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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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雕水仙?爹方才——”難怪這東西一直沒送回來,原來是等著在這兒派上用場呢。 這回輪到蔣錫不停干咳了:“爹方才見了安郡王。他說——他面許過你那個——此生不二色?” 沒有面許,是寫字條許諾的!桃華在心里叫了一聲。不過寫字條似乎更好,白紙黑字才可為證嘛。 蔣錫沒有聽到否定,就認(rèn)為女兒是默認(rèn)了,不由得又干咳了一聲:“桃姐兒,這未免有些……” 有些什么呢?蔣錫覺得說不出來了。女兒管著家里的諸般事務(wù),在無錫的時候還不是藥堂莊子兩頭跑,也沒少見人。那時候不說,現(xiàn)在又來說教,未免有點兒不大讓人服氣。 桃華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爹,我知道了。” 蔣錫泄氣地看著女兒:“爹回答他說,要來問問你的意思?!辈挥脝柫?,看這樣兒是可以去給沈數(shù)回答了。 桃華低頭絞著手絹:“倘若他不負(fù)我,我也不負(fù)他。” 女兒愿意了,蔣錫倒犯起了準(zhǔn)岳父病,開始挑剔起沈數(shù)的毛病來:“他的身世犯了太后和皇上的忌,只怕日后他們對你也不會喜歡。再者與他成了親怕就要去西北,那地方到底苦寒些。還有,你祖父——若是定北侯府對你不好怎么辦?” 桃華忍不住想笑:“爹——這會兒八字才寫了一撇呢,您急什么呢……” “你這丫頭——”蔣錫哭笑不得。這么說,女兒也是明知道此事頗有些困難,可怎么就…… “爹——”桃華抬起頭笑了笑,“還是那句話啊,倘若他不負(fù)我,我也不負(fù)他。”如果沈數(shù)愿意為了娶她而努力,那么她也愿意相信他。 蔣錫心思復(fù)雜地嘆了口氣,正想說話,外頭薄荷已經(jīng)揚聲道:“四姑娘來了?!?/br> 蔣杏華自打定了入宮,就跟寶貝似的被長房捧著做這做那,還有宮里來人教導(dǎo)規(guī)矩,連出房門的工夫都不大有。難得她過來,蔣錫自然不好再留下來,父女兩個只得先結(jié)束了談話,將蔣杏華迎了進(jìn)來。 “四meimei怎么得空過來了。” 桃華才說了一句話,蔣杏華后頭跟著的那丫鬟就笑道:“三姑娘,如今可不能稱姐道妹的了,四姑娘如今是宮里主子了,要稱御女。” 桃華認(rèn)得這個丫鬟是針線房里的春劍,聽說如今是要跟著蔣杏華進(jìn)宮服侍的,不過她連一眼都沒多看春劍,只管從幾案下頭拿出個小盒子來遞給蔣杏華:“四meimei要進(jìn)宮,我也沒什么好送的,這一點東西算是我們這一房的心意?!?/br> 春劍臉脹得通紅,正想再說話,蔣杏華已經(jīng)細(xì)聲細(xì)氣地道:“春劍jiejie你還是幫我把披風(fēng)拿來吧,這一路走過來是有些涼呢?!?/br> 春劍嘴唇動了動,想到將來進(jìn)宮還要指望這位主子,只得轉(zhuǎn)頭去了。她一走,蔣杏華就拉了桃華的手道:“三jiejie,這一家子里我就惦記著你,將來你若還進(jìn)宮,有機會就去瞧瞧我。這幾件小衣裳是我給柏哥兒做的,可惜時間緊,來不及繡花了?!?/br> 定下了進(jìn)宮之事后,蔣杏華一面終于松了口氣,頗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另一面對桃華卻有說不出的內(nèi)疚。 桃華拿著那幾件小衣裳,對蔣杏華的感覺也相當(dāng)復(fù)雜。反正她是不明白,蔣杏華為什么一直拿她當(dāng)個救命稻草似的,卻把能給她做主的人拋開不理。 兩人面面相覷了片刻,就聽外頭春劍又回來了。蔣杏華抓著桃華的手一緊,壓低聲音道:“三jiejie,我只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劉之敬不是好人,萬萬不能嫁到劉家的!” “???”桃華一時連劉之敬是誰都沒想起來,蔣杏華已經(jīng)起身走了。 “姑娘,怎么如今是春劍陪著四姑娘,紫藤聽說倒被打發(fā)到針線房去了?!北『蓪Υ簞O看不順眼。蔣杏華自己還沒有在家里擺娘娘的架子呢,她倒先糾正這個糾正那個的。 “聽說春劍是大伯母陪房的女兒?!碧胰A嘆了口氣,“這樣的人帶進(jìn)宮去……”還不知道是心向著誰呢。 “也不知道四meimei清不清楚這里頭的差別,還是該帶著紫藤。不過,這事怕也不是她能做主的?!?/br> “四姑娘若是不愿意帶春劍,至少可以去找老太爺?shù)??!北『傻固孀咸儆行┛上?,“或許是四姑娘自己不愿意……不過不進(jìn)宮也好,一進(jìn)了宮,據(jù)說是要到三十歲才能放出來,也或許就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桃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還在想著剛才蔣杏華說過的話。她到這會兒才想起來,劉之敬好像就是指點過蔣榆華應(yīng)考的那個翰林,也就是那日在興教寺曾經(jīng)把蔣燕華送回來的那人,如今在蔣家已經(jīng)是頗受歡迎的客人了。 不過,蔣杏華這話卻說得古怪了。別說她是個足不出戶的女孩兒,就是那日在興教寺,也不過是在禪院門口碰見了劉之敬一次,怎么知道劉之敬不是好人呢? 而且,蔣杏華說的不是“劉之敬不是好人萬不可結(jié)交”,而是“劉之敬不是好人萬不可嫁”。如今跟劉之敬關(guān)系密切的明明是蔣榆華,為什么蔣杏華卻要來告訴她此人并非良配呢? 一瞬間,桃華突然有了個荒謬的猜想:難道蔣杏華可以預(yù)知未來,或者說,她是個重生者? 這個想法固然荒謬絕倫,然而桃華自己都是穿越而來,那么有人重活一回,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倒是蔣杏華有些看起來不太合常理的舉動,或許能夠得到解釋。 比如說她不親近蔣老太爺,是否因為前生蔣老太爺并未關(guān)注過她?又或者她特別親近桃華,是因為桃華曾經(jīng)幫過她?再比如說她對劉之敬的態(tài)度——對了!桃華突然想起來了,蔣杏華有幾次失態(tài),不是因為看見了劉之敬,就是因為聽見了劉之敬的名字! 她怕劉之敬!桃華吃驚地想,會不會上輩子她嫁的就是劉之敬,在劉家過得很不好,所以這輩子她才會如此害怕劉之敬,并且在進(jìn)宮之前還要告訴桃華,萬不可嫁劉之敬! 一瞬間,桃華覺得很多事都可以說得通了。蔣杏華幾次向她詢問過進(jìn)宮的事,想來就是因為想要擺脫與劉之敬的婚姻。劉之敬如今在蔣家已經(jīng)可以登堂入室,以蔣鈞的性情,許一個庶女給他也是可能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就連蔣老太爺都要退一射之地。上輩子蔣杏華大概就是這樣被許給劉之敬的,所以今生她并不親近蔣老太爺,因為知道他幫不了自己。最后,她選擇了進(jìn)宮,不是她多么向往宮里的富貴尊榮,而是因為唯有進(jìn)宮,她才能擺脫與劉之敬成婚的命運! 蔣杏華這時候已經(jīng)回了自己屋子。說出了劉之敬的事,她覺得一身輕松。不管怎么樣,她已經(jīng)告誡過了桃華,可以不必再愧疚了。 “姑娘,三姑娘給了一對鐲子,還有些金銀錁子?!贝簞Υ蜷_桃華給的匣子,眉開眼笑。她別的都好,就是見了金銀便拔不開眼,恨不得把那錁子撈一個在自己懷里。 蔣杏華默默地就著她的手看了一眼。里頭是一對精巧的絞絲金鐲,份量不重,花樣卻新鮮,正好配她細(xì)細(xì)的手腕。另有金銀錁子各十對,重量從三錢到一兩不等,賞人是極方便又體面的。 “還是三jiejie有心……”蔣杏華低聲說了一句,將那金鐲子愛惜地摸了摸,“好生裝起來吧?!?/br> 春劍今日在桃華那里折了面子,聞言就有些不甘心,低聲道:“這鐲子總共也沒多重,金銀錁子加起來也不過百兩銀子,聽說二房在無錫有店鋪有莊子,每年少說也進(jìn)幾千兩,姑娘進(jìn)宮,就送這點東西?” 蔣杏華坐在那里任她說,只是不應(yīng)聲。春劍沒趣,只得抱了匣子走去裝起來??珊捱@二房竟每樣只送十對,害她沒法從中撈那么一兩個。 三日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去,到了蔣杏華進(jìn)宮那日,全家人都早早起來,在前頭廳里等著了。 春劍提了兩個包袱,一個里頭是新做的幾套衣裳,另一個里頭是些首飾,還有蔣杏華平日里用慣的一個繡繃和些針線。 小于氏這會倒是一臉慈母的模樣,拉了蔣杏華的手絮絮地叮囑,如果里頭沒有夾雜幾句“聽你大jiejie的話”、“你們姐妹要一條心”之類的話語,倒還真像是親母女的模樣了。 蔣杏華無論她說什么都答應(yīng)著。一會兒宮里的馬車到了,一名內(nèi)監(jiān)尖著嗓子進(jìn)來:“時辰到了,御女請上車?!鼻皫滋炫蛇^來教導(dǎo)規(guī)矩的宮人也起身,就要攙扶蔣杏華出去。 蔣杏華站起身來,卻沒邁步,只道:“紫藤呢?都這個時候了,怎么還不過來?” 滿廳的人都怔了一下,小于氏連忙道:“時辰到了,這時候怎么想起紫藤來?” 蔣杏華穩(wěn)穩(wěn)站著不動:“正是時辰到了,紫藤該隨著我進(jìn)宮,怎么還不過來?” 春劍提著兩個包袱正要跨出門去,聞言怔住了,半晌才要叫起來:“姑娘——” 蔣杏華卻看也不看她,只盯著小于氏:“煩太太著個人去把紫藤叫來,別誤了時辰。”她的手在衣袖里捏出了汗,身子卻挺得直直的。 小于氏的臉色陣青陣紅,緊緊地咬著牙,一時說不出話來。還是于氏咳嗽了一聲道:“原覺得紫藤年紀(jì)太小,怕御女帶進(jìn)宮用得不順手,這會兒想來她也沒換衣裳,再要折騰,真要誤了時辰了?!?/br> 蔣杏華仍舊直直地站著:“紫藤早換好衣裳了,不過是在哪里耽誤了罷了,著人去叫叫就行。” 來接人的內(nèi)監(jiān)和來教導(dǎo)的宮人都是人jingzi,如何看不出來里頭的事?不過這些他們是不管的,只道:“還是快些,莫誤了進(jìn)宮的時辰?!?/br> 蔣杏華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fā),明擺出一副紫藤不來她就不走的架勢。最終還是于氏擺了擺手,于是片刻之后,紫藤就穿著一身新制的青色衣裳進(jìn)來了,正是宮里頭宮人們的式樣,渾身上下,沒一處不合規(guī)矩的地方。 小于氏這會兒的臉色,已經(jīng)跟紫藤的衣裳差不多顏色了。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蔣杏華打一開始就沒想著帶春劍進(jìn)宮,所以才讓紫藤私下里照著教導(dǎo)宮人說的準(zhǔn)備了衣裳,就等著這會兒穿出來呢。 一片沉默之中,只有內(nèi)監(jiān)的聲音尖尖地響起來:“御女升車?!?/br> 紫藤走過去,幾乎是用奪的將兩個包袱從春劍手里拿過來,跟著蔣杏華走了出去。一家人跟著往外送,春劍呆站在門檻處被人擠得東倒西歪,最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罵又不敢罵,想哭又哭不出來。 其實小于氏現(xiàn)在的心情也并不比她好,眼看著蔣杏華頭也不回地上了車,連那紫藤也跟著馬車走了,只覺得一口氣憋得兩肋生疼,勉強忍著才沒有失態(tài)。 蔣老太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既然今日都在這里,有件事索性現(xiàn)在說了?!?/br> 于是一眾人又回到廳中,蔣老太爺便道:“家里的產(chǎn)業(yè),其實是早給你們兄弟分好了的,只有你們母親手里還有些東西,將來怎么給隨她的心意。我這里也有千把兩銀子,是留著辦后事的,就先不動了?!?/br> 小于氏不知道蔣老太爺這是什么意思,但身為長媳還是要說話:“父親怎么說起這樣的話來。您老身子健旺,哪里就說這些了。何況您的銀錢自然是自己花用,便有什么——也是我們晚輩的事兒?!?/br> 蔣老太爺?shù)攸c了點頭:“知道你們孝順?!?/br> 這話說得平淡,小于氏卻硬是從里頭聽出了點諷刺來,不由得有些心虛。 蔣老太爺續(xù)道:“雖說父母在不分家,但家里宅子本來不大,現(xiàn)如今下頭的孩子們也都長成了,沒幾年男婚女嫁的,只怕也住不開。我知道老二早就看好了宅子,如今可以買起來了?!?/br> 景氏其實早就買好新宅了,但既然蔣老太爺裝做不知,她自不會傻得說出來,只笑道:“其實孩子們的親事也還早,老爺多年在外頭跑,還想著這次回了京城,能多在父親身邊孝敬一二……” 蔣老太爺也擺了擺手:“你們有心就行了,橫豎都是在京城里,要孝敬自然也能孝敬。眼看著已經(jīng)是十月了,房子做速去買下收拾,過了這個年就遷出去吧,到時候老二有同僚來往也方便些。老三也是一樣。” 景氏自然是歡喜的,知道蔣老太爺不喜歡聽場面話,便痛快地答應(yīng)了。小于氏和于氏對看一眼,卻是又驚又疑的。蔣鑄和蔣錫搬出去,她們自然就會自在多了,可是蔣老太爺在這個時候提出分家,卻總透著那么點兒不對勁。 但蔣老太爺說完這些話就不再說了,背著手轉(zhuǎn)身就走,只叫桃華:“過來替我抄抄書?!绷粝乱晃葑拥娜烁鲬研乃肌?/br> ☆、第112章 失望 時間這個東西,其實是挺不公平的,同樣是一個月的時日,有些人覺得嗖的一下就過去了,有些人卻覺得簡直度日如年。 若要問誰覺得日子過得最慢,那當(dāng)屬承恩伯于思睿無疑了。 這一個月他過得真是無法形容。每天定時定量服著那摻了兔子屎的藥湯,服得他覺得自己都在從里到外透出一股兔子屎味兒了。 開始的時候他喝下去就要嘔出來,然而宮里派來的內(nèi)侍盡職盡責(zé),若是他嘔了就要再熬上一服藥,定然要保證他服用的量是足夠的才行。就連太后派的宮人都苦苦相勸,說是良藥苦口,為了身子怎么也要喝。 這是苦口的事嗎?真要是苦,喝完了用幾枚蜜餞也就壓下去了,但這摻了那啥的湯…… 總之這么吐啊吐的,于思睿居然也習(xí)慣了。到得二十日之后,他居然神奇的不吐湯藥了——呃,他改成了用飯之后吐飯菜了,因為他總覺得飯菜里也有那么一股子……嗯嗯就是那個味了。 如果換了別的時候,于思?,F(xiàn)在只怕要發(fā)瘋,并且把下人端來的湯藥全摔他們臉上去。但是這次他不敢,尤其是服用十日之后他發(fā)現(xiàn)身上有了些力氣的時候,就更不敢了。 “伯爺——”被禁足了三十天的姬妾們今日難得地齊聚正屋,一個個眼含熱淚盯著于思睿——他正扶著宮人的手,有些顫微微地從床沿上站了起來,往前跨了一步。 “快,快進(jìn)宮向太后稟報,伯爺果然能下地了!” 小內(nèi)侍狂奔而去,跑進(jìn)壽仙宮的時候已經(jīng)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太后娘娘,承恩伯今日能下地了!” 太后這段日子也不好受。自打被桃華惡心了那么一回,到現(xiàn)在見著rou菜還有些反胃,弄得御膳房不知所措,只得挖空心思把rou菜偽裝成素菜的模樣,做出所謂的“素齋”來,以應(yīng)付太后不知為什么忽然變得很奇怪的口味。 此刻聽了于思睿的好消息,太后陰郁的心情終于好轉(zhuǎn),驚喜地道:“可是真的?” 小內(nèi)侍乃是親眼所見,又知道此事必定有賞,當(dāng)即手舞足蹈地學(xué)了一遍:“……只搭了宮人的手,能走四五步呢!” 太后頓時眉開眼笑:“好好好!賞他!哀家要親自去看看才好,還有,那藥呢?還要繼續(xù)吃!” 這下小內(nèi)侍倒猶豫了:“娘娘,這藥——當(dāng)初只說吃三十日,后頭要不要再吃……”這得問郎中才行吧? 這句話提醒了太后:“來人,速將蔣氏傳去承恩伯府——不!將人傳到宮里來,再將承恩伯也接到宮里來,我要瞧瞧!”自來沒有太后出宮去看外臣的道理,不如都叫進(jìn)宮里來,她總要親眼看看于思睿才放心,再者也要親口問問蔣氏,什么時候能將人完全治好。 皇后一聽見蔣字兒就心情糟糕:“母后令她去承恩伯府就是了,何必還要傳進(jìn)來……” 前些日子皇帝又封了蔣家一個女兒,雖說位份是極低的,到如今也并沒有召幸過,但她心里還是很不自在,看那蔣婕妤越發(fā)的不順眼了。 太后懶得跟皇后說話。前些日子袁淑妃家想弄個女兒進(jìn)來,皇后極不高興,皇帝便沒有留。說起來這已經(jīng)很給皇后面子了,如今蔣家進(jìn)來個女兒,她又不高興,知不知道什么叫見好就收呢? 前些日子,于閣老夫人又進(jìn)宮了一回,帶來于閣老的一封信。信里頭的某些意思與太后不謀而合——皇帝得有子嗣了! 于家當(dāng)然是希望長子生在皇后肚子里,如此一來既長且嫡,將來的太子之位就是穩(wěn)穩(wěn)的了。然而皇后的肚子實在不爭氣,十年了都沒半點動靜,看來是指望不上了。既然如此,就該趕緊讓宮中妃嬪生一個,皇后抱到中宮撫養(yǎng)就是。如此既堵了眾人的嘴,也給皇后手中增加了籌碼。 太后自然是同意于閣老的意思的,當(dāng)年她不就是因此而坐穩(wěn)了中宮的位置嗎?可恨皇后犟得很,上回蔣梅華的胎硬生生被她弄掉了,這一年多過去,宮里還是沒動靜。雖說沒人敢公開談?wù)摶屎?,但于閣老背后也沒少被人指指點點。 太后想到這里,連于思睿能下床這樣的好消息也暫且拋開,忍不住嘆了口氣。十年了,皇帝登基已經(jīng)十年,他春秋漸盛,而于閣老已經(jīng)老了。如今于閣老知道,太后知道,只有皇后絲毫感覺不到這種變化,仍舊活得肆無忌憚,實在是…… 太后想著,忍不住看了皇后一眼。然而皇后臉上除了不滿之外,什么也沒有。都什么時候了,她還在因為皇帝弄進(jìn)宮一個御女而惱怒……太后覺得自己真是什么都不想說了。 桃華這些日子心情很好,即使西北那邊的回信還沒有到,也并不很影響她。既然選擇相信沈數(shù),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想辦法就是了。 再者,她這段時間還挺忙的。買下的新宅子總要收拾,而且看起來是要在京城長住,自然要收拾得更仔細(xì)些。 這件事上,春華軒的掌柜幫了不少忙。春華軒雖是賣紙筆的,但他在京中多年,與各個行當(dāng)?shù)娜硕即蜻^交道,有他幫忙,桃華省了許多工夫。 另外,就是準(zhǔn)備過年的事了。京中過年與無錫規(guī)矩不同,雖然大多都是小于氏來準(zhǔn)備,但女孩兒們多少也得搭把手。何況各房還要準(zhǔn)備新衣新首飾,總之瑣碎的事情還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