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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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nèi),元無憂掀起簾子打量了一眼,揚(yáng)眼掃向坐在她對面隔著一張桌幾的文無瑕:“就是這里?” 文無瑕點(diǎn)頭:“就是這里。” “我想,你一早就想著送我這個人情?!?/br> 對她的話,文無瑕泰然一笑:“我并沒有做什么,亦不打算向公主邀功。” 元無憂靜看了他幾秒后,輕輕一笑:“我明白?!?/br> 朝她淡拱手,文無瑕說道:“公主明白,在下就放心了,在下告辭。”頓了頓,他又道:“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元無憂淡淡頜首。 文無瑕下了元無憂的馬車,上了后面的一輛馬車,離開了。 元無憂取出黑紗斗笠戴上,下了馬車,帶著逃遙步行走進(jìn)了桃花巷,來到了巷子最盡頭那一棟宅子前停下。 宅子飛檐連翹,青墻黛瓦,沒有任何牌匾,亦沒有任何色彩繪圖,色澤單調(diào)而暗沉,這是一棟讓人站在屋檐下就會感覺到壓抑的宅子。 逃遙上前抓著鐵環(huán)叩響了大門。 里面很快就傳來回應(yīng):“誰呀?” 逃遙沒有出聲,只是繼續(xù)再敲了兩下。 大門旁邊的側(cè)門吱呀一聲開了,從里探出個頭來,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看著逃遙,少年眼神里閃過一絲警惕:“你是?” 元無憂走了上前,淡聲道:“在下想做一柱買賣,去稟報你們能作主的主子?!?/br> 逃遙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面無表情道:“這是我家主子的上門貼?!?/br> 那少年接過逃遙遞過去的銀票,看著上面的票額,一雙眼睛都瞪的大大的。 “怎么,不夠?”逃遙聲音一沉。 這人沉靜如水的聲音明明沒變化,可聽在耳里就是有一股滲人的感覺,少年暗自打了個激靈,也不敢再發(fā)呆下去,忙道:“不,不,二位貴客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報?!?/br> 側(cè)門又緊閉了起來,隔著一道門,依稀可以聽見那有些激動和倉促腳步聲。 等了約莫一柱香時間,門又重新打開了,剛才的少年領(lǐng)著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中年男子探尋的打量著兩人,拱手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桃花巷做買賣還要問客人名諱來歷?”元無憂淡淡出聲。 中年男子面色一緊,看著兩人的目光有些遲疑,心里沉吟不決,眼前這兩人他實(shí)在是看不準(zhǔn),這頭戴黑紗圍笠的人看不清楚長什么樣,只聽見他的聲音,憑心而論,這樣一副似清洌的泉水在山澗緩流的聲音實(shí)在讓人憑添一股好感。 而這位似是總管打扮的老者面無表情的目光下,卻有一股滲人的氣勢。 他實(shí)在是不好憑斷這二人的來歷,可想著剛才這二人遞上的上門貼……中年男子咬了咬牙,伸手請道:“二位請里面請!” 走進(jìn)里面,那扇門又重新緊閉起來,隨著中年男子穿過前院,眼前一切豁然開朗,入目景只能用華麗奢艷來形容了。 元無憂并不意外這里面別有洞天的景觀,淡定的隨著中年男子往前走。 中年男子暗自打量著兩人,戴著黑紗帷笠的人他看不清楚此人的面目表情,可這位管家卻面不改色,眼都沒有眨一下,顯然是見過世面的,連這仆人都如此不凡,那這公子,他更加不敢掉以輕心了,態(tài)度中帶上了一絲恭敬。 “貴客請稍等片刻,容小的去請我家主子出來?!?/br> 元無憂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透過輕紗打量了一眼這間屋子的裝飾。 “貴客臨門,不知是要做什么買賣?” 來人是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襲桃粉色衣賞,長俗清麗脫俗,這樣的人,竟然是一家男妓院的老板,這著實(shí)讓元無憂有些意外,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我想買個人?!?/br> 小姑娘點(diǎn)點(diǎn),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支著頭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元無憂,眼里閃過一絲不確定,有些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既然來到了我這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進(jìn)我這宅子里的人是從來不賣出去的?!?/br> “規(guī)矩是人定的?!?/br> 小姑娘眼里的興味越發(fā)的濃郁起來:“像你這樣對我說過這句話的人不少,不過,也就只有你說出了和他們不一樣的味道?!?/br> 元無憂輕笑:“既然如此,有興趣做這筆買筆嗎?” “這樣吧,你告訴我,你是男還是女,我再來告訴你這筆買賣我有沒有興趣。” 逃遙冷眼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女子,沒有出聲。 元無憂悠然出聲:“和姑娘一樣?!?/br> 小姑娘眼里浮現(xiàn)一副我猜也是這樣答案的目光,面色淡了下來:“規(guī)矩是死的,也不是不可變通,就看姑娘你愿意拿出什么樣的價位讓我愿意做這筆買賣了?!?/br> “姑娘不問問我想買何人?” 小姑娘嘴角勾了勾:“進(jìn)了我的門,就是我的人,我賣與不賣,我說了算。” “這倒也是,今天心情不好,可以說不賣,明天心情好了,說不定也就賣了?!痹獰o憂淡言。 小姑娘眼睛一亮,身影一閃,眨眼間,人已經(jīng)在元無憂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覺得我們可以做朋友,你多大了?!?/br> “十四?!?/br> “我比你大,我十八?!毙」媚锏靡馄饋?,又問道:“我叫桃花,你叫什么?” “姑娘叫桃花,那我就叫梨花了?!?/br> 小姑娘挑動雙眉,斜眼看著她,很認(rèn)真的道:“我真叫桃花。” 元無憂點(diǎn)頭,聲音同樣認(rèn)真:“那此刻,我也真叫梨花?!?/br> 桃花姑娘呵呵的笑了起來:“有趣,行了,就沖著你這樣有趣,說說你要買誰?” “第五照。” 桃花姑娘面上的笑容慚慚收了起來:“你說你要買誰?” 元無憂則很淡定:“第五照?!?/br> 桃花姑娘面上的最后一絲笑意消散,站起身,重新走回主位上,順手端起手邊的茶,輕沏著,淡聲道:“果然是來者不善。” “善者亦不會來桃花姑娘這里了,我以為桃花姑娘可以作主?!?/br> 揚(yáng)眼掃了一眼元無憂,桃花冷笑:“你也別激我,我不吃這一套?!?/br> “那我很失望?!痹獰o憂淡聲道:“姑娘像一朵散發(fā)著沁醇香的桃花一樣綻放在我面前,正當(dāng)我想為這朵桃花醇香而為之欣賞陶醉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股沁醇之香只不過是假象,本質(zhì)上,她依舊是普通的桃花香。” “你……”桃花姑娘暗咬牙:“你在暗諷我?!?/br> “不,我是在明諷?!?/br> 桃花姑娘眼色微閃,倒也沒有惱怒起來,而是沉默了下來。 元無憂淡定的等候著。 “黃金千兩?!?/br> “五百兩?!?/br> “那就不賣。” 元無憂站起身:“既然價格談不攏,那我也不必在這里浪費(fèi)口舌,告辭?!闭f完也不待桃花姑娘反應(yīng)就徑走走了出去。 看著出去的主仆二人,剛才出去領(lǐng)人進(jìn)來的中年男子遲疑的道:“主子,這……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桃花姑娘閉了閉眼,暗暗咬牙:“去,請她回來?!?/br> “是?!敝心昴凶舆B忙走了出去。 桃花姑娘對身后的侍女道:“把人帶過來。” 元無憂重新再跨進(jìn)廳堂,看著坐在主位上的桃花姑娘,對著身后的逃遙淡言:“付銀子?!?/br> 腳步聲傳來,在一名侍名身后跟著一名身形枯瘦,面色慘白中透青色一臉木然如行尸走rou般的男子進(jìn)來。 “主子,阿柳帶到?!?/br> 桃花向元無憂示意:“人你可以帶走了?!?/br> 阿柳亦是第五照,木然的面容猛地抬起,死死的盯著烏桃花,又轉(zhuǎn)回頭盯著站在那里的元無憂,眼神一暗再暗,面部繃的緊緊的,卻一言不吭。 “你就是第五照?”元無憂詢問道。 “不是?!钡谖逭諗嗳环裾J(rèn)。 元無憂冷冷出聲:“一個連自己都不敢去面對的人,我花銀子買來也不過是個廢物,桃花姑娘,這人你還有沒有興趣再買進(jìn)?” 桃花瞇眼:“此言當(dāng)真?” “當(dāng)……” “不,我就是……第五照?!钡谖逭彰嫔缤?,打斷了元無憂的話。 “桃花姑娘,既然買賣做成了,在下告辭?!?/br> 桃花看向第五照,垂眸冷聲道:“在進(jìn)我宅子之前,是你誰,我不管,出了我這宅子,你是誰,我更不管,在我這里,你只是阿柳,你再飛沖天,或是橫尸街頭,都與我無關(guān)?!?/br> 第五照垂下頭:“我知道?!?/br> 桃花面色這才好看一些:“財(cái)叔,送他們出去?!?/br> “請!”中年男子請道。 直到后面的門重新緊閉起來,站在外面陽光下,第五照抬頭看著外面的陽光,一雙眼睛沒有半點(diǎn)喜悅之情,只有入骨的恨意和若有似無的悲凄哀絕。 林唯棠,林唯棠,此生若不將他碎尸萬段,他誓不為人! 元無憂沒有等他,徑直步行出巷子,上了馬車。 第五照看了一眼已經(jīng)坐上去要駕馬車的逃遙,垂下眸片刻后,吃力的爬上了馬車,坐在了他身邊。 他不知道買出他的人究竟是誰,但是能讓烏桃花破例的人一定身份非比尋常,可是他為什么要買他? 現(xiàn)在的他,淪落為世間最卑賤的泥,人人踐踏。 難不成此人……亦是有意侮辱他才特地弄他出來? “進(jìn)來?!?/br> 正當(dāng)?shù)谖逭蘸紒y想之時,馬車內(nèi)傳來淡漠的聲音,第五照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無動于衷的專注駕車的老者,外面就他們兩個人,這叫進(jìn)去的人——自然是他了! 心一橫,也顧不得許多,他轉(zhuǎn)身推開門掀開簾子進(jìn)入了馬車內(nèi),一入眼,第五照彎腰進(jìn)來的姿勢保持不動,就這樣僵硬地杵在那里。 馬車內(nèi)并不若外面那樣普通,布置和陳設(shè)都華貴而高雅,究奢極侈。 但讓他呆滯住的并非是馬車?yán)锏纳萑A,而是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