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南宮云正半靠在軟榻上,欣賞著李若愚那泡在水盆里的小腳。這女子模樣生得美,可是最美卻是這手腳,只看那一雙腳兒,小腿纖瘦,腳踝美妙天成,腳趾圓潤纖長,就連按指甲也是圓鼓的粉紅色,竟然讓人有種將那腳趾含在嘴里的沖動。 只看了一會,心內(nèi)的氣血又是微微翻涌,當(dāng)聽到了沈如柏在船艙外的聲音時,他才起身走向若愚,同時懶洋洋地說道:“進(jìn)來回話吧。” 那沈如柏是知道南宮云得了手的。事實上當(dāng)初在碼頭登船時,他親眼見到昏迷的若愚裹著毯子被這南宮大人抱在了懷中,他知道李若愚落到了南宮云的手里必定是要遭到一番折辱的,這幾夜來都是寢食難安,心內(nèi)如同火焚。 今日來向南宮大人稟報事宜,其實也是借機(jī)會探查一下若愚的情形。 雖然心內(nèi)早就有了些準(zhǔn)備,當(dāng)他依言入內(nèi)時,卻還是被眼前的情形呆愣住了。 只見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女子身著寬松的白衫睡袍,坐在床榻邊,滿臉的困窘,身子不住地往后躲,而她一只白潤的腳兒卻被南宮云牢牢地抓握住。 那一向有潔癖的男人竟然毫不忌諱地親吻著碧人那玉琢般的腳趾,薄唇慢慢地蠕動著,同時一雙冒著邪氣的眼兒卻微微飄向了立在門口的沈如柏,似乎是挑釁,又像是炫耀…… 若愚倒是絲毫沒有覺察到這番情景的尷尬,除了覺得被他親近的厭惡外,真心覺得方才的腳算是白洗了,又被弄臟了! 當(dāng)他終于放開了若愚時,儒雅地拿起一塊方帕擦了擦嘴,瞟了一眼沈如柏身側(cè)緊握的拳頭,這才起身道:“隨我到一旁的書房吧!” ☆、第 90 章 沈如柏吸了口氣,抬眼看了那瑟縮在床榻上的少女一眼,跟在了隨著南宮云入了一側(cè)的書房。 南宮云坐定后,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暗沉的沈如柏,說道:“怎么?心里難受了?” 這種明知道是傷疤還非要扯開伸出手指攪動的行徑,的確是南宮云這廝能做出的事情。沈如柏壓抑著聲音道:“下官豈能,我與那李若愚早已經(jīng)緣盡,如今也快要與白家小姐成婚……” 南宮云挑了挑眉梢,突然站起來走到沈如柏的近前貼著他的耳朵道:“你我都是男人,又何必說那些場面的?待我玩膩了,借你幾日可好?” 沈如柏聽了猛地一震,不由得驚疑地望向了南宮云。 如果那沈如柏方才乃是肺腑之言,他要么婉言謝絕,要么笑而接受。若是不放在心上的女人便是個玩物而已,就算共用又有何妨? 但絕不應(yīng)該是他現(xiàn)在這樣的反應(yīng),仿若他的妻子被典賣入了青樓般驚詫,還真是與方才的推脫之詞大相徑庭。沈如柏抬頭看到南宮戲謔的神色,立刻醒悟他乃是用言語試探自己,馬上收起了驚慌的神色,就算要開口謝絕了南宮大人的割愛,也為時晚矣,到底南宮云看破了心底的真意…… “哈哈哈……”南宮云探破了沈如柏的心事,暢快地開口大笑,“沈大人,有賊心而沒膽量可是成不了大事兒的……不過聽說白家小姐善于飲醋,大人當(dāng)潔身自好,看來到底是要辜負(fù)我這一番美意了。男兒嘛,當(dāng)以建功立業(yè)為先,待得漠北事成,你又何愁沒有美姬環(huán)繞?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沈大人?” 這話都讓南宮妖人說得左右堵全了,沈如柏只能僵硬著臉,默不作聲。 剛剛試探出沈如柏的心意,又想到他這樣只能在一旁看卻吃不得,只能將屈辱憋在心底,南宮云一時間心情大好,聲音也不自覺地放大了一些。 他倒不擔(dān)心沈如柏會反水,這位沈家二少也不過是他豢養(yǎng)的一頭惡犬,雖有尖牙,奈何脖頸上卻是戴著帶刺的項圈。便是偶爾無聊,踹上一腳又能如何呢? 是以逗弄了沈如柏后,南宮云愉悅地鋪展開了手里的羊皮海圖,指了指航海的路線道:“第二批火藥強(qiáng)酸連同建好的戰(zhàn)船也要準(zhǔn)備穩(wěn)妥了,這都是壓要運(yùn)到東海國賣上大價錢的。此次除了給我們司馬大人的一份‘大禮’,其余的收獲就全看它了。這批戰(zhàn)船乃軍中利器,除了我們大楚,其他藩國都是垂涎三尺,在東海國你要安排人手好生謀劃,賺足了銀子,自然也少不得你那一份……在官場上要縱情馳騁可是少不得你的那一份的?!鄙蛉绨匦闹袗琅嫔蠀s是不顯,口中連連稱是。 再說那隔壁的若愚,等南宮云和沈如柏出了屋,一出溜蹦下了床,在桌上拿起一只茶杯,輕輕走到墻邊,將茶杯倒扣在墻上,耳朵貼在杯底。 隔壁書房里南宮云和沈如柏的對話便通過茶杯攏音傳到了若愚的耳中。聽到船上還有火藥強(qiáng)酸盡是要賣到東海國的,若愚心中一驚,手中的茶杯微微地滑動了一下…… 褚哥哥造的城墻不就是因為那強(qiáng)酸倒塌的嗎?而且那堅船利炮賣給東海?她聽褚哥哥給自己念讀各地的地方圖志時說起過,那東海國乃是一海患,經(jīng)常越海登入大楚海疆,侵?jǐn)_沿海的民眾…… 茶杯在木墻上移動時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音。書房中的沈如柏沒有聽到任何異樣,而南宮云耳朵微微一動,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隔壁若愚所在的房間,微微瞇起眼兒,然后轉(zhuǎn)頭來繼續(xù)吩咐著沈如柏。 待得瑣事盡數(shù)交代清楚后,南宮云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著沈如柏默默退下,然后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繼續(xù)朗聲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快速地閃出房門,來到臥室的房門前,一下子推開屋門。只見那李二小姐正跪坐在靠著墻角的小桌上,半撅著小屁股,側(cè)著臉,緊貼在茶杯上聽墻角。她似乎也沒料到剛才還在隔壁說話的南宮云一下子來到眼前,被抓了個現(xiàn)行。 還沒等陰沉著臉的南宮云發(fā)難,李若愚的一只茶杯已經(jīng)扔砸了過來,并大聲地控訴道:“大壞蛋,竟要把我送人。送就送吧,送誰不好,偏送給那沈如柏,不知他是我妹夫嗎?難道你夫子教給你的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南宮云只當(dāng)她在偷聽自己的機(jī)密,不曾想這癡女單抓住了他逗弄沈如柏的那一句。當(dāng)下單手接住那茶杯,啞然失笑,走過去將她從桌子上豎抱了下來,溫言問道:“這么說來,不送給他,送給別人便成了?” 若愚扭著頭,皺著眉,小聲地說道:“若愚腦筋不好用,認(rèn)人太慢。南宮哥哥你莫要把我送人可好?若愚會乖乖的,大不了天天拿腳喂給你吃。” 南宮云這回是徹底被她都笑了,只是將她緊攬在懷里,貼著她的小耳垂說道:“一雙玉足哪里夠吃。若愚這一身的細(xì)rou都給南宮哥哥品嘗可好?”這話說完,便看玉人那如雪凝成的雙頰飛上了兩抹紅霞,就連那小巧圓潤的耳垂也是粉紅可愛的緊。當(dāng)下便笑著又吻了吻她的雙頰。倒不敢太過孟浪,只將她放在榻上,相擁著入睡。 到了第二日,那南宮云倒是沒忘了正事。梳洗吃過早飯后,便叫若愚查驗?zāi)切┙ê玫膽?zhàn)船。這船塢距離萬州有段距離,原來乃是一個廢棄的船塢,被他改造一番后成為臨時艦船的場所。待得這批戰(zhàn)船修建改造完畢后,便秘密地送往東海國,到時這個廢棄的船塢就會恢復(fù)原樣,船過水無痕。 此番讓若愚查看,若是真有破綻,他也不打算改進(jìn)。軍工上的生意,總是要留有一手,才能百戰(zhàn)不殆。 那若愚現(xiàn)在變得嬌氣得很,他記憶當(dāng)中從來都是樸素干練,親力親為的李二小姐如今卻是必須讓婆子跟在身后打傘遮住那毒辣辣的日頭,又兩只手因著畏懼海風(fēng)寒冷,兩只手插在南宮云命人拿來的暖手狐皮筒里,這才慢慢悠悠地走到甲板之上。 李若愚也是事先看過圖紙的,所以便是撿著大船的幾處要緊的地方驗看。因著這船體已經(jīng)被南宮云改造了一番,有許多細(xì)節(jié)也與李家的造船之法背道而馳。若愚看不大懂,便不停地問著南宮云,直到南宮云講解明白后,若愚才有些恍然大悟,時不時地發(fā)出哇的驚嘆。 大凡男子都希望自己的能力得到心儀女子的肯定,無論這床上的,還是塌下的,皆是如此。南宮云從李若愚這造船世家女的嘴里聽到了贊嘆,心內(nèi)不禁微微得意。 那若愚也是玩心重的,這幾艘大船檢查下來,走走停停。一會被天上的海鷗吸引了過去,一會又吊著脖,望向海面,說是要嘗嘗這海魚的美味。南宮云初時還耐著法子解答她種種幼稚提問,可是時間久了,也是有些不奈,單手拎著她的手腕,陰著臉說道:“快些眼看完畢。到了晚上,船便要出發(fā),你還要隨我趕路入京去。若愚被他申斥得小臉微微一垮,兩眼變得有些暗淡。 南宮云便柔緩了聲音道:“你快去看,我命人替你去釣海魚可好?” 若愚一聽,這才破涕而笑,命那婆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汁,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插在皮筒里,探頭探腦去看那戰(zhàn)船甲板下核心主軸的運(yùn)轉(zhuǎn)。就在這時,南宮云轉(zhuǎn)身叫來幾名水手,讓他們?nèi)メ瀻讞l大魚,送到廚子那里以作晚餐。 當(dāng)他回轉(zhuǎn)過頭時,李若愚探進(jìn)甲板里的小腦袋也縮了回來,抬頭對著南宮云說道:“這主軸上的細(xì)軸用粗軸代替,變得結(jié)實了好多。若愚以后如若再參加百工大賽,只怕一根竹竿捅不散這戰(zhàn)船了,這可如何是好?” 南宮云笑著將她拉起,攬在懷里,說道:“等入了京城,我便將你金屋藏嬌,替我生兒育女,哪里還會讓你參加什么百工大賽?!?/br> 一時間,若愚又被他說得面紅耳赤。 待得在大船上吃過了一頓魚餐之后,南宮云便要帶著李若愚上岸趕路了。李若愚轉(zhuǎn)身看了看,不放心地問道:“楚婉娘何在?哥哥說話可是要算數(shù)的,婉娘不走,我哪也不去?!?/br> 南宮云挑了挑眉,他原想是待他走后便命人將楚婉娘扔入海中的。但又一想,這小女子古靈精怪,反復(fù)無常,總要那捏住一些把柄在手才好擺布。是以便命人將那楚婉娘從大船上提拉了下來。此時,天色已晚,附近的漁船都收船修息,返回了漁村,正是戰(zhàn)船出發(fā)的好時機(jī)。不然這么大的戰(zhàn)船,難免被人看見,總會有些風(fēng)聲流傳出去的。 此番轉(zhuǎn)賣給東海國的,除了若愚檢查的那艘大戰(zhàn)船外,還有若干沖鋒艇。 南宮云一直候在海邊,看著船只盡數(shù)出了港,召來手下一會兒將參與改建戰(zhàn)船的船工盡數(shù)殺死,縛上大石,投到海中。 當(dāng)他上了馬車剛走不久,若愚半靠在車廂上,心內(nèi)默默地數(shù)著數(shù)。當(dāng)默念了一會后,真是狠狠地捏著自己的大腿,才忍住那要脫口而出的“咔嚓”聲。 就在這時,遠(yuǎn)處陰沉的大海傳來了一聲轟然巨響。 ☆、第 91 章 南宮云聽到了那異樣的巨響臉色不禁不一變,快如閃電地揭開了簾子跳下馬車,因著剛剛拐了一道山頭,他又快走幾步上了山頭望向了原本應(yīng)該是漆黑一片的海面,只見那里居然是沖天的火柱,伴著沖天的火光,可以看到那艘大戰(zhàn)船已經(jīng)開始傾覆。 南宮云臉色鐵青,不由得喃喃道:“怎么會這樣?”這些戰(zhàn)船乃是他親手督建,就算真有什么瑕疵而導(dǎo)致傳神傾覆,也絕不會有炸裂開來這樣的情形…… 南宮云的腦子轉(zhuǎn)得極快,來回推演了一遍后,突然目光一沉,全身僵硬,須臾間疾步轉(zhuǎn)回到了馬車處,當(dāng)撩開門簾是,若然不出所料,可是原本該在車廂里的李若愚和楚婉娘卻都不知去向。 方才那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夜晚真是有些駭然,所以押車的侍衛(wèi)武士方才被這突變驚擾得分散了心神,被那沖天的火光吸引住了,壓根沒有察覺到那李若愚和楚婉娘兩個女子是何時下的馬車。 南宮云瞪著一雙鳳眼。磨牙說道:“給我四處搜尋!”那些伸著黑衣的屬下立刻四下散開,搜尋路邊的灌木叢和樹林。 南宮云沒有動,他的目光直直落到了馬車上被遺落下來的那只狐皮暖筒上,他半瞇著眼兒,慢慢伸出大手,將那狐皮暖筒一把抓握了起來,發(fā)現(xiàn)里面似乎套著什么yingying的物件,掏出一看,居然是一只茶杯……他憋著氣兒,翻轉(zhuǎn)了一下它的皮毛,那暖筒里的襯布濕漉了大片,放到鼻子旁嗅聞,可惜一股酸梅摻雜著強(qiáng)酸的味道,還有一股子難掩的火藥味…… 南宮云回想起李二小姐子在船上閑庭漫步的情形,心內(nèi)一下子全明白了。想必她臨從船艙里出來時,那暖筒里邊藏了一只空杯了吧? 什么看海鷗,釣大魚,全是幌子而已! 她正是借此機(jī)會,用那藏在暖筒里的茶杯在船上堆積的強(qiáng)酸筒和火藥袋子那里,偷偷取了一些,再藏入袖子里。那時,這李二小姐借口焦渴,手里幾乎一直拿著一杯裝了酸梅汁的茶杯…… 現(xiàn)在再仔細(xì)回想當(dāng)時的情形,她本來是左手拿著茶杯,可是當(dāng)自己命人去釣海魚再轉(zhuǎn)回頭時,她已經(jīng)換成了右手拿杯…… 就在趁他分神的功夫,這女人便趁機(jī)移花接木了吧?她將那杯真正的酸梅汁藏進(jìn)了暖筒,卻將那裝了火藥強(qiáng)酸的杯子拿了出來,快速倒入進(jìn)大船的主軸里。那強(qiáng)酸能與鐵器發(fā)生反應(yīng),腐蝕掉表面,然后火藥進(jìn)入了核心的齒輪里,當(dāng)大船啟動快速摩擦而生熱,于是才會有方才的那一幕沖天奇景…… 自己運(yùn)籌了這么久的心思,一夕之間便是被一茶杯之物損毀殆盡! 想到這,手里結(jié)實的狐皮已經(jīng)被南宮云冷笑著扯了粉碎。 原來這幾日讓他心動不已的嬌憨俱是裝出來的……李若愚!竟是跟我耍弄這等的心機(jī)!居然還妄想逃走?待得再次抓住她,便要叫你嘗嘗作那低賤奴兒的滋味! 按理說,只這么短的時間,兩個弱女子逃不了多遠(yuǎn),可是手下的侍衛(wèi)將附近的林子搜查了個遍,竟然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二人的蹤跡。 當(dāng)屬下忐忑前來匯報時,南宮云一直沒有和緩下來的臉色已經(jīng)是鐵青一片了。 怎么可能?他快速地繞著馬車來回走了兩圈,突然發(fā)現(xiàn)馬車后有一道小坡一直通向一處山崖、 他半瞇著眼兒,望了望山下的大海,除了澎湃的海濤聲,只能看到一團(tuán)模糊的漆黑。 “拿晝火過來!”南宮云磨著牙說道。 手下立刻將一個類似煙花的紙筒遞給了南宮云,南宮云沖著自己的斜上空拉起了那垂在紙筒下的捻子,幾顆火彈立刻沖向天空,轟然炸開,猶如白晝一般。趁著這照明的亮光,他半瞇起眼,朝著海面望去…… 李若愚的確是趁著那大船驚天的炸裂聲趁機(jī)拉起同在馬車上的楚婉娘逃走的。 為了這一刻的逃亡,李若愚是可精心準(zhǔn)備了好久呢,腦仁兒都想疼了,真是需要補(bǔ)補(bǔ)! 雖然還沒有逃跑,她就已經(jīng)樂觀地想象著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司馬府,喝著廚娘精心熬頓的天麻乳鴿湯在補(bǔ)腦子。那是褚哥哥看自己讀書辛苦,特意命廚下熬燉的,那雪白的湯汁,鮮味掩蓋了天麻澀辣,她每次都能喝上兩大碗呢! 想到這,李若愚咽了咽口水,拽著走路有些搖晃的楚婉娘一路跑下了小山坡。 她們發(fā)出的聲音不小,幸好那大船持續(xù)炸裂的聲音掩蓋了一切,并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當(dāng)來到山崖處時,李若愚從懷里掏出了還沒有充氣的氣囊。 這些氣囊是船只上的必備之物,充氣之后系在腰間,可以幫助下船維修的船工在漂浮在水面,不至于發(fā)生危險。 李若愚今日白天趁著來回檢驗的功夫,也偷摘了不少塞入懷里,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 “婉娘,快!將這些氣囊吹起,然后我們要跳下山崖!” 楚婉娘望了望那深不見底的山崖,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是尋常女子,只怕望一望那山崖邊嚇得魂飛魄散了??墒浅衲锏纳皆庥隹部?,早就將生死看得很開,她知道這次逃走,一旦再被南宮云找回,不但自己的性命不保,只怕若愚的境遇也是堪憂。跳下山崖看似兇險,但是也是九死一生唯一的逃命之法了。 于是這兩個女子,一個傻得不知害怕,一個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倒是齊心合力很快將那幾個氣囊吹起,用氣囊上附帶的繩子將它們固定在腰間,然后兩個女子手拉手,互相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這般義無反顧地跳下了山崖。 也是萬幸,山崖下并無什么礁石,是以二人憋著氣兒,跳入了水中后,很快就借著氣囊的浮力漂浮到了水面。 此時海水的溫度冰冷,李若愚抹掉臉上的海水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她再望向身邊的楚婉娘,卻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極為痛苦。李若愚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這婉娘滿身的傷痕,如何能泡進(jìn)這海水之中?不由得懊惱地打了自己一下嘴巴。 可是婉娘卻緊咬著牙關(guān),等待著最初的鉆心的蟄痛過勁兒后,小聲道:“我沒事兒,能忍得過去……” 李若愚伸出手,緊緊地拉住楚婉娘道:“婉娘,都是我……再忍耐一會,我測了這水流的方向,此處乃是海灣,咱們不會飄向大海,待得一會飄到了海灣的另一側(cè),我們便上岸。到時,離那南宮云也遠(yuǎn)了,我們就得救了!” 雖然這李二小姐向來是將什么事都想得極為簡單,但是楚婉娘乃是李若愚這位奇才少女生平第一簇?fù)碚?,就算明知道她摔傻了,心智大不如從前,對于李二的話也是堅信不疑的?/br> 這種必定得救的信念,堪比暖爐,烘烤得一對女子心內(nèi)熱乎乎的,二人便咬牙堅持,在這冰冷的海水里上下起伏。 可是還沒有飄得太遠(yuǎn),突然天空中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天空亮入白晝,她們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南宮云一臉陰笑地立在山崖上,惡狠狠的眼神直直地瞪著那在水中漂浮著的李若愚。原本謫仙般的氣質(zhì)早就被陰冷的邪煞模樣代替。 李若愚在水里不禁又打了個冷戰(zhàn),對楚婉娘道:“不好!我們快些游!” 可是就算她們倆游得再快,哪里能夠及得上年青力壯的男子?只見那山崖上的男子們要不一會抬來了幾個皮筏,將那皮筏扔下山崖后,便像下餃子一般魚貫而下,跳入海中后,很快就上了皮筏劃著這船槳快速地朝著她們劃來。 李若愚懊惱地一拍自己的額頭,她當(dāng)初怎么沒想到偷個皮筏子出來?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事半功倍! 楚婉娘也是臉色蒼白,心內(nèi)卻是想的就算淹死在這大海里也絕不能叫那個南宮的陰邪之人再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