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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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見他模樣,便知他也許并不以為然,便輕嘆了一聲:“若是血統(tǒng)原罪論,難道先皇和慎貴妃也是瘋子么,否則為什么會生下秋玉之那樣的瘋子?” 琴笙幽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看了她片刻,隨后微微一笑:“不,他們似乎還算正常?!?/br> 楚瑜頷首一笑:“所以,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自然就會成為什么樣的人,人之所以為人,不就是因為會壓抑心中的*么,而不像獸一般只追隨本能?!?/br> 秋玉之不能或者不愿壓抑他的本能,但是明顯琴笙做到了。 琴笙望著懷里的人兒,眸光漸深,他忽然微微傾身,一手撫上她纖細(xì)光裸的細(xì)腰將她貼向自己的小腹,同時湊近她的面前,輕聲道:“是么,其實都如獸一樣的追隨本能也沒有什么不好?” 他頓了頓,讓她看清楚自己眼底泛起的金色,隨后俯首吮上她豐潤柔軟的嘴唇,呢喃:“比如現(xiàn)在,魚,故事講完了,你該給說書人報酬了?!?/br> 楚瑜一愣,唇間瞬間充盈了他的冷香,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熱,呼吸一窒之后,她唇兒輕啟,迎接他恣意又狂肆的吻。 “唔……?!?/br> 兩人廝磨了許久,楚瑜忽然覺得自己身子一涼,她動了動,低頭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半軟在他懷里,上半身一絲不掛,她忽然咬著唇,喘著大氣兒將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行!” 琴笙的妙目已經(jīng)變成了淡金色,眼底都是*的熾烈和侵略性,喑啞著嗓音:“為什么,本尊不賒賬?!?/br> 楚瑜忍不住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咱們掉下來這么久,上面的人要怎么辦,他們都得等急了!” 她頓了頓,輕聲道:“先把事情處理掉了罷,鳳棲還在上面。” 琴笙一頓,隨后神色淡淡地頷首:“好?!?/br> 隨后,他輕嗤了一聲:“如果她現(xiàn)在還有命?!?/br> 楚瑜一愣:“嗯?” 琴笙站了起來,抬手將衣衫優(yōu)雅地穿上:“小魚,你不想我殺了她,是么?” 楚瑜挑了下眉,也站了起來整理衣衫和自己的背包:“她之余我而言不過是幫過我的瑤瑤郡主的母親,后來是一個想要利用我威脅你的陌生人,甚至敵人,我之前不會阻止你殺她,現(xiàn)在更不會,三爺,那是你與她之間的決斷?!?/br>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尤其是對一個曾經(jīng)想要三番兩次害琴笙的人,她不動手不過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生死原就不是她應(yīng)該插手的。 那些糾葛和愛恨,從來只有當(dāng)事人才應(yīng)該下決斷。 …… 琴笙一頓,垂眸看著她,眸光幽暗不明,深邃如海,許久之后,他輕笑了一聲:“魚,還好……?!?/br> 他頓了頓,低頭在她額上烙下溫柔如水的吻:“當(dāng)初我沒有殺了你。” 他說完,抬手就將楚瑜抱了起來,足尖一點,飛身掠去。 楚瑜一愣,也靠進(jìn)了他的懷里,任由他的冷香和著溫柔的海風(fēng)一起掠過她的臉,唇角翹起一點笑來:“……?!?/br> 是的,還好,當(dāng)初我沒有殺了你。 我的仙兒,我的白白,我的……三爺。 …… …… 東海侯府,鳳棲殿 “主上!” 琴笙一出現(xiàn)在殿門口,金曜原本冰涼的神色梭然一松,抬手抱拳行禮。 琴笙淡淡地頷首:“嗯?!?/br> “怎么,鳳棲長公主死了?”楚瑜聽著里頭傳來的嗚咽聲,神色有點復(fù)雜。 那哭泣之聲應(yīng)該屬于已經(jīng)清醒過來的瑤瑤。 金曜桃花眼冷淡地掃了她一眼,隨后道:“暫時沒有,不過也快了?!?/br> “是,屬下多手,因不知主上最后處置的意愿,所以暫時吊著她一條命,不過算算時辰,這時候她也就疼得只剩下一口氣了?!蓖陵撞恢獜哪睦锩俺鰜恚瑢χ袤瞎Ь吹乇?,只是低頭的時候?qū)ΤびH切地笑了笑。 楚瑜一看,便有些好笑,這人莫不是以為她不想殺鳳棲罷? “主上,東海侯在內(nèi)殿,他想要求見您?!苯痍装琢送陵滓谎?,沉聲道。 琴笙聞言,微微挑眉,淡漠地道:“好,本尊見?!?/br> 說著他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內(nèi)殿,同時手上一直牽著楚瑜的柔荑。 金曜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不禁一愣,他仿佛有一種錯覺,主上和那條魚之間仿佛忽然多了一層外人不能了解的親密。 …… “火曜星君,求你,請三爺放過我娘?!?/br> 楚瑜才跟著琴笙走進(jìn)內(nèi)殿,一道少女的窈窕的身形忽然就沖了過來,就要對著她跪下來。 楚瑜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肘,不讓她跪下來:“瑤瑤郡主,如此大禮,我擔(dān)當(dāng)不起,還有你娘的事情,我覺得你我都不便插手,否則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fù)雜?!?/br> 瑤瑤一愣,紅腫的秋水眸子怔怔然地看著楚瑜:“火曜……。” 這時一道頎長的人影走到了瑤瑤身后,君文沉聲道:“郡主,侯爺也命了咱們在外頭候著?!?/br> “可是……?!爆幀幰唤诳吹匠さ哪抗庵螅n白著臉,身形踉蹌了一下,艱難地頷首,她想轉(zhuǎn)臉看一看琴笙,卻最終還是僵硬地任由君文扶了去。 臨出門前,她忽然顫聲道:“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什么,爹和我都知道娘錯了……她做錯了很多事……一直都執(zhí)迷不悟……我們試圖彌補……可是沒有用……沒有用?!?/br> 少女忽然失控地捂住臉,淚如雨下,君文閉了閉眼,抬手就將她點了xue道,打橫抱了出去。 …… 琴笙淡漠地就恍若一般走進(jìn)了內(nèi)殿。 蜷縮在地面上的女人正是鳳棲,她此刻以一種古怪扭曲的姿勢被一個削瘦蒼白的中年男人抱在懷里,時不時地抽搐著的身體,顯示出她的痛苦與煎熬。 楚瑜見過這個抱著鳳棲的男人,宴會上那個氣勢深沉,不因病重而影響絲毫氣度的東海侯,此刻卻顯得異常的蒼白,甚至黯淡……他就像一個疲倦地丈夫抱著病重的妻子,等候著最后的判決。 一見琴笙,男人便勉強地抱著鳳棲站了起來,抬起滄桑的眼,對琴笙露出一絲苦笑:“見過三爺。” 琴笙負(fù)手而立,淡漠地道:“侯爺,你想說什么?” 他雖喚著敬稱,但面對東海侯姿態(tài)如同面對卑微的臣子。 東海侯才想開口,鳳棲卻忽然睜開腥紅的眼,強忍著巨大的痛苦,發(fā)出一聲近乎夭亡母獸一般的歇斯底里地鳴叫:“不要求……他……我等著他殺……殺……了我……這孽種也……別想……能出……鳳棲城?!?/br> 琴笙挑眉,不喜不怒,只淡淡地彎起唇角。 楚瑜忍不住嘆息,真是死不悔改,不撞南墻不回頭。 “夠了,鳳棲,你閉嘴!”東海侯卻勃然暴怒,憤怒讓他孱弱的身體仿佛瞬間充滿了力量,他徑自抱著她走到窗邊,指著附近的海面厲聲道:“愚蠢的女人,睜開你的眼,好好看看外面,你糊涂了一輩子,還要糊涂到死么!” 鳳棲一愣,幾乎不敢相信從未與她高聲說過話的男人竟然這么嚴(yán)厲地叱責(zé)她,還是在她的仇人面前,但她下意識地扭頭一看,不禁僵住,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這……這……?!?/br> 月光西斜,天邊泛起魚肚白,附近的海面上霧氣散開,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戰(zhàn)船,幾十艘巨大的主戰(zhàn)巨船并著附近許多配合攻擊的各式戰(zhàn)船,一眼望去至少兩百余艘艦船,所有黑漆漆的巨大炮口全部對著鳳棲城。 這哪里是什么護(hù)航船隊,這根本就是——貨真價實的彪悍海軍! 楚瑜都有呆住了,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琴笙的——船隊,不,海軍。 “三爺?!睎|海侯深深地、疲倦地嘆了一口氣:“我不求你饒了鳳棲,但有一件事,我希望告訴你——當(dāng)年,你第一次見到明烈太女,她的命令從來都不是除掉你,而是令人將你立刻送走,是……鳳棲,私自調(diào)換了明令,令人對你下的手,包括后來……?!?/br> - ------題外話------ ☆、第一百章 讓過去過去,讓未來到來 東海侯頓了頓,有些艱難地道:“包括后來針對您的一些行動,原也非明烈太女授意,而是……而是太女身邊的心腹們認(rèn)為您的存在,一直對太女而言都是最大的威脅?!?/br> 琴笙一頓,面色依舊淡然:“是么?” 東海侯抬起滄桑的眼看了眼他,隨后苦笑:“不管您是否相信,只是這些事在我心中埋了太多年,太女大義之后,我一直都心存愧疚,也曾惶惑不安,當(dāng)年違背太女意愿的行為,真的是為了太女好么,您到底是她在人間唯一的血脈?” 他苦笑了一下,有些惆悵地輕聲道:“鳳棲這么多年依然不肯放下,執(zhí)迷不悟,認(rèn)為您是害死太女的禍?zhǔn)祝俏覅s一直覺得……否則她若是想要殺您,機會太多了,可她一直沒有下手,所以我覺得您也許才是太女最后對世間的留戀和不舍,她和宸王斗了那么多年……經(jīng)歷了那么多,總是累了,才會選擇那樣一個決絕的離開方式,也帶走了宸王?!?/br> 他說完了這一句話之后,忽然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仿佛多年背負(fù)的重負(fù)終于放了下來。 楚瑜聞言,忽然淡淡地道:“留戀?你是想說她從來沒有對三爺動過殺心,這話你說了,自己信么?” 稚嫩的孩子是全然的白紙,滿是對世間的善意,若是他都能 東海侯一愣,看著楚瑜,老眼里閃過一絲精光,隨后他的目光又落在琴笙牽住她的手上,頓了頓,他才瞇起眸子,仿佛陷入了久遠(yuǎn)的回憶,慢慢地道:“也許太女殿下曾經(jīng)想要除掉三爺,但那也是最開始的時候罷……畢竟您的降生對于太女殿下,甚至整個皇室或許都是一場劫難,宸王是那樣瘋狂的男人,您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劍?!?/br> “可太女殿下原本就是那樣一個溫柔又義烈的一個人,她背負(fù)了太多……太多的責(zé)任,兄弟姊妹的性命,天下百姓的安危?!?/br> 東海侯低低地咳嗽了起來,他眼神都有些迷茫…… 那位殿下啊,仿佛永遠(yuǎn)都在散發(fā)著光芒,被所有人期待著的光,面對著黑暗的殘忍侵襲,她手中執(zhí)掌的長劍要保護(hù)太多人,唯一不能給予她在人間最后的親血脈溫柔。 “你說了這么多,是想要為鳳棲長公主求一條命么,還是想要化解恩怨,度人成佛?”楚瑜看著面前雙鬢斑白的男人,挑了下眉,單刀直入地問。 這個男人也許曾經(jīng)是橫刀立馬,殺伐果決的一方諸侯,如今卻也不過是一個即將步入死亡的中年病弱男子,拖著殘軀希望化解多年恩怨,保住深愛妻子的性命。 可是,若人人能一番話便拈花一笑度化成佛,輕易地吐出‘原諒’,從此喜樂平和,世間哪里來的九九八十一難,人人為何都有自己的業(yè)火魔障與阿鼻地獄。 眾生但見佛祖菩提樹靜坐下了悟,拈花成佛,又可知我佛曾以身伺猛獸,忍受血rou攪碎分離之苦等等一干磨難,方得長長嘆了一聲——“我佛慈悲”。 東海侯一愣,看著楚瑜片刻,又看向一直神色莫測的琴笙,他苦笑了一會,抱住已經(jīng)徹底陷入昏迷的鳳棲長公主,深深地長嘆:“是,我終有私心,瑤瑤到底還年少,擔(dān)不起城主之職,這一方百姓的安危喜樂,而我卻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而明烈太女從來都……?!?/br> “那又如何,昨日之不可留,死人的意愿與是非重要么?”琴笙忽然平靜地開口,悠然的聲音如冰原上的風(fēng),涼薄到令人無可辯駁。 東海侯一愣,看著琴笙,干裂的嘴唇翕動了幾下,卻最終啞然。 是,重要么? 往事知多少,昨日棄我去者不可留。 說到底,不過都是*凡胎,如何能輕易將過往的傷害‘拋卻’,看客里誰又有資格高坐道德蓮花臺,令人‘放下’? …… 琴笙居高臨下地看著東海侯,淡漠地一笑:“至于諸人生與死,與本尊何干呢,還是本尊這玉面觀音的模樣,你們看久了,便忘了本尊還流著另外一半魔的血?” 說罷,他轉(zhuǎn)身淡然地牽著楚瑜款步離開。 東海侯呆呆愣愣地看著琴笙牽著楚瑜走到了殿門,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蒼然而憂傷:“是,自作虐,不可活,但這是我愛了一生的女人,即使在她心中,最重要從來不是我,甚至不是我們的瑤瑤,即使她做了很多罪不可赦的事情,但是……?!?/br> 他頓了頓,垂下眸子凝視因為劇痛昏迷卻還不斷抽搐的鳳棲,蒼老的面容上閃過溫柔,干枯的手指輕輕地?fù)崦^她的凌亂的發(fā)鬢:“我愛她,希望她能活下去……若是不能,便由著我來結(jié)束她的痛苦罷?!?/br> 東海侯閉上眼,如枯樹一般的手停在了鳳棲的脖子上,慢慢地收緊,看著懷里的老妻無意識地掙扎,一滴渾濁的淚緩緩流下他蒼老的臉龐,卻并沒有松開顫抖的手,反而愈發(fā)地收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