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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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華錦手臂垂落,看著空落的手心,她的離開似乎帶走了一室的溫暖,變得空寂而冰冷。闔上了眼,斂去了眼底的落寞。 不知過了多久,鼻端縈繞著淡淡的清香。緩緩的睜開眼,一碗荷葉粥,散發(fā)出香糯溫軟的熱氣,暖了他心頭堅如磐石的寒冰。 “我臉上有什么?”水清漪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逝的詫異,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清美如幽幽夜空下綻放的曇花,讓人移不開目光。 長孫華錦目光深沉,收斂視線。優(yōu)雅的端著碗,舀勺吃了幾口。 “不合胃口?”水清漪方才進(jìn)來,聽到有人說他這些日子都不曾進(jìn)食。怎得吃幾口,便不吃了? 就在這時,常德端著藥進(jìn)來。看到床頭的清粥,詢問道:“吃了?” “只吃了幾口?!彼邃糇岄_了位置。 “不妨事?!遍L孫華錦接過碗,一口飲盡。 常德見長孫華錦這般爽利的吃藥,倒是有些詫異。好似每每水清漪在,便不用三催四請,才會吃一半。 對水清漪的偏見又少了一些,識時務(wù)的端著碗出去。 水清漪端著蜜餞遞過來:“希兒每回吃藥,都要吃蜜餞,孩子都喜歡?!?/br> 長孫華錦拿蜜餞的手一頓,眸子危險的半瞇。端著碟子放在床頭,一手順勢將她拉進(jìn)懷中。手指摩挲著她的唇,感受到她身子微微的一顫。側(cè)身將她壓在床榻上,冰涼的薄唇印在她的唇瓣上,輕輕笑道:“大人都喜歡?!?/br> 水清漪心里抗拒,卻又沒有伸手推開。她現(xiàn)在很混亂,理不清楚對他是什么樣復(fù)雜的感情。聽到他病重,是擔(dān)憂的。面對他不經(jīng)意的溫柔,會眷念。面對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心跳便亂了。 這些,都告訴她,她對他還是有感情。 但前世所發(fā)生的一切,令她不能釋懷。 他小心翼翼試探的輕吻,溫柔的摩挲著她面頰,每一下,都牽引她的靈魂。眼睫顫動,伸手推開他。 長孫華錦巋然不動,將她擁得更緊了一些。見到那日花千絕擁著她,將她帶走,他心底嫉妒的發(fā)疼。 “清清……”最后三個字消失在二人糾纏的唇齒間。 水清漪眼角溢出細(xì)碎的水光,對不起,對不起什么?對不起前世休了她?還是將她利用了一番? 想到此,心底不能抑制的悶悶鈍痛。 心口一涼,水清漪驀然回神。想要阻止他的動作,他卻驀地一頓。順著他的視線,落在她光潔無瑕的手臂上。 嘴角微勾,她無故消失了幾日,與一個男子獨處一室,手臂的守宮砂不見,難免會徒惹一些誤會。 她該慶幸,甄文澤隱藏了她的守宮砂么? 推開他,翻身起來,整理好衣裳道:“你好好休息?!?/br> 長孫華錦看著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著那細(xì)膩的觸覺。他不知怎得,就唐突了她。感受到她的抗拒,便恢復(fù)了理智。卻又因著他的行為,緩和過來的關(guān)系,似乎又回歸了原點。 “我讓常德從你回去。”長孫華錦也不再強留,只怕留下她,會適得其反。 水清漪點頭,匆匆的離開。 …… 水清漪回到府上,便要去見甄文澤。 牧蘭帶著水清漪到了水府北邊一個僻靜的院落,那里當(dāng)年是下人房,后來走水便遷至西邊,這里就空了下來。 院落里,傳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水清漪走進(jìn)去,就見到甄文澤身上的衣裳被撕爛,雙手緊緊的按壓在墻壁上,抓下一條長痕,手指血rou模糊。他卻毫不知痛,腦袋用力的撞擊墻壁,血流滿面。 不斷的扯著嗓子嗚咽嘶吼,想要緩解了體內(nèi)蟲蟻啃噬的痛處。 突然,看到水清漪來了,踉蹌的沖了過來,伸手想要抓住水清漪,被牧蘭一腳踢踹,趴到地上。 渾身劇烈的抽搐,在地上翻滾嚎叫:“給我,給我,我難受……”雙手不斷的在胸口抓,一條一條剛剛愈合的傷口裂開,又添新傷口,體無完膚。 水清漪看到這一幕,心有余悸。 仿佛能身臨其境,感受到這生不如死,為了緩解身體上的痛苦,變的如此的卑微。 “啊——”甄文澤雙手抓著地板,不斷的撞著地板,渾身蜷縮不斷的顫抖。 水清漪蹲在他的身邊,清冷的說道:“誰指使你?” “給我,給我,給我……”甄文澤把拳頭放在嘴里咬,一身的冷汗,仿佛在水里浸泡過。 水清漪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說了,我就給你?!?/br> “三……三夫人……”甄文澤撲過來,搶走了水清漪手里的瓷瓶。發(fā)抖的雙手,幾次才拔出塞子,迫不及待的倒進(jìn)嘴里。 “啊——” 甄文澤嘴里猶如刀割,撕心裂肺的嘶吼,宣泄痛苦。 水清漪看著撒了一地的鹽椒水,目光陰冷:“沒有想起來?那你再一個人想想?!毙睦飬s思索著,那人對她調(diào)查了一番,想要她與三夫人反目。 甄文澤跪在地上,乞求道:“求求你,我錯了,給我,給我一點點……” 水清漪起身,手上拿著一個瓷瓶,里面只裝著一點點。她留著甄文澤有用處,若是幾日不給,他戒掉了該怎么辦? “我來猜猜,對了,你就點點頭?!彼邃粢娝挥幸粌扇眨惚徽勰サ貌怀扇诵?,鼓著眼睛盯著她的手,微微一笑:“水遠(yuǎn)之,對么?” 甄文澤在她開口之際,便沖撞了上來。 水清漪手一揚,瓷瓶砸在角落里,碎裂,撒了一地。 甄文澤爬過去,不顧地上的碎片與臟亂,伸出舌頭去舔,割破了舌頭與嘴角,卻仍舊滿足的躺在地上,閉上眼睛,似乎在享受那腦子放空時一瞬的*。 水清漪見牧蘭打了手勢,關(guān)上門離開。 破舊的院子里,恢復(fù)了平靜。 “吱呀——” 陽光將站在門口頎長清瘦的身影,拉得極長,投射在地上。 甄文澤被刺目的陽光照耀得用手橫擋在眼睛上,微微睜開眼,看到來人。一片死寂的眸子里點燃了生機,立即爬起來,走過來說道:“你來救我出去?你快點帶我走,她要殺了我。” 來人默不作聲,手從背后伸出來,將手中的白綾,勒在甄文澤的脖子上,收緊,打了死結(jié),躍身而起,懸掛在房梁上。 從袖中扔出一物,拂落衣袖上沾染的塵土,腳步快而沉穩(wěn)的離開。 …… 水清漪領(lǐng)著繡橘去廚房,碰到匆匆而來的水遠(yuǎn)之,笑著問道:“三弟,二嬸娘病情如何了?” 水遠(yuǎn)之見到水清漪,眸子里閃過一抹慌亂稍縱即逝,憂心忡忡的說道:“不見起色。” 水清漪安撫道:“二嬸娘吉人自有天相,會相安無事。” “謝謝大姐。”水遠(yuǎn)之點了點頭,疾步離開。 水清漪親自在廚房給大夫人做了糕點,送了過去??粗喑鰜淼囊坏?,吩咐繡萍端著送到老夫人的屋子里。 閑來無事,便將嫁衣給繡好。繡橘翻著箱籠道:“小姐,夫人送來了明日老夫人壽宴穿的衣裳,你準(zhǔn)備好了禮物么?” “早已備好了?!彼邃繇搜鄞蠓蛉怂蛠淼囊路牡囊恍?。熄了燈,便躺在床上入睡。 翌日,水清漪早早的便起了身。去了大夫人的院落里,一同去給老夫人拜壽請安。 到了巳時,府中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客人。三夫人便帶著水清漪一起去接待女眷,老夫人也被茱萸攙扶著到了花廳,在主位上坐下。 威武大將軍的老夫人被蕭珮也在這時攙扶著進(jìn)來,給老夫人道了喜。 老夫人和藹的看著蕭珮,眼底帶笑的說道:“您老怎得有空來了?” “你六十大壽,我這老太婆也來沾沾喜?!笔捓戏蛉藵M面紅光,白發(fā)如雪,精神卻極好。 老夫人是極愛虛名的人,當(dāng)年嫁入長遠(yuǎn)侯府風(fēng)光過。如今,長遠(yuǎn)侯府大不如前,許多世家瞧不上侯府,一些圈子里都不再邀請她。今兒個見鎮(zhèn)國公府、莫家、忠勇侯府、帝京里幾大世家,全都來參加壽宴,高興得合不攏嘴,打算趁機再提一句水遠(yuǎn)之與蕭珮的婚事。 這麼多的人在,恐怕蕭老夫人有所顧慮,不好拒絕。想到此,喜不自禁。 忽而,一聲破空響,惡臭熏天的氣味,從老夫人身上傳出。正欲說出口的話,堵在喉中,臉色僵硬,紅白交錯。 熱熱鬧鬧的花廳里,霎時寂靜無聲。 ☆、第六十三章 心生間隙,仇怨已深 眾位夫人面色古怪,拿著繡帕的手,遮掩著口鼻。可那臭味,無孔不入,若有似無的透過絲帕刺激著嗅覺。 眾人有些坐不住,若是離開,怕是氣氛會更尷尬。 老夫人肚子里一陣翻攪,痛彎了腰。張口欲緩和氣氛,面色驟變,招手示意茱萸攙扶她去出恭。 隨著老夫人的離席,眾人舒了口氣。 蕭老夫人年方七十有幾,成親幾月,夫君便去世守寡,一個人拉拔著威武大將軍成人。性格冷硬,看盡了世間冷暖。大宅里的斗爭,卻沒有遇見過。只有威武大將軍功成名就后,娶得一個妻子生下大兒子蕭廷安,出征邊關(guān),隔年凱旋歸來,隨他而來的還有一位女子。后納為妾侍,卻沒有料到心腸狠毒,謀害了將軍夫人。 蕭老夫人雷霆大怒,當(dāng)即命人持軍杖杖斃了妾侍,自那以后,便格外的痛恨內(nèi)宅腌臜,親自將蕭廷安安頓在膝下。 后來原將軍夫人的meimei憐惜外甥,怕jiejie遺留下來的孩子,被威武將軍續(xù)弦不被善待,毅然決然的下嫁將軍府。威武大將軍對原配夫人心中有愧,為了安定家宅,便立誓此生不納妾。一心與繼夫人過日子,又生下了一子一女。 如今見老夫人這般模樣,便知是被人給動了手腳,皺緊的眉頭略顯不耐。 蕭珮瞧出祖母的不悅,挽著蕭老夫人的手臂,搖晃了幾下:“祖母,我可給您說好了。這件事,不出意外,定然會栽在我那個好姐妹的身上。她處理事情的手段,或許不被您喜歡。但是她若不如此,恐怕早已不存活于世了。她的父親糊涂,寵妾滅妻,任由妾侍庶出欺壓嫡出,她也是迫于無奈,想要活下去。爹爹錯了一次,大娘就不在了。若大娘不那么和善,也不至于……”最后一句話,蕭珮沒有再說,卻觸動了蕭老夫人。 侯府內(nèi)宅的荒唐事兒,她也有耳聞。今日來此,是蕭珮讓她見見水清漪。 “行了行了,我這老婆子心里有數(shù)。”蕭老夫人目光落在逆光而來的水清漪身上,穿著一襲淺紫色輕紗裙,錯著銀絲暗紋,柔美高雅。氣質(zhì)靈動婉約,卻又多了一股子冷然。那一雙如琉璃珠子般清澈透亮的眸子,見到這里的人,便透著打量,而后便是防備。心里微微嘆息,這樣的女子,看似聰慧卻會被聰明所誤。終究會因防備心過重,而傷人傷己。 蕭珮最了解蕭老夫人,她一抖眉,就知蕭老夫人心中所想。見她惋惜的輕嘆,眉開眼笑道:“祖母,您若心疼清兒,何不認(rèn)了她做義女?” 蕭老夫人瞪了蕭珮一眼:“傻丫頭,我認(rèn)了她做義女,你喚她什么?” 蕭珮才不管呢,她被水守正給氣死了。侯府不庇護(hù)她,到時候嫁到王府,沒人給水清漪撐腰。若是有整個威武大將軍府給她做后盾,在王府的日子也舒心一些:“只要您收,與她義結(jié)金蘭,我喊她祖母都行……唔……”蕭珮話沒有說完,被蕭老夫人拍了一巴掌:“越說越渾?!?/br> 蕭珮被蕭老夫人拍出了淚,那是替水清漪心疼,當(dāng)初那個敢做敢說的女子,不過兩年不見,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步步為營的活著。想到她比水清漪大兩歲,還在母親懷里撒嬌,不如意可以生氣,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蕭老夫人嚇壞了,還以為下手失了準(zhǔn)頭,揉著蕭珮的手臂道:“哭什么呀?祖母收她做義女還不成?” 蕭珮破涕為笑,胡亂擦了眼淚道:“不可食言?” 蕭老夫人一時不是滋味兒了,拍落蕭珮的手,哼聲道:“祖母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失信之人?”話音里透著無盡的傷感。 蕭珮一頓撒嬌,無視眾人古怪的眼神。觸及水清漪擔(dān)憂的目光,擠眉弄眼,滿含笑意。 水清漪松了一口氣,見她被蕭老夫人打哭了,還以為出了事。 “祖母身子不適,怠慢了各位,離壽宴時辰還長,可以在侯府觀景賞玩?!彼邃魞x態(tài)大方的招待,讓一些懷揣著她是假冒心思的人,有了一些改觀。若是鄉(xiāng)野丫頭,豈會有這一身高雅氣度? 水清漪預(yù)備領(lǐng)著人去后院,三夫人走過來說道:“你去招待將軍府和鎮(zhèn)國公府兩家人,她們由我招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