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秦逢時也被凌誼的話給嚇著了,康親王通敵?不可能啊,可他要不要站出來幫周克寬說話呢?這可是拿下宣大兵權(quán)最好的機(jī)會了! “哼,康王貴為宗親,康王府幾代子弟都埋骨邊關(guān),凌大人居然說王爺通敵?我看通敵的是你才對,你這是要拆了我們大晉的藩籬,誰知道這些年,有康親王駐守宣大,韃子就休想踏出大晉一步?!”田霖可沒有那么多念頭,他是兵部尚書,跟周克寬找交道最多,又是周承輝暗中推上來的,自然不會叫人輕易就往康王府身上潑臟水。 “皇上,”魏國公見兩方僵持不下,而靈佑帝耷拉著臉一句話不說,上前道,“凌大人既然說了無風(fēng)不起浪,那咱們不如徹查一下,有了可以早做防范,沒有也剛好證明一下康王的清白,將那些陷康親王于不義的小人重懲,以儆效尤!” “嗯,魏國公說的有理,”這個主意還多少對自己的胃口,另外凌誼說康親王通敵的折子來的太突然,靈佑帝也實在做不出個決定來,“那這件事就交給魏國公來主辦吧,嗯,中玄再抽個人協(xié)同,” 交給魏國公還算公道,殿上人都松了口氣,而秦逢時等散朝之后,則立時遞牌子求見靈佑帝,這次凌誼彈劾康親王,對他們來說,未必不是個大好時機(jī)。 “愛卿的意思,是趁這個機(jī)會奪了宣大兵權(quán)?”靈佑帝聽完秦逢時的話,皺著眉頭,“可現(xiàn)在九邊也只有一個康親王是能征慣戰(zhàn)的,把他撤回來,宣大……” “皇上將韃靼想的太厲害了些,何況咱們大晉,除了康親王,還有李大勇,原硅,馮春達(dá)這些名將呢,”秦逢時回想著自己夾袋里的人名,“康王府守宣大幾十年,臣也是擔(dān)心,時間久了,宣大一線的兵士只知道有康王不知有皇上??!” 見靈佑帝沉了臉,秦逢時心里一喜,又道,“這些年宣大太平,皇上正好趁些機(jī)會叫練練兵,大晉得多幾個康親王,才是朝廷之福??!” “你已經(jīng)有接手宣大的人選了?”靈佑帝到底是對宣大的兵權(quán)動了心,何況這康王府娶的還是歸德侯府的姑娘,明顯跟太子走的更近些,與其叫他們成為周承輝的助力,倒不如借這個機(jī)會,剪了他的羽翼。 老王妃曲氏跟馬蕊娘在魏國公帶人過來前就收到了消息,雖然旨意里沒有抄家,但依例魏國公還是帶人圍了康王府,畢竟周克寬犯的是通敵之罪。 “委屈你了,還是新媳婦呢就碰到這樣的事,”曲氏淡定的領(lǐng)著馬蕊娘接了圣旨,叫刑先生帶著魏國公去了康親王的外書房,自己攜了馬蕊娘的手回了榮恩堂,“要不,你回親家府上住些日子?” “祖母你說什么呢?妾身生死都是周家的人,難道回到馬家,就能撇清關(guān)系不成?妾身相信父王跟世子,”馬蕊娘才不會相信周克寬會通敵呢,再說了,通敵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自己跑到娘家就能躲過了?只怕到時候,連馬家也得跟著倒,“好在蓓娘jiejie已經(jīng)嫁了,不然,”這婚事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了。 見孫媳沒有一絲猶疑,甚至連恐懼慌張都不曾有,曲氏欣慰的點點頭,“你是個好的,我沒有看錯人,你放心,我生的兒子,我養(yǎng)的孫子,只會戰(zhàn)死沙場,不會做出賣國的事情來!” 雖然大家面上都強(qiáng)撐著毫不在意的模樣,可是一朝大廈傾的事情不說曲氏,連馬蕊娘見過的都不少,即使之后發(fā)現(xiàn)受了冤枉,走的了沒了的,是再也回不來了,“妾身已經(jīng)叫人往娘家送信兒了,” 馬蕊娘笑了一下,“不過現(xiàn)在整個京城應(yīng)該都聽說了,太子會替父王跟世子做主的!” “幸虧還有太子在?。∧闳ジ簢f,我要遞牌子進(jìn)宮!敢冤枉我兒子,老婆子就碰死在奉先殿!”曲氏狠狠將手里的拐杖搗搗青石地,“我看周璨那小子敢奈我何!” “祖母您息怒,咱們且等等,相信宮里會有消息出來的,”太皇太后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周承輝聽到消息立時就從香山趕了回來,等他回到太子府時,歸德侯,魏國公跟梅家諸人還有田霖幾個,已經(jīng)在外書房等著他了,大家見他風(fēng)塵仆仆回來,忙起身與他見禮。 “都坐吧,咱們不講這些,”周承輝看了一眼馬之儀,“表哥,那個凌誼是誰的人?” 他根本不相信周克寬會通敵,因此連問都沒有細(xì)問。 “明面兒上看那個凌誼幾不沾,一直在刑部熬資歷,不過么,”馬之儀一笑,“他一個遠(yuǎn)房侄女,是顧老三的妾,才生了個兒子,凌家原是寒門,可是在福建老家,卻已經(jīng)是當(dāng)?shù)卮髴?,富的流油了?!?/br> “這個姓顧的,自己要作死,也別怪咱們手狠了,”知道了凌誼是誰的人,那么目的也就很直白了,只是歸德侯實在想不明白,“這個顧培正也算是有了善終,折騰這個做什么?” “就是啊,現(xiàn)在內(nèi)閣已經(jīng)掌握在張明冀手里,他年紀(jì)也一把了,難道還想重回內(nèi)閣?而且他那幾個兒子,一個賽一個無能,勉強(qiáng)維持著顧家的風(fēng)光已經(jīng)不錯了,這是要做什么?梁貴妃又不是顧太妃,”魏國公也十分想不通,如果周琛上位能給顧家這個“外家”帶來新的榮光的話,梁家呢? 因為楊驕以前就跟周承輝隱晦提過周琛的報負(fù),所以周承輝想的就要比魏國公他們更深一些了,“昌王是管顧培正叫相父的,你們說,顧家真的只是改了旗幟,要將承瑞推上皇位么?若真是這樣,承瑞身邊就應(yīng)該會有顧黨的人才對,” 可是現(xiàn)在周承瑞的先生,除了秦逢時指定的,就是周承輝為他請的,根本沒有顧黨的人,這說明什么?說明顧家根本沒有準(zhǔn)備在這位“未來的太子”身上下功夫,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推周承瑞上位! “還有那吉的事,在我看來,也是一個契機(jī),這些年我一直關(guān)注著韃靼的情況,這個那吉的外祖母是俺答汗的正妃,而老俺答雖然很寵愛那個三娘子,卻對這個正妻敬重有加,他是不會輕易放外孫歸晉的,咱們在這上頭可以好好做一番文章的,”周承輝心里輕輕籌劃,“我往宣大去了一趟,才一路所見,才知道百姓是真的苦,相信咱們跟韃靼都不愿意就這么一直打下去,大家尋一條坐下來談?wù)劦穆纷?,也不是不行?!?/br> “那殿下您,”魏國公沒想到周承輝居然想了這么多,“這次康王的事是臣來主辦,王爺那里臣是可以打保票的,絕不會做叛國之事,臣不會叫顧賊得逞的,” “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顧培正,”一個只能躲在幕后的人,周承輝并沒有看在眼里,“現(xiàn)在的問題是皇上跟秦逢時,只怕這件事到了皇上那里,不會這么輕易了結(jié),秦逢時想要的是宣大的兵權(quán)!” “那?” “叫咱們的人上折子彈劾康王,將事情鬧的越大越好,給康王送消息,叫他帶兵進(jìn)京喊冤!” “帶兵進(jìn)京?” 這下在座的都驚了,“殿下!那可是死罪,” “我說帶兵,又沒有說帶多少人,這次我去宣化大營,聽說許多將士已經(jīng)多年沒回家了,叫康王帶這些人回家看看,再跟大同總兵說,先將那吉迎進(jìn)來,看好了,有他在,相信俺答也不敢跟咱們來硬的,等我去了再說,” “殿下要往宣大去?”這下歸德侯坐不住了,京城里沒有了周承輝,他們就等于群龍無首,而且皇上能答應(yīng)太子去宣大么?萬一周承輝領(lǐng)兵反了呢? 一直沒有出聲的高瑛捻須道,“事情鬧大了,確實得有個人出來主持局面,昌王皇上不會放心,群臣更不會放心,二皇子年紀(jì)太小,殿下就是最好的人選了,而殿下往宣大一去,千里之外,這京城有什么閃失,鞭長莫及??!” 魏國公有些聽不懂高瑛的意思,“咱們就是怕殿下鞭長莫及,所以才不贊成殿下離京,高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 “先生是想引蛇出洞,我離京,給京城那些宵小們就可以動一動了,”周承輝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現(xiàn)在確實是最好的時候了,張明冀不蠢,如今兩邊不沾,他是絕不會上昌王的船的,而他跟秦逢時也不可能結(jié)黨,秦逢時也不可能上昌王的船,這幾班人馬目的不同,且叫他們鬧上一場,咱們只要握住了五城兵馬司跟西大營,就能穩(wěn)坐釣魚臺。” 他去了宣大,手里有康王的十萬精兵,城外有西郊大營,就算是昌王占了京城又如何?至于皇位上那個父皇,周承輝再已經(jīng)冷了心。 ☆、第211章 二百一十一更新 幾下有了計議,沒幾日,彈劾康親王的折子就堆滿了靈佑帝的御書房,靈佑帝幾次傳詔魏國公,他都拿不出實據(jù)來,只是堅稱康王不會反。 這下靈佑便在痛斥了魏國公無能之后,便下旨召康親王父子回京,而宣大防衛(wèi),則由跟著太監(jiān)一同傳旨的戚威接掌。 要將周克寬召回京?這分明就是信了凌誼了,因為一個小小郎中的道聽途說,就要將邊關(guān)大將召回京城問罪?還是在那吉降晉,俺答汗兵臨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靈佑帝是瘋了! “照你們的說法,這么些年,宣大不是十萬將士在守,是康親王父子兩人在守了?沒有了他們,韃子立時就要打到盛京城了不是?”秦逢時對戚威還是極有信心的,那是他提拔的第一個效忠于自己的將領(lǐng),秦逢時將他履歷仔細(xì)查了,又長談過幾次,相信戚威確實是個領(lǐng)兵的帥才。 歸德侯懶得跟秦逢時廢話,只向張明冀道,“張相,你在內(nèi)閣也十幾年了,這些年邊關(guān)的情勢如何,相信沒有人比您更清楚了,張相的意見如何?” 雖然女兒已經(jīng)接回了,可是張家跟康王府的姻親還沒有斷,這康親王若是真的被押回了京,就成了拔了牙的老虎,若真被扣上通敵的罪名,自己這個姻親也洗不干凈,到那個時候,只怕就會被秦逢時拱下首輔之位了。 “陛下,僅憑一個郎中的無稽之談就將康王調(diào)回京,實在太過草率,容易寒了邊關(guān)將士的心,不如派個宣慰使過去看一看,也聽聽康王怎么說?”張明冀也不贊成將康親王召回,康王府在邊關(guān)經(jīng)營幾十年,如果這個時候朝廷將康王召回,引起邊關(guān)動蕩,就得不償失了。 “皇上的意思就是將康王召回自辯,若是查清楚康王是被冤枉的,自然會叫他重回宣化大營的,康王若不敢來,才說明他在心虛,”秦逢時不以為然道,將康王召回養(yǎng)著,朝廷收回宣大兵權(quán),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大殿下還沒有議出個最終結(jié)果,那邊已經(jīng)有人跌跌撞撞要往殿里沖了,“皇上,皇上……” “來人,將這沒規(guī)矩的我給拿下,”這是什么地方,敢擅闖早朝?秦逢時不由大怒,厲聲沖殿前侍衛(wèi)道。 這個秦逢時也太囂張了,皇上在上頭坐著呢,他上面還有張明冀,還有他們這些武將,哪里輪得著他在這兒大呼小叫了,“秦相,仔細(xì)殿前失儀,這皇城里,只要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來尋死,都知道咱們大晉的規(guī)矩!” 張明冀也對秦逢時早有不滿了,皺眉道,“魏國公說的沒錯,將人帶上來,這必然是出了什么急事了,” 來的是內(nèi)閣值班的小吏,他被人押到靈佑帝跟前時,還哆嗦著嘴唇呢,“皇上,張相,不好了,剛才兵部送來八百里加急軍報,” “可是韃子打進(jìn)來了?”張明冀心里一突, “不,不是,是康親王送來的,康親王說他們康王府幾代忠君,沒想到朝里卻有人要置他們父子于死地,康王,康王要帶著宣大的將士回京,向皇上,向皇上討個說法!” 康親王回京?還是帶著宣化大營回京?這是要造反啊,靈佑帝一個機(jī)靈,跌坐在龍椅上,“胡說,他胡說,誰要將他置于死地了?沒有,朕沒有!” 秦逢時也嚇了一跳,他們是要奪兵權(quán)沒錯,但前提是,周克寬要老老實實的交出兵權(quán),回京任他們處置,而不是帶兵進(jìn)京,“那康王人呢?現(xiàn)在到哪里了?沿途的地方官是做什么吃的?為什么沒有人報上來?” “哼,山西一帶的地方官,哪個敢往京城報信?現(xiàn)在康王,只怕已經(jīng)出了山西境了,”張明冀不屑的看了一眼已經(jīng)亂了方寸的秦逢時,這次的人,居然還觍居次輔之位,臉真夠大的。 “是,張想說的沒錯,康王的派來送信的人說,要朝廷交出凌郎中,還有,還有,秦相,他們才肯回去!” 交出凌誼這個要求還算合理,交出自己做什么?秦逢時心里打了個哆嗦,“皇上……” 靈佑帝也懵了,“魏國公,表兄,快叫其他幾邊的軍隊進(jìn)京勤王?。 ?/br> 你說勤就勤?魏國公心里冷笑,面上卻做出為難的樣子,看著田霖道,“田大人,您怎么看?” “且不說現(xiàn)在傳旨各地駐軍進(jìn)京勤王來不得的及,就是來得及,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咱們國庫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啊,”田霖抬頭向靈佑帝苦笑道,“皇上,其實現(xiàn)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交出凌誼跟秦相,安撫了康王,叫他原路返回,至于康王悍然進(jìn)京之罪,咱們可以慢慢跟他清算?!?/br> 這個,靈佑帝為難的看著秦逢時,秦逢時于他,亦臣亦友,更是智囊,如果將他交給周克寬,下場可想而知,這朝堂上以后就再沒有他可以依賴的人了,“來人,退朝!” 退朝?就這么跑了?眾臣眼睜睜看著靈佑帝連個話都沒有便落荒而逃,不由面面相覷,“張相?” 張明冀看了青著臉的秦逢時一眼,向圍著自己的眾臣道,“康王世代忠貞,若不是有人心胸太過狹窄不肯容人,他也不會被氣成這個樣子,這誰種下的苦果就由誰來吞吧,只是啊,俺答汗的騎兵還圍著大同呢,不知道那些忠君報國之士會不會看著生靈涂炭而只顧自身安危了!” 張明冀話一出口,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秦逢時身上,一向與他不睦的王尚書更道,“老朽與康王相認(rèn)多年,除了忠君愛國之外,康王更是個大度之人,相信秦相過去了,跟康王解釋清楚,他一定不會跟您計較的,” “是啊,秦相是最能明辨是非的,見著康親王,還剛好可以查探一下他到底有沒有不軌之心,”田霖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這幾個人,分明就是嫉妒自己比他們得圣心,但想到自己跟康王一點交情也沒有,還力主換將,秦逢時實在沒膽去見周克寬,因此賭氣的話在嘴邊打了幾個來回,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只一甩袖子,求見靈佑帝去了。 “皇上,” “唔,中玄來了,”靈佑帝現(xiàn)在也是一腦門子官司,原本想著去最給他講笑話的張才人那里坐會兒呢,沒想到司虎就跑來說秦逢時求見,只得轉(zhuǎn)身回了御書房。 “陛下,康王的事,還得陛下您拿個主意啊,”秦逢時實在沒有勇氣叫靈佑帝將他交出去,到了康王的軍營里,人家一劍把自己殺了,就算是以后叫周克寬償命,自己那也是活不回來了,想想他的雄心壯志,太虧了! “你是朕的智囊,朕有什么主意?總不能真將你交出去,”靈佑帝也是愁的不行,“朕也看出來了,內(nèi)閣那幾個,恨不得立時就將你給送到康王軍中!” “是啊,皇上!如果能叫康王退軍,世保大晉平安,臣又何惜一命?!只是就算是殺了臣,真能叫康王息了反意?就算是現(xiàn)在退了軍,以后康王得了甜頭,動不動就揮師進(jìn)京,皇上,這大鳳凰小說網(wǎng)山早晚都要易主?。 鼻胤陼r撲通一聲跪在靈佑帝面前,痛心疾首道。 “你起來吧,朕好歹也是大晉的皇上,怎么能叫一個小小的王爺就給拿捏住了?放心!” “皇上,惠貴嬪求見,”兩人正議著,就聽小太監(jiān)來報,惠貴嬪欒氏來了。 “嗯,宣她進(jìn)來吧,”雖然靈佑帝又有了不少新寵,但能隨意出入御書房的,依然還是梁薛欒幾個。 “嬪妾見過皇上,”惠貴嬪款款一禮,才抬眸向靈佑帝含羞一笑,“太醫(yī)說皇上的身體還要慢慢調(diào)理才行,嬪妾聽說這幾日皇上總感到疲累,特意燉了湯水給皇上,” “唉,還是愛妃最心疼朕的身子,端上來吧,”靈佑帝嘆了口氣,招手叫惠貴嬪過來。 欒氏一進(jìn)來就發(fā)現(xiàn)殿內(nèi)的氣氛不對了,只是安靜的服侍靈佑帝喝她燉的補(bǔ)品,而一旁的秦逢時卻抓到了靈感,“皇上,咱們可是握著康王府滿門老幼??!” “中玄的意思……” “臣就不相信康王敢做個不孝子?”秦逢時獰笑道。 “嘁,”惠貴嬪聽不下去了,輕笑一聲,她發(fā)現(xiàn)靈佑帝回頭看她,連忙跪了下去,“請皇上治嬪妾失儀之罪?!?/br> 靈佑帝可舍不得治自己最愛的美人兒的罪,“你起來吧,朕跟秦相議事呢,你聽不懂,自然覺得可笑了,去吧,” “是,嬪妾長在深宮,對朝事確實一無所知,只是覺得秦相的話挺有意思,圣人說過,忠臣孝子,既然康王要反了,這忠臣都不做了,還會做孝子么?”惠貴嬪可不能叫靈佑帝真的將康王府一府老幼給抓起來,真進(jìn)了詔獄,以曲氏的身體,只怕是沒命出來了。 連反賊的罵名都敢背了,還怕人罵不孝么?秦逢時也沒有把握了,“那府里不是還有康王的幼子么?” 惠貴嬪見靈佑帝并沒有生氣,大著膽子道,“一個土埋到脖子隨時作古的老母,一個庶子,還有一個兒媳,這些人對康王的大業(yè)來說,算得了什么?說不定他還巴不得咱們折騰死了老王妃呢,這樣,他才更有理由揮師進(jìn)京了!” “貴嬪說的沒錯,跟龍椅相比,一個老母,一個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靈佑帝頷首道,“咱們不能經(jīng)君子之心去想周克寬,他敢無詔帶兵進(jìn)京,就沒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了,” 這下秦逢時又沒有了主意,“可如果真叫康王進(jìn)京,那就是生靈涂炭啊!” 惠貴嬪從御書房出來,第一時間就往永安宮送了消息,聽說靈佑帝居然要拿曲氏來威脅康王,太皇太后氣得只拍桌子,自己怎么有這么一個不成器的孫子?! “云嬤嬤,挑幾樣首飾賞了張才人幾個,叫她們好好服侍皇上,若是有了子嗣,哀家晉她們的位分!還有,去跟惠貴嬪說一聲,叫她注意皇上的身子,好好幫著皇上調(diào)理!” 等到第二天,內(nèi)閣已經(jīng)收到了上百份要求將凌誼跟秦逢時送到山西的折子,御史們個個言辭激烈,仿佛秦逢時不自縛到康王軍前謝罪,便是大晉的罪人一般。 “秦相,你看,這些咱們要不要送進(jìn)去?這軍情可拖不得啊,”張明冀指著滿架的折子一臉戲謔道。 “啊,我的頭,怎么這么暈??!”還沒等秦逢時回答,他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這個小人,無事時侃侃而談,恨不得清斥天下,怎么一有事,就裝???張明冀連扶都沒有扶他,直接沖身邊的小太監(jiān)道,“看什么,還不快將秦相扶到里間的炕上,請?zhí)t(yī)過來幫著診治?我看秦相這是準(zhǔn)備告病嘍!” ☆、第212章 二百一十二更新