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我歪了歪腦袋,見眾人面色青青一副閻羅判官的模樣,肅色,“就是那個冒牌的衡山師叔?!?/br> 話落,大堂上立刻齊齊松了一氣的模樣,云里霧外的我表示壓力很大呀,弱弱道,“太師父,師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鬼呢?” 師父喝聲,“你被魔教中人拐騙,竟毫無察覺,還學(xué)邪教點(diǎn)xue功夫,愧對祖師爺,去牌位跪一個時辰懺悔。” 腦袋登時嗡嗡叫,那、那個衡山師叔竟然是魔教的人,早就聽說西域武功與我們大不相同,難怪那xue道我解不開。我只好自認(rèn)倒霉,起身去祠堂。走了幾步想起那小鬼,偏身問道,“太師父……那小鬼怎么樣了?” 太師父像個得道高僧般抬手輕捋胡子,“仍未解開?!?/br> ……太師父您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嗎……我默然,沒想到連累了那小鬼,要是一輩子解不開,那我是不是要背他去找魔教的人?想到那兇殘的魔教,艱難咽下口水,真是……太恐怖了好嘛,嗚嗚嗚。 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祠堂,選了個最厚實(shí)的蒲團(tuán),雙膝一跪,開始對著祖師爺?shù)呐莆淮蝾А粚?,開始進(jìn)行誠心的懺悔。 一個時辰后,跪的雙腿發(fā)麻,拿了門口的掃帚強(qiáng)撐到飯?zhí)茫?dāng)務(wù)之急是填飽肚子恢復(fù)力氣。誰想去的點(diǎn)不對,只見師姐端著最后一碗粥要走,我大叫一聲“師姐”! 師姐身子一抖,轉(zhuǎn)身滿目嫌棄看來,“梨子,你哈欠一聲能吹走老虎的知不知道。” 我嬉笑著湊到她一旁,“師姐,美麗善良的師姐啊……能把這碗粥讓給我嗎?” 師姐斜乜我,“這粥是給那小鬼的,要不你去跟他商量商量?” 想到那傲嬌毒舌的小鬼,我摸摸下巴,毅然將粥端了過去,問了住處,去瞧瞧他。 六師叔已經(jīng)先我一步去了小鬼那,在門口撞見,素來和藹的六師叔先向我打了招呼,“那日的事已經(jīng)證實(shí),阿梨你辛苦了?!?/br> 我頓時感動的淚流滿面,終于證明清白了。本來還想獨(dú)占這rou粥,現(xiàn)在我決定把它全都給沒有公報(bào)私仇的小鬼吃。 進(jìn)了里面,那小鬼坐在窗前小椅上,看著窗外滿目神傷。等我走到近處,探頭去看,那雙明亮的眼睛瞬時抹上“你這個笨蛋又出現(xiàn)”的眼神,嗤笑,“渣渣,你一路都在吹噓華山派有多厲害多厲害,卻連個xue道都解不開,不過爾爾嘛?!?/br> 我伸手握拳湊到他鼻尖前,“不許再叫我渣渣?!?/br> 挪了凳子坐到一旁,舀了清香撲鼻的粥吹了吹,遞到他嘴邊,“吶。” 他瞥了一眼,面色非常難看,“竟然放了蔥這種反天地的東西?!?/br> “……真挑?!蔽覍⒚嫔系氖[花全都舀起,想想倒了太可惜,一口吃干凈,白米粥里還帶了一點(diǎn)rou香,微甜,真想全都吃了。忍住五臟廟的抗議,舀了一勺遞給他,就見他憋紅了臉看來。 “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 我扯了扯臉,隨后聽見他肚子咕嚕一聲,頓時愉快起來,“好,那我全吃了。” “……喂!” 一口一口的喂他吃完,末了還用袖子把他的嘴擦干凈,我頓時感慨自己真是有賢妻良母的天賦。 “渣渣,你在得意什么?” “日后我夫君肯定會以娶我為榮的。” “嘁?!?/br> 我大怒,竟然敢當(dāng)面嘲笑我。還沒掄起拳頭暴揍他,自己的肚子也悠悠的咕嚕一聲,好餓…… 小鬼擰眉看來,“你難道還沒吃?” 我挑眉,“食堂最后一點(diǎn)米糧都在你肚子里?!?/br> 十分意外他竟然沒嘲諷,抿高了唇角,一會才說,“我會請你吃一頓大魚大rou做補(bǔ)償?shù)??!?/br> 我拍拍他的腦袋,“總算乖了一回。剛才我?guī)熓暹^來,謝謝你幫我證明,差點(diǎn)就要被他們誤以為我勾結(jié)魔教了?!?/br> 小鬼哼聲,“魔教一點(diǎn)也不可怕,是你們疑神疑鬼的?!?/br> 我抬起左手,豎起兩指,呵了呵氣,他臉色剎那蒼白,“你、你要做什么?” “別動,我試試幫你解xue?!?/br> “救命……胳膊要廢了?!?/br> “別嚎,我手指受傷了戳起來也很疼的。” 結(jié)果是試了十幾次還是沒成功,再戳他胳膊不廢我手指也要廢了。萬分沮喪的收手,再次肯定當(dāng)年太師父說我筋骨奇佳學(xué)武天才的話是騙人的。我嘆氣,“小鬼,要是明天還解不開,我?guī)闳フ夷Ы痰娜税??!?/br> 他懶懶瞥了我一眼,“你知道魔教的人在哪?他們不是歪門邪道嗎,你敢去?” 我嗚咽,“不敢?!?/br> “……” “可總不能看著你這樣。”我拍拍心口,“我們可是名門正派?!?/br> 他又是哼聲,“這跟名門正派有什么關(guān)系……等下,你抱我干嘛,松手!” 我掂了掂他,看不出還挺重的,“抱你去床上躺著,久坐太累?!?/br> 小鬼認(rèn)命的閉上眼,“我長這么大還沒被除了我娘以外的女人抱過?!?/br> 我一臉老學(xué)究的沉吟,“人生總有第一次。” 給他蓋好被子,我真要餓暈了,“好好躺著,我去找吃的。等會來陪你?!?/br> “喔。” 從小鬼房里出來,就見師兄師姐都往外涌,耳邊已響起鐘鳴。 華山的大鐘有三個作用,短而緩的是食堂開門,中而急的是華山弟子集合開會,長而急促的是有敵來襲。如今是第二個。我忙隨師兄師姐一起往大堂跑去,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第7章 名門正派 集合的大鐘越敲越響,等我出了院子,人潮如流水,一起往正殿涌去,擠的我傷上加傷,恨不得全身綁上雞蛋——易碎物品小心觸碰,求憐香惜玉! 好不容易擠到正殿門前,先是個個屏氣看著大門緊閉的大廳,等的久了,才終于有人低聲議論。 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打聽八卦的好機(jī)會,扯扯旁人的袖子,“怎么突然就敲響鐘了?” “聽說是寺廟圍剿那天出了jian細(xì),水東流收到風(fēng)聲,非但沒親自出面,還派了魔教弟子前來,導(dǎo)致我們正派弟子死傷數(shù)十人。如今各大掌門齊聚華山,要揪出那細(xì)作,正在里面議事呢。” 打探到內(nèi)幕的我心滿意足,安心等師父他們出來。 過了半個時辰,大門終于打開,二師伯走了出來,讓我們回去,眾人當(dāng)即散去。 去食堂跟大嬸要了點(diǎn)米,蒸了一大碗白米飯,配上臘rou,垂涎欲滴。食堂大嬸看著我,伸手捏捏我的胳膊,痛心疾首,“阿梨啊,每日吃這么多還不長rou,真是浪費(fèi)米糧?!?/br> 我抗議,“大嬸我分明每天才吃一點(diǎn)?!?/br> “嘁,說謊眼都不眨一下。” ……這年頭的人難道都以吐槽我為樂趣嗎。 我憤然扒了一大碗的飯,將胃填滿后,連傷口都沒那么疼了。摸摸肚子心情分外好,因我負(fù)傷,不用去練功。想到那小鬼沒人照顧,急忙往那邊走去。思索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太師父他們他是衡山小師弟,要是讓衡山掌門知道我把他兒子戳成這樣,一定會把我從山頂丟到懸崖去吧。 想到衡山掌門那張關(guān)公臉,渾身抖了抖。聽說他明日會和其他門派的人一起上山,說不定今天我就把小鬼的xue道解開了。 進(jìn)了房里,走到床邊俯身看他。嘖,臉嫩的都能滴出水來,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小鬼睜大了眼盯來,“你要干嘛?!?/br> 我瞇了瞇眼,抬手,“再試試?!?/br> 他倒抽一口冷氣,立刻鬼叫起來。我伸手堵他的嘴,抬指,戳。 “……” 可惜事與愿違,還是沒有辦法解開。見他眼神極為嫌棄,我慢慢給他輕揉肩膀,“我的手也疼?!?/br> 他抿高唇角,“渣渣,你渾身上下都是藥味?!?/br> “在破廟里幫你擋了一扇碎門,又抱著你滾下山崖,還……”我默默收了手,“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你這小鬼竟然親我!” 他臉明顯一僵,“那個‘竟然’麻煩用在你身上。” 我起身把他往里推,躺身而下,打了個哈欠,“不要吵我,我要好好補(bǔ)覺?!?/br> “回你的房間去!” “……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因?yàn)楸荒惆哉剂?,才被迫和師姐擠一張床,大清早被她踹醒,又跑去跪了一個時辰祖師爺,還在大殿那站了半個時辰,我都快累哭了?!?/br> “哦。” 沒心思理會他,等我睡好了,再揍他不遲。可剛起了睡意,耳邊又有聲音響起,“渣渣,你跪祖師爺做什么?”末了微帶jian詐,“肯定是做錯事了。” 我閉著眼迷迷糊糊答他,“都是這點(diǎn)xue功夫害的,太師父他們以為我跟魔教中人勾結(jié)呢?!?/br> “喔……” 聲音輕而低,一會就沒了聲響。等我就快入睡,周公的小手都抓了一半時,他又開腔了,“渣渣,我好像能動了。快起來給我揉腿?!?/br> 我困的有氣無力,“不要吵我?!边@幾天怕他身體僵掉,每天都拖著傷手幫他仔細(xì)揉,不行,我要睡會,雷打不動。 人生一大美事就是睡覺,難得不用練功,讓我好好休息行不??善赃叺男」韯觼韯尤?,扭來扭去。隱約察覺床上微壓,強(qiáng)睜緊黏的眼皮,就見小鬼已經(jīng)四肢撐起,要往外面爬。我提手去扶他,可那緊撐的手被床罩一扯,立刻支持不住,腦袋往下壓來。牙齒又磕在我嘴上,軟唇一貼,四目愕然。 眼前人影恍惚,還未看清,眼已經(jīng)被掌遮住。我抬手去抓,只覺他的手突然寬大,全然遮住了視線,身上也是重壓而來,又跟那晚滾落山谷時一樣。剛張嘴要叫,脖間猛地一痛,混蛋!竟然劈我!沒有辦法愉快的做朋友了。 那一掌擊打力道太重,一瞬徹底見周公去了。 “梨子,梨子?師兄掐用力點(diǎn)。” 人中那的疼痛瞬間蔓延到全身,我嘶的抽了一聲,上頭立刻傳來歡喜聲,“梨子你終于醒了?!?/br> 我微微眨眼,好不容易才撐開眼皮,看著師兄師姐們,動了動唇,“那小鬼呢?” 師姐頓生感慨,“梨子,如此關(guān)心小輩,你日后必定是賢妻良母?!?/br> 我干笑兩聲,關(guān)心……簡直就想宰了他好嘛。真是忘恩負(fù)義,早知道那rou粥我自己獨(dú)吞好了,再往他嘴里塞一把蔥花。 師姐扶我坐起,我看了四下,“那小鬼不見了?” “嗯,傍晚用飯不見你,過來找,就見你躺在床上,被子蓋的好好的,那小孩卻不見了。叫了你一會不見醒,急忙去喊師兄?!?/br> 算他有良心,走的時候還會幫我蓋被子。只是那小鬼到底是什么來歷,躲躲藏藏的。我咽了咽,先前碰見的不是衡山帥師叔,難道這個衡山小師弟也是我猜錯了? 怪事太多,腦袋又昏脹,想不通呀想不通。提著被子倒頭睡下,睡覺吃飯才是大事,其他都是浮云。 過了兩日,山上山下都沒找到那小鬼的蹤跡。問過守山門的人,也沒瞧見的。難道那小鬼輕功好到能從山上飛下去? 心中掛念了兩天,那日圍剿水東流的各大門派陸續(xù)上山,但過了五六日,還是沒找到傳聞中的jian細(xì)。 傷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了,明天早上就得去一起練功。聽到消息的我無比憂傷的回屋,美好的時光一去不復(fù)返呀。正感慨著,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偏頭看去,就見兩人在拐角處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么。看衣著,是衡山的…… 衡山……我跟衡山是冤家不成。沮喪的搖搖頭,那兩人話語驟停,起步出來,“這不是華山師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