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柳容和衛(wèi)嫤相視一笑,皆聽出了九公主話中未竟之意。有個弟弟,可以捏臉,而且可以逼最小的讀書。 “說來阿嫤成親后也多了個兄弟,小阿昀比我哥有意思多了?!?/br> 提起阿昀,衛(wèi)嫤臉上滿是笑意:“恩,阿昀很乖,平常最愛讀書。而且他跟阿容一樣,讀起書來很認(rèn)真,學(xué)得也很快?!?/br> 這下輪到柳容驚訝,姑娘家不比哥兒。像她兄長只需安心讀書求功名,衣食住行自有娘安排妥當(dāng)。但她一個姑娘,還要多學(xué)娘那一套,算下來讀書的時間就少了。這樣她還能跟上兄長進度,也足以證明她的聰慧刻苦。 而阿嫤竟然拿個孩子跟她來比,她能看得出阿嫤不是張揚的性格,那就說明這孩子卻有過人之處。 “那還真是聰明。” 衛(wèi)嫤有意往那邊說:“說來也愁,過幾日我與阿衡啟程回涼州。那邊家里事有點多,就想把阿昀留在京城,這會正想著給他找個夫子。偏偏我們對京城不熟,阿怡與阿容可有相熟的讀書人?” 這才是她鄭重其事來柳家赴宴的最終目的。阿昀的天資實在太好了,她見過不少聰明人,但毫無疑問他是最聰明的一個。他的聰明不僅在于過目不忘,更在于人情世故上的一點就透。然而傷仲永之事并不少見,如果沒有與他天資相配的教育,那最終只會天才折戟,他會漸漸成為一個平庸之人。 自見到柳容后,她便明白為何柳家會給她下壽客帖。柳容臉上痘印極淺,但時下重容貌,再淺的痘印也是瑕疵,整天撲米分把臉遮的面無血色難免惹人詬病。她給的那張裸妝米分方子,恰好解決這一切。 柳家看似重規(guī)矩,可真正凡事循規(guī)蹈矩的刻板人家,不會像柳家這樣一家和樂。重規(guī)矩但更重情,所以她能拿到壽客帖也不足為奇。然而現(xiàn)在,她更想用這份善意給阿昀換一個夫子。她不奢望柳家親自教,只要有真才實學(xué)就行。 柳容面露難色:“我倒真認(rèn)識一個人,她是我一位遠房族叔,學(xué)問倒是極好,連我爹都極為佩服。只是……” “阿容但說無妨?!?/br> “只是他收徒要求很嚴(yán)格,不僅要天資聰穎、容貌上等,甚至讀書五年以上他就不教了。” 即便柳容性子再好,也覺得這三點要求過于嚴(yán)苛。富貴人家的孩子,哪個不是從能握住筆就開始啟蒙,一般不到十歲就已讀書超過五年。而貧寒人家,孩子即便不在泥里打滾,吃穿用度也不如大戶人家來的精細,人靠衣裝,單相貌就很容易被比下去。再說天資,貧寒士子中雖不缺驚采絕艷之輩,但幾率太小了,國子監(jiān)中絕大多數(shù)監(jiān)生皆出自富貴人家。 “除此之外,我爹倒認(rèn)識京中不少書院的山長?!?/br> 衛(wèi)嫤比較傾向于前者,阿昀的天資可不止是聰穎。至于容貌,雖然初見時他黑瘦了點,但一個月好日子過下來,他臉上已經(jīng)養(yǎng)出些rou,皮膚也白了點。相信再養(yǎng)過些日子,不出意外他會變成白白胖胖的萌包子。 “前兩點到無可厚非,只是為何超過五年他便不教了?” 柳容唇角泛起笑意:“族叔說,讀書其實就是感悟圣人之言,悟出為人處世的道理。千人千面,同一本書所讀之人不同,悟出的道理也不同,教出的學(xué)生自然不同。他覺得讀書過五年,一個人的性子已經(jīng)開始固定。若此時再出現(xiàn)一觀點不同之人,懵懂間不知如何取舍,性子容易扭曲。我爹說有教無類,做學(xué)問就得博采眾長,兩人常為這事爭起來?!?/br> 衛(wèi)嫤驚呆,這位竟然如此朝前,連叛逆期都算到了??刹痪退f那樣,十歲出頭的少年,正是形成人生觀的時候。若這時候接觸的東西太繁雜,很容易被引上歧途。 決定了,就選族叔! “不知阿容族叔可有空閑?我想不日帶阿昀拜訪,也讓他看看阿昀是否可堪教化?!?/br> 柳容有些為難:“族叔如今就在府內(nèi),拜訪自然可以。只是……他命格稍有不妥,早年算命之人說他克妻克子,如今他只比我爹小一些,去年叔母剛過世,膝下并無一子?!?/br> 九公主驚訝:“阿容的族叔,不會是沂山居士吧?” “正是族叔名號?!?/br> 見她承認(rèn),九公主滿面崇拜:“沂山居士那手字,連我父皇都很喜歡。去年我的生辰禮物,便是一桿他提字的狼毫,拿那筆寫出的字都要好看三分?!?/br> 柳容謙虛道:“九公主過譽了?!?/br> 衛(wèi)嫤不知沂山居士是誰,但她明白,連皇上都稱贊的人,必然不是一般的有真材實料。原本她十拿九穩(wěn)的心,這會卻不確定了。不過她向來做得比想得多,凡事總要嘗試一下。沂山居士厲害,阿昀也不是草包。想著成親前給阿昀做的新衣,因為阿衡的吉福耽誤些時日,這兩日應(yīng)該能做好。到時好好給他打扮下,依阿昀的頭腦,被收下的可能性很大。 心里想清楚,有一大堆事等著她去做,擔(dān)心的情緒反倒落了下風(fēng)。 “命格一說本就虛無縹緲,天下間無子之人多得是,阿容叔母活到這個年歲也不算早夭。克妻克子之說,我卻是不信的。” 柳容笑意真摯了些,其實那命數(shù)她也不信。先前還有人說族叔克親,但柳家如今不還是好好的。 “擇日不如撞日,等會賞花宴散后,我去跟族叔說一聲,明日你帶他來看看?!?/br> 離明日只有一天,時間上比賞花宴還要趕。不過主人家都這樣說了,若她再往后推未免有些失禮。心下合計一番,就算多出幾天阿昀也不會變化太大,衛(wèi)嫤從善如流地應(yīng)下來。 求學(xué)之事暫且這樣敲定,然后三人湊在一起說些京中趣事。九公主和柳容說得比較多,大多數(shù)時候衛(wèi)嫤只是在聽。不過她聽得很用心,不多時候,她便知曉了許多大戶人家規(guī)矩。雖然與她以往了解的稍有些差異,但她懂其中最核心的富人思維,稍微一轉(zhuǎn)彎便接受這些不同,并且很快地學(xué)起來。 邊說話邊默默注意她的柳容松一口氣,摸摸臉上幾乎看不出痕跡的香米分,這還是三年來她第一次如此坦然地出現(xiàn)在人前。阿嫤幫了她這么大忙,她也愿教她一些事,至少讓她日后跟人打交道時不被輕視。 ☆、第33章 木釵玄機 秋高氣爽,迎著朝霞衛(wèi)嫤睜開眼。新婚第一日回門后,兩人便在四合院暫住下來。西側(cè)間本是為她準(zhǔn)備,各種家居擺設(shè)一應(yīng)俱全,稍微收拾下住著就很舒服。 而衛(wèi)mama則是帶阿昀睡在東側(cè)間,家里存著許多新被褥,衛(wèi)嫤帶著小家伙親自去選。本來小家伙還擔(dān)心,自己若是一不小心尿了床會糟蹋好東西。但在看到庫房中一直堆積到房頂?shù)母魃蝗旌螅@訝之下他總算明白了被褥不算太貴,他家買得起也用得起。連帶著他也知道,世上的東西有價格這一說,有些便宜的現(xiàn)在的他能買得起,至于那些貴到買不起的,阿嫤jiejie說只要努力,總會有機會得到。 盡管大哥能買得起被褥,他睡起來還是很愛惜。每天起床都要用小小的手整齊疊好,貼著墻放平。 衛(wèi)嫤視線逐漸清晰,看到旁邊位置已經(jīng)空了,她想起昨夜的臉紅心跳。雖然礙著她的傷,晏衡盡量放輕動作,但還是抱著她的蝴.蝶骨啃啃啃,最后還圈起她抱在懷里睡著。雖然他胸膛比真皮沙發(fā)還舒服,但半夜旁邊多了團熱乎乎的東西,還是讓她懷疑身邊睡了只大型犬。 “夫人醒了?!?/br> 谷雨端著熱水進來,攪濕了帕子。衛(wèi)嫤卻不習(xí)慣這樣,叫她將水放桌上,她趿拉著鞋下床,捧起水洗把臉。 那邊谷雨將窗戶打開,擦干臉的衛(wèi)嫤就看到院子里一座隆起的小山包。晾衣桿旁,兩米見方的青色被子下面一小團凸起拱啊拱,半天阿昀露出小腦袋,小烏龜般地朝這邊看來。見到她,他露出一口小白牙對他燦爛一笑,陽光下墨葡萄般的大眼熠熠生輝。 “阿昀是在曬被子?” “恩,衛(wèi)嬸嬸說被子要常曬,干凈、暖和。” “干凈?” 瞅瞅落在地上的被子,阿昀嗖一下鉆進烏龜殼里。然后就見他轉(zhuǎn)啊轉(zhuǎn),幾下將棉被轉(zhuǎn)成一個大花苞,而他如被太乙真人復(fù)活的哪吒般坐在花苞里,奮力掙扎卻越陷越深。 晏衡提著廣源樓的食盒進來,迎面就看到抿唇輕笑的阿嫤,她的笑容比天邊朝霞還要艷麗。放下食盒,單手提溜著阿昀衣領(lǐng)將他拽出來,另一只手抓起被子扔到竹竿上,抖索開后拍打兩下,他囑咐弟弟: “以后做不到的事找別人幫忙,但要記住謝謝人家?!?/br> 阿昀指著自己小鼻子:“他們會幫我?” 衛(wèi)嫤穿好衣裳,披散著頭發(fā),拿牛角梳一路梳著走出來,對他笑道:“當(dāng)然,阿昀現(xiàn)在還小,有些地方需要人照顧,等你大了就能照顧別人,而等你老了,曾經(jīng)你照顧過的人也會照顧你,這就是長幼孝悌?!?/br> 阿昀若有所思地點頭,投桃報李。阿嫤jiejie和衛(wèi)嬸嬸照顧他,以后他要對他們好。而爹和繼母,則有三弟來照顧,沒他什么事。 “時辰不早,還要去柳府,阿昀趕緊去換新衣裳?!?/br> 想到昨晚月光下漂亮的新衣裳,阿昀整顆心都雀躍起來。還是阿嫤jiejie好,兄長雖會給他添置新衣,但從來都是穿在里面。就算過年外套能換新的,但也跟他一樣灰撲撲的,穿出去跟舊的沒兩樣。 看小家伙那股高興勁,衛(wèi)嫤心情也跟著好起來。牛角梳順著頭發(fā)滑下,發(fā)絲輕揚掃在晏衡臉上,他下意識地伸手抓過來。 “咳……我給你梳吧?!?/br> 衛(wèi)嫤滿是不信任地瞥了他一眼,看到東側(cè)間有了阿昀后,直接把她這個親生女兒當(dāng)根草的衛(wèi)mama。昨天傍晚她回來,便已說好今日帶阿昀去柳府,這會衛(wèi)mama正在給他穿衣服梳理頭發(fā)。從窗外看去,小家伙乖乖站在衛(wèi)mama身前,一大一小分外和諧。衛(wèi)嫤雖然難免吃味,更多的則是安心。衛(wèi)mama今年還不到四十,雖然平日刻意往成熟里打扮,但她額頭皺紋都沒幾條。日后他與阿衡去涼州,她一個人在京城實在太孤單。有個投脾氣的小家伙陪著,她也能放心。 見她看著東側(cè)間出神,晏衡走進一步:“衛(wèi)mama有些忙?!?/br> “恩,那你試試?!?/br> 反正再怎么,也不會有她梳出來的亂和丑。 將牛角梳遞過去,衛(wèi)嫤向前兩步坐在柳樹下,掀開食盒,期待中的香氣卻沒有如約而至。六層的食盒中,皆是用精致的瓷盤裝的點心。 晏衡站在她身后,影子映在食盒上,拿著牛角梳一下下梳著她的頭發(fā),力道不輕不重,梳齒刮過頭皮卻是分外舒服。 將頭發(fā)分成小股,抓住其中一股他說道:“伯安兄聽說阿昀今日要去柳府,特意做了些小點心讓咱們帶過去。都是酥皮的,要晾一會等油均勻了味道才好?!?/br> 衛(wèi)嫤一層層向下看去,越到下面點心做得越精致,最后兩層甚至用專門的磁盤裝起來,整道點心就是一朵花,好看得讓人壓根不忍心下手破壞。這種精巧的東西,拿來做初次拜訪的見面禮,既不用擔(dān)心過分貴重讓主人家盛情難卻,也實實在在道出了他們心意,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陳大哥實在是有心,我們在京城,還多虧他幫忙?!?/br> 一句“我們”說得晏衡心里熱乎乎的,阿嫤自幼長在京城,她在這生活又有什么不便。反倒是他,從媒人到喜堂布置再到喜宴,處處勞煩伯安兄。如今阿嫤卻自動將人情拉到兩人頭上,這種親密的感覺,實在讓他感動而滿足。 滿足之下,他本就用心的挽發(fā),如今更多了三分專注。待大功告成,他從懷中掏出一支木釵,釵頭鑲一朵極為精致的掐絲夏菊,活脫脫像是從木頭里長出來似得。 “阿衡從哪淘換來的釵,可真好看?!?/br> 見她滿臉驚喜,晏衡忐忑了大半個月的心終于揣回肚子里。揣好犀角梳,他捏住木釵一端,另一端夏菊輕輕旋轉(zhuǎn),木釵分成三段。前面蓋帽摘下來,露出鋒利的錐子尖;后面夏菊連著的,則是中空的木芯。 “這是?” “一點防身的東西,”頓了頓,他聲音有些低沉:“涼州不比京城,我會盡量守在阿嫤身邊。” 衛(wèi)嫤接過木釵,正對著精巧的設(shè)計驚奇不已,余光恍然看到他手指上幾點顏色發(fā)亮之處。阿衡的手極為粗糙,撫摸她是那種粗糲中的溫柔每每讓她顫抖不已。也正因如此,她很容易忽略了他的傷。 “這是你親手做的?” 晏衡有些不好意思:“恩,我第一次做,手藝有些粗。這支太丑了,要不還是換別的吧?!?/br> 衛(wèi)嫤忙把木釵護在懷里:“很好看,比前幾日在通源商行買的首飾好看。” 她笑眼彎彎,小臉上全是滿足,不知不覺讓對面晏衡信服,繼而保證道:“阿嫤若是喜歡,以后我多做點,做多了應(yīng)該能好看些?!?/br> 根本就不丑啊!看他那副小心翼翼地模樣,衛(wèi)嫤摩挲著手中木釵。明明是木頭做的且沒上桐油,如今卻通體光滑,還不知他怎么個打磨法。細細的木釵中鉆出孔洞,還不知他費了多少心思,又準(zhǔn)備了多久。這人,對上吳家那般精明,在她面前卻屢屢手足無措,真是讓她……不得不感動。 “恩,那些日后再說,你先幫我插.上這支?!?/br> 走到他身前,將木釵遞過去,衛(wèi)嫤扭過頭,地上的一畸水洼隱約映出她的臉,還有頭上華美精致的發(fā)髻。方才她便覺阿衡手藝及格,因為她一根碎頭發(fā)都沒見著。如今看到發(fā)髻全貌,她驚呆,這哪是及格的水平,分明跟衛(wèi)mama有一拼。 領(lǐng)著小家伙出正房的衛(wèi)mama也有些驚訝:“阿嫤會梳頭了?” 不等衛(wèi)嫤解釋,看到從袖中拿出犀角梳的晏衡,她也明白了??擅靼缀笏求@訝:“莫非是阿衡梳的?阿嫤還是姑娘家,手藝竟不如阿衡?!?/br> “娘!” 衛(wèi)嫤不樂意了,她也不想的,可頭發(fā)太多又不聽話她有什么辦法。 阿昀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人小鬼大道:“我也梳不好,所以以前都剃光。阿嫤jiejie,他們說聰明絕頂,是不是聰明的人都管不好自己頭發(fā)?!?/br> 衛(wèi)嫤沒忍住笑出聲:“恩,阿昀說得對?!?/br> 衛(wèi)mama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女兒,雖然成親在幾日,但她看晏衡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你啊,就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你看衡哥兒,洗衣、做飯、劈柴、挑水,如今還幫你梳頭,我看就沒什么他不會的?!?/br> 衛(wèi)mama雖在教訓(xùn)她,可眼中卻沒絲毫不悅的意味。衛(wèi)嫤向來知道,什么時候該硬,什么時候該軟。摸摸木釵她走上前,挽起衛(wèi)mama的手。 “女兒會投胎啊,投成娘的女兒,有找到阿衡做夫婿,可不就是天生享福的命。” 晨光下衛(wèi)嫤笑眼彎彎,高挽的發(fā)髻上只插一掐絲金菊木釵,耀眼的金菊襯著她白皙的膚色,讓人看著清清爽爽,分外舒服。 晏衡唇角揚起淺淺的笑意,后者甚至覺得,他那支粗糙的簪子都因插在阿嫤頭上而精致了三分,阿嫤不管帶什么都好看。 衛(wèi)mama心下享受,面上卻對晏衡道惱:“衡哥兒看,阿嫤都被我給寵壞了。以后要有事,你多讓著她點?!?/br> 晏衡點頭又搖頭:“阿嫤這樣就很好?!?/br> 短短七個字,卻比任何話都讓衛(wèi)mama受用。她是稀罕阿昀,除去阿昀惹人憐外,最大的原因還不因為他是阿嫤小叔?活了這些年,衛(wèi)mama明白的很,人心易變,感情就跟院子里的晾衣桿一樣,單扎進土里還不夠,還得添加點其他支撐才能穩(wěn)固。 “廚房冒熱氣了,趕緊來吃飯,可別耽誤了時辰。” 今日的早膳是楚璉送來的丫鬟做得,她照谷雨的名字,順便從二十四節(jié)氣中選出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取代了他們先前的大妮、二妮、三妮、四妮。四婢各有千秋,立夏擅刺繡,立秋擅烹飪,這兩者還算稀松平常。然而立春和立冬的技能點,就點的有點偏了。立春擅推拿按摩,立冬則更奇葩,她身材比之其余三人要高大些,但站在男子身邊卻不會顯得魁梧,只會讓人覺得修長,她被牙行教習(xí)寫粗淺的武藝,一般放在大戶人家孩子身邊充作明面上的保鏢。 本來她還想買幾個護院,但衛(wèi)mama習(xí)慣了清靜。得知四婢所長后,她心下便有了成算。立春和立冬留在京城,一個伺候衛(wèi)mama,一個充當(dāng)護院之責(zé)。至于護院其它空缺,可調(diào)米鋪那邊伙計來此。對于那些賣身米鋪,夜夜睡后院通鋪的伙計來說,能升到四合院這邊無異于一步登天,不愁他們不忠心。 四婢擺好早膳,用完后晏衡提著食盒扶阿嫤上馬車,又將阿昀抱上去,最后自己坐上來。車夫揮鞭,車輪碾過青石地面,一路向城西的柳府駛?cè)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