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jié)
眨巴著眼,寧夏這回是真將不要臉發(fā)揮到了極致。 這也怪不得她啊,這鬼醫(yī)自個兒送上門來,吃就吃吧,還想在中間搞小動作,讓她和逸軒鬧矛盾,這事兒她絕對不能受著吧? 她這一問,鬼醫(yī)便是將那空簽子給狠狠的丟到了地上,“不就是收徒弟嗎?多收個徒弟又有何妨?來來來!逍遙小子,給老夫跪下磕頭!老夫倒是要瞧瞧,你師父讓不讓多拜個師父!” 這話,是在激著北宮逸軒拆臺了;他徒弟沒一句廢話就拆了他的臺,他這老臉丟的一干二凈了! 他還真不相信,北宮逸軒真能給他跪下磕頭!見過誰一輩子拜兩個師父的?那是找死嘛! 鬼醫(yī)為難北宮逸軒,寧夏亦是轉(zhuǎn)眼看向那人。 這鬼醫(yī)不按牌理出牌啊,這個時候不是來討價還價嗎?怎么就杠上了? 這下好玩兒了,趕鴨子上架??! 北宮逸軒此時亦是為難的看著寧夏,這會兒他要是拆臺,就該被鬼醫(yī)給反擊了;若是不拆臺,那就真得磕頭拜師了。 他師父活的好好的,怎么能再拜師?且不說這個,單是鬼醫(yī)乃周宇鶴師父這一點,就讓他不敢冒險。 若是被人捏著這把柄,說他私通他國,這可是重罪! 他在想著,寧夏亦是在考慮;鬼醫(yī)瞧著二人沉默之時,便是揚天大笑,“小丫頭騙子!這可是你們自個兒不愿意??!既然如此,咱們沒什么好說的了,你回頭好生伺候我徒弟,不然到了東周,可別怪師父我不幫你!” 這話,聽的北宮逸軒目光一沉,那人打又打不過,罵又失了禮數(shù),一咬牙之下,便是跪了下去:“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這一叩頭,寧夏便是一咬唇,心里頭頗不是滋味兒。 她這失策,真是給他帶去了大麻煩了。他這是何苦,不過就是讓鬼醫(yī)嘴上逞威風(fēng)罷了,何必在意? 周宇鶴就算是要將她怎么著,也得登基才行,那時候小皇帝早便穩(wěn)固了朝綱,哪兒能如他所愿? 寧夏不是滋味兒,周宇鶴就更不是滋味兒了;那雙好看的眸子瞧著鬼醫(yī),就看他如何收場! 今兒這鬧的是什么?師父這是越來越胡鬧,非得氣死他才行? 收北宮逸軒做徒弟,這分明就是在給他找不痛快! 鬼醫(yī)這會兒也是笑不出來了,怎么今兒個大家都胡來??!他是胡鬧慣了,沒人敢與他對著干;可偏偏這小丫頭騙子今兒一打照面就讓他吃了悶頭虧,這要是收了北宮逸軒做徒弟,回頭他寶貝徒弟肯定鬧翻天??! 原本還熱鬧的氣氛,一瞬間就安靜的詭異,寧夏踢著腳下的石子,打破了這份安靜;可那石頭相撞的聲音,卻是讓人聽著心里頭煩躁的很。 這誰也不說話,那不敢支聲兒的手下幾人早便遠遠退開了;這頭的情形,根本就不敢抬眼來看。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寧夏瞧的心里頭難受,正準(zhǔn)備將北宮逸軒給拉起來時,鬼醫(yī)卻是一把將她擋住,“小丫頭,你當(dāng)初就是這么將我與寶貝徒弟給算計的?” “……”這會兒來扯舊仇,這不太好吧?萬一這一言不合你出手收拾我們,我們可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啊。 她那抬眼看來時,傳達的意思很清楚;鬼醫(yī)在看明白之后,便是聲聲大笑。 這忽然神經(jīng)質(zhì)的大笑,讓寧夏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就在此時,鬼醫(yī)轉(zhuǎn)首瞧著周宇鶴,“乖徒弟啊,你瞧瞧,她多有意思,是不是?這前前后后將咱們師徒都給算計了,不將他男人給你當(dāng)師弟教訓(xùn)教訓(xùn),咱們也出不了這口惡氣是不?” 言下之意,北宮逸軒,他收下了! 這個決定,讓幾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周宇鶴那面色瞬間黑成一片,北宮逸軒那面色似有些忐忑,寧夏卻是拿起那rou串兒打在燒烤架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教訓(xùn)教訓(xùn)’?方才是誰說的收作徒弟便是言傳身教,傾囊相授的?” “小丫頭別激動,這師兄教師弟那是天經(jīng)地義,若是師弟沒那天賦,師兄教訓(xùn)教訓(xùn)那也是正常的?!?/br> 鬼醫(yī)這前前后后變了數(shù)次面色,這會兒恢復(fù)到嬉皮笑臉之時,便是湊到她跟前,笑著問道:“小丫頭,方才你說什么涮火鍋?還有什么麻辣小河蝦?那怎么弄的?。窟@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府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br> “……” ... ☆、0394:當(dāng)真是當(dāng)分不吃虧啊 寧夏看向鬼醫(yī),“師父,您真是賣得一手好徒弟!給您的寶貝徒弟收了個仇人師弟,您真是……” 豎了拇指,寧夏沉重的說道:“您真是不計前嫌的典范!” “那算個什么事兒,他也老大不小了,玉不磨不成器,人不比不成材,給他個仇人當(dāng)師弟那是督促他進步?!?/br> “……”如此在理之言,她竟無法反駁?。?! 好師父!你絕對能評比全年度最佳賣徒弟獎! 今天的事兒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寧夏表示她需要靜一靜,鬼醫(yī)的腦回路絕對有問題! 鬼醫(yī)這口口聲聲喊著周宇鶴寶貝徒弟,可給寶貝徒弟招煩心事兒,卻是一流的! 不過,鬼醫(yī)這行為,卻是讓寧夏心里頭疑惑的種子開始發(fā)芽了,這事兒,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轉(zhuǎn)眼瞧著鬼醫(yī),寧夏翻出裝著雞蛋的食盒,拿出那剝的光溜溜,卻又個個金黃的雞蛋放到小格的架子上烤著。 瞧著鬼醫(yī)雙眸轉(zhuǎn)動的看著烤架時,不動聲色的將那從河攤撿著的鵝卵石給放到醬汁里滾了一圈,而后放到烤架最尾處。 雞蛋烤著了,又拿出一把烤rou串兒放到架子上;北宮逸軒走到她旁邊兒,瞧著那原本放在桌上的鵝卵石不見了時,目光一閃。 她這是…… 心里頭拿不準(zhǔn)她是如何想的,后頭卻是一道掌風(fēng)而來。慌忙避開,卻是被那人一步搶了位置,站到她身旁。 “莊…你,你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周宇鶴今兒個真是被氣的狠了,這女人怎的就是半分不肯消停呢?他居然眼睜睜的瞧著師父收了北宮逸軒做徒弟,這可真是他活了二十幾年,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兒! 師父也是的,做什么戲非得收北宮逸軒做徒弟?非得這般惡心他是嗎? 瞧著那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寧夏微一偏頭,看著一旁吃著骨rou相連的鬼醫(yī),“師父,您大徒弟好像對您的英明決定很不滿?” 她這一問,二人便是同時看向鬼醫(yī),鬼醫(yī)目光一轉(zhuǎn),拿著幾串烤串兒蹲到河灘上,一邊瞧著天上的云,一邊搖頭嘆息,“今兒個天色真不錯,白云朵朵飄得真好看。 哎,小丫頭,你瞧瞧那天多藍啊,這顏色的衣裳倒是不錯,改明兒師父送你一匹這顏色的料子啊,你穿著肯定好看,瞧你白的喲,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多討人喜歡啊。” 這人轉(zhuǎn)移話題,寧夏表示無所謂,周宇鶴卻是給氣的握緊了拳頭。 轉(zhuǎn)眼狠狠的瞪著寧夏,那目光就似要吃人似的,“你,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給我等著!” 瞧著他氣急敗壞,卻又礙于鬼醫(yī)在場不敢動手時,寧夏眨了眨眼,揚聲說道:“師父,蜜汁雞蛋要不要?” “要!”鬼醫(yī)手里頭還拿著烤串兒呢,立馬又跳了過來,將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的周宇鶴給擋了下來。 “寶貝徒弟,跟誰置氣都不能跟好吃的置氣,你可想想,當(dāng)初你跟著我翻門爬窗的,可不就是為了好吃的嗎?當(dāng)然,后來你這習(xí)慣改成了去采花沾露了,我……” “師父!” 這一聲喊出來,周宇鶴那面色是黑到了底子里。 怎的總提這事兒?為何非得在她跟前提這事兒?還嫌她覺得他不夠臟嗎? 寧夏聽著鬼醫(yī)的話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呀,師父,敢情是你帶著他去爬窗的???當(dāng)初我還道他是怎么個心理不正常了,長的這樣還去辦那事兒,敢情是自個兒長歪了!” 這刀補的,可真夠狠的。 北宮逸軒瞧著她手中的夾子在那鵝卵石上頓了頓之后,改為去夾那雞蛋時,心里頭頓時松了口氣。 周宇鶴卻是被她這一刀給補的,氣全往她這兒來了;瞧著她夾著雞蛋給鬼醫(yī)時,一抬手便是將那雞蛋給打的掉到了地上,“你不說話是會死嗎?多嘴多舌!死了也當(dāng)入地獄受那拔舌之刑!” 看著地上那翻滾、跳躍著的雞蛋,寧夏眨了眨眼,瞧著鬼醫(yī),“師父,糟蹋吃的,真會遭天譴嗎?” 鬼醫(yī)蹙著眉頭,認真的點頭,“會!” 二人同時抬眼,瞧著那氣極敗壞的人,只見那人面容扭曲,顯然是到了爆發(fā)的邊緣了。 鬼醫(yī)輕咳一聲,自個兒動手從手架子上拿了一個雞蛋在手上轉(zhuǎn)著,“這倒是沒吃過,小丫頭,你師兄這是肚子餓了脾氣不好,你別呆愣著啊,給你師兄一個雞蛋,他吃飽了就好了?!?/br> 師父發(fā)話,寧夏那眸光一轉(zhuǎn),便是點了點頭,那夾子夾了個雞蛋直接湊上去時,不出所料的,再次被打飛。 這有一有二不可有三;接連被糟蹋了兩個雞蛋,且這雞蛋是過了茶葉之后裹蜜,再沾了雪白的面粉給裹出來過油的,別提多好吃了,鬼醫(yī)這吃了一口之后,便是止不住的點頭。 結(jié)果這好吃的東西接連被糟蹋,鬼醫(yī)顯然是不高興了。 氣度啊氣度!跟一小丫頭較勁兒摔吃的,這可失了氣度啊! 瞧著周宇鶴面向?qū)幭模恳詫r;鬼醫(yī)幽幽的說道:“丫頭,不懂規(guī)矩,再給師兄啊,惹惱了師兄,就當(dāng)好生伺候著?!?/br> 好生伺候著?沒問題??!我如你師徒的意! 鬼醫(yī)這表面是在氣徒弟,實則是在找她不痛快吧?這倚老賣老,扮豬吃虎,還得讓她男人在一旁瞧著不能動作,這鬼醫(yī)也是在給寶貝徒弟找回場子吧? 什么收徒弟啊,什么因為吃的賣徒弟啊,這是假象吧?他腦子里的主意保證沒這般簡單! 心里頭轉(zhuǎn)著,寧夏目光一閃,這一次便是直接夾了那鵝卵石,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前一步,竟是捉了周宇鶴那手,也不管他樂不樂意,將他手掰開,目光閃爍之間,在鬼醫(yī)賊笑之下,將那烤得發(fā)燙的鵝卵石給放到他的掌心。 這一放進去,周宇鶴便是一縮手;寧夏卻是笑瞇瞇的拉著他,不給他縮手的機會;笑瞇瞇的雙手握著他的手,讓他握緊了拳頭,那軟聲細語,可別提有多好聽了。 “別說我成日只知讓你惱,你可知這雞蛋我是過了多少心思才做出這美味的?別再糟蹋吃的,否則真會像師父說的那般,當(dāng)遭天譴了。” 那人目光寒的似刀,寧夏卻是握著他的手,笑顏如花;目光相對之下,她眸中閃著的意思,他看的一清二楚。 你們師徒二人來耍我是不?你們厲害,你們贏了!今兒你要是敢再與我不痛快,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這般目光之下,周宇鶴目光一閃,那手便是任由她握著,沒再縮回。 寧夏卻在此時收了手,轉(zhuǎn)眼看向鬼醫(yī),“師父,瞧我這般伺候著,您可還滿意?” “滿意,自是滿意的?!蹦侨嘶卦掗g,目光瞧著一旁的北宮逸軒面色不太好時,眸中閃爍著得逞的光芒。 瞧著她抬手輕掃額前的碎發(fā)時,忙上前說道,“小丫頭有心了,往后也當(dāng)這般伺候著師兄,可是明白了?” “明白了,很明白?!币蛔忠痪湔J真的回著,寧夏那笑瞇瞇的模樣,真是讓人瞧不出心里頭在想著些什么。 退到架子旁,寧夏喊著那背朝著此處,揚頭看天的幾人,“都別閑著,過來將這些都烤了予前輩?!?/br> 那幾人得了吩咐,立馬轉(zhuǎn)身,低頭走了過來。 寧夏拿來盤子,將那烤好的東西都放上之后,便端著盤子與北宮逸軒走到桌前,不再理會那師徒二人。 瞧著她面色平靜時,北宮逸軒頗為無奈的揉了揉眉心;而那頭,鬼醫(yī)拉著周宇鶴走到河攤上,嬉笑著問道:“好徒弟,你瞧著逍遙小子那臉色沒有?那可真是太好看了!再這么多來幾回,那小丫頭與他自是心生間隙,到時候可有的好戲瞧了?!?/br> 鬼醫(yī)這一開始就是打的這主意,讓寧夏和周宇鶴多親近,北宮逸軒到時一吃醋,那可就好玩兒了。 就像當(dāng)初師弟和師妹一樣的,當(dāng)時多膩歪啊,結(jié)果因為一個外來者,鬧的成了仇人,嘖嘖,多有意思?。?/br> 鬼醫(yī)這主意打的是好,可是他這知曉的不多,必然是多有紕漏;周宇鶴卻是想著寧夏方才那眼神之中的警告時,面無表情的抬了手。 師父這主意是打的好,可是,那女人也不是那般容易糊弄的;只怕此時已然猜到了師父的目的,不然,她也不會那般警告于他。 在她心里,北宮逸軒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結(jié)果師父恰恰拿北宮逸軒下手,這算是踢到鐵板上了,只希望下次師父去吃她做的東西之后,不要翻箱倒柜的找藥才好。 周宇鶴這抬手不語的模樣,鬼醫(yī)表示很不解;正待開口發(fā)問,卻見他手微微一松,那細碎的沙石便是從掌縫中掉了下來,隨風(fēng)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