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故人 第二天,昭陵在李文昭醒來之前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丫鬟們嘴角都是帶笑的。 昭陵不由問正在給她梳頭的月華,“今兒有什么好事兒不成?”否則這些丫鬟們,怎的這般開心? 月華一聽,抿唇一笑,對昭陵道,“當然是好事兒了?!闭f著看著昭陵,目光閃亮。 昭陵哦了一聲,不解道,“那你倒是說來聽聽。”府中的任何事兒,她都不能放過蛛絲馬跡! 月華一聽,不由紅了臉頰,卻還是笑著道,“昨天夜里,二少奶奶您不是在二爺?shù)姆坷镞^夜了嗎,所以呀,我們這些西院兒的丫鬟們,自然是開心的了。” 昭陵一聽,不由一哽,“你說的好事兒,便是這件?” 月華一臉的驚詫,“當然了二少奶奶!從今天起,您便是名正言順的二少奶奶了。” 昭陵“……” 默了一會兒,昭陵無奈道,“我在二爺?shù)姆块g里過夜,是二少奶奶,在自己的房間里過夜,也是二少奶奶,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么不一樣的嗎?”她就沒搞明白了,原來這便是他們說的好事兒? 昭陵是不懂,月華卻是不贊同的,一聽此言,忙道,“二少奶奶,這話可不能這么說呀,這之間的不同,可大了?!?/br> 說著,月華便一一的給昭陵道,“您看,您之前雖然也是二少奶奶,可是,您沒有和二爺同過房,那就說明,您還沒有被二爺認可,可是現(xiàn)在,您和二爺同房了,您以后,便是經(jīng)過二爺同意的正兒八經(jīng)的二少奶奶了,是二爺?shù)呐恕!?/br> 月華說這話,說的頗為動聽,若是別人聽了,定然是心情澎湃,可是昭陵聽了,卻是暗自皺眉。 什么二爺?shù)呐瞬慌说??她才不要做呢!不過,這些話也不能說,她便無語了一陣,點點頭,任著他們?nèi)チ恕?/br> 不過有一點兒,“我并沒有和二爺同房呢。”昭陵不由皺眉糾正這個問題。 月華一聽,怔了一下,隨即趕忙搖頭,“二少奶奶,不管您有沒有和二爺通過房,但是您和二爺一起睡了,那便是了。” 隨后在昭陵耳邊兒輕聲道,“只要您不說,二爺不說,現(xiàn)在還有奴婢不說,就絕不會有人知道您還沒有和二爺同房的,您還是正兒八經(jīng)的經(jīng)過二爺同意的二少奶奶,到時候,便是傳到了夫人哪里去,二少奶奶您也有臉?!?/br> 昭陵一聽,本來還不屑一顧的,可聽到朱麗也會把她正眼相看的話,那就不一樣了,她做這么多是為了什么? 不就是想要博取他們的信任,在然后把他們狠狠的背叛嗎? 想到這里,昭陵的眸色轉(zhuǎn)冷,思緒微頓,月華在一旁連著叫了兩聲,才回過神來。 “二少奶奶?”見昭陵的神色有點兒不虞,月華以為是那句話觸犯了昭陵,不由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昭陵回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我沒事兒,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兒?!闭f著,看了看銅鏡中已經(jīng)打扮好了的美人兒,昭陵滿意道,“好了,我們?nèi)ソo母親請安吧。”說罷,站起身便往外走,月華忙跟在身后。 待到了朱麗北院的蘭芷居,昭陵進了里間兒,走向朱麗給朱麗行禮,“兒媳給母親請安?!?/br> 朱麗的眼睛下方有厚厚的黑眼圈兒,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昨日沒睡好的緣故。 想也是,自己的兒子被人下毒謀害,但凡是個有心的母親也不會如此大大咧咧不聞不問。 朱麗的確是沒睡好,卻不是因為此事兒,昨日夜里,,她和李志吵了一架,卻是因為李夢之的婚事兒,所以現(xiàn)在才會這樣。 現(xiàn)在眾人晨昏定省,朱麗也沒什么心思應(yīng)付,聽罷點點頭,便擺擺手,“好了,今日不用你們長留,沒事兒的話便下去吧?!?/br> 這里也只有昭陵和李夢蝶李柳氏等人,聞言紛紛應(yīng)是,退了出來。 昭陵一邊兒走,還一邊兒在想,昨天出了那樣的事兒,朱麗今日肯定又是好一番訓誡來著,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松的便過了關(guān),真真兒的是怪哉。 昭陵一人在最后,其他人早已經(jīng)走了,她才出了院子,轉(zhuǎn)個彎兒,身后的月華見狀正要提醒她,卻已是來不及。 前方迎來一人,雙方不曾料到,就此相撞。 因為昭陵是微低著頭,所以是撞的額頭,她正想事情呢,被這一撞,頗惱,“哎喲”一聲捂著額頭,抬頭看向不知是那個不長眼的人撞到了自己,卻在這一看之下,整個人都失了神。 和昭陵對撞的,是一個年約四十上下的男子,男子劍眉星目,隱隱于李文昭有點兒相似,五官輪廓皆是熟悉中的模樣,哪怕是歷經(jīng)時間的洗禮,亦是不減當年的風采,反而更有一股成熟的韻味兒。 可偏偏就是這一張臉,讓昭陵簡直是恨到了心窩子里,刻入最深處的靈魂,便是對方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可偏偏就是這一張臉,讓昭陵簡直是恨到了心窩子里,刻入最深處的靈魂,便是對方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昭陵呆著,實則內(nèi)心的恨意洶涌而起,差點兒便迫發(fā)而出,對著對方的臉門子抽去,在化作利刃,將對方千刀萬剮! 好在身后月華及時出聲,“見過侯爺?!币宦?,驚醒了昭陵。 昭陵忙扭了扭頭,行禮,“兒媳見過侯爺?!甭曇粞谥?,甜甜的,絲毫聽不出里面夾雜的滔天恨意。 李志回過了神,一雙犀利的劍目掃過兩人,隨后目光定在昭陵的身上,問,“你是老二家的?”此人他沒有印象,又自稱兒媳,如今忠伯侯府除了一個三少奶奶李柳氏,便只有老二家的一個虞朱氏,想來,便是此人了。 昭陵一聽,輕輕的點點頭,“會侯爺?shù)脑挘瑑合闭??!?/br> 李志笑了,笑聲頗為豪爽,又透著一股溫和的氣息,“原來便是你?”他上上下下的仔細瞧了瞧昭陵,不由點點頭,“倒是個不錯的?!?/br> 這番表現(xiàn),若是平常人見狀,定只是覺得這個忠伯侯李志,為人好,待人接物什么都是好的,連昭陵這種在自己的兒子新婚之夜尋死的女子,都會稱贊一聲好。 可是昭陵卻知道,在李志這般一副大圣賢儒的模樣之下,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狼子野心,惡毒的面目永遠的潛藏在他的淺淺儒笑背后。 他現(xiàn)在說著她一句好,卻不知在他的內(nèi)心里,不知道此刻怎么將她恨之入骨,千刀萬剮了。 昭陵強忍著沖上去質(zhì)問李志,二十年前,為何要那樣做的原因,亦或者是和他同歸于盡的心思,面上揚起一抹嬌羞的淺笑,“侯爺謬贊了,兒媳愧不敢當?!?/br> 李志一聽,哈哈一笑,搖搖頭,便道,“我知你所想,不過,既你已入我忠伯侯府,那日后便是我忠伯侯府的人,不管如何,過去的都過去了,之前的事兒,本侯理解你,你也勿要多想了,只要你日后真心的侍奉著老二,自是一樣的?!?/br> 反之,則是人人得而誅之?昭陵心想,低垂的頭,唇角不由掀起一絲諷笑,卻是淺淺行禮回道,“是,兒媳定然謹遵侯爺教誨,全心侍奉二爺,讓二爺身子,早日康復?!?/br> 李志聽罷,點點頭,隨后揮揮手,便道,“此次時間有限,本侯還有事兒,日后有時間,你于本侯詳談一番便是,今日,本侯便先走了?!闭f罷,邁步離開。 昭陵列身,嘴里恭敬道,“侯爺慢走?!倍螅酒鹕?,目光直直的盯著李志離去的身形,雙手緊握成拳,壓抑著內(nèi)心的恨意翻涌,就連指甲陷入手心都由不自知。 而李志行至一半,轉(zhuǎn)身看去剛剛和昭陵相遇的地方,眉頭微轉(zhuǎn),不由露出一絲惆悵來。 身邊兒的小廝見了,忙問,“侯爺,怎么了?” 李志回神,搖搖頭,“沒事兒,不過是想到了一些舊事兒罷了?!?/br> 想到了,剛剛他那兒媳婦,竟然是極像了她。 昭陵……陵兒…… 李志心里微念,搖搖頭,謂嘆一聲,轉(zhuǎn)頭,“走吧?!毙P應(yīng)是,腳步匆匆,離去。 ……………………………………………… 昭陵走到一半的時候,卻是突然想起了李文圳,三日之約。 自己是應(yīng)呢?還是應(yīng)呢?想了想,昭陵還是對月華道,“你先回去罷,我想自己一個人轉(zhuǎn)轉(zhuǎn)?!?/br> 月華不疑有他,低聲應(yīng)是,便退了下去。 昭陵一個人在原地轉(zhuǎn)了一會兒,確定了沒人兒,這才一個人,悄悄兒的往李文圳的東院華辰居而去。 其實她大可大搖大擺的去,只是昭陵心里有鬼,就總怕別人瞧見了。 再者說,避嫌,總是好的。 七摸八拐的到了李文圳的院子,昭陵憋了一通的氣,卻是不做停留,直接便推了院子門,進去了。 另昭陵詫異的是,門竟然是開著的,而且沒有守門的人,隨即不由想起別人說的,大爺?shù)脑鹤永?,只有兩個下人,也就釋然了。 昭陵不敢大喊,便獨自順著抄手游廊往前走,李文圳的院子夠大,卻是足夠簡單,絲毫沒有作為忠伯侯府兒子的那種富貴感覺。 ☆、著急 不過倒是清幽,往前一段兒,有一個小湖泊,昭陵瞧著驚喜,正準備過去瞧個清楚,突然眼中竄進一抹粉紅。 昭陵下意識停住腳步,粉紅色轉(zhuǎn)眼逼近,細細一看,竟然是個身著粉色衣裳的少女,她臉帶怒色,手捏成鉤狀,直擊昭陵前面。 昭陵沒能躲開,一把被少女掐住脖子,少女沒有用力,倒也不疼。 “你是誰?”女子橫眉倒豎,厲聲詰問昭陵。 昭陵在腦子里面想了想,想起別人說大爺身邊兒的兩個人,一個叫長決,另一個叫玉竹,長決就是推輪椅的那個家伙,昭陵是見過的。 那么這個,就是玉竹了? 昭陵有點兒詫異,沒想到,玉竹竟然是個女子。 昭陵一時想的有點兒出神了,玉竹見對方直直的盯著自己看,不由有點兒腦了,手勁兒微微用力,再次喝道,“看什么看?快說!你是誰?!怎么會到我們院子里來?” 昭陵吃痛,回過神來,忙道,“玉竹姑娘,我……咳咳,我是來找你家主子的?!彼黄挠悬c兒難受了,不由開始掙扎,真沒想到,這個玉竹,看著柔柔弱弱的,竟然是個會武功的,看樣子,應(yīng)當還是不弱的樣子。 玉竹一聽,秀氣的眉頭一扭,哈一聲嗤笑出聲,“你找我家爺?”她不由拿眼眸微微掃視昭陵,上上下下,上凸下翹,在看看自己,額…… 這是比不得的,玉竹一搖頭,又惡狠狠的道,“少給我撒謊了,我遇見你這種人,不是一次兩次了,告訴你,最好說清楚,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不說的話,小心我殺了你!” 昭陵一聽,渾身不由一顫,她再次對玉竹感到抱歉,真沒想到,自己把她看成小姑娘,真是看錯了,人家可是開口閉口都可以輕輕松松的說殺人了!而且說的還臉不紅,心不跳的,一看就知道是對此習以為常了。 可在此同時,昭陵也不由暗自猜測,李文圳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奴婢?而且,他這里難道經(jīng)常有人來嗎?怎么沒有聽說過? 昭陵上次之后,便仔細的想了想,李文圳會說出幫自己殺自己的父母的話,第一,除了是這個人真真的沒有絲毫的良心,否則怎么會說出如此欺師滅祖的大話來? 便是李志和朱麗當年那般狠毒,可自己的父母,卻是沒有動手的。 可李文圳顯然不會是這種人,那么既然不是這種人,那便只能是一種了。 除非,李文圳根本就不是李志和朱麗的兒子,而且,還可能跟朱麗他們有仇,也有可能沒有,這個,是昭陵目前想到的最合理的說法。 可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為什么朱麗他們會沒有察覺?李文圳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一切,太多的疑問,讓昭陵很是糾結(jié)的同時,也像是看見了一道門,一道,能夠讓她更有力對李志和朱麗他們行駛復仇的門。 而且,聽李文圳說,自己的這個原身,好像還有什么身份。 這一切,都得要李文圳來解密。 此刻,昭陵并不擔心玉竹會殺了她,既然是李文圳叫她來的,那他肯定會有所準備的,是以,她絲毫不把玉竹的威脅放在眼里,轉(zhuǎn)眼看了看四桌,沒有一個人,可是她相信,說不定,李文圳就在某一個地方,正看著她呢。 他不出來,只是在考驗她而已。 越是這么想,昭陵就越覺得是有這種可能,眼珠兒一轉(zhuǎn),盡管被玉竹掐著脖子很難受,可昭陵還是漲紅了臉,喊道,“李文圳,你不是叫我來給你答復嗎?既然你說了,我也來了,可是現(xiàn)在,這個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說罷,歇了歇,卻是沒什么動靜,反倒是玉竹更惱了,“你鬼叫什么叫?在叫,我真的殺了你?。 闭f著,眼眸便是逐漸放冷,殺意濺出了。 昭陵心顫,還是顫著聲音道,“李文圳,你還不出來嗎?你真的想要讓她殺死我?你不想和我合作了?李文圳……” “這是你逼我的!”昭陵正喊得賣力的時候,玉竹被弄的不耐煩了,神色一變,冷著聲音說道,同時,手中的力道便加強了。 “住手!”那一瞬間,昭陵真的再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離她是如此之近,仿佛只需玉竹再次發(fā)力,她便再也不能睜開眼睛,看著這個世界了。 而李文圳的這聲住手,就好似是九天一般的音賴,讓她瞬間從頻臨地獄的邊緣站到了廣闊美麗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