,別再出亂子?!?/br> 陸君平話方落,周圍便傳來一陣叫好聲。 “溫二公子的馬球打得實在太好了!” “是啊,每一次的馬球賽,要是有溫二公子上場,哪還有別人的份,哪一次不是他贏。” “誰人不知道他馬球于京城中數第一啊,怎么就讓他上場了?” 溫延清為了逃避婚事,什么荒唐事都做過,不是流連煙花地,就是醉心玩樂,無論蹴鞠、馬球、投壺,就連賽馬,都樣樣精通。 他在京城就是一名放蕩不羈,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不知有多少人都為溫相可惜,虎父犬子。 “聽說,這場馬球賽,可是皇上專門為了三位公主舉辦的,目的就是要挑選駙馬,難不成溫景德想當駙馬?三公主還是四公主的?” “誰知道,指不定溫景德是想讓他的親meimei五公主知道,他這個哥哥有多厲害,這才故意這么早就上場?!?/br> 此時馬球場上熱鬧非凡,幾個平時有在玩馬球的世子正在場上肆意馳騁,其中便有溫延清的影子。 云嬈以前雖然隨著容珺看過馬球賽,但那到底是六年前了,如今再見這般熱鬧場面,自是一下就被吸引過去。 更何況,場上的還有著自家人,她可是從來沒見過二哥哥打馬球的模樣,很快就目不轉睛的看著。 溫貴妃順著云嬈的目光看過去,見到她正在看溫延清,心中驀然五味雜陳。 要是當年知知沒被擄走,她早該和溫延清成親,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該是情投意合,鶼鰈情深。 溫貴妃無奈的笑了下,擺手讓探花郎退下。 “知知可喜歡馬球?要是喜歡,可以讓你二哥哥教你?!?/br> 溫貴妃并不知云嬈有孕在身,云嬈聞言,也不好多說,只搖頭道:“阿嬈連馬都不會騎,就只是見場上歡呼喝彩聲連連,是以好奇?!?/br> 溫延清在她面前,向來懶懶散散的,一副輕挑漫散的模樣,今日在馬球場上卻像變了個人般,神采奕奕,眉飛色舞。 不止云嬈覺得有趣,這一眾貴女也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另一頭,容珺本來就因為溫貴妃一再讓云嬈看別人不爽,剛才將探花郎叫過去時,他就坐不住,如今見到云嬈瞬也不瞬的盯著場上的溫延清,又如何能忍?陸君平一下就被他推開。 早在容珺起身時,岑煊就一直盯著他。 他原本跟陸君平一樣,以為容珺又想對云嬈做什么事,沒想到容珺卻是直直往馬球場走去。 顯然就是準備參與下一場的馬球比賽。 不止岑煊注意到了,就連云嬈都看到了。 陸君平見容珺捏著鐵笛往外走,心頭直直跳,立刻追了上去:“子玉,你看啊。” 他先是指了指云嬈及溫貴妃附近的禁軍,接著指了指站在她們身后不遠處的岑煊,最后隱晦的指了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