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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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不禁停駐了步伐,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怎得來了莊園里?難道他已經(jīng)探查到龍幽會來莊園? “前方不知是哪位貴客?”水清漪語氣平靜從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龍玨。 龍玨已不在原地,緩緩朝她院子的方向而去,背影在冷寂夜色下,格外的孤寂。 聽到她清脆的嗓音,龍玨停下了步伐。 水清漪追上了他的腳步,接著屋檐下掛著的宮燈,看清楚了男人的模樣。大約三四十歲左右,容顏依舊如少年,并不曾在他的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卻沉淀出成熟內(nèi)斂的氣質(zhì),給人一種沉穩(wěn)的感覺。 俊美而冷峻的面龐在清冷的月色下更為的清晰,狹長的鳳眼冷傲而幽邃,宛如這墨色渲染的天空,濃郁黑沉,顯得高深莫測。 而這一雙鳳眸,卻令水清漪心中大震。這樣一雙漂亮的眼,摒棄眼底的幽冷深邃,便是她看了十幾年的眸眼。旁人即使與她一樣的鳳眸,卻是形似神不似,卻不像現(xiàn)在眼前這雙如同一個模子雕刻而出。 “你是世子邀來的客人?”水清漪盯著他的眼睛,笑道:“這是后院女眷的居所,男子擅入。” 龍玨目光疏淡的睨了她一眼,并無異色?!拔襾韺と??!甭曇襞c他冷漠的外表不同,溫和而低沉。 水清漪挑眉,緘默不語的望著他。 “你是長遠侯府嫡小姐?”許久,龍玨開口打破了沉寂。 水清漪頷首,并沒有開口接話,想要看他來此的目地。 “是你救了幽兒?”龍玨目光如炬,似燃燒了一團火焰,似沉寂已久的某種力量要迸發(fā)而出。 水清漪淺笑,果真是來尋龍幽:“機緣巧合?!?/br> 龍玨看著她青稚的臉上帶著面具,清澈的眸子里隱有戒備,夾雜著歷經(jīng)千帆的滄桑,不由得攥緊了拳頭。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猶如含苞初綻的嬌嫩花朵的年紀,眉目間該是涉世未深的純凈天真。而不是她這般染著淡淡清愁與自然而然的隱去真性情帶著厚重的面具,對世人充滿了濃重防備,儼然是失去了信任。 她,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你與幽兒一般大的年紀,應(yīng)該無憂無慮的活著?!饼埆k手指輕點她的面頰,那堆積的假笑已然斂去。 水清漪面容如霜,他修長的手指帶著沁心的冷,側(cè)頭避開,沉聲道:“請您自重!” 龍玨收回手,適才發(fā)覺失態(tài)。一頭銀發(fā)如雪,月色下散發(fā)著清泠的光澤,映著他白皙的面容更加蒼白了幾分。 她不是芙兒。 亦不是芙兒為他所生的卿兒。 她只是與芙兒有著相似容顏的小女孩兒罷了。 一如長遠侯府里的那個女人,可終究都不是他的芙兒。 “幽兒勞你照拂,他日必當(dāng)重謝?!饼埆k眸子里轉(zhuǎn)瞬一片冰封,消失在庭院里。 水清漪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的沉痛,滔天怒意之后,透著毀天滅地的殺氣。她知曉,怕是那一刻龍玨想起了他心上人。 手指撫上面頰,他方才看著她的眼神,分明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那是誰? 攝政王妃么? 當(dāng)真是個怪人! 看著空寂的庭院,水清漪轉(zhuǎn)身回屋子,這才想起她忘記問龍玨那塊令牌的事兒了! 他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就離開東齊國吧? “刺客,快抓住他!”一聲吶喊,水清漪看到數(shù)十個黑衣人,提著散發(fā)森冷寒芒的長劍向屋頂那白發(fā)飛舞的龍玨刺去。根本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動的,瞬間便到了對面的屋頂。心里震驚,當(dāng)真是好高的修為。 “牧蘭,你看到他是怎么動的么?”水清漪問著藏身在暗處的牧蘭。 牧蘭搖頭:“主子,西越攝政王是玄門筑寂老人唯一的弟子,盡得真?zhèn)鳌K臼悄现輫幕首?,?dāng)年南州國與西越戰(zhàn)事吃緊,眼見就要被攻破收納南州國囊中,攝政王下山助西越一臂之力。他的才智謀略與出神入化的武功,擊退了南州國。因此,即使他身為南州國的皇子,西越先皇仍舊不顧眾議,封他為攝政王?!?/br> 水清漪頓悟,莫怪他一個異姓能執(zhí)政多年,皇家權(quán)勢旁落。 只是,史書記載攝政王擊敗了南州國,并且攻克下南州國邊城易守難攻的幾座城池成為西越國的土地。他這樣做,不禁令人深思,他與南州國到底結(jié)下什么仇怨,才令他幫助自己國家的敵國,并且讓南州國分割了土地! “嘭——” 一聲震天響,金絲網(wǎng)劈頭朝龍玨蓋去。 水清漪只見一道殘影,龍玨已不知去向。灑出的金絲網(wǎng),驀地朝水清漪四面擲來,牧蘭武功雖高,卻無法帶著水清漪全身而退。 金絲網(wǎng)不是普通的網(wǎng),上面布滿了倒鉤,倒鉤上泛著幽藍的光,明眼人一瞧便知涂抹了劇毒。眼看著要將水清漪束縛住,龍玨將水清漪推開,金絲網(wǎng)將龍玨束縛住。 水藍的衣袍瞬間漆黑。 水清漪看著黑衣人將刀架在龍玨的脖子上,驚魂未定,臉色發(fā)白的說道:“他的武功出神入化,為何不能逃開?” 牧蘭搖了搖頭:“這是靜安王苦心鉆研的金絲網(wǎng),依屬下的拙見,它與攝政王的武功相克?!蹦軌蚓瘸瞿褜俨灰??!敖鸾z網(wǎng)靜安王用在戰(zhàn)場上,無往不利。至今,天下間無人能夠掙脫。” 水清漪疑惑不解,便聽到牧蘭道:“靜安王當(dāng)年與攝政王出自同門,后犯了門規(guī),被逐出師門。因而,玄門便只有攝政王一個弟子。” 水清漪臉色當(dāng)即變了幾變,回想起今日里靜安王對她的叮囑。莫不是龍玨一進京,他便派人跟蹤。知道龍玨在她的酒樓,而后便安排人鬧事,讓她親自出面? 而龍玨看她的目光,顯然是看著心愛之人的痛苦悔恨的神色,難道她與攝政王妃長得相似?所以,靜安王讓她將龍玨引來? 看著這些黑衣人,想來是埋伏莊園已久。長孫華錦將她留在莊園,莫不是他與靜安王聯(lián)手? 那日當(dāng)著她的面忤逆靜安王,只是為了打消她的猜忌么?所以,他們才能夠順利的完成接下來的事! 倘若真的如她的推測,她長的與攝政王妃相似,那么攝政王斷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金絲網(wǎng)毒死。那些黑衣人,才會將金絲網(wǎng)朝她擲來。 眼底一片冰冷,她仿佛聽到心口的碎裂聲。若是龍玨沒有救她,她早已是被毒死。 長孫華錦……你當(dāng)真是好得很! 水清漪只覺得眼睛干涸,心口麻木,袖中的玉玦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他若誠心想要丟棄,又為何露出玉玦的一角呢? 她當(dāng)真是傻透頂了! 看著龍玨玉白的面色泛著黑氣,水清漪對著牧蘭耳語了一番。 牧蘭領(lǐng)命離開,水清漪整理好情緒,冷聲道:“放肆,敢在王府莊園行刺,罪當(dāng)該死!來人,將這刺客押進暗牢,待世子爺回來后處置!” 牧風(fēng)出現(xiàn),將龍玨帶走。 黑衣人包抄住水清漪三人,為首的冷聲道:“世子妃,這次多虧了你配合,王爺必有賞賜。”一語道出這是替王爺辦事,輪不到世子爺處置。隨后,又感謝水清漪的配合,顯然是把她當(dāng)成同盟,說給龍玨聽! 龍玨至始至終沒有睜開眼。 水清漪冷聲道:“這刺客方才預(yù)備刺殺我,理該由我處置。既然你們是奉王爺之命辦事,捉拿刺客必要護我周全。可方才卻無一人上來保護,這是你們的失職!”語氣陡然一變,冷若寒冰道:“身為王爺部下精銳,該知失職之罪該如何處置?” 黑衣人首領(lǐng)面色倏然一變,失職是重罪! 他明白水清漪的意思,他今日若帶走了龍玨,她便會以失職要這幾十個人的性命!心思一轉(zhuǎn),今日抓到了龍玨,王爺必定會給他們將功折罪的機會。 “老大,何不……”后面的一個黑衣人做了抹脖子的動作,這樣便可以封口。若世子爺問罪,便說是遭了龍玨的毒手! 首領(lǐng)眸子里染上了兇光,拔出長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水清漪。 “嘭——” 霎時,藍光大盛,水清漪被抱著退開數(shù)米,看著金絲網(wǎng)破碎,凌厲的刺向幾十個黑衣人,全部倒地! 水清漪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看著被射成篩子的黑衣人,面色蒼白。 龍玨放下水清漪,冷聲道:“一命抵一命!” 水清漪看向龍玨,面容上的黑氣褪盡。傾城如畫的容顏,令天地萬物都失去了色彩。此刻,布滿了寒霜,周身縈繞著鋪天蓋地的煞氣。 水清漪被他強大的氣息釋放,壓迫得呼吸困難。 “嗯?!彼邃糁獣运f的是她救了龍幽一命。心里頭疑惑,他之前臉色明顯是中毒,而現(xiàn)在根本就一點事都沒有!“你可認識這個?”水清漪從懷中掏出那塊令牌,遞到龍玨的面前。 龍玨淡淡的瞟了一眼,袖擺拂動,水清漪手中一空,已經(jīng)被他收入袖中:“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說罷,踏著夜色離開。 水清漪雙腿一軟,虛弱的靠著樹枝,穩(wěn)住身形。 匆匆而來的牧蘭,看著滿地的黑衣人,目光幽深。攝政王……果真名不虛傳。 金絲網(wǎng)越掙扎,便束縛的越緊。倒鉤上的毒,更是見血封喉。而他卻安然無恙,還將金絲網(wǎng)震破,這是何等的功力? “主子……”牧蘭看著水清漪面色蒼白,擔(dān)憂的輕喚。 “無礙?!彼邃魯[了擺手,看著滿地的黑衣人,麻木的心陣陣的抽搐,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冷聲道:“將人清理了。”心中冷笑,想來長孫宏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有料到損失慘重吧! “是?!蹦撂m應(yīng)聲。 …… 水清漪靜靜的坐在床榻上,盯著桌子上的火燭半宿。嬰兒手臂大的蠟燭,已經(jīng)燃燒了一半多。 繡橘站在窗欞外,看著世子妃從遇到刺客后,就一直呆呆的盯著火燭出神??湛斩炊礇]有焦距,令人心底不安。轉(zhuǎn)身想進去,卻看到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長孫華錦,連忙上去說道:“世子爺,世子妃今夜遇刺,受到了驚嚇?!?/br> 長孫華錦滿目陰霾,推門而入,看著呆坐在床榻的水清漪,心生憐惜。 “清兒。” 水清漪聽到呼喚,抬頭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忽而,開口一笑道:“你回來了?”起身走到長孫華錦的身旁,端茶倒水道:“今日去了哪里,怎得這麼晚才回來?你的身子怕是吃不消?!?/br> 面對水清漪態(tài)度驟然的改變,長孫華錦愣了愣。低啞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焦急:“你可有受到驚嚇?” “無礙,幸好府里有侍衛(wèi)救我。”水清漪神色落寞的說道:“只是刺客武功高強,侍衛(wèi)全軍覆沒了?!?/br> 長孫華錦輕輕的擁著她,感受到她真切的在懷中,提著的心落了下來。當(dāng)他得知她遇見刺客,有多悔恨將她獨自留在莊園。幸而……幸而她無事。 感受到她對他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手臂的力道更緊了一些。 “我吩咐廚房給你熬了溫補的湯藥,你喝完再去洗漱?!彼邃舴旁谒蟊车氖治站o了拳頭,不過一瞬,便松開了。溫柔的推開了他,拿著搭在屏風(fēng)上的錦帕,替他拂去衣裳上的風(fēng)塵。 長孫華錦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擰緊了眉頭。心里驀地發(fā)慌,驟然一陣緊縮的刺痛。頭腦有一瞬的空白,記憶霎時間凌亂。慌忙從袖中拿出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服下。心里的疑惑,隨著痛感消失而散去。 目光落在她腰間晃動的玉玦上,眸光一沉。還不待他開口詢問,便見她從繡橘手中端回一碗藥,遞給他柔聲道:“藥要趁熱吃。” 長孫華錦接過藥,抵在唇邊欲飲。忽而,手一頓,目光晦澀。 ☆、第九十六章 庫房失竊 長孫華錦目光晦澀的盯著濃稠黑色的藥汁,熟悉的藥味縈繞在鼻端,熏染他漆黑的眸蒙上了一層薄霧,高深莫測。 水清漪嘴角彎彎,含笑的凝視著長孫華錦。見他許久都不曾飲下去,看了一眼藥汁道:“怎么了?藥汁有問題?”從袖中掏出一個錦囊,拿出一根干凈的銀針在藥汁里試一試,并沒有變色。眉宇不禁舒展:“幸而沒有動手腳。” 長孫華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仰頭飲盡。這碗藥沒有毒,可里面補氣養(yǎng)血的黃芪與人參,對他來說卻猶如劇毒之物。 水清漪看著藥碗里面的殘渣,笑容滿面:“你手足時常冰涼,大夫說是氣血不足,多多進補,好好將養(yǎng)便會好。” 長孫華錦薄唇抿成一線,不去猜測她有幾分真心,帶著什么樣的目地。只為她這一刻的關(guān)切,就算是毒藥,他亦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