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你是不是有病、橫店戀人[娛樂圈]、王府里的小娘子、重返1999、醫(yī)冠楚楚、學(xué)霸男神撩妻入懷、在逃生游戲當(dāng)群演、公子扶蘇(出書版)、朋友,你是在搞事、[快穿]重生的女人
第117章 國際賽(三) 罪魁禍?zhǔn)拙驮诂F(xiàn)場?!?/br> 在靳城為數(shù)不多的童年記憶中, 浮油雞片是父親的一道拿手菜,他也特別愛吃,每次他說想吃雞片了, 不管回到家中的父親有多累, 都會重新系上圍裙,下廚為他做這道菜。 后來, 他跟著魚連海學(xué)藝,烹飪技術(shù)大成后, 試著憑記憶去復(fù)原父親的做法, 如今已經(jīng)能有九成的相似, 可是那一成的缺失的味道, 卻是怎么也找不回來了。 他的祖上不似魚莜的家族那般顯赫,創(chuàng)辦靳家酒樓的曾祖父母當(dāng)初只是海邊普通的漁民, 菜譜都是一代代口口相傳。父母本想等他大一些,再慢慢教他烹飪的,誰料人算不如天算, 靳家突然間傾覆,還未來得及傳他, 這條傳承就斷了。 在餐飲界, 沒有傳承的廚師就像是沒有根的浮萍, 只能憑著花期絢爛一時, 卻永遠(yuǎn)不可能傲視群芳。顧傳璋如果不是靠剽竊孔府菜譜, 只怕現(xiàn)在還會在人家的后院里刷碗。 雖然魚連海并不吝嗇自家傳承, 想把北味宮廷菜的菜譜傳給他, 但是靳城說服不了自己,師父照顧撫養(yǎng)自己長大,已經(jīng)是他一生都難以回報的恩惠了, 他怎么能得寸進(jìn)尺,再去學(xué)魚家的技藝傳承呢? 畢竟,魚家最正統(tǒng)的接班人是魚莜,他也有自己的姓,他姓靳。 魚連海知道靳城心里的堅持和過不去的坎,也沒有強迫他,所以這些年,靳城看似跟著師父學(xué)了很多,但涉及到魚家獨門菜譜的技法,他一樣也沒有學(xué)。 這道浮油雞片,或許是靳家能夠得以保存下來的,唯一一道菜譜。 所以,靳城才會不顧節(jié)目組的規(guī)定,做了這道浮油雞片。 這才是他的根,他喜歡的一直是中餐,只是命運的指南針,一直在把他往另一條道路上面引。 當(dāng)時他剛剛成年,正是站在選擇未來方向的十字路口上,魚連海問他,是選擇留在這里,還是徹底放下過去,選擇一條全新的路。 靳城選了第三個選擇,他既想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去闖一條屬于他自己的路,但同時他也不愿忘記過去,終有一日他會回來,替靳家討回公道。 他很清楚,他若一直呆在中國,哪怕他有著超乎常人的烹飪天賦,只怕也難以和那些有家族傳承的天驕們比拼,而且顧傳璋在烹飪?nèi)锏膭萘Σ恍。羲弥约哼~入這行,勢必會打壓他。 所以他義無反顧地去了國外,他一個學(xué)了十年中餐的人,來到法國,就如同滿級玩家屠戮新手村。他使了一個小計謀,見到了當(dāng)?shù)刈钣忻拇髲N,在他面前用僅用了三十秒將一根完整的黃瓜切成了蓑衣狀,可以拉扯到近一米長,卻不會斷。 那名法國大廚像見到了魔術(shù)般驚嘆不已,當(dāng)場就收了他做了徒弟。 于是乎,他從廚工做起,再到能掌控全局的主廚,再到餐廳合伙人,他的身價水漲船高,同時烹飪技藝也日漸醇熟。當(dāng)時,他在報紙上看到魚莜奪冠的新聞,同時也看到了季軍顧明禮的背景介紹。 他知道回國的時機到了,果斷地辭職,并且去當(dāng)?shù)氐拿朗硡f(xié)會咨詢了一下國際賽的事。美食協(xié)會的人正愁沒有廚師愿意參加,主要是因為有名氣的法廚都很忙抽不開身,這比賽要漂洋過海前往中國去比,本來他們都打算婉拒一場國際賽了,正好靳城站出來替他們解決了這個麻煩。 靠著多年在外的影響力,靳城順利爭取到了國際賽的名額,即刻動身回國。 此時此刻,靳城回顧自己這一路走來的艱辛,發(fā)現(xiàn)其實都是他的必經(jīng)路,哪怕再給他一個機會,他還是會那么做。 靳城當(dāng)著所有評審、現(xiàn)場上萬的觀眾以及十幾臺攝像機,把為何會做這道浮油雞片的緣由,娓娓道了出來,包括當(dāng)年,靳家被人陷害,酒樓被封,靳家夫婦被捕入獄的往事。 全場觀眾們聽得屏住了呼吸,沒想到這一道普通的魯菜里,竟然藏著這樣一樁不為人知的過往。 評委也聽得入了神,忘記了打斷他。 最后靳城的一句話,更是如同平地一聲驚雷,炸翻了全場。 “我就是故事里的那對主人公的孩子,而當(dāng)年陷害他們的罪魁禍?zhǔn)拙驮诂F(xiàn)場……” 靳城一字一頓地念出那個名字。 “他叫顧傳璋。” 大部分觀眾并不知道顧傳璋是誰,疑惑地交頭接耳。而在場的本國評委們,自然都對這位魯菜大拿的名字很熟悉,心里震驚的同時,不約而同地看向觀眾席里的某個方向。 顧傳璋雙手交握在龍頭拐杖上,冷冷地目視臺上,巋然不動,淡定的神色似乎靳城口中說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樣。 他的孫子顧明禮先站不住了,他原本已經(jīng)下場在等待最后的評選結(jié)果,看到法國廚師的評分比自己高,直到自己和冠軍已經(jīng)無緣了,本想繼續(xù)等著看看魚莜的分?jǐn)?shù),只要贏了魚莜,他也不算白來這一遭。 沒成想會遇到這樣的變故,顧明禮最重視自己和顧家的聲譽,哪里容得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在臺上對顧家大放厥詞,當(dāng)即沖到臺上,一把揪住靳城的衣領(lǐng):“你在這胡言亂語什么,我不允許你這么侮辱我爺爺!” “是不是侮辱,你敢不敢讓顧傳璋自己來說?” 靳城看著滿臉怒容的顧明禮,目光像鋒利的餐刀,不避不閃。 顧明禮被他的目光震懾,手不由得逐漸放松,靳城不客氣地攥住他的手腕,輕易地甩開。 只見所有的攝像機此刻都對準(zhǔn)了他倆,顧明禮被閃光燈晃得眼花,口氣又硬了起來:“你也配和我爺爺說話,導(dǎo)演!保安!工作人員呢?你們就任憑這人在這口出狂言,擾亂賽場的秩序?” 靳城沒有理會叫囂的顧明禮,而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直視著臺下那個老人。 然而,主辦方負(fù)責(zé)人此時并沒有空處理,他正在應(yīng)對警察的問訊。不知道怎么會有幾位警察忽然從賽場的側(cè)門進(jìn)來,給他看了一張照片,問在今日的觀眾里有沒有看見這個人。 負(fù)責(zé)人一眼就認(rèn)出來照片上的人是顧傳璋,以他在烹飪界的地位,若非是他年紀(jì)太大,味覺退化,婉拒了當(dāng)評委的邀請,不然主評委的位置哪里輪得到朱會長坐。 負(fù)責(zé)人告訴警察,顧傳璋就坐在第一排的vip貴賓區(qū)。 因為觀眾太多,過道太窄,幾位警察只得避開人流,緩緩朝觀眾席的第一排移動。 “顧傳璋,你連承認(rèn)當(dāng)年之事的勇氣都沒有嗎?” 靳城直接對臺下的顧傳璋喊話。 所有的攝像機此時紛紛調(diào)頭,對準(zhǔn)了顧傳璋。 “我老朽沒做過的事,為什么要承認(rèn)?”顧傳璋雙手借著拐杖的力,坦然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的語氣里有幾分語重心長,又有幾分痛心。 “靳城,我也算看著你長大的,當(dāng)初你父母出了事,我也很難過,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謠言,說我設(shè)計陷害你父母,你有證據(jù)嗎?” 靳城剛想說什么,就被顧傳璋打斷:“如果你有證據(jù),為什么當(dāng)年不拿出來,如今你父母早已逝世,你舊事重提,就算把這些事都扣在我頭上,也無法讓他們起死回生啊……我想你父母如今最大的心愿,是看著你成材,而不是陷在以前的悲痛里?!?/br> 顧傳璋蒼老的嗓音里滿是對逝去好友的可惜可嘆,望向他的目光里沒有怨恨,只有滿滿的同情和長輩的憐愛。他已是風(fēng)燭殘年的年紀(jì),走路要靠拐杖,任誰也無法把這個面善的老人,和靳城口中那個為了利益陷害好友的惡人聯(lián)系在一起。 方才還陷在靳城的故事里,對那位“罪魁禍?zhǔn)住笨谡D筆伐的觀眾們,此刻已經(jīng)被顧傳璋的演技打動,紛紛懷疑起靳城所說的真實性。 或許,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因為急于給父母洗清冤屈,而冤枉了一個無辜老人呢? 前陣子,還有新聞爆出說有些鹵味店,為了吸引回頭客,在料包里添加罌粟,誰能保證當(dāng)初不是靳城他父母利益熏心,為了剩那幾毛半分利,采用那廉價的毒豆芽? 現(xiàn)在的人啊為了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可不能聽信一面之詞。 而有些觀眾因為聽說過顧傳璋在魯菜界的地位,而徹底相信了他,從而責(zé)怪靳城怎么這般無禮,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欺負(fù)誹謗一個老人…… 顧傳璋此話也是說給靳城聽的,意思是就算你找到了什么證據(jù),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申訴期已過,法院也不會受理,何必鬧得這么難看,他因此錯失了比賽的機會,而顧家并不會為此損失半分。 靳城站在臺上,對臺下的變動一覽無遺,他看見那幾個離顧傳璋越來越近的警察,眉尾挑起一絲弧度,又被他壓下去。 臺上的年輕男人沉默不言,似是被說服了,聽著臺下觀眾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顧傳璋知道風(fēng)向已經(jīng)徹底倒向自己這邊。 顧傳璋心下冷笑,混跡了這么多年,他從一個無名小卒,到如今身價過億、名利雙收的連鎖餐飲掌權(quán)人,只有他坑別人的份兒,從未翻過船。連靳家夫妻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個小狼崽子竟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還想動他? 突然有幾個穿著警服的人來到他面前,擋住了顧傳璋的視線。為首的警察再度和照片上的人確認(rèn)了他就是顧傳璋,對其他人說:“就是他,帶走。” 顧傳璋眼睛里閃過慌亂,擠出一個良善而無辜的微笑:“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靳家的事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什么靳家?”為首的警察一臉問號,不耐煩地說,“抓沒抓錯人,先到局子里再說吧?!?/br> 顧傳璋大驚,警察見他磨磨蹭蹭半天不動彈,看他拿著拐杖,念他腿腳不好,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兩個身材精壯的警察干脆一左一右,直接把顧傳璋給架了起來。 第118章 國際賽(四) 萬物皆可天婦羅。……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 驚呆了。 顧明禮像是忽然驚醒一般,朝著警察離開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觀眾議論紛紛,評委也按捺不住, 交頭接耳起來:“難道當(dāng)年靳家的事, 真是顧老爺子做的???” “應(yīng)該是板上釘釘了,不然警察也不會直接把他帶走啊……” “唉, 真沒想到會出這樣一檔子事,朱會長, 你說這菜我們還評不評了?” 有評委探頭去問朱會長, 希望他能主持大局。 朱會長回過神來, 輕咳一聲說:“評, 當(dāng)然評……等我緩緩啊?!?/br> 他也沒想到自己就是來當(dāng)個評委,能吃到這么一件大瓜。 靳家當(dāng)年那事他也知道, 當(dāng)時鬧得多轟動啊,上了報紙的頭版,他曾經(jīng)去過靳家酒樓吃飯, 記得他家的海鮮燒得極為不錯,吃得他是臉頰泛紅, 連魚刺都沒放過。他覺得靳家要是不出事, 靠那手藝把酒樓開遍魯?shù)厥窃缤淼氖? 對此很是惋惜來著。 朱會長重新拿起話筒:“靳主廚, 對于您的經(jīng)歷和您做這道浮油雞片的初衷, 我表示惋惜和理解, 但是比賽有比賽的規(guī)則……” 朱會長的話音剛落, 就見靳城朝臺下鞠了一躬:“占用了大家的時間我很抱歉,我自動放棄比賽的資格……” 魚莜也愣了,事情在按師哥的計劃發(fā)展, 她總覺解決得太過順利了,那些警察真的是因為查到了當(dāng)年靳家的事,帶走了顧傳璋? 這警察來得也太及時了吧,而且看剛剛顧傳璋的表情,似乎十分意外…… 魚莜朝阮湘琴的方向看去,只見她睫羽垂下,不知在想寫什么。 顧傳璋也是她的師父,她居然一點也不意外?而且也沒有站出來幫顧傳璋說話,是怕引火燒身嗎? 魚莜默默收回視線,不再去想其他,她來都來了,總要把比賽比完。 “感謝靳主廚給我們帶來的故事,剛剛只是一個小插曲,我們的比賽繼續(xù)……” 主持人岔開話題,用輕松的語調(diào)來緩和現(xiàn)場的氣氛,讓禮儀小姐繼續(xù)把阮湘琴的菜品呈上評審席。 如今場上的七位選手中,靳城已經(jīng)退賽,顧明禮和韓國主廚因為分?jǐn)?shù)太低,也失去了競爭冠軍的資格。目前可能拿到冠軍的,只有魚莜、阮湘琴、日本的青木大輔以及拿到了十六盞燈的法國主廚。 只見大屏幕里投射出餐盤里的特寫,入眼的是紅配綠的撞色。盤子里偌大的魚頭被分為了兩扇,一扇鋪滿了紅艷艷的剁椒,一扇鋪滿了青翠的青椒,像是青草地里開出鮮艷的花朵,艷麗吸睛。 阮湘琴做的是一道家喻戶曉、如今幾乎遍布了各地飯館的湘菜剁椒魚頭。她打得是和魚莜一樣的主意,尋常的菜品未必就輸給精致高檔菜,把人們刻板印象里的家常菜做得驚艷顛覆,會更加分。 熱騰騰的霧氣混合著魚的鮮香、辣椒的刺激香,飄進(jìn)評委們的鼻腔,這股麻辣的沖味,已經(jīng)開始刺激他們的舌根分泌唾液。 其實很多人覺得吃一道美食就要去它的發(fā)源地,不然就會覺得不正宗,比如吃米粉要去常德,吃火鍋要去四川,吃辣要去湖南,在其他地方的飯館吃,總覺得味道欠缺了點啥。 其實這問題就出在調(diào)料上,四川盛產(chǎn)花椒,當(dāng)?shù)靥禺a(chǎn)的青花椒從唐代起就是“貢椒”,其特有的麻香味兒遠(yuǎn)勝于普通的花椒,用這樣的花椒來做火鍋底料,怎么會難吃呢。而做剁椒剁辣子的紅辣椒,還數(shù)湖南最正宗,那里幾乎家家都會腌制剁椒的手藝。 魚莜也是個愛吃辣的人,方才烹飪的時候她就看出來,阮湘琴特意從家鄉(xiāng)帶回來的那串紅椒品質(zhì)極好,這盤剁椒魚頭一定入味兒得很。 有些不能吃辣的評審嘗了一口魚頭后,頓時辣得臉頰都出了汗,從舌尖一路麻到了舌根,但還是忍不住又嘗了一口,這就是辣椒的魔力。 代表認(rèn)可的燈牌接二連三地亮起,到第十九位評委,已經(jīng)亮起了十七盞燈了,最后一個評委看起來有點糾結(jié),而最后還是按下了按鈕。 18票,目前全場的最高票。 青木大輔的壓力劇增,他以為這三名中國主廚里,魚莜的實力最高,但現(xiàn)在看來,阮湘琴也不容小覷,是位勁敵啊…… 阮湘琴對這個分?jǐn)?shù)還算滿意,這道剁椒魚頭于她的意義,就像浮油雞片于靳城一樣。她會做的第一道湘菜就是剁椒魚頭,這么多年過去,這道剁椒魚頭被她不斷改進(jìn),已經(jīng)是最好吃的版本了,也是她家酒樓的招牌菜。 她跟顧傳璋學(xué)得那手孔府菜,到底是別人家的傳承,加上魯菜和湘菜本來味道就天差地別,阮湘琴吃不慣又做不慣。重新做回自己拿手的湘菜,哪怕這回丈夫并沒有陪在她身邊幫她出謀劃策,阮湘琴也倍感自信,她不信還有做的比她更好吃的剁椒魚頭了。 魚莜和青木大輔幾乎同一時間完成,主持人詢問他倆誰先,青木大輔舉手示意,說他做的菜品要出鍋趁熱吃才好吃。主持人看向魚莜,魚莜點點頭,她并不在意這幾分鐘的時間。 旁的選手都是用餐盤盛菜,而魚莜用的是自帶的砂鍋,短時間內(nèi)也不怕涼掉。 當(dāng)青木大輔的餐品投在大屏上,幾乎所有觀眾都認(rèn)了出來,魚莜笑了笑,怪不得他說要趁熱吃,原來他做的是日本的國民美食,炸天婦羅,確實天婦羅這類炸物,一涼下來就不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