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相見歡(短篇 1V1)、哥哥!別、別撩……、盜墓筆記真正大結(jié)局:十年之后、閻王找我談養(yǎng)喵、[競技]重生之冰上榮光、HP被拋棄的一代、仰望(1v1 BDSM)、妙元如曌、嬌妃上位記、劫后余生
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虛咳了幾聲:“時辰不早,明日便回府罷,早些休憩?!遍L孫華錦交代了一番,去了凈室洗簌。 二人躺在床榻上,水清漪睜開眼,望著白羽鮫紗帷帳。耳畔是他平緩延綿的呼吸聲,似乎累極了,已經(jīng)沉沉的睡去。水清漪側(cè)身下榻,穿好外裳,去了書房。點燃火燭,將長孫華錦擱置在書案上的賬目,一一翻看對賬。 天色微亮,晨光破曉。 水清漪揉了揉酸脹的脖頸,合上最后一本賬目。經(jīng)過這一夜的對賬,她對莊園里的景況大致了解。起身去了屋子,看到長孫華錦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水清漪拿著絲帕替他拭去,輕聲喚道:“夫君,夫君?!?/br> 長孫華錦雙手緊握成拳,眉頭緊皺,面露痛苦之色。仿佛做了噩夢,在睡夢中掙扎。驀地,聽到水清漪的輕喚聲,霍然睜開眼。眼底布滿了血絲,顯然一夜不曾睡得安穩(wěn)。 “做噩夢了?”水清漪憂心的詢問道。 長孫華錦久久盯著她,清澈而茫然的眸子逐漸幽邃,手搭在額上垂了幾下,啞聲道:“不妨事,夢境與現(xiàn)實相反,你無須擔(dān)憂?!逼>氲钠鹕?,一只柔軟的手握著他的手臂,拉著他起身。 長孫華錦一怔,看著她將白色錦袍展開,替他更衣?!拔易詡€來,你先洗漱?!?/br> 水清漪臉上染著淡淡的笑,并沒有因他的拒絕而放棄。搖頭道:“你是我的夫婿,伺候你衣食住行本就是我該做的,你要盡快習(xí)慣才好?!?/br> 長孫華錦心中一震,眼底染著nongnong的笑意。她面容嬌俏,粉面含羞。兩頰似涂抹了薄薄的胭脂,宛如云蒸霞蔚的華光,迤邐動人。 心中微動,拉著她的手在銅鏡前坐下。“自新婚起,不曾見你畫眉?!奔毤毜臑樗邃羰嵯矗皇州p抬她的下顎,一手執(zhí)著眉筆細細的為她描眉,神情極為認真專注。 水清漪望進他如墨玉般愧麗的眸子,捏緊了手絹,二人距離很近鼻息相融,心里有些微的不安?!拔也幌伯嬅??!痹捖洌葑永锵萑腱o默之中,只余二人輕緩的呼吸聲。 長孫華錦仿若未聞,神態(tài)認真,描完最后一筆,緩緩的直起身。細細的端詳一番,面容柔和,唇畔含笑。輕輕挽起她那烏黑如瀑的青絲,白玉釵別在發(fā)間。 窗外暖陽傾瀉在二人身上,周身似籠罩著淡淡的金光。一室寂靜,一世溫情。 水清漪看著鏡中的情景,美得仿佛一副濃墨重彩的畫卷。呼吸都不由得輕了幾分,怕驚擾了這一份寧靜和諧。 “這一耽擱,都快巳時了?!彼邃糇旖俏⒐?,起身再不看鏡中一眼。 長孫華錦點了點頭,吩咐繡橘將早膳送到馬車上,回府途中可給她吃一點。 …… 回到府中,已經(jīng)將近晌午。 水清漪一行人到了院子里,便瞧見管家早已在竹園門口等候。見到二人,見禮道:“世子爺、世子妃?!彪S后,對水清漪說道:“王妃今日晨,便去了國寺進香。按照往日規(guī)矩,怕是要住上半個月。府中的大小事務(wù),便交由世子妃打點?!鳖D了頓,補充道:“王妃說您初初執(zhí)掌庶務(wù),若是忙不過來,可在府中找一人幫襯 。” 水清漪看著眼前一大串的鑰匙,點了點頭:“還請方管家多加照拂!” “奴才定當為世子妃效勞。”說罷,管家拱手窮身退了下去。 水清漪前世跟在王妃的身邊學(xué)過一段時日,對王府里的事物都極為的熟悉,且有自己管理的一套方式。面臨這突然的變故,并沒有亂了手腳。 昨夜一夜未眠,進了屋子就打算睡一覺。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四夫人尖利的嗓音:“世子妃可在?今日都這個時辰了,已經(jīng)過了晌午,怎得廚房那邊還不曾開火燒飯?是想餓死我們好獨霸了這王府?” “四夫人,世子妃方才回府,廚房的事兒一無所知。還請您莫要含血噴人,污蔑世子妃!”繡橘滿肚子的火氣,早就看四夫人不是個好東西。今日王妃將庶務(wù)交給世子妃打點,她怕是來找茬! “喲!昨兒個一宿沒回府??!”四夫人音量陡然提高,意味不明的笑:“好好一個正經(jīng)人家出身的姑娘,偏生整的和煙雨巷里的人一樣。晝伏夜出!丟了自個名聲是小,莫要牽連了王府。嫂嫂素來是宅心仁厚之人,可事關(guān)王府聲譽,斷然是不會心慈手軟!”說罷,探頭朝屋里瞅:“莫不是這會子在睡覺?” 四夫人暗喻水清漪和勾欄里的女人一樣,繡橘氣紅了臉,惱怒道:“四夫人,端莊矜貴的夫人,又有幾人知煙雨巷是什么地兒。您如此明白,莫不是常去?” 四夫人被繡橘噎的胸口發(fā)悶,目露兇光,便見水清漪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裙,自屋里走來:“昨夜里四老爺不曾回府,與人搶了小娘子,被人從醉雨樓扔下來。令帝京權(quán)貴戲弄恥笑,丟盡王府臉面。四夫人這般為王府聲譽著想,理該知曉如何做。母妃素來宅心仁厚,四嬸娘亦是知情達理之人,斷然是不會讓母妃破戒?!?/br> 水清漪將了四夫人一軍,既然你口口聲聲敗壞王府聲譽,王妃顧念王府名聲,不會心慈手軟。那么四王爺早已將王府門風(fēng)敗盡,理該為了保全王府聲望而搬出王府。最后,用四夫人的原話堵回去,王妃宅心仁厚,你便不用等著她來趕了,識趣的早些離開,若是不離開,就打了自個的臉。 四夫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隨即想到自己來此的目地,忍氣吞聲的笑道:“侄媳婦兒說的什么話兒呢?四嬸娘就是管不住這張嘴兒,老喜歡說笑。今兒個也是被廚房那群狗奴才氣急了,這都什么時辰,午膳都不曾做,我這個肚子餓得發(fā)疼。平日里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過兩日鎮(zhèn)西侯府有宴會要參加,疼出個好歹出不了席,旁人還以為我仗著王府拿喬,便也就腆著臉來了!” 水清漪心中冷笑,四夫人話里的意思很清楚,我不是存心來尋事兒,實在是逼于無奈。 “昨日里我隨著世子爺去了莊園查賬,世子爺身子骨弱,勞累奔波病倒了,便今日才回府。我也是方才接到母親的消息,廚房那邊并不知?!彼邃舨慌c四夫人計較,淡淡的睨了眼四夫人。身材嬌小豐腴,臉上涂抹著厚重的脂粉,一說話白粉兒籟籟往下落。頭上堆金綴銀,顯得格外的繁冗。一支金光閃閃的金步搖,斜插在發(fā)髻上,搖搖欲墜,似不堪承重。 四夫人訕笑道:“侄媳婦怎得知曉廚房的事?你自個小廚房隨時備著吃的,自然不會關(guān)心大廚房?!?/br> 繡橘心中惱火,四夫人蹬鼻子上臉。話里話外說水清漪有小廚房,只管自己,不管他人的死活?!八姆蛉苏f得哪兒話?世子妃今兒個還不曾用膳,就算是小廚房備著吃食,也是從她體己的銀子扣。四夫人若想要大廚房時刻為您備著吃食,也可以掏腰包墊著,保管餓不著?!?/br> 四夫人本就吃了水清漪的暗虧,何時被一個丫鬟頂撞過?當即將氣撒在繡橘身上:“你個賤婢!主子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的份兒?”揚手就朝繡橘臉上扇去! 繡橘閉上眼,等著被四夫人打。 “啪!”牧蘭甩出鞭子,將四夫人的手卷開。 “啊——”四夫人握著右手,手背上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痕,嚇得她面色慘白。倘若那賤人再用幾分力道,她便皮開rou綻了! 心中恨得暗自咬牙,沒有想到水清漪這賤人如此強勢,敢對她動起手腳! 水清漪淡淡的看了牧蘭與繡橘一眼,輕嘆道:“四嬸娘,你未出嫁時,在府中掌管庶務(wù),打得一手好算盤。母妃這事情交代得倉促,我怕是有些地方倒騰不過來。庫房那邊便勞煩你打點,可好?” 聞言,四夫人眸光微閃,忘記了要找牧蘭的茬。干笑道:“這……我能行么?這都許多年不曾打點過,倘若出了紕漏……” “四嬸娘盡心了,母妃會諒解。”水清漪含笑道,將手中的鑰匙交給四夫人。 四夫人也不再推遲,喜滋滋的離開。 繡橘皺著臉,哀怨的說道:“世子妃,奴婢逞口舌之快,給您添麻煩了。” 水清漪無奈的說道:“日后就該這樣?!?/br> 繡橘一怔,明白水清漪話里的意思,喜笑顏開。難道世子妃在嫌棄她們平日里太嘴拙了? …… 四夫人拿到庫房的鑰匙,看著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瞪圓了眼珠子。她知曉王府家大業(yè)大,卻不知家底如此的豐厚!手心里的鑰匙,都在發(fā)燒發(fā)熱,燙得她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心想這鑰匙到了手,怎么著也不能輕易的交出去。到時候,府里誰敢再輕怠了她? 想到此,便親自清點與登記,忙碌了一日,腰酸背痛。心情卻極好,逢人便炫耀水清漪不會算賬,怕出了錯處,仰仗她打點庫房。 一些個丫鬟,便見風(fēng)使舵,紛紛巴結(jié)四夫人。 二夫人的丫鬟玉蟬得到風(fēng)聲,立即匆匆的回去稟報:“夫人,世子妃將庫房交由四夫人打點了。瞧她那招搖樣兒,恨不得大肆宣揚得王府里頭的人都知曉去巴結(jié)奉承她!”語氣含酸,透著不屑。 二夫人淺抿了一口茶水,睜開眼,露出一雙精芒暗斂的眸子。淡淡的看向窗外枝椏上蹦跳的雀兒,淡聲道:“你且看她……”話不曾說完,雀兒墜落了下去。 “孫小姐,您小心點,莫要打碎了屋子里的瓷器。”屋外響起七七乳母焦急的聲音。 玉蟬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梳著雙丫髻的七七手里拿著彈弓,將樹上的雀兒給打了下來。雙眼晶亮,撿著小石子兒對著藏在茂密枝葉里的另外一只雀兒,卻怎么也打不著。 玉蟬心神微動,看著二夫人的目光,又看了看地上和樹上的雀兒一眼,心里頭明白二夫人要說的是何話了。 自古以來,便是槍打出頭鳥。二夫人不喜爭搶,二房沒有撈著什么油水,什么腌臜事兒也不曾惹到二房的頭上,這才是二夫人的高明之處!若二夫人如四夫人一般,二老爺又是個庶出,哪里有如此的地位? …… 晚間,水清漪方才掌家,便喚了幾房里的人到大廳里用膳。 水清漪率先在前廳等候,繡橘湊耳說道:“世子妃,三夫人身子不適,不來了。” 水清漪頷首,若不是重要家宴,三夫人足不出戶。 這時,四夫人與二夫人一同走來。 水清漪起身給二人見禮,二夫人笑道:“你二叔今日里被同僚請去商談要事,便不來了。” 四夫人心里泛酸,一個庶出的也混個官位二出來。反倒她家老爺,是正經(jīng)的嫡子,卻養(yǎng)成了個廢物出來,心下越發(fā)的瞧不起。譏誚道:“將軍都不見有二哥那般忙碌?!鞭D(zhuǎn)而對水清漪說道:“侄媳婦兒,你四叔見都是女眷,他也就不來了。” 二夫人對四夫人的行徑已經(jīng)司空見慣,徑自入了席。 “二位都是我的長輩,我過門時間尚短,見地不如二位嬸娘。母妃將如此重任托付與我,我自是不能夠令母妃失望。今后,勞煩二位嬸娘多多照拂?!彼邃舳酥〈杀?,敬了二人一杯。 二夫人溫和的說道:“二嬸娘素來喜愛清靜,亦不精通管家之道,怕是幫不上什么忙?!?/br> 水清漪笑容不變,擱下了酒杯。 四夫人冷笑道:“你若有不懂的,可以問四嬸娘。四嬸娘雖然知曉的不多,但凡是曉得的,定會提點你!”說罷,將幾本厚厚裝訂成冊的本子遞給水清漪:“這是入庫登記?!?/br> 二夫人看著幾本冊子,目光明滅不定。 水清漪粗略的翻看了一眼,將冊子遞給繡橘收下。 幾人寒暄了一番,便散了席。 水清漪困極,回到屋子里洗漱一番,便睡了去。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聽到外邊有人敲鑼喊道:“庫房失竊,庫房失竊!” 水清漪驀地驚醒,漆黑的窗外,一片火光。 “繡橘,發(fā)生了何事?” 繡橘聽到響動,披著衣裳走進內(nèi)室,焦急的說道:“庫房失竊了?!?/br> 水清漪眸子里驟然閃過冷光,起身走到窗邊,看著侍衛(wèi)舉著火把到處搜查。趕緊套上衣裳,去了庫房。 庫房鑰匙完好,并不是被撬開。屋子里的青石地磚上的灰塵被清理干凈,并沒有留下腳印。里面除了大件搬不動的物件兒,其余的奇珍異寶與金銀珠寶都給搬空了。 水清漪想著書房里幾本冊子,心中冷笑,若要半空整個庫房,斷然需要花費幾個時辰。而王府里每隔一刻鐘,便有侍衛(wèi)巡邏。定會發(fā)現(xiàn)庫房的異常! 可結(jié)果卻是無人察覺! “是誰率先發(fā)現(xiàn)庫房被盜?”水清漪冷聲看向敲鑼的小廝。 小廝哆嗦的跪在地上道:“世子妃,奴才在打更,路過的時候看到庫房的門是打開的,門口看守的侍衛(wèi)倒在地上,便湊過來瞧了一眼,晃醒了他。他看到空蕩蕩的庫房,便喊著失竊了。奴才便敲鑼吸引侍衛(wèi),讓他們快速去緝拿賊子,二來順道知會主子?!?/br> 水清漪看向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侍衛(wèi)立即道:“奴才喝了一個芳兒送來的酒水,提一提神,沒有想到昏倒了?!?/br> “去抓人!”水清漪厲聲道,看著匆匆趕來的四夫人,水清漪沉著臉詢問道:“四嬸娘,庫房的鑰匙呢?” 四夫人臉色灰白,虛弱的說道:“鑰匙……鑰匙不見了……”見水清漪冷沉的臉,慌忙說道:“我就寢的時候,你命丫鬟給我送來一碗燕窩答謝,我喝了小半碗,便沉沉的睡去了!”說到這里,四夫人驀地睜圓了眼道:“我素來睡眠極淺,重來不曾喚不醒過。莫不是,那燕窩有問題!” 越想便越覺得如此,冷笑道:“我就說呢,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旁人緊抓著庫房賬房這一邊兒不肯撒手,你倒好,二話不說的交與我!你我二人平素針鋒相對,你又豈會這般好心的便宜我?就算是尋人幫忙,怕也是便宜了二房三房!原來在這里挖個坑,等著我自個喜滋滋的往下跳呢!” 話音方落,霎時間陷入了寧靜。 眾人驀地看向水清漪,目光古怪。 水清漪面色一變,沒有想到四夫人倒打一耙,咬定是她栽贓陷害! “我不曾吩咐人給你送燕窩,你可還記得那丫鬟?”水清漪臉若冰霜,環(huán)顧了一眼眾人,眾人紛紛后退,生怕受到牽連。 四夫人皺眉,還不待開口,侍衛(wèi)匆匆的過來,跪在地上道:“世子妃,人已經(jīng)投井自盡!” 身后的兩個侍衛(wèi),將人給抬了過來,放在地上。 掀開白布,四夫人看著芳兒尖叫道:“是她!就是她給我送的燕窩!”臉色蒼白如紙,顫栗的指著水清漪道:“定是你殺人滅口!” 面對四夫人的指責(zé),水清漪面不改色。鎮(zhèn)定自若的說道:“請府醫(yī)?!鳖D了頓,看著失態(tài)的四夫人道:“去四夫人屋子里,將那剩下的燕窩端來。”隨即,詢問一旁的管家道:“將芳兒的資料拿出來?!?/br> 四夫人精致妝容的臉上,稍顯扭曲。憤恨道:“芳兒就是在你屋子里任職的下人!” 芳兒是她屋子里的人?水清漪疑惑的看向繡橘,繡橘點頭道:“世子妃,她在小廚房?!?/br> 水清漪眼底閃過陰霾,看來還是有人安插進她的屋子里來?!凹疑??” 繡橘看了眼二夫人道:“她的母親是二房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