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黑了半邊臉。

    徐璐沒有注意他的神色，很是賢惠地夾了幾筷子菜在他碗里，“明日我要去參加趙夫人外孫女的滿月酒。我該準(zhǔn)備什么樣的禮物呢？”

    趙東海之女趙玲玲的女兒也滿月了，趙家事先已送了貼子來，讓徐璐去吃滿月酒。

    “我去還是不去呢？”徐璐捏著大紅色的請貼，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凌峰正在大口吃菜刨飯，話說，雖然他的妻子在銀錢方面摟得緊了些，原本他的十二菜一湯縮減為五菜一湯，量也直線下降，但量少而精致，少而美的味道，頓頓飯掃光的感覺也是不錯的。

    他吐出孜然炸豬尾的骨頭，道：“隨你，你自己決定罷?！?/br>
    徐璐想了想，“還是去一趟吧?！卑?，人情免不過。趙夫人三番五回上門訴說趙氏在卓家過得不如意，話里話外都想請她給撐腰作主的意思，可讓徐璐頭痛死了。清官還難官家務(wù)事呢，她又不是趙氏的什么人，就算上官夫人，也沒那個資格跑去干涉別人家的私事吧。

    凌峰放下碗下，徐璐又趕緊添了一勺子飯，“爺這些天為了cao練水軍，人也清減了，再多吃些吧?！?/br>
    她見凌峰沒有動作，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桌上的四個盤子以及一盅湯碗已被掃得精光，不由大為驚奇，“你這是什么胃口，也太能吃了吧？”她才只吃了一碗飯呢。

    原本就對她在飲食方面過于精細而不滿，這會子倒還來怪罪他胃口大，凌峰沒好氣地道：“不是我能吃，而夫人你實在摳門?！?/br>
    “哪有？五道菜呢，你全都吃光了?！?/br>
    “一盤子也就三丁兩棗，再擺十個八個盤子也枉然。”凌峰也實在佩服自己，摳門妻子都克制他的飲食了，他居然也沒有半點要生氣的意思。猶記得當(dāng)年楊氏初進門的時候，一天到晚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處處以他的喜好優(yōu)先，他卻半點感激心思也無，反而覺得楊氏多事，小題大做。

    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他反倒讓這個摳門妻子給治得死死的，他居然還樂在其中，果然是現(xiàn)世報。

    －－－－－－題外話－－－－－－

    親們，新年快樂。

    ☆、第200章 主母的厲害

    徐璐嘟著唇，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摳門，辯解道：“浪費是可恥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只要夠吃就成了，何必為了排場弄那么多菜充場面？反正肚子就那么大。吃撐了身體走樣，可難看死了?！彼种钢郎系牟耍坝腥澯兴赜星嗖?，易消化，又營養(yǎng)豐富。爺有些挑食。這可是不成的，爺就該學(xué)學(xué)我，從不挑食?！彼龜[出大義稟然的面孔。

    “全都是你愛吃的菜?！绷璺屣w來一句，她確實不挑食，什么都吃，這些菜確實做到了營養(yǎng)均衡，但也全是她愛吃的就是了。

    徐璐滯了滯，馬上又理直氣壯地道：“外頭爺作主，里頭，就得聽我的。這很公平呀?！?/br>
    “嗯，確實很公平，為夫受教了?！绷璺逖b模作樣地拱了拱手，最后又苦了臉，“可是，夫人，看在夫人如此辛苦養(yǎng)家的份上，可否給為夫再添兩道菜？”

    徐璐小手一揮，叫來梢間的蘭香，“去，吩咐廚房，再加兩道菜來。”

    蘭香在外頭已把主子的話聽得清楚，不敢作主，又問：“少夫人，要添哪兩道菜？”

    徐璐臉色一黑，“就添一道炒青菜，一道三鮮魚丸湯吧?！?/br>
    蘭香偷偷看了凌峰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并無不悅神色，這才領(lǐng)命而去，把徐璐的吩咐傳給廚房。

    那負責(zé)跑腿的小丫頭很是盡責(zé)地把話傳給廚房，廚房的管事是凌家的老人了，聞言就再問了一回，“確定要給爺加一道炒青菜和三鮮魚丸湯？”

    小丫頭點了點頭，“是的，那可是蘭香jiejie親自吩咐的?！?/br>
    管事夫家姓方，人稱方有昌家的，方有昌家的是知道凌峰素日里的飲食喜好的，聞言更是滿肚子的疑問，但上頭有吩咐，也得趕緊讓廚房的做了道過去。為了表示自己的疑惑，方有昌家的還親自端了過去。

    諾大的花梨木鑲大理石的桌上，除了邊上潤白瓷盤里擺著一盞茶壺及幾個茶杯外，就光禿禿地兩盤菜，方有昌家的忍不住看了凌峰。只見他平靜至極，任由徐璐親自執(zhí)了勺子舀了三鮮湯到他碗里，他則毫不猶豫地吃了起來，半絲猶豫也不曾。

    “這魚丸很不錯的，我新提拔上來的廚娘做會做海鮮，沒有任何腥味，做出來的菜美味可口，可不輸給外頭的酒樓哦。”徐璐一邊服侍凌峰用飯，一邊細細解釋著。

    乳白色的圓缽形狀的湯碗，盛著乳白的nongnong，里頭盛了指指大小的魚丸，湯面上飄浮著少許綠油油的蔥花，看上去鮮嫩可口，令人食指大動。

    “如今天氣炎熱，香蔥都很難買到了。也虧得這新廚娘很會過日子，在廚房的小后院里栽了兩盆香蔥，專門用來沖湯，有了這香蔥，味道更加美味?！?/br>
    方有昌家的顫危危地看著凌峰碗里的青蔥，忍不住道：“少夫人……我們爺從來不吃蔥的……”

    徐璐滯了下，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是爺?shù)钠拮?，爺?shù)南埠梦疫€不了解嗎？”

    方有昌家的明顯一滯，趕緊陪笑道：“少夫人誤會了，奴婢的意思是，爺以前可是從來不吃蔥，也很少吃青菜的。”

    “誰說爺不吃蔥，不吃青菜的？”徐璐說，“你看爺吃得多開心?！?/br>
    凌身看她一眼，對方有昌家的道，“下去吧，少見多怪?！?/br>
    方有昌家的委屈，卻也不敢多說什么，恭敬地退了出去，在心里不可思議地想著，世子爺怎么忽然就這么好養(yǎng)了呢？

    等主子們吃過飯，廚房里的活兒告了一段落后，方有昌家的回到后罩房，這兒有一溜排的屋子，足足二十余間，居住著整個凌府的各大管事，方有昌家的是從京城凌府過來的，自然要比別的管事強上幾分，也分了四間廂房，和男人兒女住到一起，也還不算擁擠。

    但這回方有昌家的并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廂房，而是拐了個彎，去了另一邊屋舍，這兒是文mama和凌大管事單獨的居所，她把剛才的事兒全當(dāng)稀罕事地告訴了文mama，想引發(fā)文mama的共鳴。

    “世子爺好歹也是凌家的獨苗，以前在京中的時候，先少夫人可是變著法子的服侍，生怕沒能服侍好爺，一日三餐各九道菜，十天半月都無重復(fù)，點心消夜更是隨傳隨到。哪像咱們這位，摳門成這樣，當(dāng)真是少見。今兒居然讓世子爺吃最不愛吃的青菜，那湯菜里還有蔥花，也太不會侍候人了。上回我就與少夫人說過爺?shù)娘嬍诚埠?，少夫人仍是我行我素，唉，到底年輕，又是那般出身，不知道女人就該以夫為天……”

    “行了，你這老貨，說什么渾話呢?！蔽膍ama打斷她的話，慍然道：“也是少夫人太寬厚了，容得你這般背后渾說？”

    方有昌家的這才想到，文mama對少夫人可是巴結(jié)討好的，她真是昏了頭，居然在文mama面前編排少夫人的不是，不由腦門發(fā)汗，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老jiejie誤會了，我可沒有編排少夫人的意思，只是覺得少夫人也太不為世子爺著想了。世子爺他……”

    文mama斷然打斷她的話，喝道：“世子爺可有在人前抱怨過少夫人不賢惠？”

    “這，那倒沒有?！?/br>
    “世子爺對少夫人安排的菜肴可有不滿意過？”

    “這個……好像也沒有……”

    “廚房每日做的菜，可有剩下許多？”

    “那倒沒有，基本上都空了?！?/br>
    “那不就結(jié)了。爺都沒說什么，你窮擔(dān)心做甚？存心惹少夫人不痛快是不？”文mama瞪她，“少夫人雖然與先夫人比起來是較為摳門了些，但更懂得過日子，更能知人善任，想想你以前的差事和現(xiàn)在的差事。你也該知足了。還在這兒說三道四，當(dāng)心我一狀告在少夫人那，看你一家子有好日子過不。”

    方有昌家的嚇得連連擺手，“老jiejie千萬別誤會，我只是說說而已，只是說說而已，你可千萬別當(dāng)真。”

    文mama又警告了她幾句，讓她多做事少說話，少議論主子的不是。方有昌家的連連稱諾，雖然她們都是武夫人的陪嫁，可在武夫人心中的地位，卻有著千差地別。文mama能力超群，又有眼色，又會來事，男人又爭氣，兒子又是凌峰的心腹，她連嫉妒都沒資格的，只能以她馬首是瞻，不敢有絲毫不敬的心思。

    只是告別了文mama，又回到自己的屋里來，就摔了兩個枕頭，氣呼呼地道：“氣死我了，只是說說而已，犯得著這想下我的面子么？不就是仗著男人兒子有本事么？得瑟什么呀。你再厲害，自個漂亮的閨女不也被少夫人防著么，如今連二等丫頭都沒混上?！焙么跛拈|女還在衡蕪院里當(dāng)二等丫頭。雖比不上夏荷泌香等人的“位高權(quán)重”，也是比下有余的。

    方有昌聽妻子在那兒嘀咕，話里話外都指著另一人，不由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你少說兩句，人家那是識時務(wù)，懂嗎？”

    方有昌家的不以為然，“什么叫識時務(wù)？她閨女長得標(biāo)致，她先前也是存了那等心思的，只是等少夫人進門后，見少夫人漂美如花，這才歇了心思，趕緊把閨女配出去了。我們是一起長到大的，她有幾根腸子，打量我不知道？”

    方有昌家的卻說：“人家這就叫識時務(wù)。眼見爺喜歡少夫人，就趕緊給閨女另謀了出路。這豈不更好，不在一顆樹上吊死，才是人家的本事。你呀，也該知足了，別成日渾說少夫人的不是，當(dāng)心隔墻有耳?！?/br>
    方有昌家的咕噥一聲，橫他一眼，“怎么，連你也覺得這位好？哼，我就覺得先前那位比這位好多了?！?/br>
    方有昌家的無耐地笑了起來，“那是，先前那位在的時候，你可是沒少撈油水?！?/br>
    因是自己的丈夫，方有昌家的倒沒有被說破心事的難堪，反而理直氣壯地道：“那是自然，身為主子，摳成這樣，未免讓人瞧不起。咱們是什么人家，又不是過不下去。何必成日里擺出一副窮酸樣。”

    方有晶瞪她，“你還犟嘴。雖說這位在銀錢方面是卡得較嚴，但這樣方能顯出主子的精明厲害。你也不想想，自從這位進門后，雖說咱們家是撈不到更大的油水，但也不至于再像以往那般成日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瞧瞧咱們的爺，自從娶了這位進門，有多久沒發(fā)過火了？咱們府上有多久沒死過下人了？你也該知足了?！?/br>
    方有昌家的果然不再說話。

    ……

    “方有昌家的挺忠心你的嘛。”徐璐又夾塊魚丸放到凌峰碗里，笑咪咪地道：“瞧她那雙金魚眼，似乎要把我瞪穿，只差沒指責(zé)我不賢惠了?！眧

    凌峰淡淡地看她一眼，沒有理她，咽下最后一顆魚丸，放下碗筷，“飽了?！?/br>
    徐璐立馬放下筷子，揮手讓丫頭收拾桌子。

    凌峰就瞪她一眼，“方有昌家的說得也對，你確實不夠賢惠。這時候，你就就該關(guān)心得問我，怎的不多吃些，可吃飽了？你看看你，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自己的男人?！?/br>
    徐璐翻翻白眼，他還當(dāng)自己是沒斷奶的三歲小孩子呀？但嘴里卻順著他的話道：“是，爺教訓(xùn)得是，妾身知道了。以后妾身一定改正?！?/br>
    晚上就寢時，徐璐親自服侍凌峰寬衣，并親自蹲下身子給他洗腳，凌峰趕緊收回腳：“讓丫頭來吧，你不是侍候人的料?！?/br>
    徐璐不滿地道：“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要學(xué)呀。爺，來讓妾身服侍您洗腳嘛?！?/br>
    凌峰抖落滿身的雞皮疙瘩，“行了，別裝了，再扮賢惠你也扮不像的?！?/br>
    徐璐依然低眉順目地蹲了下來，“瞧您說的，我這不正在服侍您嘛？”她伸出纖纖玉指，給他按摩腳步，并來回搓揉著，凌峰被她柔軟的指骨弄得癢癢的，忍不住道：“重點，沒感覺，像搔癢似的?！?/br>
    徐璐哀怨地道：“人家可是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br>
    “所以，你真不是服侍人的料?！绷璺迨栈啬_，自己拿了帕子抹了腳，趿了鞋，“行了，只要在床上賢惠就是了。我這個人很好侍候的?！币槐菊?jīng)的模樣，惹得徐璐恨不得把抹腳帕扔到他臉上。

    “人家都賢惠了一整個下午了，你還要怎的？”她忿忿不平地揉著猶還酸軟的腰，怨恨地瞪著他。

    凌峰目光壞壞地望著她哀怨的臉，忽然壞笑道：“沒事，今晚咱們換個花樣，保證你腰不酸，腿不軟?！?/br>
    “……”

    ☆、第201章 得勢的華家表妹

    卓家長房次子喜得閨女，這回的滿月宴，席開三十桌。因卓家大家長房卓宏遠開了間泉州書院，其中出了進士若干，舉人十?dāng)?shù)，秀才無數(shù)，在當(dāng)?shù)仡H有名望，再因卓家叔父卓宏高又是不大不小的京官，一整個泉州城的稍有名氣的文人墨客，官員，包括泉州書院的師生們，大都參加了。因卓越家次媳娘家又是泉州城首富，在商界呼風(fēng)喚雨，商場上的巨賈富戶也去了不少。徐璐去的時候，客人差不多來齊了，也還見到趙玲玲，被趙夫人強拉來，給徐璐磕頭問安。

    徐璐趕緊雙手虛扶，不讓趙氏下跪，“二奶奶才剛生了孩子，身子正弱著呢，禮就免了，趕緊去休息吧?！痹谮w夫人殷殷的目光下，她又抱了趙氏的女兒在懷中逗弄了一翻，并送了一個碧綠的翠蟬作禮物。

    那翠蟬通體碧透，散發(fā)出瑩瑩綠光，一看就知是少見的非凡之物，在場婦人也是有眼色的，又羨又妒地對趙氏打趣道：“令千金好福氣，就得了凌夫人的眼緣?！?/br>
    越氏因生孩子而虛胖了一圈的臉上卻露出緊張的笑來，“凌夫人，這太貴重了，小女怕是福薄，可受不住如此貴重之物的。”

    徐璐淡淡一笑：“我看這小丫頭是個有福氣的，哪會受不起的。替她收著吧，純當(dāng)是我的一片心意。”

    越氏還要推辭，不安地四處看了看，說：“只是個小丫頭罷了，又不是哥兒，怕受不起的?！?/br>
    徐璐又說，“我說受得起，她就受得起?！彼抗鈷吡搜圩谏鲜椎淖看蠓蛉?，微笑著說，“你這頭胎就生了個女兒，下一胎再生個兒子，那就合了個好字，兒女雙全之人，如何沒福氣？”

    趙夫人趕緊說：“承夫人吉言，我們玲玲下一胎定能生個大胖小子。”

    其他人也知道卓家人對趙氏生女兒頗有微詞，見徐璐似有替趙氏撐腰的意思，紛紛附和著，一時間，全是頌福之聲。

    卓大夫人臉色閃了下，也跟著笑著說：“老二媳婦收起來吧，這孩子既得了凌夫人的眼緣，就是她的福氣了?！边^了沒一會，她自己也去抱個小孫女逗弄著，對一旁的婦人笑道：“這孩子生得好，模樣也好，像她母親。也像她父親，呵呵，小時候她父親就這個樣，可招人喜歡了。”一副慈愛祖母的模樣

    趙夫人見狀，感激地沖徐璐笑了笑。

    徐璐微微一笑，不置一辭。看了趙玲玲雖胖卻又憔悴的臉，心里雖不勝唏噓，但也滿慶幸的。她這輩子雖不能生自己的孩子，但至少不會有孩子的壓力，公婆也不會因這個就給她臉子瞧。

    雖說徐璐只是客人身份，但因朝廷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還是讓在座客人不敢造次，一些會來事的，就圍著徐璐說這說那，巴結(jié)討好之意很是明顯。一些巴結(jié)不上丈夫又受了凌峰整治的夫人卻沒那么好脾氣了，冷不丁地冒出一兩句不和諧的話來。

    “嗯，就得瑟吧，一品誥命夫人又如何，到現(xiàn)在了肚皮還沒動靜，以后有她的罪受?！辈贿^這些話也只是與親近的人嚼嚼耳朵罷了，也還真不敢當(dāng)著徐璐的面說。

    前來巴結(jié)的人實在太多了，徐璐勉強應(yīng)付著，待吃過午飯，就不肯再留，趕緊啟程回家。

    不過在離去后，一個清亮的聲音員住了徐璐。

    “表姐，請留步?！甭曇舸鬄槭煜ぃ襾碚卟簧?，徐璐轉(zhuǎn)過身，看著緩緩走到面前的年輕少婦。

    那少婦穿著亮紫色的妝花褙子，正是上好的江南錦織，流云髻上斜插著枚鑲寶石的金釵，正中一枚兩寸高的赤金鳳釵，垂下的珠珞搖拽在頰邊，這婦人本來就生得風(fēng)流嫵媚，這通身打扮下，更是襯出十分的貴氣來。

    “表姐，不認得我了？”少婦朝徐璐施了禮，朱唇輕啟，身子比徐璐略高上些許，看徐璐的眼光，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