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經(jīng)過這回的衙門之事,到底對喬記有些影響。尋常商家都不敢再小瞧喬記,更不敢隨意招惹,能和馬家斗官司卻全身而退并弄的馬家元氣大傷的人,一般人誰敢惹? 外人皆猜測喬記有后臺,對于喬墨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 事情落定后,司徒煊派人來了一趟,只說近日里事務(wù)繁忙沒留心竟有人算計他,事后知道的時候他已處理的差不多,就沒插手,又說不必再擔(dān)憂馬家陳家等后患。喬墨本就不想找司徒煊幫忙,但對于此次對方竟以事務(wù)繁忙不知情而沒援手做借口,心下頗為質(zhì)疑,這與對方先前的特別殷勤很違和。 不過不管對方真實原因為何,喬墨并不深究,總歸沒打算親近。 上回送到京城的信已有回復(fù),齊韞說兩家上一輩確實很有交情,但因著齊楠之事在十多年前就淡了,如今只敬對方為郡王之尊即可。這里頭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喬墨原本也是如此打算。 沒隔幾天便是林貴再婚大喜。 提及此事,少不得說說林老嬤的樂極生悲。因著林貴說到門好親事,林老嬤分外得意的四處宣揚(yáng),免不了惹得一些人嫉恨。若在以往,這些眼紅的人左不過是說說林貴的舊事,可這次無意間得知了其前夫郎英子有孕的消息,整哥上林村都炸了鍋,誰不知當(dāng)初林貴要和離的理由就是無所出啊,現(xiàn)在這樣……不是活大了嘴巴子嗎? 有幾個人就故意到林老嬤面前說起,話里話外的譏諷擠兌氣的林老嬤簡直要背過氣去! “誰說我家阿貴有問題?那是英子八字不好,克夫克子,娶了他是我們家倒霉。如今我們阿貴有了好親事,不出一年半載準(zhǔn)會添個白胖可愛的小子,那時候看你們還瞎話!”林老嬤憤憤反駁,又將英子狠狠誣蔑一番。 “到底誰的八字不好?。磕闱魄颇銈兗覂蓚€兒子,再看看從你們家分出去的林正,再看看如今的英子。嘖嘖,不是我說,我看吶,你那兩個兒子也是命苦的,一家子都是讓你克的?!庇胁慌率掠智撇粦T林老嬤的,嘴巴也不饒人,大帽子直接扣在林老嬤頭上。 “可不是,林山也是可憐,都要病死了,這老媳婦還不管不顧的心疼銀子呢?!?/br> “這阿貴一成親可是要住到城里去的,家里就剩病的病,瘸的瘸,這老嬤嬤真能管?我看他只顧得兒子了。林山也是,當(dāng)初怎么就找了這么個媳婦,死了到了底下怎么有臉見前頭那個?” 林老嬤最受不了別人拿他和林正阿么比較,更恨說他比不過,與這幾人大吵一架回了家。 到了喜日這天,喬墨也要去出席。 到底夫郎家家財不少,哪怕是在上林村鄉(xiāng)下辦喜事,也辦的很是喜慶熱鬧。喬墨暗中留意席上酒菜,屋子里的布置擺設(shè),依照林家的底子是辦不出來的,必是夫郎家資助。這倒不意外,意外的是林貴竟然接受了?他不是一貫最講究讀書人的清高,也最看重自己的面子么? 難不成不能進(jìn)學(xué)讀書也就不要那些了? 當(dāng)鞭炮齊響,花轎到了,媒人攙扶著新夫郎進(jìn)門。村里人來吃喜酒的不少,還有不少人圍在外面看熱鬧,這時見了新夫郎的樣貌,也不知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先前不少人猜測,那樣人家遲遲沒選定夫婿,只怕是那哥兒身有殘疾??裳巯驴磥恚@哥兒白白凈凈,圓圓潤潤,笑起來也挺靦腆,可愁不出絲毫殘疾之處。但是這哥兒也太圓潤富態(tài)了些,五官就顯得小氣些,但整體看來也不丑,卻也不美罷了。 哪怕這哥兒本身條件再一般,到底家世在那兒擺著呢,村里人還是覺得林貴有福氣。 喬墨看著也覺得不錯,比預(yù)想中好。 看著新人拜了堂,吃過喜酒,喬墨就回家了。 林貴與新夫郎在家住了整三天,第四天就一塊兒坐車?yán)藮|西進(jìn)城里去了,并說過年不回來,要陪岳父出躺遠(yuǎn)門視察生意。林老嬤到底有些舍不得,但林貴說服了他,又給了五十兩銀子,林老嬤便不再言語了。 才入臘月,喬墨又接到了京城來信,還帶著一車年禮。 有一部分是齊家送的,喬墨看過一遍讓張夏記賬收起來,目光落在另一份兒年禮上。這份東西除了一部分晉城特產(chǎn),多是些皮子,猶以狼皮為多。張夏等人哪怕是京城來的,見過不少好東西,可這樣好的狼皮并不多見,不禁嘖嘖稱奇。 喬墨卻知道這都是林正親手打的,可想而知,這一次的行程究竟有多兇險。 第88章 林爹死前留遺囑 吃過臘八粥,喬墨開始準(zhǔn)備過年的第一次采購,主要是為年禮。 首先得回京城的年禮。京城離的遠(yuǎn),路上花的時間多,再者那邊齊家的舅舅早早讓人送來了年禮,可見重視,他做晚輩的已是落后一步了。對于置辦年禮喬墨并不懂,何況還是送往齊家,于是就交給張夏做主,他最后過目就行了。 接下來便是送給方錦年的年禮。方錦年原先就不愛回方家老宅,如今分了家,更是打算在豐城修建個宅子長居。接下去便是宋家的禮,這個倒不用多厚,他并不是送宋家,而是送給宋菡。另外,茶樓的肖掌柜那邊也準(zhǔn)備一份,到底是合作???。至于司徒煊…… 眼看要過年了,司徒煊總不至于還留在豐城吧? 吩咐張夏準(zhǔn)備了一份年禮,雖然送給郡王府邸顯得寒酸些,到底他不同那些達(dá)官顯貴,不過小門戶小商人而已。 拋開那些外面的,還有村子里。 林家族長、幾位族中長輩、里正,禮不必厚,卻得把心意送到。再者便是林阿爹家,這是繞不過去的,得略加厚些,反正一年到頭就過年這一回。然后就剩李阿嬤家需要備份禮,其他諸如李雪家、白哥兒家、孫阿嬤家、胖嬸兒以及李喜于文等等卻不必,村子里沒那么多講究,不是親戚關(guān)系,一般都在過年竄竄門兒聯(lián)絡(luò)感情,比單送禮有情誼多了。 打點完這些,喬墨便開始準(zhǔn)備新糖上市,并且預(yù)備了一批禮盒,分兩款。 一進(jìn)臘月人們就開始陸續(xù)籌備年貨,太晚上市不劃算,喬墨便將時間定在臘月十二。他并沒有去鋪子里,只讓張夏跟了去,張夏在他身邊也有些時日,對于他的想法和處理手段多少了解,有個什么突發(fā)狀況也能應(yīng)急。 喬墨一面盤算著新糖銷量,一面行至西院,通知李雪幾個做到臘月二十便不用再來了。鄉(xiāng)下雖采買年貨相對簡單些,但到了二十之后也會很忙,里里外外都得收拾,少不了他們動手。 發(fā)完通知回到四合院,正好見劉伯迎面過來回事:“公子,剛剛小北在外邊玩兒,聽村里的小孩子們說林老爹沒了。這是大事,我也不敢馬虎,特意去那邊看了,人果然沒了,就在小半時辰之前,那邊已經(jīng)哭開了。我看那邊很快就會有人來報喪了?!?/br> 喬墨怔怔的半晌才回過神來,心緒頗為復(fù)雜。 “早上不是還送了一盅雞湯去么?那會兒還好好兒的,湯都喝了,怎么就……”喬墨嘆了口氣,想到那邊林貴不在,只有一個瘸腿的林福天天醉醺醺,一個林老嬤只怕還盤算著辦喪事能收多少銀子呢。 原本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還想著林阿爹能熬過去,林正哪怕過年回不來,年后許就回來了呢??傻降走€是沒能讓這對父子再見一面。 “公子,您如今身子不方便,也不好參與白事,不如我過去支應(yīng)一下?”林伯道。 “也好,你現(xiàn)在就過去吧,那邊有什么事兒再來回我?!眴棠胫肿芳右痪洌骸盎蛟S那邊哭得傷心就忘了通知城里的林貴,你提醒一下,這是大事,阿爹死了,林貴是孝子,怎么著也得回來?!?/br> “公子放心?!绷植謫柫艘恍┦虑?,心中有數(shù),便過那邊去幫忙了。 林伯去了大半天,及至午時回來了一趟,說是那邊有林家族里的人照應(yīng)料理,劉伯因為是代表喬墨林正兩人,所以攬了些雜事。 家里頭辦喪事倒是井井有條并不慌亂,卻是去找林貴的人犯了難,只因問林老嬤林貴的住址,林老嬤竟是說不清楚,又問岳家地址,林老嬤又是不知道。最后族里沒法子,只能去找當(dāng)初那說媒的媒人,畢竟如今林正不在家,林福又是那個樣子,若林貴再不回來,林阿爹的身后事豈不是連個摔盆兒的都沒有? 一聽這會兒還在打聽媒人,喬墨便覺得不對勁,該不會林貴這親事有詐吧? 再一想,也不至于。當(dāng)初婚事在村子里辦的,一場下來少說二三十兩銀子,這還不算夫郎的穿戴、送親的隊伍以及抬來的好幾只大箱子陪嫁,哪怕做戲,林貴哪里來的那么多銀子?若說是有人來騙婚,同理,林貴本身就是個窮小子,把人賣了也不值花出去的銀子。 想不出所以然來,只能等消息了。 張夏來問送祭儀的事兒。 村子里人情往來都不如城里花費(fèi)高,左不過是個心意,要個場面。如今死的人是林正親爹,送的祭儀自然有講究,但對于如今喬墨掙下的家底來說,也不算費(fèi)事。喬墨考慮到林正不在家不能送林阿爹最后一程,他這身體情況又不能出席,所以特地將祭儀加厚幾分,權(quán)當(dāng)為林正盡最后一點孝心,讓林阿爹走的風(fēng)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