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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贈君一世榮華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娘親留步。有件事情想與娘親商量?!?/br>
    云氏回頭,不解的看著謝嫮,哪知謝嫮還未開口,那邊涵香就自己跪了下來,對著謝嫮的方向磕起了頭,說道:

    “姑娘,奴婢真的是為了你好才去告知夫人這件事的,若是這事兒不說,將來由著姑娘惹出亂子來,那才是奴婢的失職,不敢說自己是忠仆了。還請姑娘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原諒奴婢這一回吧。”

    謝嫮看著這個搶在她前頭說話的涵香,又蹙了蹙眉,云氏看了過來,對涵香抬抬手,說道:“起來吧,你家姑娘知道你是個忠心的,就別跪著表明了?!?/br>
    涵香又看了看謝嫮,這便站起了身,云氏牽過謝嫮的手,溫柔說道:“你想與我商量什么?說吧?”

    謝嫮掃了一眼涵香,對云氏說道:“娘,我想與你商量讓涵香去您身邊伺候,我的巽芳居有花意和竹情二人就行了?!?/br>
    云氏一愣:“嗯?怎的好端端的就不要涵香了?你若是怪她這回,那我可是不依的,涵香丫頭也是為了你好,若是這種大事她都不知替主子著想的話,那她也就不是個好的了。我知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等你再大一些,再經(jīng)歷些,你就會明白涵香的忠心了。”

    謝嫮沉靜的小臉上漾出了可愛微笑,語氣卻是絲毫不讓:

    “娘,我已經(jīng)不小了,有些事情自然可以自己做主了。涵香是忠心的,可是,她卻不是對我忠心,而是對娘親忠心,所以,今天這事我不怪她,因?yàn)樗悄闹移?。娘親對我的好,我自然明白并且能領(lǐng)受,可是她只是個丫頭,我若是容得身邊的丫頭像娘親一樣管著我,漲了她的身份,那將來我又該如何服眾?所以,涵香我肯定是不要的了。娘親若是肯收下她,那便是她的福氣,我便將她的身契給了娘親便是,若是娘親不肯收,那我明日便要將她發(fā)配出去,趁著年輕,也好找一戶人家嫁了才是。”

    云氏沒有想到閨女竟這般強(qiáng)勢,要知道,從前她雖然傲氣,可是卻對身邊這些事情并不上心,給她安排什么,她即便不滿,也不會說出來,可是這一病之后,卻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倒叫云氏為難了。

    涵香更是嚇得不敢說話,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兩眼全是淚花,不住搖頭,屋里的其他丫鬟也是面面相覷,卻是不敢做聲的,只覺得這位五姑娘變得極為厲害了。

    不過,她能這般厲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yàn)槊總€院里的主子身邊伺候的人,身契都是分發(fā)到各位主子手里的,涵香的身契的確在謝嫮手中,所以,是留下還是打發(fā),真的就是謝嫮說了算的。

    涵香沒有料到這回竟會闖下這般大的禍?zhǔn)?,她只?dāng)五姑娘還是孩子,自己比她年長,有些事情總要替她多想幾分,又怕她真的拿自己的錯,于是就搶在姑娘說話之前把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說出來,也好當(dāng)著夫人的面,只要姑娘應(yīng)下,那今后也不會再用這件事來尋她的錯漏,也算是用夫人逼著五姑娘不計(jì)前嫌,原本她計(jì)劃的好好的,可是卻不成想五姑娘會突然這般強(qiáng)勢起來,叫她真是吃了個啞巴虧,里外不是人了。

    云氏有些猶豫,看著自家姑娘臉色已經(jīng)漸趨嚴(yán)肅,她又看了一眼涵香,替她問了最后一句:

    “你可當(dāng)真?要知道你這院里的事情可全是涵香丫頭在替你打理,若是你不要她了,將來你這院里大大小小的事,又該誰來替你安排管理呢,還是別鬧了,你若是惱她,罰罰她也就罷了,何必鬧得這般嚴(yán)重呢?”

    涵香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又一次搶在謝嫮前頭,對她磕頭道:“姑娘息怒,奴婢知道錯了,姑娘要打要罰,涵香絕不敢有疑義,定當(dāng)受下,求姑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將奴婢打發(fā)出去,奴婢外面早就沒了家人,沒了生計(jì),此時出去,那就是死路一條了,還請姑娘開恩,開恩啊?!?/br>
    涵香邊說邊磕頭,做盡了可憐姿態(tài),搞得好像謝嫮若是不原諒她,就是鐵石心腸似的,看的謝嫮一陣心煩,徹底冷下了臉,對云氏說道:

    “娘親,有些事情,恐怕您也看在眼里,這丫頭眼中可有我這個姑娘,三番五次搶話說,這是一個忠我的奴婢該有的舉動嗎?她如今還是想借著夫人壓我一頭,這種奴婢就是一百個給我我也是不要的,誰知道她今后會背著我做出什么事來?旁的丫鬟看見了,若是按此效之,那我身邊今后豈不是全都是想借著夫人壓我一頭的丫鬟了?您是想叫我從今往后都抬不起頭,連丫鬟都能欺負(fù)到我頭上嗎?”

    謝嫮說出這些話來,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其實(shí)打從她醒過來開始,就已經(jīng)不打算要涵香這個丫頭了,因?yàn)樗侵赖?,這丫頭不規(guī)矩,不用多久以后,她就會爬上府中三老爺?shù)拇?,被三老爺收做妾侍,做了姨娘,雖然最后被三夫人活活打死了,可這也不能改變她品德淪喪的事實(shí),她在是勾引三老爺?shù)臅r候,可曾想過要效忠她這個姑娘?

    縱然撇開這些后事不談,涵香這次也確實(shí)是犯了謝嫮的忌諱,她昨日明明已經(jīng)警告過她,但凡她心中還有她這個姑娘,就斷不會做出暗地里向云氏告狀的事情來,她既然做了,就該承擔(dān)這件事的后果,謝嫮說的話,并不是完全針對涵香的,也是說的事實(shí),若是這回不徹底給身邊伺候的人立個威,那將來指不定還會出多少個涵香呢,今天你背地告了狀,明天你暗箱爬了床,那她這里成什么了?

    “這……”

    云氏有些為難,也有些動搖了。因?yàn)樗_實(shí)不能否認(rèn),謝嫮說的話也有道理,雖然覺得涵香著實(shí)有些冤枉,但這些愿望卻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親閨女,左右不過一個奴婢罷了,閨女身子才剛剛好些,真犯不著為了個奴婢傷心傷身,遂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還沒說話,就見涵香又搶在她前面哭喊著爬到了云氏腳邊,抱著她的雙腳苦苦哀求道:

    “夫人,夫人,奴婢求求您,求求您千萬不要把奴婢趕出去啊。奴婢自小在府里長大,夫人您是看著我大的,奴婢真的沒有壞心,奴婢沒有做壞事啊。求夫人救我,求夫人救我??!”

    云氏被捧住了雙腳,雖然厭煩,可是她卻沒有謝嫮的果斷,又是眾目睽睽,涵香也確實(shí)是她看著長大的,就算她不說,云氏也不會真的把她趕出府去,可是,她不趕涵香走,是她的恩典,此時涵香在眾人面前逼她答應(yīng),這性質(zhì)可就有點(diǎn)不對了,立時能夠明白閨女的感受,云氏嘆了口氣,到底狠不下心,說道:

    “你起來吧。既然姑娘不要你了,那你就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吧,別留在這兒礙眼了?!?/br>
    “是,謝謝夫人,謝謝夫人。”涵香一聽云氏說不趕她出府,哭聲立刻就停下了,直起了身子,對云氏又磕了一個頭之后,便起身頭也不回的去了自己房間,連對原主告別都是沒有的。

    當(dāng)然謝嫮也不想聽她的告別就是了。

    涵香走后,謝嫮就將先前揣入袖口的一張身契拿出來遞給了云氏,說道:

    “娘,這是涵香丫頭的身契,我就交給您了,這丫頭養(yǎng)不熟的,娘親也要當(dāng)心些才好。”

    云氏自從經(jīng)過剛才那一幕被‘逼迫’的戲碼之后,心中也已經(jīng)對涵香起了嫌隙,對謝嫮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

    “你身子才剛好,就別cao這些心了,人我?guī)ё?,這院子里的事,你且讓旁人做著,若是做不來,我再另給你尋管事丫頭?!?/br>
    “嗯,謝謝娘親?!?/br>
    謝嫮做成了一件事,心情好極了,竟然破天荒的抱了抱云氏,在她懷里撒了會子?jì)?,把云氏逗得喜笑開顏,只覺得女兒是這個世上最可愛的孩子,縱然是要她的心,她也能毫不猶豫的扒出來給她。

    不管怎么樣,女兒想憑自己的能力立起來,這都是好事,她當(dāng)然希望有一個自立又厲害的女兒了,像她們這樣的人家,若是沒點(diǎn)手段,將來可就要像她似的在妯娌面前吃虧了。

    ☆、查賬辯心

    云氏帶著對謝嫮交了賬目細(xì)軟的涵香和一應(yīng)伺候的人離開了巽芳居之后,巽芳居中人無一不對謝嫮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因?yàn)椋谒麄兊挠∠笾?,這位五姑娘行事向來倨傲,縱然是吃了虧,也傲的不愿當(dāng)場發(fā)作,這性子雖然不討喜,但對于在她身邊伺候之人來說,還是很好的,最起碼,當(dāng)你做錯了事,主子因?yàn)楦甙炼辉盖鸾蒂F責(zé)罰你,然后就那么輕易的揭了過去,這是每個伺候人的仆婢最希望遇見的主子了,只要不做出那種天怒人怨的事情,只要不鬧到老爺和夫人面前,在這巽芳居中,還不就是他們的天下。

    可是現(xiàn)在,五姑娘生了一場大病,好了之后性情大變,姑娘還是那個姑娘,但是,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子沉穩(wěn),就像是夫人之前說的一句話,五姑娘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樣。

    今日,巽芳居眾人又見了謝嫮打發(fā)涵香,心中更是震驚。涵香是巽芳居眾人,公認(rèn)的副姑娘,因著從小伺候,所以五姑娘對她還算是親近和聽從,將近身之事全都交由她在打理,可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親近的副姑娘,如今竟然被正牌姑娘棄如敝履,當(dāng)真是叫人想不通,猜不透的。

    謝嫮環(huán)顧一圈巽芳居眾人,心中自有了計(jì)算,喊來了花意,叫她將巽芳居中大小伺候的人全都集中到一起來,謝嫮兩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全然看清巽芳居里到底有多少人伺候。

    按照侯府份例,她是二房嫡出小姐,理應(yīng)有自己的院落,院落中,一等侍婢兩人,二等侍婢四人,還有四個婆子分配,但是謝嫮年紀(jì)小,又是二房的姑娘,所以,她如今巽芳居中,不連剛被她趕走的涵香,也就只有五個人。

    花意和竹情先前看過了謝嫮說一不二的手段,也是嚇壞了,如今低著頭也不敢說話,還有兩個年紀(jì)稍大些的丫鬟也是略有緊張,另外那個婆子就更畏縮了。

    “都上前來報個名字吧?!?/br>
    花意和竹情曾經(jīng)跟著涵香后面貼身伺候過謝嫮,此二人先來,然后便是另外兩個丫鬟,叫喜兒和如意,另外叫謝嫮沒想到的是那個嬤嬤,竟然是個結(jié)巴,愣愣巴巴的好不容易說清楚自己的名字,叫三福。

    謝嫮沉吟片刻,便對花意竹情以外的三人說道:“你們兩個今后叫玉綃和玉瑾,福嬸兒就不改名了,可記得了?”上一世,謝嫮是不會在乎這些丫鬟的名字的,那是因?yàn)樗恼w心都高傲的放在其他地方,對身邊的人和事少有關(guān)心,可如今一旦關(guān)心了,自身品味就絕不容許她身邊有叫喜兒如意之類俗氣名字的丫鬟。

    “是,奴婢們記下了?!?/br>
    謝嫮點(diǎn)點(diǎn)頭,開始在眾人面前踱步,雖然姿勢有些老成,頗有些小孩子強(qiáng)裝大人的感覺,如今謝嫮的臉色自然是好了很多,身子雖然依舊孱弱,但是眾人在見識過這個小大人眼睛不眨就把涵香從身邊踢開了,他們的身契自從進(jìn)入巽芳居開始,就已經(jīng)送到了這位姑娘的手中,所以,別看她年紀(jì)小,可是手里卻實(shí)實(shí)在在的捏著她們的去留大權(quán)呢,故誰都不敢懈怠,連從前的一點(diǎn)不恭敬都不敢再表現(xiàn)出來了。

    “大家都知道,前些日子我大病了一場,病中想通了很多事情,從前的確是我不懂事,累的老爺和夫人為我cao心,實(shí)屬不孝,今后,我必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渾噩,那首先就是要從身邊之人開始做起了。涵香伺候了我好幾年,我對她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可是她卻是如何待我的?明明是我身邊的人,卻總想著替旁人盡忠,盡管那個人是我的母親,可涵香這種行為是一個忠仆該有的嗎?而我對于這種吃里扒外的人是最不能忍受的,既然大家有已經(jīng)到了我的院子,那咱們就該一條心,若是連我身邊之人,我都沒法放心的話,那將來又談何替老爺和夫人分憂呢?”

    謝嫮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聽起來十分溫潤,再加上她不生氣時,語調(diào)也掌控的十分精妙,叫人聽不出她話中的情緒,也辨不明她話中的真?zhèn)?,只一味的隨著她的話語牽動心思,叫人不敢再像從前那邊怠慢了。

    “我今日會將大家聚集起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這是我第一次說,也是最后一次,你們?nèi)糁倚?,我必不?fù)你們,但有人若是吃里扒外,我也必不留情,可懂?”

    五個仆婢盡數(shù)低頭稱是,心中對這個看起來半大一點(diǎn)兒的五姑娘那是服了。

    接著謝嫮又探了探如今各人身上的分工,然后,留下了花意和竹情,叫其他人退下去了。

    謝嫮對花意和竹情原就夾雜著上輩子的情義,所以,自然是會重用她們的,便將涵香日常貼身伺候她的事情與這兩個丫頭分說了一遍,兩個丫頭謹(jǐn)慎記下,其余管理院落之時則暫時由她自己來,這對于此時的謝嫮來說,不過是費(fèi)心看幾眼的事情,涵香在她這院落里真正要她管的就是每月的例錢還有她的珠寶首飾,因?yàn)樗昙o(jì)還小,妝奩中的東西還不算多,也相對不值錢(最值錢的已經(jīng)給她送人了),其他倒沒什么必要開支,畢竟也不需要她去參與人情往來,只不過是尋常普通的開支,這些對于不認(rèn)識字,不會記賬的人來說是難事,但對謝嫮來說可不算。

    花意竹情出去之后,謝嫮將她的寶箱中都清點(diǎn)了一下,剩余的錢幣不多,也就三四吊,一吊以一百文算,不過,在那三四吊銅錢之下,還放著兩張銀票,都是五十兩面額的,想來是涵香管賬時方面管理,特意去兌換的銀票,謝嫮每月和府中其他小姐一樣,有五兩銀子的份例,除去買些零食,玩意兒之類的東西,衣服和首飾自有大府和云氏替她打點(diǎn),每一季度府中姑娘都會統(tǒng)一裁剪兩三套衣衫,謝嫮此時衣柜中衣衫大多是侯府統(tǒng)一制裁時的那些,其余幾件看來該是云氏替她張羅的,并無其他,那么如今留下這一百兩零四百錢的數(shù)目就不對了,因?yàn)榘凑崭锏姆堇?,她一年就是六十兩,這些錢不會有其他人來分刮,如今她十一歲了,涵香來之前都是夫人親自替她管著這些,夫人自然不會貪她這點(diǎn)小利,交給涵香時的數(shù)目必是登對的,可如今只剩下這些,其中的門道,又怎會叫人不解呢?

    暗自慶幸,將身邊一個還未爆發(fā)的毒瘤清理了出去,這樣的蠶食鯨吞,也不怪她日后野心會變得那么大,直接想脫了奴籍翻身做主子了。

    那丫頭今后要在夫人身邊伺候,謝嫮想著還得尋個機(jī)會與夫人再提醒一番才好。

    云氏每天都要去大府主院里伺候請安,老夫人因著上回謝嫮失儀之事,又沒少刁難云氏,云氏不強(qiáng)勢,也沒什么手段,若說有點(diǎn),怕也就只有那副天生的好脾氣了,無論老夫人怎么說,怎么做,她都像是沒事人一樣,盡心盡力的做著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過了些時日之后,老夫人的氣消了,倒也沒再說出什么要教育謝嫮的話來。

    前幾日還特地遣人來問了問謝嫮的身子好些了沒有,云氏一一對應(yīng),說是謝嫮好了很多,老夫人又說既然好了,那學(xué)堂里的功課也不能落下太多,云氏當(dāng)晚就來了謝嫮的院子里,謝嫮的臉色不可同日而語,整個人雖然依舊白皙,可是臉上那潤澤的血色卻是騙不了人的,沒有了兩個月前的孱弱和枯槁,謝嫮整個人就像是初升的朝陽般,漂亮的叫人挪不開眼。

    云氏心中寬慰,說出了老夫人的話,問謝嫮能不能去學(xué)堂坐坐,她不指望謝嫮真的能在學(xué)堂中學(xué)有所成,但是能與姐妹們走動走動,不也能排遣心情嘛,總比她一個人在院子里要好,時間久了,性子可就孤僻難改了。

    謝嫮傍晚時練了拳,出了一身汗,此時正洗過了澡,花意給她梳理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竹情則蹲在一旁替她順著發(fā)絲擦拭水漬,謝嫮坐在梳妝臺前,往手上擦著什么膏蜜,那膏蜜呈乳粉色,很是漂亮,裝載之玉罐也相當(dāng)精美,謝嫮用擺在玉罐子旁邊的竹簽挑起了一小塊乳粉膏蜜擦在手心,而后將之蓋好,不等竹情給她梳好頭發(fā),謝嫮一邊擦著手,一邊就站了起來,坐到了云氏身旁,說道:

    “嗯,女兒的身子已無大礙,明日便可去學(xué)堂?!?/br>
    云氏這兩個月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女兒的突然長大,從前若是她來傳老夫人的話,這個閨女定是滿臉的倨傲,不做理會,那樣就真的叫她為難了,畢竟閨女不去學(xué)堂,那就是她這個家長擔(dān)責(zé)怪了,旁人甚少會說女兒無心向?qū)W,大多會說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會教養(yǎng),如今謝嫮一口答應(yīng)了這事兒,云氏就覺得撥開了心中云霧,安下心來,補(bǔ)充說道:

    “也不是要你去做學(xué)問,就去坐坐,與眾姐妹聚一聚,這才不至于被人說孤僻,將來連個說話的姐妹都沒有?!?/br>
    謝嫮但笑不語,‘孤僻’這兩個字,的確就是上一世謝家姐妹對她的評價,而上一世,她根本不在乎,覺得她們評論了就評論了,與她何干?這份倨傲一直維持到了她二十三歲,那一年就因?yàn)樗馁瓢粒铧c(diǎn)被主子賜死,而那時她已是教習(xí)姑姑,手下也有十來人,竟然無一人站出來替她分辨說話,真是人緣差到了極點(diǎn),后來她被皇上趕到赦免之后才意識到,人緣這東西的可怕,所謂墻倒眾人推,大家都不喜歡你,對你來說并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處處受制,自那時開始,她才慢慢的收起了她那莫名其妙的高傲,開始學(xué)著怎么做人。

    ☆、天生奴緣

    云氏來到巽芳居之后,先是問了謝嫮上學(xué)堂的事,謝嫮一口便答應(yīng)了,倒沒有叫她費(fèi)多少口舌,后來兩人又聊到了謝韶的身上,提起這個兒子,云氏又是一陣心焦:

    “唉,你那哥哥這些日子也不知去了哪里,學(xué)堂也沒去,外頭他經(jīng)常去的地方都不見人,蘇師父那里更是不見他,也不知道派人回來遞個話,真是愁人!你父親都問了我好幾回,我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先拖著,可……”

    云氏的話讓謝嫮也感到有些意外,她一直待在她的巽芳居,謝韶也不常來找她,所以,他這些日子違規(guī)家她也不知道,如今聽云氏說來,心中也是頗為驚奇的,因?yàn)?,在她的印象中,謝韶雖然走東走西,卻也不是那沒有分寸之人,行處總會派人回來告知,他素來對云氏孝順,又豈會這般不聞不問的消失好幾天呢?

    若說出事,謝嫮是不擔(dān)心的,因?yàn)樗@個哥哥從小習(xí)武,身邊也有會武功的小廝,再加上他是侯府公子,市井中又有何人會尋他的晦氣?若不是出事,那就說明了,他這回要做的事情鐵定是不能告訴謝靳和云氏的,已經(jīng)嚴(yán)重到一旦告訴了,就做不成的地步,所以才會這般不言不語的吧。

    想著謝韶這回回來之后,背上可能要挨的撻數(shù),謝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真是要替他疼的一身的冷汗呀!

    不過,這些猜想,謝嫮自然不會全部告知云氏了,免得壞了謝韶的事,之寬慰她說道:

    “娘,您就放心吧,我相信哥哥不是那胡作非為之人,定是在外有什么事牽絆住了,待他辦完了事,自然就會回來與爹娘請罪的?!?/br>
    云氏又是一嘆:“唉,真是不省心。這回他回來,我定不會替他求情,讓你爹打斷他的腿才好呢?!?/br>
    謝嫮笑了,因?yàn)樵剖线@話說出來,恐怕就連她自己也是不相信的,每回謝韶挨打,那就跟打在云氏身上沒什么兩樣,見一回哭一回,埋怨謝靳一回。

    云氏又問了謝嫮手上的傷,謝嫮將手掌攤開讓她看,云氏只覺得女兒這雙手可真好看,一根根指尖兒像是蔥白似的,細(xì)長瑩潤,白皙光澤,湊近嗅了嗅,還有一種沁人心脾的馨香,看了看謝嫮梳妝臺上的那只玉罐子,想起那里面乳粉色的膏脂,不禁問道:

    “你這手上涂的是什么?真香?!?/br>
    謝嫮自己抬手聞了聞,說道:“娘也覺得香嗎?這是前幾日閑著無事自己瞎琢磨調(diào)制的,將牛乳煮過后,摻入慶余堂的瓊脂膏,再加入紅梅瓣、粉桃瓣,嫩杏瓣,梨白瓣汁液調(diào)色調(diào)香,并不難調(diào),娘要是喜歡,下回我再調(diào)的時候,也替您多調(diào)一罐,可好?”

    云氏又將謝嫮的手拾起來聞了聞,點(diǎn)頭說道:“我聞著甚好。竟不知我的阿瞳還會自己做膏了。從前只見你日日夜夜的看書,不是作詩就是寫字,閑暇時間多是彈琴弄樂,我還曾說你快變成書呆子了,如今看來,你這般通曉,定是從前讀書的功效了?!?/br>
    謝嫮莞爾一笑,小小的臉上再次漾出耀眼的光澤,叫云氏都不禁看呆,心喜極了,在她的眼里,子女自然是最好的,就是之前謝嫮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的時候,她也未曾覺得女兒難看,如今謝嫮的氣色不可同日而語,臉上不那么蒼白羸弱,身上不那么骨架驚悚,看起來就更加喜人了。

    謝嫮見云氏這般盯著她,心中一動,便趁勢說道:

    “娘,女兒想學(xué)跳舞,如今這身子也太弱了,若是能多加練習(xí),必然對身體大有好處?!?/br>
    云氏微微一愣,說道:“學(xué)堂里不是也有教授儀態(tài)的老師嗎?女子儀態(tài)之中便有一項(xiàng)是跳舞呀?!?/br>
    “可是娘,學(xué)堂里的老師有那么多學(xué)生,府里的jiejie全在那里,老師如何會教我多一些?再說那溫老師是宮中退下的嬤嬤,教的是禮儀姿態(tài),練習(xí)的也只是尋常拉伸形體的舞步,女兒以為卻不精妙,所以……”謝嫮竭力游說。

    云氏卻還有些遲疑:“可是,咱們家的姑娘也不是江湖藝人,學(xué)舞技總沒有大用的,今后也甚少有場合能用,何必費(fèi)那心思苦苦去學(xué)呢?”

    “娘,女兒只想多學(xué)些東西,順便強(qiáng)身健體。難道女兒有個健康的體魄,娘親不樂意嗎?”

    謝嫮這是打定了主意要靠跳舞來增加體力了,自然對云氏百般說服。其實(shí)她也不是不能跳,可若沒有舞師‘指點(diǎn)’她真的把那技能滿滿的飛天舞跳出來了,才會叫人疑心震驚呢。

    想著先找個老師回來做個名聲,將來就是有人看見她跳,也不會懷疑她是無師自通的妖怪了。

    云氏看著面前花骨朵般的丫頭睜著眼睛看著她,只覺得那里頭清澈深邃,仿佛有一道黃金圈般吸引著她,這一瞬間,云氏甚至覺得這個閨女是妖怪變的,若是尋常人,哪里能有這樣通徹靈透的眸子呢,看著就叫人沉淪。

    最后,也許是謝嫮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也許是云氏被她那句‘健康的體魄’動搖,反正,云氏倒是應(yīng)下了這件事,說晚上與謝靳商量一番,她這么說,其實(shí)事兒就算是成了的,謝靳會管子女的功課,可是卻一定不會管女兒學(xué)舞,這是云氏管的后宅事。

    云氏走后,謝嫮心里也有些擔(dān)心謝韶,倒不怕他卷了她的五兩金子,也知道他這當(dāng)口不會有事,就是怕他做不成事兒不敢回來。

    第二天一早,謝莘就來了巽芳居,花意和竹情再給謝嫮梳洗裝扮,玉綃就快腳走到了門邊,對謝嫮行禮報道:“姑娘,二姑娘正往咱們這兒走,已經(jīng)過了垂花門兒,后腳就該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