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色調(diào)、重生之扶搖直上、農(nóng)門悍婦、她在陸爺心頭縱了火、那只是故事、818那個看盜文還寫長評噴我的讀者、嬌妾難寵、平淡的水鄉(xiāng)生活、小喬入農(nóng)門、重生空間農(nóng)家寶
話沒說完,姚五伯驚覺失言,伸了伸脖子,趕忙止住后話。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小樓燒鯰魚(上) 搞定了白爺爺,“時鮮”不會開空窗。 含釧便興致勃勃地帶著人,收拾東西,又聯(lián)系了黃二瓜,向他表明了述求,“...我想要一只能遠行的船,小小的,能裝五石至十石的貨,五六個人航運即可。若能再找到一隊熟悉航路和運河的船夫自然更好,開價不會低,一年至多走四五趟,還是照全年的市場價格來付?!?/br> 黃二瓜拍著胸脯保證,“您放一百萬個心,咱何時給你薦的東西不好了?您想想您如今開得正紅火的食肆,再想想您先前幫那位嬤嬤替換的林地和莊子?” 含釧對黃二瓜倒是挺放心的。 有個相熟的人在官牙,是個好事情。 黃二瓜應(yīng)下后,一邊記一邊想,突覺出幾分不對,折過身來,“...河海行船,旁的都不怕,就怕形單影只,一來畏懼風(fēng)雨,二來害怕水匪,故而運河上多是船隊出行...您買這一只船,恐怕形不成氣候,還有些犯險?!?/br> 含釧從善如流擺擺手,“這事兒您放心?!?/br> 她的船就跟著漕運的漕船走! 一大隊人馬! 前頭都是百石千石的大哥漕船,后邊跟著只小小的黃船。 誰他娘的敢來動她的船! 是不是要挑釁漕幫的勢力! ——這才是那年終二十分之一的分紅,意義所在。 要跟著去通州的人太多了,小雙兒、拉提、崔二,外加一個黃二瓜,一輛馬車不夠用了,含釧大手一揮,再定一輛! 為著這一趟不算遠的旅程,幾個小的興奮了好幾日,小雙兒連著備下兩套鮮艷的小夾襖,在葡萄紫和菠菜綠里琢磨了很久,拽著崔二問到底穿哪件出門比較好。 崔二看了看紫彤彤的這件,再看了看綠油油的那件,最后將眼神落在了圓滾滾的小雙兒身上,五官皺成了一團,“...這...這色兒都太艷了,您...您穿上后,因您身形較為圓潤,將把這色兒撐得更艷...到時候咱們一溜子人出去,人家拿眼一掃,一準(zhǔn)第一眼瞅見的是一顆胖乎乎的葡萄,或一只正圓形的菜疙瘩?!?/br> 嗯... 這就很傷人了... 含釧瞪了崔二一眼,忙摟了摟小雙兒,溫聲安慰,“都挺好看的...你甭聽他的,你看看他天天穿的啥——要不是馬褂子要不是厚襖子,不比咱好看多少?!?/br> 小雙兒在抽泣中,選了那件紫彤彤的夾棉襖子。 不得不說,有時候得聽人勸。 臨過和合驛,兩個馬車的人下車吃熱茶,正值漕船路過,驛站的小攤上烏壓壓一片人,徐慨略過二十來個人頭,精準(zhǔn)地瞅見了一只肥潤橢圓的葡萄,蹙了蹙眉,以為自己看錯了,眼神沒動,頭偏向一側(cè),低聲問,“那個,是‘時鮮’的胖丫頭?” 出門在外,身邊跟著的便不是小肅了。 是前些時日指派到秦王府任職長史官的李三陽。 算是幕僚,也算是花官家銀子請在秦王府的師爺。 李三陽跟著徐慨去“時鮮”送了兩次東西,又聽王府里的內(nèi)侍、婆子說了幾次秦王喜好隔壁“時鮮”的吃食,又見“時鮮”老板娘靈氣逼人,相貌極美,心中有過幾分猜測,為求證實,又去問過秦王身邊的小肅,那小肅公公嘴巴很嚴(yán),笑著搪塞敷衍了過去,“...您瞧瞧您說的,主子們有偏好不是很尋常的嗎?您就看眼前的,三皇子恪王不就極其喜歡兩廣菜嗎?這有甚的?!?/br> 問小肅,問十件事,他能半真半假告訴你半件,還需你自個兒判斷信哪一半。 這說明什么? 說明秦王御下甚嚴(yán),身邊的小太監(jiān)、女使甚至粗使婆子言行皆有章程。 李三陽對自己還算有信心,別的不說,就沖他是順?gòu)迥锬锬讣遗e薦上來的長史官,日子一長,漸漸接觸下來,秦王摸透了他的人品,他便可在府內(nèi)贏得一席之地。 前提是,他行事處事,需對秦王的口味。 如此一想,李三陽抬頭看了看,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穿著紫衣裳,臉圓得胖乎乎的丫頭,第二眼便看到了那紫色丫頭旁“時鮮”的老板娘,腦子里過了三遍,躬身回道,“...回主子爺,瞧著是有些像。這處人多事多,魚龍混雜,或是將賀掌柜請過來喝口茶?” 徐慨當(dāng)然也看到了含釧。 抿了抿唇。 這死丫頭! 前日,就在前日! 他還抱著未做完的表簿去“時鮮”陪著她打烊,那么多充足的時間,偏偏這死丫頭找不到時機同他說,近日會啟程去通州!? 徐慨臉沉沉的。 李三陽察言觀色,未待徐慨下指令,頭一偏,便有侍從穿過人潮,到了含釧眼前。 含釧聽那七品官打扮的人說完,順著目光望了過去,一眼看見不遠處的坡上拴著四五匹油光水滑的馬兒,再看徐慨雙手撐膝,跨袍而坐,正目光灼灼地看過來。 含釧:??? 這都行? 她出行通州,徐慨也出行通州? 偏偏她還未曾給徐慨報備此事... 含釧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又想了想,自己也沒啥好報備的,怕甚怕,側(cè)身同拉提交待了幾句,便朝坡上走去。 “你怎么也去通州?前日過來,怎么沒告訴我?去通州是有要事?公事?私事?” 含釧決定先發(fā)制人,惡人先告狀,看了看四下,都是官服打扮的小吏,見她過來自覺退出了三米遠。 便笑起來,“看來是公事了,上回從天津衛(wèi)回來,不是說翻年前都不離開京城嗎?” 徐慨氣得后槽牙咬得疼,氣到最后有些想笑,“是呀,前日我才陪你打烊,你也沒同我說今兒個要出發(fā)來通州?” 含釧悶了悶,仰著頭清了清嗓子,“左不過是臨時興起,這不是要翻年了嗎?帶著幾個小的出來見見世面。” 臨時興起? 徐慨抬頭看了眼不遠處停駐了兩輛馬車,胖丫頭身上穿的鮮亮新衣裳,拉提抿得油光蹭亮的小辮,還有...嗯? 怎么多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 穿個一身黑,短打的夾襖,看上去像去上工的勞力或是牙子。 徐慨抬了抬下頜,“是預(yù)備去通州置業(yè)買地?”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樓燒鯰魚(下) 和合驛人來人往,拉漕船的纖夫齊心喊號,是從未見過喧囂嘈雜的市井味道。 含釧抿唇笑起來,“你怎么連官牙子都認(rèn)識的呀!”又莞爾一笑,既都問到這兒了,再藏著掖著也不能夠了,含釧再道,“不是買房置地,是到通州口岸買一條船,往后在各地買貨運貨用得上?!?/br> 徐慨點點頭,再問,“既是買船,為何先頭不告訴我?自己貿(mào)貿(mào)然出了京,帶著一堆小的去通州?雖是皇城根下,可到底是個姑娘家!膽子太大!” 看吧。 若被徐慨知道,一準(zhǔn)要被罵。 含釧低頭撓了撓額頭,“出不了大事兒...買完船就回京。你看!兩架馬車,還有官牙的人陪著,小拉提和崔二也在,又是特意走的官道...” 聲音漸漸弱下去。 歸根究底,還是不想麻煩徐慨。 “看你這幾日到食肆打烊了才處理完公務(wù),如今是年終,你必定事多,這點小事壓根沒必要勞煩你...” 熙熙攘攘的人流,熱鬧嘈雜的環(huán)境,含釧擺擺手,“咱們要不先走吧?杵在路中間,擋事兒?!?/br> 小姑娘說話腔調(diào)軟軟的。 徐慨不知從何而來的氣,瞬間不知從何而去地消散了,低頭抿了抿唇,掩飾藏不住的笑意。 見四下的人愈發(fā)多了,一些個剛下船的船夫偷偷摸摸地瞄含釧,徐慨輕輕將含釧拉近,沉聲道,“行。我先讓人把你的馬車趕過來。如今正是漕船供年貨的時節(jié),來來往往魚龍混雜,之后我的人給你做車夫,我們同行。” 嗯。 看到徐慨時,便可預(yù)知這個結(jié)果。 可... 含釧抬眼看了看避到暗處、穿著官服的幾位官爺,當(dāng)著同僚說這些話真的好嗎? 含釧抿了抿唇,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徐慨身后那個一直埋著頭的七品文官跨步向前,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潮,招呼著拉提和黃二瓜把馬車趕過來。 “這是秦王府長史官李大人。”徐慨在旁輕聲介紹,“圣人賜下來的,是順?gòu)迥锬锏倪h房侄兒,上月過來的,你若有事,小肅不在府,尋他也是一回事?!?/br> 這人,含釧認(rèn)識。 夢里也是徐慨的長史官,徐慨過身之前一個月,他就死了。 不到三十的年歲,正正經(jīng)經(jīng)從山西考出來的兩榜進士,死在了大冬天,死于肺癆病。 待她一向很和氣,準(zhǔn)確來說,待秦王府所有人都很和氣,本人是個好的,性子好、能力也好,又有順?gòu)暹@層關(guān)系,這位陳大人在王府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是徐慨跟前很得臉的人物,偏偏就在如日中天的時候,死了。 詭異的是,沒過多久,徐慨也走了。 如今回過頭想想,若說是巧合,誰信誰傻子。 含釧上了馬車,一路都在琢磨這事兒。 “扣扣扣” 車門框被人輕輕敲響。 徐慨的聲音在車外響起,“餓了嗎?前面有個酒家,用過午膳,再趕路,咱們能在天黑前抵達通州?!?/br> 含釧下意識點點頭。 小雙兒撞了撞含釧,低聲道,“您在車?yán)稂c頭,秦王咋能看得見呀!” 含釧方如夢初醒,開口回道,“行,都行?!?/br> 又聽車外,馬兒一聲嘶鳴,徐慨騎著馬向前方飛奔而去,揚起的風(fēng)把馬車的車簾掀開,含釧透過縫隙一瞧便看到了徐慨挺直的脊背,和隱藏在衣裳里因用力而繃起的肌rou。 含釧咽了口唾沫。 誰也想不到,徐慨是有rou的吧... 雖是文官,卻也有騎馬射箭的習(xí)慣。 夢里,每到開春,徐慨就會去河北獵場跑馬,一跑跑一天,既不圍獵也不比賽,先是繞著平坦寬闊的馬車跑圈,接著就騎著馬獨自上山,不走官道走小道,路越艱險,他走得越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