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華在線閱讀 - 第183節(jié)

第183節(jié)

    ☆、第209章 欲擒

    十天的日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對桃華來說,這不過就是十天而已,但對在隔離區(qū)外等待自己孩子的人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尤其里頭傳出來死囚穿了天花病人的衣裳之后染病身亡的消息,有幾個婦人直接就在外頭哭出來了,仿佛她們的孩子也馬上就要死了似的。

    若不是隔離區(qū)里頭還有蔣家的小公子,估摸著等不到十天,那些種了痘的孩子就得被父母搶出來。

    不過對孩子們來說,十天卻是一眨眼就過去了。無它,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有些平日里飯都吃不太飽,現(xiàn)在每天都有菜有rou,還有年紀相仿的孩子們一起玩耍,除了身邊那些得了天花的病人看起來有些可怕,這里的日子簡直是快活極了。等到滿了十日要離開的時候,居然還有幾個孩子很舍不得起來。

    蔣柏華更是精神得很。別看他年紀小,但是既識字還會動幾下拳腳,儼然成了孩子頭兒,天天領(lǐng)著人恨不得能把天翻過來,讓桃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弟弟居然是個熊孩子,很有幾次手癢想揍他!

    滿載著孩子的馬車在五月末的陽光里離開了隔離區(qū)。每個孩子都脫掉了在隔離區(qū)里時穿的衣裳,沐浴過后換了新的干凈衣裳,這才返回京城。

    城門外頭早就聚了許多人,眼見著三十個孩子精神奕奕地坐在馬車上,頓時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一直往遠處傳了開去。

    “郡王妃,什么時候開始全城種痘?。俊甭愤叺娜巳豪?,忽然有人大聲問,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是啊是啊,什么時候開始種痘?。课覀兌紲蕚浜勉y子了?!?/br>
    桃華也在馬車上坐著,坐在一群孩子中間,看起來完全不像個尊貴的郡王妃,聞言含笑道:“大家都不必著急。這會兒天氣正熱,其實不是種痘的好時候。之后朝廷會出種痘的布告,按著戶籍來,每家都會種的。大家耐心排隊,其實也很快?!?/br>
    “那,痘苗是郡王妃親制的嗎?”有人大著膽子又問了一句。

    “我一個人可制不過這許多痘苗來?!碧胰A笑了笑,“不只是京城,今后各處都要推廣,數(shù)以萬計的痘苗,我便是千手觀音也做不來啊?!?/br>
    人群里響起了一陣笑聲,有人大著膽子喊:“王妃就是菩薩轉(zhuǎn)世,佑人平安!”

    這引起了附和之聲,桃華連忙擺了擺手:“我可不是什么菩薩轉(zhuǎn)世,這種痘之法,也是前人想到并試驗過的,雖然他們未能成功,卻也給后人指出了方向,故而今日才有成功的種痘之法。醫(yī)術(shù)之道,大抵如此,在未知之時必得有人敢去試行,哪怕走錯了方向,至少也告訴后人,這條路是不能走的,遂使后人再加嘗試之時便可事半功倍……”

    城門處擠的人漸漸安靜下來,遠近的人都不吭聲了,豎著耳朵聽桃華說話:“若無前人之失敗,也難有后人之成功。便如若無神農(nóng)嘗百草之死,便無華佗扁鵲救人以生。大醫(yī)之道,乃在于不懼風(fēng)險,不懼物議,盡心竭力為人醫(yī)治,至于成敗利鈍,則不可有所顧忌。即使為人所不解、不恤、不諒,亦必如是?!?/br>
    沈數(shù)帶著郡王府的馬車,也親自來城門處迎接,卻被人群擋在了遠處。只是此刻人雖然多,現(xiàn)場卻幾乎是落針可聞,以他的耳力,足夠?qū)⑻胰A的話一字一句全收進了耳中,忍不住微笑起來。大醫(yī)之道,原來這就是大醫(yī)之道,桃華一直是一副不怎么愛行醫(yī)的模樣,其實在她心里,大醫(yī)之道一直牢牢地扎著根,從來不曾變過。

    “郡王爺來接人了……”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了沈數(shù),實在是那身大紅常服太顯眼,座下的高頭大馬也是京城里不大常見的神駿。到底百姓對于皇室中人還是有敬畏之心,不自覺地就讓出了一條路,讓沈數(shù)策馬穿過人群,走到了馬車前頭。

    桃華今天穿的是一件八成新的茜紅色衫子,還是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制的衣裳,這顏色她其實挺喜歡的,只是衣料是細布,穿在身上雖然舒服,卻不合郡王妃的身份,出嫁的時候薄荷都不想帶著,還是桃華叫她塞到了箱子里,想著若是西北天氣熱了,在房里自家穿穿也好,想來沈數(shù)不至于挑剔的。

    誰知在西北還沒呆到天熱就回了京城,倒是這回在隔離處不必穿得那般華貴,便把這件衫子又翻出來了。

    衣裳雖不怎么貴重,勝在顏色十分嬌艷,襯得她略有些曬黑的肌膚透出潤澤的微紅,血氣充盈,生機勃勃,仿佛一朵正盛開的花,毫無顧忌地向外散發(fā)著芬芳。

    沈數(shù)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桃華。到現(xiàn)在他真的確定自己的眼睛起了變化,桃華身上的衣衫在他眼里不再是灰色的,就連那張臉也不太一樣了,似乎像被什么照亮了一樣,有了某種微妙而難以言喻的變化。

    “王妃回來了?”沈數(shù)忽然一笑,彎腰向桃華伸出了手。

    下一秒,無數(shù)百姓目瞪口呆地看著安郡王將郡王妃提上了馬背,坐在自己身前,之后圈轉(zhuǎn)馬頭,旁若無人地穿過人群走了,扔下一個蔣柏華徒勞地伸著手:“jiejie,姐夫——”他也要騎馬!

    “這,這——”有人不由得小聲嘀咕,“這也太不成個體統(tǒng)了吧……西北那邊,都是這般沒個廉——”

    最后一個恥字還沒說出來,這人就被自己婆娘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嗷一聲叫了出來:“你瘋了不成?”

    “你才瘋了呢!”他媳婦狠狠剜了他一眼,“走走走,趕緊回去準備給娃們種痘的銀錢,沒聽王妃說嗎,很快就要全城種痘了!”說什么廉恥,是想挨揍嗎?再說了,雖說郡王爺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的是有些……但,王妃真有福氣啊,就說她家里這個,平日里連句暖和話兒都不會說,出門也不知道迎迎她,更不用指望他懂這個了。

    會做如此想的絕不止是一個人,這眾目睽睽的,用不了一個時辰,消息就滿天飛了?;屎笤绯科饋砭徒腥巳ゴ蚵犗?,原盼著那三十個孩子最好是死幾個,若是蔣家小崽子死了就更好了。

    然而真是天不遂人愿,不但孩子沒有死掉一個,還個個活蹦亂跳,引得無數(shù)百姓去城門處迎接,倒鬧得跟得勝還朝似的。尤其是那個沈數(shù),眾目睽睽之下還鬧出這一出來,簡直是——

    “傷風(fēng)敗俗!”皇后恨恨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母后,蔣氏如此傷風(fēng)敗俗,丟的是皇家的臉面,她不懂規(guī)矩,您得好生教導(dǎo)她才是。”

    太后半閉著眼睛:“那是安郡王不懂規(guī)矩。西北素來如此,他在那邊長大,也難怪了?!彼故呛芟胱鳇c文章,然而現(xiàn)在蔣氏如日中天,她又沒什么精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橫豎現(xiàn)在從定北侯手里分些軍權(quán)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镒佣加辛?,面子就讓沈?shù)夫妻一分半分的也沒要緊。

    皇后心里卻不痛快得緊:“母后,縱然不訓(xùn)斥蔣氏,這宮里她兩個姐妹,也要好好約束一下,萬一也做出這等傷風(fēng)敗俗的事來,丟的可是皇上的臉面?!?/br>
    太后明白她在不痛快什么。一個從來未曾得到丈夫珍愛的女子,看見別的女子獨寵專房,心里如何會舒服了?不過蔣氏姐妹反正無礙大局,皇后愿意教訓(xùn)就去教訓(xùn)吧。

    于是玉卉閣和群香殿同時接待了鳳儀宮派去的宮人,給蔣氏姐妹各送了一卷宮規(guī),叫她們謄抄。

    “這算什么——”玉卉閣里,檀香氣得滿臉通紅,“充媛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罰了?就是郡王妃有什么行為不端之處,皇后怎么不去罰郡王妃?”

    蔣梅華心里也很不痛快,但她也明白,自己這個充媛的位份還是借了桃華的光,如今桃華證明了種痘可行,名聲頓時大盛,皇后除了罰自己抄抄宮規(gu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更不會再像前幾日那樣,連下頭的小嬪妃們也敢給自己難堪。如此一衡量,抄宮規(guī)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要說了,拿紙筆來就是?!?/br>
    “可皇后根本沒說要抄多少……”等驗收的時候,蔣梅華無論抄了多少,皇后都有理由嫌少。

    “先抄著,回頭你去打聽打聽,杏姐兒那里抄多少卷?!钡綍r候她比蔣杏華多抄一點,也就足夠了。

    桃華并不知道兩個堂姐妹因為她在挨罰,因為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顧不上別的了:“你說你的眼睛有點變化了?究竟是什么變化?快說清楚一點!”

    沈數(shù)含笑看著她的臉,尤其是那兩瓣張張合合的唇:“我也說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這些東西看起來都不大一樣了,仿佛明亮了好些似的?!?/br>
    桃華緊捏著手指,在屋里連轉(zhuǎn)了幾圈:“明亮了些……明亮了些……”天哪,當(dāng)時她為什么不再研究得更透徹一些,為什么沒有細問一下那些接受過治療的色盲癥患者,在恢復(fù)過程中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感覺。

    實在是病例報告上寫的結(jié)果基本都是“已經(jīng)能辨認大部分色盲檢查圖”,或者“對色盲檢查圖能辨認”一類的話,卻并沒有人詳細描述過,在治療過程中,病人的視力究竟是怎樣一點點發(fā)生變化的。

    一個天生就辨認不出紅色的人,你也不要指望他忽然會發(fā)現(xiàn)“啊我能看見紅色了”,實在是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沒有這種顏色。所以現(xiàn)在沈數(shù)只能說覺得世界看起來不一樣了,然而究竟是哪里不一樣,他說不上來。

    “這至少證明第一療程的針灸有效了!”桃華揮了揮拳頭,一臉興奮,“太好了!接下來我得研究一下第二療程應(yīng)該怎么辦。對了,得畫幾張檢查圖!”簡易的色盲檢查圖,她應(yīng)該還能畫幾張的。

    沈數(shù)坐在那里,笑微微地看著桃華。他的王妃在屋里直打轉(zhuǎn),像個沒頭小蒼蠅一般,完全沒有平日里的精明能干模樣,然而眼睛亮得像兩顆星子似的,唇角一直往上揚著,笑容不自覺地就流露出來,簡直漂亮得讓人不敢逼視。

    “好了,你先坐下。”沈數(shù)把人拉過來,“來日方長,也不差這一時。這些日子在隔離處,又不讓我跟著,我在外頭只聽說不斷往外抬人,也不知道里頭究竟怎樣了?!?/br>
    其實隔離處的天花病人本來不多,更多的是從牢里挑出來的那些死囚,因為沒有種過痘苗,大部分人都很快染病身亡了。死者的尸身都會抬出去讓太醫(yī)們鑒定,看究竟是不是死于天花,以對比出痘苗的防疫效果。

    老實說,這種以人試藥的法子,桃華還真是多少有那么點難以接受。尤其是死囚中還有十幾歲的少年,在她看來也就只是些孩子罷了。

    沈數(shù)嘆了口氣,拍拍她的手:“男子十五歲以上,抄斬不赦,他們本來也都是要秋后處斬的。皇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倘若進了隔離處還能活下來的,便可赦了?!笔鍤q,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不能算是孩子了,一般抄家斬首的,十五歲以上的男子都在斬殺范圍之內(nèi)。

    “算了,不說這些?!碧胰A也知道自己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得接受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倒是舅父那邊,究竟怎樣了?”

    沈數(shù)臉上笑容不變,慢吞吞地道:“西北軍那邊,勢必是要撤換幾個人了?!?/br>
    “那——”撤換,就等于軍權(quán)被人分去,定北侯招致忌憚的最大原因是軍權(quán),然而能讓他據(jù)以自保的也正是軍權(quán)。然而看沈數(shù)這模樣,好像并不著急似的。

    沈數(shù)閉著眼睛仰靠在椅背上,居然還全無形象地把兩條長腿抬了起來,直接架到了桌子上,椅腳一半騰空,在那兒危險地晃晃悠悠,臉上還帶著點笑意。

    “這是做什么……”桃華又好笑又好氣。沈數(shù)腰緊腿長,這動作做起來頗為帥氣,然而以他的教養(yǎng)來說簡直就是全無樣子了,若被定北侯夫人看見說不定一巴掌就抽了上來,“你打的什么主意?”

    沈數(shù)睜開一只眼睛看著她,一邊嘴角往上一彎:“西北痘苗出事的時候,你怎么不先給柏哥兒種痘呢?”如果那時候給蔣柏華種痘,至少能平息一半的指責(zé),尤其是張氏對于她醫(yī)術(shù)不精用藥傷人的指控。

    桃華不以為然:“膿瘡總要全擠出來才會好,讓他們蹦得越厲害,才能把局勢看得越清楚?!痹僬f白了,總要把力氣攢足了,打起臉來才會啪啪響的對不對?

    “你是說——”桃華說到一半,忽然自己明白了,“欲擒……”故縱?

    沈數(shù)又閉上了眼睛,晃了晃椅子:“我說過,皇上也不想等了?!?/br>
    “但是這太危險了,軍權(quán)讓于家拿到手里,于黨的地位不是更穩(wěn)固了嗎?”桃華一時有點不大明白。難道皇帝之前對于家的縱容不是欲擒故縱嗎?現(xiàn)在連軍權(quán)都要讓他們分一杯羹,那于黨豈不是如虎添翼?

    沈數(shù)仍舊慢悠悠地晃著椅子:“可是于家想要的不僅是這些?!庇诩乙呀?jīng)榮耀兩朝,但他們還想要更長久的尊榮。

    “他們還想掌握一個皇子。”桃華喃喃地說,“是啊,他們不是早就盯上陸盈的孩子了么?!?/br>
    “這個孩子,皇上不會讓皇后抱去養(yǎng)的。”沈數(shù)淡淡地道。他身下的椅子一會兒是兩條腿支地,一會兒又只有一條腿支地了,晃晃悠悠似乎隨時都會摔倒下去:“于家想要的越多,就越不穩(wěn)當(dāng)……”

    桃華略有些不解地想了想,忽然間覺得后背微微有點發(fā)涼:“你是說,皇上——”

    “噓——”沈數(shù)睜開眼睛,用一根手指壓在自己嘴唇上,沖她一笑,“走,我們看看柏哥兒去。好些日子沒見他,他想我了沒?”

    蔣柏華當(dāng)然還是想這個姐夫的。雖然在出隔離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換洗過了,但一回郡王府,桔梗兒還是帶著人把他又扒了個精光,按進浴桶里又洗了一遍。桃華和沈數(shù)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吱哇亂叫地被人按著穿衣裳,直到看見jiejie進來才老實了。

    沈數(shù)過去一把將他提起來往上一拋:“喊什么呢?”

    “嗷——”蔣柏華褲子還沒穿上呢,這么一拋,衣擺飄起,頓時下頭就涼快了,“姐夫!”屋子里有丫鬟不說,jiejie還在呢。

    桃華笑得快喘不過氣來,看蔣柏華滿臉通紅地往被子里爬,勉強扶著墻挪出門去了。罷了,無論皇上要做什么,那些事自有沈數(shù)去拿主意,她只要跟著做就是了。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將推廣種痘之事做好。

    “王妃,劉翰林太太來了!”玉竹匆匆從院子外頭進來,“奴婢瞧著哭得不成了,直喊著求王妃救命呢?!?/br>
    “救命?”桃華皺了皺眉,“劉家有什么好讓我救命的?!狈凑N痘處的差事是絕不會再交給劉之敬了,不過這事兒也不至于送命啊。

    “劉太太急得說話都顛三倒四了,奴婢也沒很聽明白,只聽她的意思是要請王妃過府去給誰診脈?!庇裰耠m然沒見過這位蔣家養(yǎng)女幾面,但已經(jīng)在心里把陳燕劃歸無能一類了,連過來說個話都亂七八糟的,害得她給主子傳話都不好回。

    桃華陡然想到了一個人:“難道是他家老太太出事了?”當(dāng)初劉老太太說是傷寒,她去診脈的時候就有點疑心:傷寒倒是傷寒,可那幾天天氣并不曾驟冷,劉老太太去哪里受寒呢?只怕是自己做的手腳。

    不過,桃華本來的意思也是想讓劉之敬自己辭了差事,自然不會去戳破什么,而且劉老太太也確實是真病。只是這會兒陳燕慌慌張張地跑來,該不會是劉老太太自己作得太厲害,一病不起了吧?

    桃華猜得不全對,然而事情的結(jié)果卻是沒兩樣的。陳燕一見她就往地上跪:“jiejie救命,我婆婆她不成了,郎中都說救不得了!”

    “別哭哭啼啼的!”桃華一邊叫薄荷去拿藥箱備馬車,一邊有些不耐煩地道,“跟我說說,你婆婆究竟是什么?。俊?/br>
    陳燕訥訥地說不出來。怎么說?這一路過來,她腿都軟了,劉老太太是在她說話的時候突然倒下去的,會不會有人說是她氣死了婆母?

    “快說!”桃華看她這樣兒更覺得不耐煩了,“想讓我救命就說得詳細些,否則耽誤了時間誰也沒辦法。”難道是受寒轉(zhuǎn)了肺炎?

    陳燕忍不住直掉眼淚,但又不敢不說,支支吾吾說了幾句,又連忙為自己解釋:“我并未跟她頂嘴——”

    桃華沒工夫聽她再說什么:“快,立刻去劉府!”去得再晚點,恐怕人就沒得救了。劉老太太這種情況,很像是腦出血。本來年長之人血管已經(jīng)脆弱,長期劇烈咳嗽也可能令血管破裂,這一下陡然坐起氣急攻心,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陳燕見她面色嚴肅,只覺得整個人都在往下墜,雙腿一軟幾乎坐倒在地上:“jiejie,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想氣死婆母……”她只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起來!”桃華一手把她拖了起來,“趕緊走吧,希望還能趕得上?!蹦闶菦]有跟劉老太太說什么,但你說她的兒子,大概比說她還要刺心。然而說起來,陳燕的話也并沒有錯,劉之敬分明就是個見風(fēng)使舵的懦夫,卻偏偏要把錯都歸結(jié)到陳燕頭上,想來小人也不過如此了。

    然而腦出血這種事,人真要完蛋是很快的,桃華趕到劉家的時候,劉老太太已經(jīng)咽了氣,臉上還保持著那種惱怒的神情,眼睛半睜不睜地始終合不上。

    “你這個賤人!”劉之敬用手抹了兩次都沒能把劉老太太的眼皮抹下來,陡然起身對著陳燕就是一記耳光,“你氣死了婆母,我要告你忤逆!”

    “劉翰林冷靜些吧?!碧胰A本心真不想管劉家的破事,然而看劉之敬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又實在是不順眼,“要告她忤逆,有何證據(jù)?公堂上問起來她如何忤逆,劉翰林打算怎么說呢?”有種的你就說自己臨陣逃脫被妻子戳穿,老娘惱羞成怒突然身亡。

    劉之敬被噎住了。陳燕自嫁進劉家以來,在劉老太太手下是老老實實的,左鄰右舍都知道劉老太太會馴媳婦兒,如今要說她忤逆,實在也沒有什么證據(jù)。他愣了半天,才突然在床前跪了下去:“娘,兒子無能啊……”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現(xiàn)在母親一去他就要丁憂守孝,即使這時候他想再厚著臉皮回種痘處,也完全沒有機會了……

    ☆、第210章 和離

    六月盛夏,整個京城都像這天氣一樣熱騰騰的,都在忙著種痘。雖然據(jù)朝廷的公告說如今天氣太熱其實不很適合種痘,但所有的人都十分熱情,有些被排在后頭的還不情愿,都想爭著往前去。因為據(jù)說這頭一批痘苗都是安郡王妃監(jiān)制的,那自然是最好的,誰不想先爭這個啊。

    桃華也挺忙。之前在假痘苗風(fēng)波里冷落過她的那些人家,現(xiàn)在又貼了上來,甚至比從前還要熱情。雖然對這種見風(fēng)使舵的作法有點看不上,但世情就是如此,桃華也懶得計較太多,何況她現(xiàn)在扮演的角色正該走家串戶,為定北侯說人情,因此早出晚歸的也沒個閑。

    如此忙碌之中,大理寺那樁用藥致死的案子自然就沒有人會注意了,開什么玩笑,大理寺的人家里就沒有孩子要種痘了嗎?你會請一個用藥致人死命的庸醫(yī)去給你的兒女種痘嗎?你能一邊請人去種痘,一邊說人家是個庸醫(yī)嗎?那自然是不能的。既然如此,安郡王妃怎么會是個庸醫(yī)呢,又怎么會用藥失誤致人死命呢?

    什么,你說首告的那個張氏?一介無知婦人,根本不懂半點醫(yī)術(shù),不過是因為失了兒子傷心過度胡亂咬人罷了。至于她說郡王身邊的大丫鬟來賄賂過她讓她不要再提用藥失誤之事?證據(jù)何在?是,有銀票,有首飾,但那不過是郡王府心慈,憐她無親無故無依無靠,送些細軟讓她能過日子罷了。

    所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大約就是如此了。同樣的證據(jù),說你能證明黑就是黑,說你能證明白就是白了。

    當(dāng)然,大理寺一時也還不能就說張氏乃是誣告,畢竟也沒有證據(jù)能判定郡王妃當(dāng)時斷定張氏之子必死乃是正確的。但是大理寺會拖,證據(jù)不足是嗎?那么此案押后,待證據(jù)確鑿后再行審理。

    安郡王妃是拖得起的,人家本來就住在京城,隨便什么時候斷案都無妨,可張氏呢?她本就是被人攛掇著來京城的,如今安排她的人都縮了,她獨自一人在京城,能住多久?

    “王妃,成親王府又來人下帖子了?!庇裰衽踔鴱垶⒔鹛舆M來,頗有些兒小心翼翼。王妃這剛從外頭回來,成親王府又來下帖子了,明明兩位小公子都不能種痘,偏偏三番五次的來糾纏,沒完沒了。

    “叫人去回話,說我今日剛給人家種了痘,身上恐怕不干凈,不敢去成親王府。”桃華也覺得有點頭疼。成親王妃這愛子之心的確可憐,然而糾纏到如此程度,也實在讓人可憐不起來了。

    而且桃華這話并不是純粹敷衍。痘苗也是病毒,她現(xiàn)在天天接觸,可不敢保證身上就不沾帶一點半點的,成親王府那兩位體弱成那樣,若真是染上了就是一場大病。到時候成親王妃還不得找她拼命啊。

    玉竹連忙點頭,剛轉(zhuǎn)出去又回來了:“王妃,親家太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