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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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項越穿著雪白的白大褂,手抄在口袋里,長身玉立,在秋風蕭瑟中,自有種流于世俗之外的氣場,好似眉間一點紅,雪中一枝梅,就是這么顯眼。奚熙頓下步子,有些怔然無措,離上次見面,其實已經(jīng)過去半月時間,她平時也不怎么想起他,可現(xiàn)在乍然見了,心底竟有種別樣的萌動。 說不清道不明,人生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情緒,陌生的讓她想要逃避。 項越也看見了她,腳步同樣有了短暫的停頓,之后才繼續(xù)邁步走來。到跟前,他問,“來看夏老?”近期來醫(yī)院探望的人實在不少,幾乎沒有他不認識的。 奚熙嗯了一聲,“我覺得他看起來不太好?!?/br> “年紀大了,留是留不住的?!币娝行┑吐?,像耷拉了耳朵的小貓,可憐可愛。他忍不住揉了揉她帽檐外的額發(fā),“夏老也算長壽,身體一直不錯,只今年這次才糟了罪,比起許多人已經(jīng)很好。” 奚熙其實也并不為老先生特別難過,畢竟感情不深,接觸也不多,只是物傷其類,有些悵惘而已。 “今天周六,怎么你還上班?”她轉而換了話題。 項越說,“夏老的情況不太穩(wěn)定,我們專門排了個班,今天輪到我?!?/br> 奚熙哦了一聲,腳自然而然的跟著他往住院部走,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想撤退,又覺得不合適,就有些踟躕。項越問怎么了,奚熙實話實說,“我不想去病房了,那里面氣氛不好。” 項越了然,她這個年紀正是生命最絢爛旺盛的時候,當然對消極陰郁的事物極為排斥。也不勉強,又想著今天風大,蕭瑟寒涼,于是從兜里拿出串鑰匙遞過去,“去我辦公室待著吧,別在外面瞎逛,不嫌冷?” 她吐吐舌頭,接過鑰匙時還不忘狡辯,“我正打算去旁邊的商超逛逛?!?/br> 這話項越當然不會信,不過也不拆穿。見她小臉凍得發(fā)紅,就催促,”快去吧,我抽屜里有板藍根,你自己沖一杯,小心別感冒?!罢f著拍拍她的頭,率先轉身走了。 奚熙握著鑰匙,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情略復雜。 十二月中旬時,禹凌迎來了第一場雪。初時還是細細地米粒大小,后來竟就變成了鵝毛大雪,一夜過去,第二天起床時,外面白茫茫一片。 奚熙收拾好下樓,見哥哥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拉開椅子坐在對面,“哥,這種天氣,你不會還要出差吧?” 奚維說行程不變,“航班取消了,改乘火車?!?/br> “其實也沒必要你親自跑一趟吧?只是工程進度慢點,讓手下人去催催不就行了?” 奚維把面前的蝦餃推過去,和meimei耐心解釋,“其他人過去壓不住。這個項目年前必須完成,如果年前不能收尾,就會影響明年幾個項目的進展,也會影響奚氏的信譽。做生意誠信第一,別小看一天兩天的時間差,工程晚一天交付,之前幾十年打下的口碑就會受波蕩,就算客戶不說什么,但心里總會打上個標簽,等到真的遇到需要抉擇的時候,客戶可能就會因為這個不起眼的標簽而選擇別的合作伙伴?!?/br> 又把刷了果醬的面包遞過去,“所以做生意方方面面都要顧慮到,不要因為事小就覺得無所謂,因小失大,才是得不償失。”說完,總結,“經(jīng)商要踏實,不能固步自封,也不能眼高手低?!?/br> 奚熙單手支頤,“哥,你最近好像特別喜歡跟我講經(jīng)商的道理?!彼耪f一句,哥哥就長篇大論砸過來,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奚維笑笑,“你長大了,有些事我就要慢慢教你,將來公司還要靠你幫我,我不能把你當個溫室小花一直寵著。再說你那間店鋪沒多久也要開業(yè),多懂些道理不好嗎?” “可你也說了,要給我辦基金會,公司什么的我可忙不過來。” “你是我meimei,我相信一個基金會不可能榨取出你全部勞力。” 榨取……奚熙嘴抽了抽,“哥,你果然是個資本家?!?/br> 奚維回給meimei一個清冷莫測的微笑。 外面雪還在下,司機老李已經(jīng)開車到了。奚熙喝完牛奶,邊擦了嘴去穿外套邊跟哥哥抱怨,“我到底什么時候可以開車上路???拿駕照都快半年了,不讓我碰車,手都生了,哥,熟能生巧啊!” 奚維幫meimei把圍巾里的頭發(fā)拿出來,又整了下有些歪的帽子,等弄好了,才拍拍她的頭,“等過陣子我不忙了,陪著你練練再說?!庇种嘎涞卮巴獾陌}皚白雪,“現(xiàn)在這天,你敢開?” “你就是覺得我能力不行。”奚熙撇嘴,穿好靴子,背上包跟著哥哥出門了。至于家里,晚會兒會有鐘點工過來打掃。 先把哥哥送到車站跟下屬會合,奚熙讓老李開車去了重山路。她最近都在忙著店鋪裝修的事,哥哥說不插手,是真的不管不問,全都要她自己一個人親歷親為。就算平時有小伙伴們伸手幫助,但也把她累的夠嗆。 雪天路滑,她到的比預計的晚一些。店里已經(jīng)開工,推門進去,沒想到沈嘉竟在,見她來,他把手里還冒著熱氣的奶茶遞過去,“喝一口暖暖。” 奚熙接過道謝,眨著眼問,“你怎么沒去學校?”今天她沒主課,只下午有節(jié)選修課,索性就不去了。沈嘉和她不同專業(yè),學的國際貿易,倆人交情在那兒擺著,他有課沒課她知道。 沈嘉說請假了,“心煩,過來散散心?!?/br> “我這里能散什么心?做苦力?” 他彈了下她腦門,“我看著你這張臉就高興?!鞭晌醴籽郏昂孟裎议L的像馮鞏似的。”沈嘉笑出聲,拉著她避開工人手里的木板,柔聲說,“你要有事就去忙,這里我?guī)湍憧粗?,今兒我時間多?!鞭晌跻膊粏査麨槭裁葱臒?,只搖搖頭說,“我也閑?!?/br> 于是兩個大閑人就在店里打發(fā)了上午時間,和設計師又交流了一番,確定了線路插座的位置,木架格柵的紋飾之類的。中午吃飯就選了旁邊的川菜館。 下午雪就停了,沈嘉和她商量了一下,兩人一拍即合,就決定去醫(yī)院關心關心小伙伴夏伊。自從夏老住院,夏伊上學就變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很不規(guī)律,經(jīng)常見不到人。 不過學校的新圖書館是夏家給投的錢,正在建的食堂也是夏家出資,所以同人不同命,夏伊就算一整個學期不去學校,學校也照樣會給他發(fā)畢業(yè)證。奚熙和沈嘉就沒這待遇,因為他們家里沒給過學校一分錢。 可惜事有不巧,去前給夏伊打電話他還挺歡迎他們過去的,但等兩人到了,卻趕上夏老昏迷急救。夏家人慌亂一團,紛紛指責,吵鬧不休,奚熙和沈嘉倆外人站在那兒就挺尷尬的。 夏伊這會兒是顧不上他們的,奚熙看了眼沈嘉,“咱們先走吧?”這種情況,不走還留下看笑話? 于是悄無聲息的遁了。 晚上回到家,奚熙給哥哥打電話時提到夏老的事,“也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我也不好問夏伊。” 奚維說,“問項越吧,我等會兒給他打電話?!?/br> 聽到項越,奚熙條件反射的心慌了一下,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可笑。慢吞吞的哦一聲,“那你先給他打吧,等會兒給我回電話?!?/br> 項越傳來的消息當然不樂觀,下午雖搶救回來,但因為術后恢復本就不好,再加上怒極攻心,現(xiàn)在老先生真的是強弩之末了。 果然沒幾天,夏老去世了。 老先生的葬禮辦的很隆重,單來祭拜的賓客就有數(shù)百人,夏家是個大家族,尚分本家和分家,子孫后代姻親也有數(shù)百多人。前后差不多近千人齊聚一堂,這種景象實屬壯觀。 奚熙跟著父兄來夏家吊唁,她看到夏伊,一身板正的黑西裝,面無表情站在他哥哥身邊,難言的哀傷籠罩在他身上,寂靜無聲,與周圍的嘈雜形成鮮明對比。 她也不好在這時多說什么,只來得及小聲勸了兩句就跟在哥哥后面移步,為后面吊唁的人騰位置。 奚伯年和奚維與人交談,奚熙不想待在屋里,就想出去透透氣,跟哥哥打了聲招呼,奚伯年聽到,看她一眼,也沒說什么,只囑咐,“就在外面待著,別亂跑,犯了人家忌諱就不好了?!?/br> 好像她多不懂事似的,奚熙有點兒不高興。不過在外人面前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乖乖地點點頭出去了。 夏家的祖宅在郊區(qū),占地不小,是那種院套院的模式,非常古典。奚熙以前來過幾次,每次來都會和哥哥嘀咕兩句,說住這種房子的人膽子一定要大,人要多,要不壓不住。奚維還笑她迷信,奚熙卻覺得這樣的老房子鬧鬼也不稀奇。 她不是無神論者,堅信世上有鬼。出了屋子,冷風一吹,帶來的新鮮空氣滌蕩了人心。這里來往都是人,奚熙也沒跑遠,就在院子里的花圃那兒站著??纯刺欤纯礃?,看看花期已過的花枝,算是打發(fā)時間的途徑。 “你這么站著,不怕感冒?” 身后乍然響起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顫,怔了片刻,才轉身過來,看著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身后的項越,還沒說話,就先打了個噴嚏。 ☆、第26章 奚熙連打了兩個噴嚏,揉著鼻子嗔他一眼,覺著這人烏鴉嘴,“你還真是見不得我好。” 這話實在不講理,不過還真是她的作風。項越笑嘆,“再沒有比你更會冤枉好人了?!?/br> 奚熙想,讓你老撩撥我,就樂意冤枉你。剛想回一句犀利的,可對上他好似洞若觀火的目光,不自覺的,慫了,到嘴的話咽了回去,就有點兒意興闌珊。 ……怪沒意思的。 項越走過來站她身邊,見她不吱聲了,他柔聲問,“怎么了?” 還能怎么,不痛快唄。奚熙哼了一聲,轉個身想著眼不見心不煩,又覺得自己幼稚可笑,真想不理他,直接走不就好了??赡_就是邁不開,好似扎了根似的不聽使喚。 項越不會讀心術,看不出熊孩子心里的掙扎糾結,以為就是使小性子,和以前一樣哄她說,“生氣了?那就算我是烏鴉嘴吧,我和你道歉?!?/br> 這下更顯得自己蠻不講理了……奚熙嘟嘴不樂,別別扭扭的連自己都煩。她扭頭瞪他一眼,他目光坦蕩的與她對視,還伸手幫她把肩上的線頭拿掉,“你喜歡的那個組合出新專了,簽名專輯要嗎?” “別以為小恩小惠就能收買我?!彼摽诙?,說完就想捂臉,人家又不欠她的,也沒有有求于她,收買個屁??!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見她不自在,一臉的尷尬,項越覺得好笑,“那等專輯到了,我拿給你?!?/br> 他這樣一直好脾氣,她也不好再不講理,看他一眼,“嗯……謝謝啊?!?/br> 真是可愛。 項越覺得她孩子氣的別扭勁兒好玩,剛想說些什么,余光瞥到奚維走了過來,心里竟還有些遺憾。 夏老的葬禮熱熱鬧鬧的結束了,時間一晃而過,元旦過后,奚熙店鋪裝修已近尾聲。她忙著招人,鋪貨的事,對禹凌商圈近來的動蕩并不怎么關心,或者說,有意的去回避。 這天周六,她和沈嘉幾個從福利院回來,路上時,秦落落突然開口說,“夏家大房二房好像要打官司。” 正在開車的沈嘉目不斜視,淡淡說,“這是遲早的事,夏老生前在兩房之間太搖擺不定,人一故去,后事沒安排好,指望一張遺囑就讓兩房握手言和,難。”更何況遺囑立的倉促又不公,二房反倒比大房得到更多,尤其是夏伊名下所得,更是讓人眼紅,夏家的人天生重利,大房怎么可能咽下這口氣。 秦落落就嘆氣,“我爸說夏家這回要傷筋動骨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等著咬他們一口,來個漁翁得利?!?/br> 沈嘉從后視鏡看了眼一直默默無言的奚熙,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這些虎視眈眈的人里就有咱們幾家。” 秦落落清秀的臉上有些寡歡,“是啊,我要是能當家做主肯定不占這便宜,可惜咱們在家都沒話語權,說了也白搭?!闭f著推了下奚熙,“親愛的,你今天怎么這么安靜?” 奚熙慢吞吞的看她一眼,“這種事讓我說什么啊,不如眼不見心不煩,你們以后也別在我面前說這個,我就樂意做鴕鳥?!?/br> 秦落落噗嗤笑了,捏了下她嫩嫩的小臉,“真是個孩子,這事逃避有什么用,遲早你都要知道!” “那我就樂意遲些知道?!?/br> 秦落落無語了,“你可真沒出息?!?/br> “反正我不愛聽這個?!鞭晌跽f,“等會兒你和陶彬他們都通知到,以后這話題在我跟前是禁忌。” 還禁忌……秦落落哭笑不得,想著她年紀小,和夏伊關系又最好,于是就順著她點頭說好。 晚上奚維回來,身邊還跟著項越,奚熙從廚房出來,乍然見到他,小心肝先撲騰了兩下,然后才若無其事的問,“你怎么來啦?” 項越看著她身上穿的粉色圍裙,嬌俏可愛,忍不住逗她,“怎么?我不能來嗎?不歡迎?” 就是不歡迎!奚熙撇嘴,白他一眼,氣沖沖的扭頭回廚房了。項越啞然失笑,奚維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問他怎么了,項越說,“不知道哪兒得罪她了,最近見面都沒個好臉?!逼鋵嵥睦镫[約有個猜測,不過這猜測奚維估計是不會想知道的。 奚維對meimei的小性子還是了解的,笑笑說,“沒事,不理她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這可真是親哥……恰巧出來找剪刀的奚熙憤憤的想。 晚餐因為多加了個不速之客,菜不得不又多炒了兩個。項越見她出入餐廳和廚房,問奚維,“怎么不請個幫工?” “有鐘點工,不過只負責打掃衛(wèi)生,奚熙不喜歡她在家的時候有外人在?!?/br> 項越挑眉,“是因為那件事?”以前可沒聽說她有這毛病,估計還是死嬰事件的后遺癥。 奚維嗯了一聲,“她沒安全感,最近我很少出差,就是擔心她自己在家害怕?!?/br> “房子太大了。”項越說。偌大的房子只住他們兄妹倆,怎么看都空曠。奚維雖減少出差卻不是不出差,一個年輕女孩待在這樣大的房子里,又不是上了年紀的人,應該更怕吧? “她不怕?!鞭删S說,“奚熙覺得這樣獨門獨院有安全感?!?/br> 項越聽了,有些心疼熊孩子,小小年紀就遇到這種事,總是讓人憐惜的。恰好奚熙出來喊人吃飯,對上他柔和憐惜的目光,抖了抖,錯開視線,干巴巴的說,“哥,吃飯。” 奚熙做飯水平一般,不是特別好,但也不差,屬于家常水準。 吃過飯,項越和奚維到二樓書房談話,奚熙并不刷鍋洗碗,明天交給鐘點工收拾。她從冰箱里拿了蘋果獼猴桃出來,去皮切成小塊,自己吃了點兒,剩下的端到樓上,書房門關著,站外面什么也聽不到,雖然好奇哥哥和項越能有什么好密談的,但偷聽是不行了,家里隔音效果太好。 敲門進入,書房里煙霧繚繞。奚熙皺眉,“哥,你怎么又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