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對于自己,她似乎總是有這種能力。 他從未像這一刻般,渴望擁抱她,親吻她,解釋他這幾日來,心里和她同樣的壓抑忐忑。 那種喜悅和痛苦糾纏混雜的燒灼感讓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朝外走去。 只是在el門外等候許久,他卻并未見到時思。 秦川回到車上,如實匯報了情況:“加工廠那邊的一批成品出了點問題,時小姐和同事趕去處理了。走得有些匆忙,忘了帶手機?!?/br> 任憑心中情緒翻滾,傅銘淵面上依然一片平靜:“去工廠。” 秦川點點頭,啟動車子,一路朝郊外駛?cè)ァ?/br> 昨夜剛剛下過雪,雖然大部分的積雪都已融化,但路面仍是有些滑,于是秦川的車開得很是小心。而他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的傅銘淵,說出口的話,也同樣的小心翼翼:“傅總,那個蘇瀾好像是家里和齊總有些淵源,齊總不想動她,不過也答應了,時小姐在el的這段時間,他會盡量讓人多安排蘇瀾出差。” 傅銘淵只是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總算是對這個結(jié)果沒有異議。 秦川微微松了口氣,他跟在傅銘淵身邊多年,自然能發(fā)現(xiàn)他此刻還算好的心情,于是忍不住再次開口:“我看……時小姐工作的事,既然她這么看重,還是不要cao之過急比較好?!?/br> 事關那位時小姐,傅總似乎越來越無法做到冷靜理智。如果那天在車里自己沒有及時胡謅個理由出來,只怕要面對的還不知是什么樣的局面。以至于事后許久,秦川想起來時,都忍不住后怕:那種場面,他可是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了。 好在那些礙傅銘淵眼的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以目前他的這種談戀愛的方式,那位時小姐即使繼續(xù)在el工作一段時間,也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情況出現(xiàn)。 “時小姐也總要有個接受的過程?!鼻卮ㄕ遄弥f道。 傅銘淵沉默許久之后,終于開口:“給傅銘凱找點事做?!?/br> “好的,傅總?!?/br> 見他對此并未有什么特別的反應,秦川終于徹底松了口氣。 而幾乎與此同時,傅銘淵的手機響起來,車內(nèi)安靜的空間里,近乎突兀的聲響幾乎嚇了秦川一跳。 傅銘淵睜開眼睛,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接起之后,聲線毫無起伏:“什么事。” 電話那頭是齊晉憂心忡忡的聲音:“銘淵,有一件事,你聽了先別著急……” 意識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和誰有關,傅銘淵的呼吸驀地一滯。 “時思出了點事……” * 齊晉站在vip病房外的走廊里,再不見平時光風霽月的瀟灑模樣。 他來回踱步片刻,不久之后眼見著傅銘淵自遠處疾步而來,連忙迎上去幾步安撫似的說道:“她還在睡,醫(yī)生已經(jīng)處理過了,只是有點輕微的腦震蕩,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沒什么大事了,你不要擔心……” 傅銘淵宛如冰刃般的目光落到他面上,接下去的話齊晉便有些說不出口,可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叫苦。 他當然知道現(xiàn)如今里面躺著的,是傅銘淵心尖兒上的人。那位小姑奶奶,他可是平時都恨不得供在公司里的??伤慕M里三個人,辭職一個,被派出去出差一個,如今項目出了些問題,底下人安排她去處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又有誰會想到路上能出岔子? 就今天的路況而言,輕微擦傷和腦震蕩,如果是他自己遇上,說不定他還會因為沒有大危險而慶幸不已,可對于面前他這位老同學來說…… 齊晉還想再說些什么,可眼見著傅銘淵越發(fā)蒼白的臉色,原本還想要替自己解釋的話,終是又咽了回去:“……怪我,是我沒囑咐好底下的人?!?/br> 他還想再說什么,傅銘淵已經(jīng)越過他,徑自朝病房里走去。 只是推開病房門之前,他回頭看向齊晉,握在門把上的手緊了又緊,才使聲音能做到平穩(wěn)克制: “幫她辦一下離職手續(xù)?!?/br> 第31章 時思的額頭和左手手臂上都纏了厚厚的紗布,此時還在病床上安靜的睡著,并未醒來。傅銘淵遠遠的看著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上涌,涌到心口處的時候,又突然凝固住,讓他呼吸越發(fā)困難,門口到床邊不過短短幾步的距離,就已經(jīng)走得無比艱難。 走到床前的時候,他的臉色甚至比她還要蒼白。 除了臉色蒼白了些之外,時思的睡顏依舊平靜甚至堪稱安適,似乎和平時并無差別。 可傅銘淵胸前的起伏卻似乎更劇烈起來。 他覺得自己的觀感似乎出現(xiàn)了巨大的障礙,因為……他竟然覺得自己感覺不到時思的呼吸。 傅銘淵的冷靜克制不可抑制的染上了幾分驚懼,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僵硬的指尖直至感知到時思輕淺的呼吸,才仿佛全身脫力一般,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握著時思的手,一時輕不得重不得:生怕握得重了打擾她休息,又怕抓不緊她的話,她不知什么時候便要消失不見。 外人眼里幾乎無所不能的傅銘淵,生平第一次,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恐慌。 不知過了多久,時思終于慢慢睜開眼睛。 呼吸間是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時思有些茫然的動了動身子,緊接著就已經(jīng)看見了床邊的傅銘淵。 僵坐許久的傅銘淵仿佛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傾身撫著她的臉,聲音低沉暗啞:“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看著他蒼白的臉,時思能察覺到他指尖抑制不住的輕顫。所以即使她手臂的擦傷處痛感依舊清晰,頭也昏昏沉沉的疼,但仍是扯出笑容安撫他:“你別擔心,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br> 傅銘淵的手觸及她額間紗布的邊緣:“頭疼不疼?” “不疼了。”時思看著他,目光溫柔。 “那就好。”傅銘淵直到此刻才覺得心臟重新跳動起來,他低頭輕吻著她的指尖,又喃喃重復了一句,“那就好……” * 由于傷得并不重,所以在醫(yī)院里休養(yǎng)幾天之后,時思的精神已經(jīng)好了很多。 坐在回家的車里,時思朝身邊仍是有些擔心的傅銘淵展示她已經(jīng)能揮動自如的左臂:“真的只是小擦傷而已,醫(yī)生都說了沒傷到骨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