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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半生為奴在線閱讀 - 第74節(jié)

第74節(jié)

    對他的勸阻置若罔聞,容與平靜再道,“去罷,性命攸關,我等不得。”

    林升早就習慣聽從他的吩咐,下意識轉(zhuǎn)身欲去,卻又倉促回頭,急得直跺腳,“這……還請大人三思,那人……那人畢竟只是個不相干的人罷了,究竟值不值當冒這么大的風險?!?/br>
    容與原本背對著他,聽見這句,回首看了看他,林升神色一凜,很快就在他灼灼目光逼視下一寸寸低下頭去。

    “我都白教你了,原來人命有貴賤,盧峰合該枉死。你心里既存了這樣的念頭,往后也就不必再跟著我了?!?/br>
    清冷的話音落下,林升的雙膝也隨之落地,十多年了,他的親人,他的恩人,他當做天神一樣敬仰的主君,第一次對著他說出這樣重的話,剎那眼里的淚涌上來,“大人,我……我,我錯了,再不敢了,求大人息怒,別趕我走?!?/br>
    哽咽的少年,眉眼依稀還有著當年的楚楚,歲月其馳,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淡忘,彼此是怎樣不離不棄,如何相依為命。他的話重了,自己的話也重了,容與負手而立,堅剛漸漸化為寸寸柔腸,卻依然我行我素的說,“那就快去,性命攸關,我等不得?!?/br>
    林升下頷輕顫含淚道是,對著那挺秀的背影默默叩首,方才爬起來,奔出門去,又回身飛快的撂下一句,“我隨大人一起去?!?/br>
    可惜他不曾看見,在他轉(zhuǎn)身之后,容與回眸笑了出來。相伴也是情,何況亦師亦友,亦如兄弟。近在遲尺的真實溫暖,其實并不遜于心底深藏的,對另一個人銘心刻骨的眷戀。

    從司禮監(jiān)值房一路縱馬,馳向西華門方向。馬蹄聲不算雜亂,不過兩人兩騎而已,卻讓守城侍衛(wèi)大感震驚,這樣的場面可是聞所未聞,該不會是禁中出了什么故事?

    “來者何人?”侍衛(wèi)大喝一聲,擋在通體雪白的駿馬前頭。

    是廠公?提督太監(jiān)的形貌太好辨認,內(nèi)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抬首看看馬上的人秀逸天成,儀態(tài)瀟灑,只是眉目間滿是清寒,似乎不打算多費口舌耽擱時間。

    于是身后的少監(jiān)代替長官作答,“司禮監(jiān)掌印有要事出宮,不得阻攔,你等先開了宮門,再拿關防,我與你填寫分明?!?/br>
    侍衛(wèi)腦子不大夠用,全沒弄明白這是出了多大的事,不過眼前權珰他決計不會認錯,要說此人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話雖僭越,卻不妨礙人人心里都暗暗認可。掂量片刻,侍衛(wèi)向上一揖,“廠公吩咐,下官不敢有違?!?/br>
    隨即命人打開城門,不過去取關防文書的眨眼間,只聽見馬嘶一聲,兩騎駿馬飛也似的從城門下掠過,再一回身的功夫,人已去得遠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眾人面面相覷,來不及反應事情經(jīng)過,全體呆若木雞。

    大理寺堂上燈火通明,鄧妥口中的膠著,已徹底演變成了劍拔弩張。見林容與翻身下馬,西廠的人頓時個個抖擻昂揚,大理寺上下官吏卻不由得更為緊張。

    大理寺卿呂銓神情不豫,略略拱手,“廠公駕臨,可有太子殿下鈞旨要傳?”

    身穿銀色披風的提督太監(jiān)身形筆挺,一壁還禮,一壁回應,“沒有?!?/br>
    呂銓似是愣了一下,“那么,可有機務要傳與我等?”

    “沒有,林某今日來,是要帶走一個叫盧峰的人。”

    “林太監(jiān)!”堂上不滿情緒一觸即發(fā),呂銓怒目相向,“既無太子手諭,也沒有攜有任何公務,卻來此強行干涉大理寺辦案,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我請林太監(jiān)行事還是不要太過囂張才好?!?/br>
    話音方落,明堂上響起刀劍齊齊出鞘的聲音,虎視眈眈的西廠番子將呂銓的詰問徹底變成一個笑話,刀光凜冽,寒氣逼人,反射出一眾大小官吏的臉孔,內(nèi)中驚詫有之,驚怕亦有之,逐一望去,對比長官適才擲地有聲的言辭,更像是明晃晃地諷刺。

    容與視線停住在呂銓的臉上,看得出他正在全力壓制憤怒,他看得倏忽一笑,語氣透出冷淡疏離,“大理寺為何將刑部已釋放的良民再度羈押?也請大人給林某出示一個合乎情理的依據(jù)?!?/br>
    “你!林太監(jiān),那人受人指使誣告朝廷命官,被誣告的難道不是你本人?”呂銓忍無可忍,真想揮臂直指權珰的臉,喘息半日,到底還是忍耐住了,“大理寺欲為林公昭雪,林公非但不領情,還率眾擅闖大鬧公堂,林公當真以為得了萬歲爺恩寵,就可以肆無忌憚,橫行朝野?”

    被質(zhì)問的人不動怒,也不動容,明明氣質(zhì)并不倨傲,甚至還可說溫雅如朗月清風,可說出的話卻清冷如霜,“大人想差了,今日事我一定會向萬歲爺一五一十稟明,西廠擅闖貴地是罪,大理寺逾權強行拿人也是罪,總要辨一個清楚明白。大人受了誰人指使,不必細糾,我只問一句,你擔保貴上一定能兌現(xiàn)承諾?泥菩薩在江流之中,自身尚且難保,大人不要白白作了棄卒?!?/br>
    “人,今日我一定要帶走,參劾,呂大人盡可以待我離去便逐條擬就,明日呈與太子殿下過目。”他目光澹然,一一掃過堂上眾人,似笑非笑的道,“若果真能治我林容與的罪,在場諸位有一多半都會名垂青史。”

    他從容揮手,西廠眾人得令,不多時已自大牢中提出那滿身傷痕的人。這是容與頭一次見到盧峰,不想已變做血rou模糊,形如枯槁的模樣。他不忍細看,只吩咐將人包裹好抬上外間車馬。

    再一次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倘若再晚來幾個時辰,一條人命,也許就永遠消失在陰暗的牢房里。

    這個世道,人命如草芥,亦如螻蟻,不外乎因為踐踏生命的成本實在太過低廉。

    出得大理寺,衛(wèi)延趕上來,合計道,“大人,這人傷勢不輕,怕受不得顛簸。要不卑職先將他帶回家中醫(yī)治,待明日醒轉(zhuǎn),再做打算?!?/br>
    容與說不行,“連夜為他治傷,再將找他家人妻小一并尋來,明日一早由你親自護送出城,務必帶去安全的地方,給足銀錢,等安頓好再回來報我?!?/br>
    見他吩咐完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衛(wèi)延忙問,“大人此刻什么安排?”

    “回宮,今夜你們所做之事皆出自我授命,此事后果我一身擔了。你交代下去,讓大家安心?!?/br>
    衛(wèi)延了解他的為人,聽他這么說只在心內(nèi)喟嘆,林升咽了咽吐沫,踟躕道,“可大人現(xiàn)在回去,豈不是正中那人下懷?”

    “難不成還要逃出去,從此亡命天涯?”容與展頤,臉上神氣又恢復了素日的清和溫潤,“放心,他不舍得這么快就殺了我,也不敢這么快就殺了我?!?/br>
    他揚唇一笑,風采頓生,讓人欣賞之余能目不轉(zhuǎn)睛望上好久,林升怔怔發(fā)愣,心里不由暗道,救人性命,果然是件圓滿歡喜的事。

    第123章 長跪

    宮門再次漏夜開啟,西華門守衛(wèi)臉色凝重的傳旨,皇太子殿下宣召提督太監(jiān),于乾清宮覲見。

    容與得了傳話不再多言,更不落馬,一夾馬腹直接沿天街向乾清宮馳去。天色愈來愈晦暗,起風了,疾風刮在臉上,凜冽如刀,裹挾著陰冷潮濕的味道,看來京城很快就會迎來一場漫天漫地的豪雪。

    宮門處黑壓壓站著許多內(nèi)侍,隨意掃視過去,一個個全都縮手縮腳低眉斂目,氣氛是難以言喻的惶恐不安。

    近處是皇太子鑾駕,一旁侍立的人則由鄧妥改換成了孫傳喜。

    容與縱身下馬,行了幾步,朝太子轎輦舉手行禮,“深夜驚擾殿下,臣死罪。”

    沈宇不答言,也不開口叫起身,只閑閑轉(zhuǎn)動手中暖爐,半晌發(fā)出一聲幽幽長嘆,“廠臣這話太嚴重了,何至于呢?不過未填堪合離宮,聚眾圍攻大理寺,單這兩條確是有些交代不過去,廠臣真是會給孤出難題啊?!?/br>
    容與再欠身,“殿下既這么說,當是也認為盧峰其人含冤,臣感謝殿下秉公處置,還他清白。臣救人心切失之急躁,亂了規(guī)矩。請殿下下旨,依國法懲治?!?/br>
    犯下的是重罪,言辭也肯認罪,可依然從容慷慨,似乎俯仰天地而無愧,出口的話更透著冷若冰霜,如此態(tài)勢令人駭然,眾人在噤若寒蟬中栗栗發(fā)抖,不知接下來儲君會怎生處置這桀驁不馴的內(nèi)廷掌印。

    場面猶是變得有幾分尷尬,兩位正主,一個咬唇思量,看上去很難抉擇;一個斬釘截鐵,就是要以身正法。沉默良久,還是沈宇先揚聲笑出來,扭頭看向一旁傳喜,“你聽聽,這會兒他倒拿規(guī)矩來壓孤了。你們掌印可真是個守禮之人。罷了,孤本來也是要立個規(guī)矩,何況當事人一點不領情,孤少不得要當一回惡人了?!?/br>
    孫傳喜忙躬身答應著,微一停頓陪笑道,“殿下,廠公嘛……眼下雖說犯了點宮規(guī),可畢竟是為救人,又是朝廷內(nèi)輔,正三品的官職在身,這罰重了……自然不好看相?!?/br>
    “這話說得極是,你提醒得對?!鄙蛴罹従忣h首,滿意地瞥了一眼傳喜,“這我倒要問問最懂規(guī)矩的人,廠臣你且說說,你自己這罪,究竟該怎生懲處才合乎規(guī)矩?”

    擅自離宮是死罪,擅闖大理寺也是死罪,就算即刻將他拖出去斬了也不為過,容與不接他的話,波瀾不興地將問題重新推給儲君,“臣但憑殿下責罰,或斬或杖,全聽殿下吩咐?!?/br>
    沈宇嘖了一聲,再度看向傳喜,后者會意,忙接口道,“廠公向來宅心仁厚,這回也是不忍見人遭刑戮,其實要論宮里頭的事嘛,合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沒惹什么亂子不是……殿下不如開恩,從輕懲戒一下也就是了。您說呢?”

    沈宇不置可否,抬頭望了望天色,挑眉戲謔一笑,“是該罰輕些,不然父皇回來只怕會怪孤呢。瞧著天色還真不錯,今冬這場瑞雪眼看著就要落了,這可是豐年之兆啊。廠臣為了一場誣陷留在京里,倒趕上了祥瑞。不如就好好感受這場瑞雪罷。”

    他言笑晏晏,聲調(diào)卻透著冰冷,“就請廠臣在這兒跪著,跪到明日卯時,這期間安心靜思己過。”

    果然不算重罰,如果忽略即將落雪的天氣。容與微微欠身領旨,目送著孫傳喜扶了太子轎輦離去,后者不知是否真覺得心虛,像是不敢望他似的,從始至終都在盡力逃避和他對視。

    乾清門外圍著的人群也緩緩散去,其間有人路過容與身旁,發(fā)出細弱的低聲絮語,更多的人則加快腳步欲逃離是非之地。不想、不愿、不敢去看內(nèi)廷掌印被罰的內(nèi)侍們,還是不免瞥見了林容與揚起披風,雙膝落在階前青石板上。銀色衣擺曳地,身形筆挺如松,堂正得不像是要面對難捱的罰跪,倒像是心情甚好,專為等待即將落下的初雪,在此賞玩一夜。

    時近深夜,朔風從四面八方涌進,宮人已在檐下點亮羊角珍燈,霧氣籠罩著紅光,在一團霧靄中,零星的細小雪花隨風飄灑下來。

    身后有急匆匆的步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林升。

    “您這是何苦吶!”他一聲悲鳴,歪著頭重重嘆氣,“早說不該讓您回來,偏撞到人家槍口上去……這么冷的天兒,您跪一夜,明兒非得病了不可,這讓我回頭怎么和萬歲爺交代???”

    看他十足懊惱悔恨恨又氣悶的模樣,容與只覺想笑,“一晚上罷了,哪兒有那么嬌貴。你手里不是拿著鶴氅?原來還知道心疼我。”

    林升氣得打跌,對他簡直無可奈何,只好先把衣服給他披在身上,然后提了衣擺,干脆地在他身邊跪下,“您這么不聽勸,那我就陪您一起得了。反正萬歲爺回來知道我沒伺候好,還得一樣罰我,索性啊,我提前罰一罰自己?!?/br>
    容與被這話逗笑了,“趕緊回去歇著,明日卯時再來接我,你要是不來,我可真走不回去的?!?/br>
    林升眼神一顫,咬唇滿臉為難的望著他,默默嘆口氣。雖知道容與說的是實情,仍是狠了半日心才站起來,“大人,我去給您備手爐和暖身子的酒,您且先忍耐會兒?!?/br>
    他聲音帶著嗚咽,抬手匆匆在臉上一抹,吸著鼻子轉(zhuǎn)身跑開了。

    人走遠,周遭又安靜下來。冷風拂面,腦子里一片澄明。如今他做的事,大概就叫做親者痛仇者快。枉費了前頭鋪墊得那么好,最后還是著了人家的道??稍僮屗匦逻x擇一回呢,估摸也還會是同樣的結果。

    雪花開始綿密起來,風卷著雪片落在他眼睛里,瞇得人一時難以視物,四下里靜謐無聲,除了上夜的宮人偶爾走過,手中提著的鈴鐺搖曳作響。

    挪了挪發(fā)僵的膝蓋,膝頭已濕透了,再怎么輾轉(zhuǎn)也不過是挨著堅硬潮濕的石板。原來這滋味真不好過,容與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

    林升很守約,送來了暖爐和燙的滾熱的酒,本想再啰嗦兩句的,架不住容與一再催促,只得分外不舍一步三回頭地去了。

    手爐里的火漸漸熄滅,余溫留存不住,化作一團冰冷,溫熱的酒喝下去,也不過是令人暫時不覺得寒涼,容與緊了緊身上的鶴氅,這么一動不動跪在雪地里,實在很難維持身上的溫度。

    那雪倒是下個不停,很快就落得一天一地盡是,不到子時,地上積雪已快沒過他的膝蓋,明日一早,京城又是一片銀裝素裹,不知道泰山上是否也有落雪,山頂上的罡風是否也會吹得人面生疼。

    神思飄忽,于是他再度挪了挪腿,冰涼的新雪刺激著幾近麻木的膝蓋。閑極無聊,他開始環(huán)顧萬籟俱寂之下,眼前這座磅礴莊肅的宮闕。

    雖然他在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卻始終沒有機會在幽靜無人時,感受它那壓倒一切的氣勢。皇權賦予了它絕對威嚴,世間除卻帝王,任何人在它面前都一樣渺小,就好比此刻,無論他是否甘心俯身屈就,或是起身做螳臂擋車的反抗,其實都無法撼動它一絲一毫。

    想想這一世,他俯身在它腳下太久,現(xiàn)在想要掙扎站起,不知還有沒有足夠氣力。沈宇顯然不可能容得下他,這么發(fā)展下去沈徽夾在中間自是一樣為難,該是急流勇退的時候了,就只是沈徽那性子,只怕不會輕易放手。

    正漫無邊際信馬由韁的想著,忽然聽到身后有人踩著新雪,發(fā)出清脆鏗鏘的腳步聲。

    容與回首望去,見一個宮女撐著傘,手中提著一個食盒,頗為艱難地抬腿邁步,一步步朝他走來。

    行至他身側,她蹲下身子,將食盒放在雪地上,然后又怕那盒子涼著了似的,重新提起來,在地上鋪了兩張巾帕,才把食盒重新置于其上。

    做完這些,她慢慢收起傘,露出頭臉,容與這才看清,那是一張圓潤中帶著幾分嬌憨的年輕面孔,隨即記起,她是在西暖閣中服侍的宮人,俞若容。

    “廠公,奴婢給您送點吃的,還有酒,您且暖暖身子要緊?!彼吐曊f著,呵氣成霜,順手打開食盒取出酒壺,遞給容與。

    恰到好處的溫度,容與對她頜首笑笑,“小俞是么,多謝你,這么冷的天氣,麻煩了?!?/br>
    “您還記得我?”俞若容訝異地抬眼問。

    容與點頭說是,“御前服侍的人,我都有印象。”

    “哦,那您一定還記得,那日奴婢跌落茶盞,幸虧是您替我說話兒,我一直都沒好好謝謝您。本想著找個機會給你磕頭呢,這救命之恩大過天……可惜奴婢沒什么能報答您的,只能給您送些東西來了?!?/br>
    她說話輕聲細語,在一片寂靜里娓娓道來,愈發(fā)顯得周圍空曠靜謐。

    容與應以一笑,“哪兒有什么救命之恩,即便我不說話,皇上也不會因這點小事責罰你。東西我收下了,你回去罷,仔細讓人看見會惹麻煩?!?/br>
    俞若容卻搖頭,“奴婢不怕什么麻煩,還能怎么樣呢,左不過再罰我一頓唄,又沒說不許人來看您。奴婢來都來了,就陪您說說話兒,要不怪悶的。”

    容與不禁失笑,瞧不出小姑娘膽子倒是不小,可惜他并不是擅長說話的人,半晌竟也想不出該談些什么才好。

    她似乎也有同感,搖頭輕嘆,“您這得受多大罪啊,明兒怕是連路都走不成了。回頭腿上還得落下病,一到陰雨天總免不了要疼的。您……干嘛非得救一個害您的人???”

    她不明底里,容與也不想多做解釋,只道,“刑部已判無罪,太子也寬赦了,一條性命,不該枉死罷了?!?/br>
    “您心地真好?!彼p聲笑了,轉(zhuǎn)眼又無奈起來,“唉,可惜好人,總沒有好報?!?/br>
    這話說得未免太過喪氣,容與擺首,“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救人性命而已,何必圖回報,好或不好,都不過是個人緣法,不必怨,也不必羨?!?/br>
    見她目光茫然,容與先仰頭喝了一口溫酒,復轉(zhuǎn)著那酒壺微笑道,“誰說好人沒好報,當日我隨口一句,你便記下了,今日送酒送飯讓我取暖,這不就是結了善緣,種下的善果?!?/br>
    她嗯了一聲,側頭若有所思的沉默著,半日方露了笑模樣,兩頰泛起梨渦,讓那記本來充滿感激意味的笑,變得頗有幾分甜絲絲的況味。

    見時候不早,容與繼續(xù)趕人,“你該回去了,再待下去小心凍病,那可就是我對不住你了?!?/br>
    她終于肯聽話,點頭答應了,又囑咐容與趁熱快些將點心用了,方起身對他一福,踏著比來時更厚的積雪,深深淺淺,高高低低地緩步去了。

    第124章 合歡詩

    五更鼓敲響,又過了一陣,天色蒙蒙亮起來,呼吸著雪后清洌的空氣,容與慢慢舒展早就困乏僵硬的背脊。

    乾清門外漸漸匯聚了晨起前來掃雪的內(nèi)侍,有人經(jīng)過一夜安睡,似乎忘記了昨日之事,看到他跪在這里,一瞬間竟陡然生出驚訝之色,隨即又迅速斂眉屏氣,佯裝視而不見垂首匆匆走過。

    卯時正林升如期而至,一同前來的還有他召來的幾名內(nèi)侍,抬著一副肩輿。容與看了一眼那肩輿,無聲地笑了下,并沒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