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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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貴被扔在地上,登時瑟瑟發(fā)抖起來。哪里有替三皇子去揍人時的威風? 晉朔帝:“他便是你的依仗?” 三皇子張了張嘴,想說一個狗奴才自然不是…… 晉朔帝:“那你便是覺得,朕是你的依仗了?!?/br> 三皇子沉默不語。他心下這樣想,嘴上卻不敢這樣說。 “旁人敬你怕你,不過因你是朕的兒子,打的是朕的名號。今日有個人不怕你了,你便惱羞成怒,要打要殺。心胸狹隘且不說,連裝也裝不出一分城府。你若是有本事也就罷了,說來說去,到底還是要求到朕這里來做主?!?/br> “若哪一日,朕的名號你打不了了,你又當如何?” 聽到這里,三皇子已經(jīng)嚇得說不出話了。 晉朔帝將他的模樣收入眼底,心下多少有點失望。 莊妃同她的娘家如何教授三皇子,他不管。 三個兒子,本就不是一胞所生,爭權(quán)奪利是遲早的事。晉朔帝對此并不介意,他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惠妃教太子假意謙和。 莊妃教三皇子爭搶。 可教來教去,三皇子連能咬人的牙都沒長出來。 這般只會無能狂怒的人,竟是他的兒子。 “你想要做什么事,應(yīng)當是先藏于胸中,等事情真辦到了,再說出口。這樣的道理都不明白,果真書是白讀了?!睍x朔帝揮了揮手,“帶下去罷?!?/br> 三皇子訥訥出聲:“父皇……” 父皇的意思是,他若真要從鐘念月身上報復(fù)回來,就應(yīng)該先報復(fù)了再說么? 三皇子剛想到這里呢,便又聽他父皇道:“你還應(yīng)當懂得做個聰明人,這世上還有些人,不論你如何盤算,惹不得便是惹不得。” 有些人? 誰? 鐘念月么? 三皇子漲紅了臉,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鐘念月成了他惹不得的那個人。 但一旁的宮人已經(jīng)請他出去了。 半晌,才有人低聲問:“陛下,臣覺得恐怕是莊妃娘娘的娘家人,將三皇子寵溺成了這般模樣。何不處置一兩個,自然沒有人敢亂來了……” “他的外家對于來他來說,是他爭權(quán)奪利的資本。他年紀再小,卻也不會輕易肯放手的。不被他的外家狠狠摔個頭破血流,再過十年也還是個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無能蠢貨。朕能處置一個兩個,能將他身邊的人都處置了?” 晉朔帝說罷,道了聲:“無趣。” 對面的人呆了呆,連聲道:“是,陛下說的是。” 只是他不知道晉朔帝說的是什么無趣,是三皇子這個人無趣,還是養(yǎng)兒子培養(yǎng)儲君這件事太無趣呢? 晉朔帝站起身:“去武英殿。” 晉朔帝到的時候,一幫小孩兒已經(jīng)玩得差不多了。 他們戀戀不舍地與鐘念月?lián)]手作別:“等改日,改日一定要先完成了你的課業(yè)再玩?!?/br> “還有詩經(jīng)莫要忘了背?!?/br> 鐘念月心說可快點走吧你們! 拜拜了您嘞! 其他人見晉朔帝駕到,心下惶惶,自然走得快了些。 只有秦誦頓了頓,低聲同鐘念月道:“你說的《西游記平話》是話本吧?” 鐘念月驚訝地看了看這個少年。 這人明明知道,卻沒有說出來。 秦誦穩(wěn)重一笑:“我家里有些話本,若是你下回背得了詩經(jīng)了,我便帶兩本給你。” 好似是好為人師,好上癮了。 錦山侯在一旁豎著耳朵偷偷聽了半天,連忙插聲道:“那我明日多帶兩只鳥給你?!?/br> 鐘念月:? 那倒也不必。 錦山侯絞盡腦汁,緊張萬分,一口氣道:“還有公雞、蛇……你喜歡什么?我都帶給你。” 卻是越說越覺得不如秦誦的好。 晉朔帝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緩聲道:“他們都圍著念念,都是很開心的樣子?!?/br> 聽不出喜怒。 孟公公心道好像也沒有特別開心。 鐘念月頭疼死了。 既不想背詩經(jīng),也不想玩兒蛇。 可除了太子、三皇子這樣討人厭的,對著別的待她好的人,她又擺不出兇巴巴的表情來。 鐘念月一扭頭見著了晉朔帝,立馬就開始裝腦袋疼了:“啊,難受,頭暈?!?/br> 晉朔帝這才又露出了笑容。 玩得這樣開心,卻也還是要同他撒嬌。 他在鐘念月身前立定,抬手揉了揉她的額角。 心道,真真是這天底下最可愛的了。 那廂孟勝送著秦誦等人出了宮去。 他們是沒有家里人來接的,一扭頭瞧見遠昌王府的馬車,還不由有一分羨慕。 只因那遠昌王正立在那里,像是來接錦山侯的。 遠昌王聽說兒子和三皇子打起來了,可嚇了一跳。 還是王妃按住了他,只問來信兒的人:“當時可還有誰?” 那人答:“還有鐘家姑娘?!?/br> 王妃沉吟片刻,便道:“無事了?!?/br> 遠昌王摸不著頭腦,還是熬不住內(nèi)心的擔憂,奔到皇宮外等著了。 錦山侯耷拉著臉,緩緩朝他走來,瞧著就像是被誰欺負了。 還不等遠昌王問呢,錦山侯便揚起臉來,大聲道:“父親,我要好好讀書!” 遠昌王一拍腦袋。 天可憐見的,他兒這是中了邪了! 秦誦一行人回到各自的府中,也被長輩問起了今日如何。 他們不好說自己去玩了,便沉默片刻,只擠出來一句:“好看?!?/br> 誰好看? 三皇子好看么? “招人疼?!?/br> 哈?三皇子何時還能招人疼了? 第28章 紈绔(反派扎了堆...) 卻說錦山侯跟著老師好好學了幾日, 著實痛不欲生。 老師一張嘴,他便打起了瞌睡,一時不察便重重磕在了桌案上。 第二日, 頭就頂了個大包。 遠昌王再如何嫌棄他蠢, 也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忙按住他的頭, 道:“你皇叔父已經(jīng)封了你侯爺當了, 倒也不必這樣急著讀書了, 反正也讀不出個名堂……” 錦山侯聞言備受挫傷, 過了幾日,才終于又鼓足勇氣往國子監(jiān)去了。 錦山侯年紀比鐘念月大一些, 笨是笨, 卻也在地字班就讀。 他滿心惦念著要同鐘念月玩,便與身邊的小廝道:“咱們在里頭坐一會兒, 就去水字班吧?!?/br> 小廝一向聽他的,也不勸什么侯爺好好讀書啊, 只會跟著點頭。 錦山侯推門進去。 便聽得里頭有人嗤笑了一聲,似是低低說了句什么:“他不是在家中請了老師么?怎么還是來了?” 錦山侯卻顧不上同他們生氣了。 他定定望著不遠處, 端坐著正百無聊賴翻動著手中書冊的少女。那正是鐘念月。 錦山侯有幾分沾沾自喜,低聲道:“她興許是來找我的?!?/br> 這下倒也不怕和秦誦他們擺在一起對比了。 這廂書容也低聲問呢:“姑娘,咱們今日怎么來這里了?” 鐘念月懶洋洋道:“換個地方,不好玩么?” 她原先與國子監(jiān)的人說,她每個地方的課都要去上一上,自然不是玩笑話。 書容苦著臉,只能應(yīng)了。 這到國子監(jiān)里是來讀書的, 哪里是來玩的呢? 錦山侯在近處落了座,眼巴巴地看了鐘念月好一會兒, 眼見著鐘念月都拿了本書在讀,他這才有模有樣地學著,也拿了本書出來。 鐘念月看了半天的小人書,便因著精力不濟,打著呵欠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