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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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旸眼里涌起一陣欣喜:“什么啊?!?/br> “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說說嘛,看看跟我許的愿望一不一樣?!?/br> 遠處傳來一陣悠長的鐘鳴聲,‘咚——咚——’,沉寂又巋然,震得飛鳥悉數(shù)起飛,幾點了,山腳下寺廟在撞鐘了。 結婚前,鄭棲聽說余旸專門找人算過他們倆的生辰八字。 “求一段好姻緣?!?/br> 鄭棲語氣很淡。 余旸趴在他背上,像一只渴望逃離羊圈的羊,向往外面的世界又害怕被吃掉:“那我求到了嗎?!?/br> “求到了。” “誰答應的?!?/br> 鄭棲說:“佛祖?!?/br> “那……佛祖問你可否心甘情愿?!?/br> 鄭棲側過臉,發(fā)現(xiàn)余旸也在瞅他,他不自覺低頭笑了:“你說呢?!?/br> 撞鐘聲還在繼續(xù),余旸的手臂有些顫抖,他好像找到某種共振——鄭棲是真的可以跟他同頻。 颶風之所以驚心動魄,不是因為威力十足,是它會在熱帶低氣壓,風力不超過62公里/小時,不能再低——再低不是颶風了。 每當看見鄭棲堅實的背影,余旸總覺得他不會累,就算累,他也不會說。 如果生活讓人窒息,鄭棲總比他多一口氣,要是余旸缺氧,鄭棲肯定會勻半口氣給他。 ——這是余旸從鄭棲身上感受出來的‘婚姻的意義’。 休息片刻,眾人繼續(xù)上山道,余旸也不自覺加快步伐,盡情享受沿途風景。 汗流浹背也無須擔心,山風會帶走熱意,吹得渾身每個細胞自由呼吸。 他也會遞礦泉水給鄭棲、幫他擦汗,但鄭棲通常大口灌完水,用衣袖蹭額頭就完事。 如果余旸非要給他擦,鄭棲就木著臉讓他擦——雖然他覺得真的沒必要。 遙望前方,涼亭在山頂冒尖,云層遮掩住部分建筑,顯得山頂縹緲又神秘。 是的,既是爬山哪有不見山頂?shù)囊徽f,人生奮力前行才有意思。 領略過疾風,已經(jīng)不能滿足于柔風了。 沒有親嘗‘披荊斬浪’,怎知勇敢為何物。 跟肌rou抗衡,跟意志握手言和,不再做無畏消耗,專注腳下每一步,如果覺得累,余旸也不要鄭棲扶——要爬上去!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領略群山英姿,我看千山,千山亦看我。 不知走了多久,余旸喘著氣,真覺得平時該積極健身,小腿有輕微的抽搐感,還好不怎么影響走路,就在他想要停下腳步時,面前忽然開闊起來——整座山盡收眼底,樹林葳蕤,層層疊疊遍布山野,真想躥到林間,撞擊樹葉,任憑細微荊棘劃傷皮膚,如果還有蜇傷,找一味叫做‘車前草’的藥,碾碎糊在傷口處。 不要畏懼撞擊,相比起疼痛,更難以承受的是未曾嘗試。 跟鄭棲結婚也是這樣,余旸不知道鄭棲會不會喜歡自己。 試試吧,萬一呢,如果鄭棲也沒有異議的話。 他問自己,如果結婚對象不是鄭棲,他要怎么度過余生——不知道,好像很難發(fā)自內(nèi)心地快樂,他就愛鄭棲那樣的,覺得他特別帥,特別有趣,像吃田螺需要牙簽,像紅毛丹有刺。 田螺鮮美,rou卻少,水質不好容易摻沙,更別提工業(yè)水用重度污染河流。 但鄭棲有很多田螺,長在山泉邊,壓在大石底下,需要余旸用牙簽一個一個挑。 有時也會覺得累,弄得滿手都是傷口不說,田螺還是空的!就很氣!但是氣消了,余旸有辦法收拾鄭棲,把他放火上烤,串成風鈴,迎風而蕩。 鄭棲的態(tài)度是隨便吧,想怎么弄怎么弄,反正我就這樣。 臭德行。 好的感情不單需要磨合,比磨合重要的是合適,彼此愉悅。 相比余旸的開朗,鄭棲感情更內(nèi)斂一些,他輕易不笑,一笑起來特別耀眼,在人群中熠熠生輝,像火烈鳥暢棲湖泊,炫目又肆意,火烈鳥喜浮萍,愛水草,也食貝殼類生物。 看見火烈鳥,余旸腦子里只有一件事——不做浮萍,它漂泊不定;不要做水草,它茂盛卻很常見;也不要做貝殼類,它太渺小。 要做湖泊,倒映藍天白云,以強大的生態(tài)吸引火烈鳥駐足。 不過鄭棲稍微沖余旸笑笑,他就想沖過去,就像現(xiàn)在,鄭棲朝余旸招手,余旸仰起臉笑,張開雙臂,鄭棲矜持地笑,他張開手指,近乎遮住余旸的臉,就這么按住他的臉龐不讓他靠近自己。 余旸要揮開他的手,鄭棲松手,余旸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抱他了,誰知鄭棲手腕游離,環(huán)住余旸的腰,稍一用力,將他固定在自己心口前,下巴抵在他腦袋上,另一只手撐在圍欄處,把余旸徹底困在懷里。 他的呼吸沉下去,用臉頰貼住余旸的,嗓音有點低啞,像是有點缺水:“風景怎么樣?!?/br> 說話間,鄭棲蜷起兩只手,留出空洞,放在余旸眼睛附近,像是人造望遠鏡,帶著他慢慢轉動視線——群山漸漸明晰,天空依然沒有那么明朗,但那也好,不至于太曬。 心跳好快,還好風大,鄭棲應該聽不見。 山頂視野絕佳,風極盡慷慨,讓人全身心放松,往后靠,‘嘣——嘣——嘣——’鄭棲的心臟正在有力跳動,那絕對是、是這世間最guntang的心臟。 他像太陽,唯一可與之媲美的只有月亮。 日月同輝,除非公轉出現(xiàn)巧合,太陽和月亮永遠不會同時出現(xiàn)。 余旸只記得一點,沒事千萬別招惹鄭棲——小心日全食。 真的翻臉堪比翻書。 老婆太甜了 第45章 深井冰 大厲還帶了無人機,待機身飛穩(wěn)后,說:“來拍張合照——”那天光線并不是特別好,樹林呈現(xiàn)灰綠,畫面偏冷色調,還好無人機飛得高,對準山頂斜前方,以俯拍角度捕捉到每個人的臉龐。 除去比賽留念,車手們很少合照,余旸站他們中間特別顯眼,他挽著鄭棲的手臂,偏頭,笑容放松又肆意,幸福簡直要溢出臉龐,鄭棲臉上同樣出現(xiàn)拍照時罕見的笑意。 也是這時候,天邊傳來悶雷聲。 眼看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有人提議:“下去吧?!?/br> 雨勢來得急,剛開始只掉點兒,緊接著噼里啪啦往下落,大有攆人之勢,樹林茂密,擋了不少雨水。 抵達半山腰時,衣服也濕了大半,人多拿東西挺高效,橘子袋很快湊齊,再順著山道往下快多了。 后備箱‘哐’一聲關緊,眾人陸續(xù)上車,大厲連忙攔住季凱:“我要坐副駕駛。” 說著,他飛快地坐上去,還特意從后視鏡看鄭棲——決不要吃狗糧的模樣。 季凱無奈地笑了笑,轉身推開車門,抬眼撞見余旸清澈的目光,他斂住眉眼,選了余旸后面的座位。 車門順著鎖道滑過,傳來一陣沉悶的撞擊,雨聲頓時減輕,空氣也寂靜不少。 下午四點多的光景,時間還不算太晚,他們繞遠路去找當?shù)氐拿朗辰质小?/br> 車子駛入市區(qū)后,余旸推開車窗,眼睛忽然亮了亮:“停一下!停一下!” “怎么了?!?/br> 鄭棲側過臉看他。 余旸指著不遠處,“我去買個東西,很快就回來——”說著,待車子停穩(wěn),他立馬起身,側身繞過吳巖的膝蓋,靈活地從車廂內(nèi)鉆出來。 鄭棲跟他身后:“有雨?!?/br> 說著,他連忙找出背包里的雨傘。 余旸朝馬路對面飛奔:“不用了——”他出來得急,忘記放下挎包,現(xiàn)在不得不把包抱在懷里。 季凱從車窗望過去,鄭棲的傘先一步到達,遮擋在余旸頭頂上方。 是家文具店,這附近好像有學校。 果然,人行道綠燈亮起,一群孩子撐傘走過來,四周還有不少炸串小攤,看起來挺熱鬧。 余旸結賬很快,買到后把東西一股腦兒塞包里。 鄭棲看著他那個包就覺得很奇怪,“什么啊?!?/br> 余旸趕緊拉上拉鏈,挽住鄭棲的胳膊,說:“沒什么?!?/br> “我看一下?!?/br> 鄭棲很好奇。 余旸推著他的胳膊往前走,“哎呀,雨下大了?!?/br> 電動車飛速駛過,濺起一灘水漬,鄭棲側身幫余旸擋了一下,竟忘了繼續(xù)追問下去。 文具店能買到什么,多半是辦公用品吧,鄭棲沒多想。 吃飯的時候余旸一直在刷手機,鄭棲給他夾菜:“吃飯,等下在飛機上該餓了?!?/br> 余旸隨手扒了兩口,還在不停地淘寶貝,像是想找什么沒找著。 季凱坐在他們斜側,他輕輕放下筷子,很少見到鄭棲皺眉看誰這么久——除了余旸。 也許是因為余旸今晚要離開,氣氛顯得有些清冷,至少不像余旸剛來那天那么熱鬧,餐廳里人聲鼎沸,空氣里涌動著濃郁的食物香氣,季凱卻覺得很安靜,安靜到世界仿佛靜音。 暴雨是六點一刻潑下來的,這里離機場有20多公里,本來時間足夠充裕,考慮到雨天道路容易擁堵,駱教練將時間提前20分鐘。 路上果然堵,車燈在雨簾中泛著朦朧紅光,擋風玻璃上水漬四處蔓延,雨刷‘咔噠咔噠’左右反復刷,勉強讓視線清晰一些。 機場門口不允許長時間停車,鄭棲跟駱教練說:“就停這兒吧,我陪他進去?!?/br> 車子減速,停靠在距離機場大門較遠的公路旁,鄭棲率先下車,撐雨傘走到后備箱,旅行箱滾輪聲融進雨水中,再‘哐’一聲,后備箱合上,季凱靠坐在座椅里,感受到輕微的震動。 “東西都拿好了嗎?”吳巖問。 余旸這時起身,朝鄭棲的傘走過去,鄭棲說:“都拿好了。” 余旸東西不多,就一個挎包加旅行箱。 眼看車門要合上,大厲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哎——哎——把橘子帶上!” “不用了——”鄭棲說。 “怎么不用,辛辛苦苦爬到山上摘的呢,”說著,大厲回過頭,對著車廂后排:“凱,把橘子拿出來一下,就在你身后,隨便提一袋?!?/br> 雨太大了,來不及挑。 余旸站在鄭棲身旁,朝車內(nèi)探了一眼,這時候遠處駛來一輛出租車,照亮余旸白皙的臉龐,季凱怔了一秒,手往身后探去——也是這一秒,他忽然改變主意,手腕向左偏,抓住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