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始亂終棄。 “你們又睡了吧?”楊悅說。 太直接了,景添的臉當場紅了一截。 剛才洗澡的時候,他有認真想過。 這件事沒必要瞞著楊悅,一來大概率瞞不住,二來他也很需要有一個人傾訴。 “感覺很糟糕?”楊悅開始亂猜,“他讓你不舒服了?你不喜歡他?” 景添答不上來,尤其是最后一個問題。 他甚至不想去思考答案。 見他一直不吭聲,表情愈發(fā)糾結(jié),楊悅著急:“到底怎么了呀,他強迫你???” 他說著站起身來,拿過了一個靠墊,放在了椅子上:“你先坐下,慢慢說。 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很……很過分的事情?” “不是他,”景添僵硬地入座,“是我……我做了不好的事情?!?/br> 楊悅眉頭一皺:“你這么厲害?” “我跟他說,我不記得昨天晚上發(fā)生什么了?!?/br> “……???” “其實……其實記得……”景添抹了把臉,“我就是不想承認,不知道怎么面對?!?/br> 楊悅半天沒吭聲。 “是不是很過分?。俊本疤戆Ш俊?/br> “呃……”楊悅哭笑不得,想了會兒,說道,“也不能這么說。 這種事只要發(fā)生的時候是你情我愿的,事后怎么看待怎么處理都不好勉強的。 除非你在做之前承諾過,你有嗎?” 景添立刻搖頭。 “那也不算很過分吧,”楊悅說,“你只是希望當做沒發(fā)生過,對吧?” 景添放下手,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像是?!?/br> “你真的對他沒感覺啊?”楊悅問。 “我說不上來,”景添說,“我……我有點怕他?!?/br> 從第一次見面時起,他始終對鄭尋千懷著近乎于本能的不安。 不是抵觸,也不是厭惡,是一種接近于恐慌卻又有所不同的奇怪情緒。 昨晚的感受并不糟糕,他現(xiàn)在也早已意識到,過去的自己對鄭尋千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情。 就這么順其自然的繼續(xù)下去,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可他內(nèi)心深處卻有另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提醒他,告訴他最好不要。 “他很兇嗎?”楊悅不解,“沒有吧?” “我好像是……想起了一些東西,”景添說,“我以前跟他相處得不太好?!?/br> “這個我早就跟你說了呀,你整天逼逼他,一副看他恨不順眼的樣子,”楊悅說,“但你們最近總在一起,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挺不錯的吧?” “不是……不是這樣的,”景添搖頭,“我說不上來?!?/br> 當他醒來,看著鄭尋千近在咫尺的睡顏,腦中浮現(xiàn)出的除了熟悉感,還有一些極為陌生的情緒。 和昨晚酒醉時突然襲來的悲傷十分相似。 “就像是我的潛意識在對我說,‘快逃’。” 楊悅眨了眨眼,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然后我就偷偷跑了?!?/br> 景添小聲說。 楊悅抓了抓頭發(fā):“會不會是以前發(fā)生過什么?這個人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才會那么針對他?” 景添搖頭:“不知道?!?/br> 楊悅沉著臉,自責起來:“……我昨天不該叫他過來的。” “不是你的錯!”景添趕緊說道,“昨天亂七八糟的,怪我先犯傻,亂打電話。 我以后不喝那么多了?!?/br> “仔細想想你確實有責任,”楊悅撇了下嘴,“你當初肯定跟他有過些什么,我要是早知道,怎么可能撮合你們呢。” 景添心虛地低下頭:“對不起。” “唉,”楊悅嘆氣,“不是我說,你這個人,真的缺乏一點看男人的眼光。 一個兩個的,都不太行?!?/br> 景添心里一陣冤枉,卻不敢反駁。 “你別想太多了,”楊悅安慰他,“反正做都做了。 姓鄭的也不吃虧啊,你沒欠他什么?!?/br> 景添暗自感慨,楊悅前天還在替鄭尋千說好話,如今知道兩人之前可能有過不愉快,立馬改口,變成了姓鄭的。 他下意識想要替鄭尋千解釋,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戀愛真的沒什么意思,還是朋友好。 楊悅永遠都會為他考慮,他也不希望再讓楊悅有被冷落的感覺了。 反正他倆都沒對象,玩在一塊兒,也是開開心心的。 第28章 關(guān)你什么事 景添一直沒有回復消息,鄭尋千那之后也不再聯(lián)系。 倒是楚忱韜,下午打了一個電話,問他現(xiàn)在何處,昨晚后來去了哪兒,為什么不回消息。 景添對他既沒有隱瞞的必要,也沒有告知的義務(wù),故而回避了他的問題,只是認真的表達了一番歉意。 楚忱韜對此明顯有所不滿。 “我昨天是放下一切特地來見你的?!?/br> 他說。 景天自認理虧,只得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br> “不用道歉,”楚忱韜說,“給我一個請你吃飯的機會,好嗎?” 景添在猶豫過后,不再推拒:“是我的錯,該我請你才對。” 掛了電話,原本躺在床上專心致志玩游戲的楊悅突然開口:“你可別告訴我現(xiàn)在要去見那個姓楚的?!?/br> “不是,”景添慌忙搖頭,很快又再次否認,“不對,是去見他,但不是為了見他!” “那干嘛,去和他決斗嗎?” “我想跟他說清楚,”景添說,“現(xiàn)在這樣拖拖拉拉的,對我對他都不好。” 楊悅坐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說道:“去就去,你千萬得記著一件事。 不可以心軟,他當初也沒有對你心軟過?!?/br> 景添猜想,楊悅指的應(yīng)該是自己過去被甩的事。 楊悅對此不愿詳細描述,大概是認為那樣痛苦的回憶忘了也好,沒必要自尋煩惱,只要知道楚忱韜不是好人就夠了。 過去的自己好像很容易一頭熱的陷入單方面的戀愛中,求而不得,自尋煩惱。 但那應(yīng)該也不是對方的錯吧? 景添自覺十分普通,性格上找不出什么亮點,溫吞又軟弱,木訥無趣,本就不吸引人。 無法得到回應(yīng),也是理所當然。 因為對這段毫無記憶的失敗感情缺乏代入感,景添對楚忱韜始終產(chǎn)生不了太多抵觸,相反,對于楚忱韜毫不掩飾的好感,還產(chǎn)生過幾分受寵若驚的喜悅。 楚忱韜在他的認知里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 被一個優(yōu)秀的人所青睞,誰都會暗自欣喜。 也正是因為這樣,景添認為自己有必要鄭重地、直白地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這樣才足夠尊重彼此。 “你昨天后來好像沒有回學校?”楚忱韜問。 景添微微低著頭,看著面前的餐盤,表情尷尬:“嗯?!?/br> 在出門前,他特地換了一件領(lǐng)子較高的衣服。 鄭尋千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兩個十分明顯的曖昧痕跡。 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 景添不想聊這些,可楚忱韜對此卻是無比執(zhí)著。 “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去哪兒了,”他的笑容顯得很不自然,“連回我消息的時間都沒有嗎?” “我后來沒留意手機,”景添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br> “沒事就好,”楚忱韜說的言不由衷,“但你一直在回避我的問題。 昨天晚上你跟他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 景添是抱著極為誠懇的心態(tài)過來的。 他想要認真地、開誠布公的傳達自己的想法,盡可能地與楚忱韜達成共識。 可現(xiàn)在,重要的是還沒來得及提,他心頭已經(jīng)涌起了一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